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薄琰突发奇想,想要捏捏白春生看上去十分柔软的鸭肚子。白春生身上有晒过太阳后,暖暖的气味,非常柔软。
“……?”白春生一个激灵,警惕起来了。
这是……
在羞辱他?
白春生不困了,张嘴就咬薄琰的手。
薄琰捏住白春生的嘴巴:“听话。”
这个姿势对白春生非常的不利,毕竟他原型时的嘴巴扁扁的,薄琰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捏住,叫他张不开口。白春生灵机一动,竟然傻乎乎的变回人模样。
这下好了,他就坐在薄琰的身上,白春生“唔”了一声,但还是挣脱不开薄琰的手,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话:“放开我,我困了,要睡觉。”
“你要对付燕惊秋,自己琢磨去。”白春生添上一句。
薄琰捏着他的嘴,他看了一阵。白春生两颊染红,眼睛含着春池映月似的涟漪,因为被掐着脸的缘故,正不得不像是祈求般的看着他。
薄琰哪儿有什么好心思,这会儿正坏心眼地觉得白春生现在的模样可爱极了,仍保持着捏着他的姿势,揽着白春生的腰让他仰着头。
白春生不明所以。
薄琰笑了一声,随即松开手伏身吻下来,也就是与这个笑声重叠的时刻,白春生有听见破空的声音。
他再一眨眼,屋外影影绰绰地好似站了个高瘦的人影。
破空而来的是一支箭,原本瞄向的是白春生,被薄琰伏身一吻,趁机抓在了手里。
这高瘦的人影再走得近些,它脸部的位置平整没有五官,裸露在外的肌肤与人皮很像,手上持着一把弓。
是个玉俑。
作者有话要说: 是鸭鸭的时候,肚子是软软暖暖的,不过白春生是人的时候,还是有薄薄的腹肌哒。
一个道侣,两种快乐。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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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白骨藏红花(九)
玉俑?
有那么一瞬间,白春生觉得自己好像开窍了。
天清门长平道人被剥离魂魄硬生生的催化成了邪魔,说明幕后之人精于魂魄之道。
而修仙界早就在千年之前就明令禁止了研究魂魄,说明要么是此人一直在偷偷研究,要么他本就是自千年前一直存活至今的修士。
这样的人,白春生与燕一在碎石凡界就偶然的遇上过一次
灵玉山傀的主人。
当时白春生推测,这长留山应当是一个精通魂魄一途,至少为大乘期修士的传承。可事实上最后他们进了长留山,除了离奇惊险的玉俑小镇与诡变的殿堂,什么也没有。
尤其是这主殿的画像落款人就是叶景行,从和蓬莱岛隐士的交谈中,白春生得知这叶景行兴许是燕惊秋的亲生父亲,因为在碎石凡界的矿洞中有叶景行的尸骨,白春生从未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过。
可细想又有些不对劲。
叶景行下落不明,矿洞中是尸骨持着“叶景行”的身份令牌,他与燕一都未查证过这是否是叶景行的本人。
况且
白春生回想起自己与燕一将叶景行的尸骨留在了长留山中,他心脏狂跳不止,如果这就是叶景行的复活条件呢?
