赛博上帝会爱上时空神明么?[玄幻科幻]——BY:蕉下醉梦
蕉下醉梦  发于:2021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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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渐渐消散,忽然间,鬼车、尤利亚还有光球,像是旋风一样在天空中迅速缩小,而江亦愁耳边乱风呼啸——他像颗流星一样,正在疯狂下坠。
  距离地面数百米时,江亦愁进入冷星网络范围,指令集迅速发出,硅晶体从四面八方团聚而来,一道弧形旋穹托着他,拔地而起。
  他踩着纯黑的旋穹,直登上近万米的高空,但光球和尤利亚卿已经缩到极其渺茫的大小,仿佛光年之外,无法触及的太阳。
  高空寒风簌簌而过,空寂的冷星大地上,独独立着一道纯黑色旋穹,旋穹之上,站着星球上唯一一个人。
  轰一声巨响,远方的地平线上,炸开了浓重的蘑菇云。
  硅晶体流畅变形成云梯,托着江亦愁往爆炸处走去。
  那是一艘先遣飞船,江亦愁抵达飞船时,留了个心眼,特意用硅晶体换了层机械伪装。
  圆形舱门自动旋开,先探出了几架黑洞洞的枪口。
  数十杆枪死死瞄准江亦愁,其中一人朝后喊道:“老大,这里有个机器人!”
  出舱的是两列士兵,他们身上明明穿着军装,肩部却留着神职人员才有的披肩装饰。
  江亦愁敏锐地觉得,这些人和尤利亚卿很不一样,确切地说,和他在夜歌者号上接触的人都不一样。
  “喂,铁东西。”最靠近他的人坏笑着说,“你会不会唱歌?”
  江亦愁语调平缓:“你们是谁,为什么抵达我的星球?”
  这群士兵爆发出一阵大笑。
  喊他铁东西的人拍了拍他的肩:“现在,这星球不再是你的了。”
  旁边几个人在落地舱前站成一排,拉开旗帜,举着原子钟拍照。
  江亦愁瞥了一眼原子钟,瞳孔骤然紧缩:“2231年?”
  他清楚地记得,今天是2224年6月8日,前后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会忽然变成2231年?
  “是啊,2231年12月18日,圣降教廷诺亚号先遣部队正式登陆新地球。”为首的大兵说,“我们几个,要成发现新星球的英雄啦!”
  “不过这星球还挺诡异。”另一人小声说,“我们之前绕着这个坐标打转了六年,愣是没发现什么星球,都快打道回府了,怎么就忽然出现了?”
  “对啊,真邪门。”
  江亦愁抬头,带走尤利亚卿的光球,已经渺茫地不如一粒光尘。
  荒芜大地上,乱风卷起些许硅晶体。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将旗帜插进了冷星北极。
  旗帜上,用花体英文写着“圣降教廷”。
  江细微蹙眉,他应该坚持下去,即便是为了尤利亚卿。
  *
  银河之心战役的时候,海梦悠用暗物质炮击中光球,导致光球、鬼车,可能还有附近的一切统统消失,卷入更深处的分形时空当中。
  当时他就猜测,应当是暗物质炮和光球碰撞形成重子,铸就了他的新身体,导致光球消失,同时引力形成,周围的一切被引力拖入分形时空。
  所以,光球在冷星北极上空出现的一刹那,他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发出暗能量炮,击中光球。
  后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光球消失,他和鬼车再度进入分形时空,但江亦愁和上次一样,没办法一起进入。
  平时江亦愁能搭乘鬼车,和他一起在分形时空里穿梭,可他却不能穿过神秘莫测的光球,进入更深层的地方。
  他上一次跌入更深层的分形时空,也是通过光球逃出,遇到了2223年的Hope,也就是更早一些的江亦愁。
  所以这次,他的目标明晰:不断搜寻分形时空上的“光球”,主动撞击。尝试多了,总会有一个让他再次遇见江亦愁。
  正思虑着,斜前方的分形时空上,镶嵌着破洞一般的光球。说不定,穿过这个光球,他就能和江亦愁再度团聚。
  海梦悠推足拉杆,直朝着光球奔去。


第64章 神明 原来他离一切的真相,只有一步之……
  海梦悠快要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光球。
  在分形时空中呆的越久,时间的概念就越模糊。分形时空不断延伸、交错、生长,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时间海,而他每次只能选取大海中的一个泡沫,仔细窥看。
  他进入的第一个光球,是银河之心战役后的地球。
  那时候,月球早已撕裂。夜空中,原本挂着月亮的位置,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碎片。澎湃的海面上,只露出一个冷银色的塔尖——这是哈利法塔,曾经,它处于荒漠之上,高达八百多米,是世界第一高楼。现在,它却被无际的大海淹没。