叶景行是燕渐行的徒弟,学一手偏门秘法,让自己的魂魄回到长留山温养,只要肉身回归,就能复活,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把这些联想到一块儿,白春生就停不下来,他的思维再度发散。
要知道即使不是叶景行,画像中的龙女呢?叶景行说自己为杀妻证道所以杀害了龙女,可要是他是心爱自己的爱人,为了避开燕家与龙族没日没夜的追捕,于是谎称龙女已死,然后一力承担下私奔的罪责,也不是不可能。
否则,这也太过于巧合了。
玉俑、碎石凡界、魂魄、邪魔……
白春生难得机敏地思考着,这玉俑已经几个瞬身地进入了邀月楼,它的动作保持着白春生在窗户外看到的那副姿态,手脚几乎一动不动——它并不是走进来的,更像一颗棋子,被人挪进来的。
外头吹来一阵少见的阴风,屋里本该永不熄灭的蜡烛,熄灭了。
魂渊之下本就没什么亮光,现在没了烛光,更显得阴暗凄冷。
薄琰站起身,他自然地向前走了半步,将白春生老老实实地护在身后:“你不要乱动。”
他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是薄琰自失忆来,头一回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力。这是从前前所未有的,即使见到同为大乘巅峰的妙言真人与翠霞元君,他都从未有过如此势均力敌的压力。
与白春生不同,事关来袭的敌人,白春生想的是叶景行与龙女,薄琰想的是燕惊秋。
薄琰冷笑一声:“藏头露尾的鼠辈。”
不过说话的片刻,这玉俑已然欺身而上,它的手里是一柄玉剑。
早在这玉俑出现前,薄琰就隐隐有所预料,提前在此等候了,他半步也不曾退缩,反而更进一步,冲上去以剑相迎。
白春生生怕自己给薄琰留下弱点,趁着两人对战,他翻身下了软卧,又取出防御法宝护在自己身边。
这玉俑明面上实力并不弱于薄琰,却在交战后一退再退。它兴许是白春生见过在燕惊秋手底下坚持了最久的敌人,看上去它的主人必定更加的不简单。
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两人的对战,眼边炸开一道雷。
白春生回头,发现雷光是从敞开的窗边、彻亮的天窗透进来的,可这里是魂渊,没有月光,没有星星、更没有阴云、太阳,哪儿来的雷。
还未来得及思索明白,一阵令人几乎要站不稳的巨力袭来,白春生觉得自己像是被吸附在地面上,而这个地面正在用一种挤压出山谷,撕裂地面的频率震动。
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地面、窗台、桌子、床……有水声,像潮水般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是地震?
邀月楼在顷刻之间将要坍塌,薄琰在玉俑的攻击下,竟然还有闲心伸出手拉了白春生一把。他知道受天地法则的影响,魂渊里修为不到大乘期的修士几乎连什么法术都用不上,薄琰只一拉就先把白春生揽在怀里,御剑飞出了几乎要碎成废墟的邀月楼。
好在薄琰生怕要面子的白春生夜里不自在,让伺候的龙侍离邀月楼远些。正是深夜,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无故遭殃。
外头确实是在打雷,这雷鸣声越来越大,最后下起了磅礴大雨。
这还是白春生头一回离开魂渊,来到真正的水渊界。
他缩在薄琰的怀里,被保护得很好。白春生明亮的眼睛扫过眼下的场景,有浸湿的发丝粘在脸侧。薄琰一言不发,还有闲心将白春生额前的头发拢过耳后,叫他看得清楚些。
水渊界是一片没有大陆的灵界。
偶尔有的,跃出水面的除去高耸坚硬的海岩,只有一片片的水树林。头顶的阴云不仅仅包围了深海之下的魂渊,它不见边界,更像是早已笼罩了整个灵界。
远远的,传来巨鲸悠长的悲鸣。
玉俑平整光滑的脸部,突然地裂开一张嘴,它像是在笑:“没有记忆,你连我的这个分|身都赢不过了吗?”
白春生时刻盯紧正持剑与玉俑对战的薄琰,这玉俑来势汹汹而且奇怪,暂且不去联想龙女与叶景行。
在不知道这两人的情况下,若是假设这是同一批人,为何一会儿污蔑燕惊秋是幕后真凶,现在又要来杀他呢?
成尊的秘密,天道圆满……
白春生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取出仙灵册。
书页无风自动,自动的翻阅到了未曾查阅过的那一页,是三个时辰前的消息:三清灵界,寂燎散人下落不明。
翠微宫,翠霞元君,神魂已碎。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鸽了两天……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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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白骨藏红花(十)
火光电石间,白春生对薄琰提醒道:“此人应当是渡劫巅峰。”若姜姬所言当真,只差最后一步,便能成就尊者的,必然是渡劫巅峰。
毁去一界,再杀几个大乘修士、渡劫修士,显然还不足以让天道真正意义上的圆满,还要再用一个离成尊仅差一步之遥的渡劫巅峰修士的血肉与根骨来做这次晋升的垫脚石。
——而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失忆了的燕惊秋。
薄琰仍旧是面容平静,他早就知道了:“嗯。”
玉俑的脸上现在只有一张如裂缝般裂开的嘴:“再渡不过你的心劫,你就当真要死在这里了。”
“还有最后半月的时间,杀不了我成尊,就是我杀了你。”
在开口说话间,白春生隐隐能看到它猩红色的内里,这玉俑也并非通体都是这诡异的玉石而铸。
薄琰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失忆是因为我在渡心劫?什么心劫?”
心劫二字,除去生死境外,还另有解释。修仙者对这二字并不陌生,有时候修炼遇上了瓶颈,比起蒙头修炼最后走火入魔,更快捷地避开瓶颈的方式,就是提升自己的心境,瓶颈自然而然的就解开了。
心境对应的劫难就是心劫。
心劫可避不可逃,是命中注定,无论早晚总会出现的。
才问出口,薄琰的余光瞥见怀里因为风大,正眼睫乱眨地白春生,他突然的明白了什么。
薄琰下意识的问:“这场心劫要如何渡?”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一玉俑都站在高高的海岩上,若是稍有不慎掉了下去,没有缺胳膊少腿,也要粉身碎骨一回。
这玉俑却坦然地向后倒去,摔碎在了海平面之上:“自己去想,想不明白就去死。”
它碎得很干脆,在海上击起一个好大的浪花,随后七零八落地沉入海底。
玉俑的出现更像是一种警告,警告薄琰再变不回燕惊秋,他就会死。白春生想去搜集一下这玉俑的碎片,研究一下它的来历究竟和碧波灵界长留山有没有关系。
白春生才走了一小步,身后的薄琰却一下子瘫软地低头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右手捂住了自己左手臂。几息过后,深红色的血迹缓缓地渗出。许是和薄琰是头罕有的金龙有关,他渗出的血迹看上去极其地可怖,这些深红近黑的血迹,像是淬足了毒。
“怎么了!”白春生仓皇回头:“薄琰?”
薄琰抬起头:“我技不如人。”
实际上在邀月楼里,雷鸣响起之时,正是剑光交错的最紧要关头。白春生的视线被雷光引走,不知道他被玉俑击中。这玉俑着实奇怪,竟然能屡屡猜中他下一瞬地出招,比他快上半招。
区区半招,听上去不多,也足以叫薄琰命丧于此。
玉俑摔碎在海面之上时,白春生觉得的是错愕,薄琰只觉得了然。
“燕惊秋能名传天下,果真自有他的本事,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即使渡劫失败还有这样的实力。”薄琰撕开伤口处的衣物,里头的伤痕更狰狞,几乎要把整条手臂占下的伤口大摇大摆地横着,黑血宛若一只张牙舞爪地螃蟹,一点点地从伤口处爬出。
白春生急忙地扑倒跪在薄琰身侧,他有些急了:“燕惊秋燕惊秋,你怎么还在说燕惊秋,不是燕惊秋!”
薄琰凝视着自己伤疤,现在倒不是给他争风吃醋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他要杀你,你竟还要为他说话。”
话音刚落,薄琰下手干净利落,直接斩断了自己左臂。
区区一条手臂,以龙族的血气来说,再催生出一条是极为轻松的。薄琰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干脆地断臂谋求新生,但新催生出来的左臂在原先伤口处的位置一模一样地横生着一条黑色的伤疤,深红近黑的血液一点点地渗出。
即使看上去的区别微乎其微,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这道伤疤正在一点点地扩大,等它完全的占据了他的身体,想来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听见薄琰说燕惊秋要杀他,白春生显然不明白薄琰何出此言:“啊?”
薄琰没有回答,只说:“接下去要来杀我的就不是什么诡异的玉俑了,应当是修仙界联合的宗门家族,你若要离去现在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去天清门、去蓬莱岛,能活几日就活几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白春生一面为薄琰担忧着,猝不及防听到薄琰叫他走,忧虑中夹杂了愤怒:“我才不走!”
薄琰冷眼看了一会儿自己伤口,径直盘腿坐下,撕下一块衣物绑上伤口:“你以为燕惊秋为什么要留我半月寿命,他还想当他万人敬仰的剑尊,此后万界膜拜的仙尊。怎么能留下屠杀的误点,我就是那个给他顶替罪名的替罪羊。若我所猜不错,几大宗门世家早已私下通过气了,马上就要来水渊界捉拿我。”
“它在杀燎寂散人,或是翠霞元君时,落下了故意落下的证据,好有借口指认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