  海梦悠在茫茫的海面上逡巡的许久,才顺着废弃的钻井平台找到了人类踪迹。
  月球撕裂导致海洋迁徙,剧变之下,还活着的人不足五分之一。幸存者们全部躲在近海海底,靠着圣降教廷的庇护生活。
  所有的建筑物不再向上纵深,而是凿开大海的岩壁,重叠向下。
  在岩壁的最深处,他找到了一间装潢最为精美的祷告室,房间的主人应当非富即贵。室内空无一人,显示屏正中写着“诺亚计划”,下方记着复杂的算式。
  海梦悠瞥了一眼,这算式他相当熟悉。
  它应该是飞船的曲速飞行原理——圣降教廷的人想在飞船前端放置超重物质,扭曲空间。飞船后端使用另一种物质膨胀空间,相当于飞船绝对位置没动,但飞船所处的空间被压缩、膨胀,向后移动,但同样能达到飞船“向前飞行”的效果。[1]
  但问题是,连时空都能扭曲的元素,极大可能对人体有不可逆的影响,他推测,启航后,受超重元素影响,诺亚号上的人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反常现象,或许是被逼、或许是被引导,总之,诺亚号抵达冷星时,诺亚号上的所有人已经全部接受了人-机嵌合改造和神经织网改造,也间接导致了罅隙的悲剧。
  海梦悠思忖片刻,在静电板上留下了夜歌者号的氘聚变公式,期望他们能放弃空间膨胀航行,转而往更安全的聚变能源探索。
  他等了又等,只有几个教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用意大利语讨论了几句“这是谁的涂鸦”,然后,那行真正能救命的公式,被他们随手擦去。
  “等等!”
  海梦悠站出来制止,这才发现,他的胳膊竟然直接穿过教士——他彻底失去了形体。
  他不明白这次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会彻底失去有形实体。
  海梦悠继续在分形时空中穿行,又穿过了数十个光球。可他既没发现江亦愁,身体也没有恢复。他显著感觉到,自己居然罕见地有些焦虑。
  终于,不知找寻了多久,他猛然撞入了一个熟悉的光球。
  白炽的光点一消失,纯黑色的合金台灯直接朝他脑门砸来。
  海梦悠下意识一挡,他的胳膊却化作无数光点,朝台灯飞去,而台灯竟然无端地悬浮在空中。
  越过纯黑的台灯,他看到了一张五岁幼童的脸,乌润润的瞳孔微微圆睁,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那是他自己。[2]
  海梦悠不自觉地前行一步,眼前的台灯却忽然化为一片粉尘,几乎同时,门口传来一声尖叫,年轻的索菲飞身进来,抱住了幼小而无措的尤利亚。
  房间里家人团聚,可没有一个人看得到他。连一向敏锐的海戒寒,也只是朝他的方向,疑惑地瞥了一眼,看似毫不经意。
  他想起记忆里的那张画,那副画还是他和Hope的缘起。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些散落的光点,唯一的优点是,他还能接入电脑程序。海梦悠将那副画留在年幼自己的电脑中,这才抽身回去。
  越来越多的重复中,海梦悠确信光球似乎真的是四维通道,完全无害。但他下一个光球,却否定了这个猜想。
  通过光球,他进入了曾经的曙光号。
  光球降临的地方是曙光号的舰桥,它就像凭空出现,又像是在这个位置存在了很久很久。一位好奇的舰员轻轻触碰光球,那光球忽然迸发,他竟然瞬间化作灰烬!
  不仅他,还有他身后五步远的舰员、桌上的仪器以及正要进门的医疗官,全部成为了一滩灰烬。
  舰桥立即炸锅,曙光号所有人疯了一般地朝外逃走。
  海梦悠已经彻底失去形体,他很想伸出援手,但他爱莫能助。不过他发现,光球的攻击是乱序的,并不是按照“直线”或者“斜线”,似乎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律。
  下个瞬间,一阵白光迸发,所有慌乱、奔跑的人定格在那个瞬间,而后迅速溃成灰尘。
  原来,这就是他进入曙光号时,舰桥里、廊道上那些厚厚的灰尘。[2]
  他面着曙光号,隔着无可跨越的时间和空间,静静地行了一个军礼。
  *
  穿行越来越多,海梦悠试图用绝对坐标和星图参考确定时间和空间,来定位光球的年代和位置。然而,光球如果能确定时间,穿出去的位置却是随机的,如果推定位置,穿出去的年份就是随机的。
  就像一道题的答案,你永远只能看到其中一半。
  第3267个光球,他根据星图状态,推定它的位置应当在地球附近,即将闯入光球的一刹那,他看到一艘单人飞梭,直冲分形时空而来。
  海梦悠迅速调高共振翼的灵敏度,一段嘈杂的干扰底噪之后,共振翼捕捉到了一段无线电对讲,“夜歌者号呼叫领航者001,呼叫领航者001,请速返航,请速返航!”
  这是温夕的声音,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无线电对讲。
  他瞬间明白,这应该是“悟空”探测器发现暗物质时候的事。
  当时,根据计算,他推断暗物质附近仍存在着大质量天体,抱着牺牲也无所谓的心情,驾驶着单人飞梭,朝那片暗物质驶去。
  海梦悠隔着时光,看到了飞梭上,许多许多年前的自己。
  冷漠的、几乎不带任何情绪的面容,以及虽然璀璨,却如星辰灰烬一般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很想隔着时光,抱一抱曾经的自己。
  *
  飞梭里,2120年的尤利亚低头,再度确认自己的坐标,“的确在这里才对。”
  他的计算结果和引力透镜现象都显示眼前存在大质量天体,可他抵达后,该坐标点却空无一物。
  “……不可能算错啊。”
  他将数据拉至最顶端,忽然,眼前一暗,飞梭外的景物瞬间变换,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接驳舱内部。
  2120年的尤利亚立即上膛,解开安全卡扣,立着□□,打开了舱门。
  这艘飞船里一片漆黑,他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发射照明弹。从空旷的回音可以推测,接驳舱容量极大,飞船的大小应该超乎想象。
  他尚未迈出一步,侧边忽然传来明光。尤利亚飞速转身,枪口立即对准响动方向,原来是一艘单人弹射仓弹射了出去。
  尤利亚追至弹射管道附近,想看清楚弹射仓里的人脸,但奇特的是,弹射仓里空无一人。
  他满腹狐疑,缓缓退了回去。
  *
  弹射仓内,是已经失去形体的、2232年的海梦悠。
  他透过冰凉的窥视口,目送着鬼车,朝着太空深处坠去。
  2120年,他发现了鬼车。
  发现时,他就觉得十分奇怪。一架空空的、极其先进的飞行器悬停在太空当中,休息舱是他一惯的风格,舰桥所有的操作杆全部换成罕见的左利手设置,连衣柜里的东联军装都极其合身,舰桥开启虹膜是他的左眼,仿佛是谁把为他量身打造的飞船,故意遗落在那里,特意等候他。
  直到2232年,他阴差阳错回到这一刻,鬼车的拼图才完整拼出了另一半。
  他清楚得记得,那一年,他拿到鬼车之后,有人通过弹射仓逃走。命运安排如此,说明他应当顺应命运,将鬼车留给曾经的自己。
  弹射仓的燃料不多,他很快就进入了漂流状态。
  狭小的、扁舟一样的弹射仓途径天问空间站、漂流过土星,他遥遥看到了天罚剑,和想念已久的……地球。
  这颗位于银河系边缘的水蓝色小星球,是人类的故土,文明的起源地,更是他魂牵梦萦的家乡。
  小小的弹射仓被天罚剑偏转,进入近地轨道,斜斜掠过欧洲上空。
  地中海上方,留着一个直径400公里的巨大空洞,那是南欧塌陷的遗迹。
  “南欧塌陷……”
  他都快忘记了这回事,他发现鬼车的时间点,正是南欧塌陷后不久。
  海梦悠调整弹射仓的路径,使用最后的推进燃料,朝着CERN原址、南欧塌陷的中心冲去。
  塌陷的深坑仍然留在地面上,时隔数月,当时滑落的人群、尖叫声和崩碎的城市的画面杂糅在一起,就像大地上的疮疤。
  南欧塌陷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即使有废墟、即使有滑落的人,也该早已到了坑底。而塌陷点却像是永远留在塌陷的那一刻,人群尖叫着、城市溃塌,永远不断接近坑洞,却无法到达。
  海梦悠神色一动。
  这和黑洞的“事件视界”很像,事件视界会永远展示着涌入黑洞的一切事物、信息,像永远漂向塔纳托斯黑洞的存储晶体一样,是现实生活中,最容易抵达的“永恒”。
  难道南欧塌陷,真的是个微型黑洞?
  那时候反科学的劲头高涨,人人都指责CERN的强子对撞机搞出了黑洞,所以才会导致南欧塌陷。当时,海戒寒还特地站出来阐述,说以CERN当前的能级,根本没办法制造出这么大的黑洞。
  ……当前的能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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