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爷们,身上零件一模一样,谈不上偷看不偷看,段榕半眯起眼看缝隙里的俞卷。俞卷进去后先换了上衣,此时上身已经穿着干净的白衬衣了,从缝隙中消失了会儿,大概是弯腰脱鱼尾套,段榕不动如山等着,过了会儿,里面的小男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背对着他,穿上衬衣也没男人味儿,小小的。
堪堪遮住腿根,下面两条腿又细又白,大腿没他小腿粗,段榕还是把烟摸出来了,叼在嘴上。
没等他咂摸出什么味道,那白花花的腿根一晃,竟然是半弯下腰穿裤子,小屁股露了个干净。
段榕也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小鱼儿鱼尾套里没穿内裤。
演出的时候真空上阵,内裤也没穿个。
别的人鱼都穿着比基尼,想不到这个最小最纯的鱼儿是胆大包天的直接光着屁股套上了鱼尾。
白嫩的豆腐一样,臀尖有点儿粉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问他话的时候他坐在地板上弄红的。
第5章 5 一边吃面包一边安抚自己的尾巴……
“二哥,你怎么看?”许付跟段榕一起站在海洋馆马路对面的小卖部前,顶着一颗年轻新鲜的肺尽心尽力吸二手烟。
毫无怨言。
段榕这支烟抽得慢,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给我推理一遍。”
许付当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说给段榕听,“风评不好,女生缘不好,性格尖锐跋扈,跟多名男子有亲密接触,其中张经理是已婚有妻,我觉得。”许付皱了下眉,“凶手也不一定是男的。”
段榕大掌呼噜了下许付的脑袋,声音有些沙,“有进步。”
“确实有这种可能,有时候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凶手没准是个个子矮小的女人,也没准是个高大的男人。目前先把陈茗好的社会关系排查一遍,她那些姘头,家庭成员都得查。”
“明天走一趟她学校。”
许付点头,“那二哥,我们现在在等什么啊?”
海洋馆里走出来个小身影,段榕正好也抽完了手头的烟,喊了一声,“过来。”
许付看清那是俞卷,瞬间压低声音,“二哥怀疑……”
段榕手插|进裤兜里,看俞卷东张西望地谨慎小心过马路,“刚才那几个女的都坐车回去了,就剩他,问问他住哪儿,我们送回去。”
许付恍然大悟,心服口服,“还是二哥细。”
段榕嗤了声,“老子多粗你没看过?”
老爷们之间相互帮忙搓个澡,多正常,只是这对话实在,许付一个大好青年,还想跟女神在一起,离段榕远了好几步。笑眯眯地等俞卷小跑过来。
“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俞卷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段榕滚烫的大手就按着他的脑袋好好擦了擦他额头鼻尖上的水,“跑什么,过马路不能跑不知道?”
段榕手指上不少疤,茧也厚,往俞卷那白鸡蛋的脸上一擦就蹭出了红印子,也是他力道重的原因。
他手下没个轻重,谁知道这小鱼儿这么嫩。
俞卷垂着脑袋好好道歉,“我知道了,下次不跑了。”
段榕的体格、五官、气质,结合在一起,除了凶之外就是安全感,太强大了,温暖结实地能笼下一个人,这些自然的接触也让俞卷心里冒泡一样。
很奇怪的感觉,心里想要亲近。
刚刚进入成年期,身边没有大人保护和疼爱的小鱼,太容易被骗走了。
一骗一个准。
段榕问出地址,离得还挺远,“老居民区?”
俞卷说是,段榕面上没有变化,拦了辆出租车三人坐下了。许付照常坐在前面,倒不是刻意让段榕跟俞卷坐一起的,只是他坐惯了,段榕身材大,前座空间小,所以许付每次三人的时候都是坐前面。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俞卷,腹诽,俞卷说的那个老居民区,他跟段榕知道,刚来云城找房子去看过,但位置太偏,也太旧了,且湿气重的很,两个大男人都没能住下,想不到俞卷住那里。
真的看不出来,俞卷这样……又小又白的男生,家庭应该很好才对。
果然人不可貌相。
老居民区在另一个区,许付拿出手机搜了下导航,看着上面的公车路线,得转三个站,一个多小时,俞卷跑的也太远了些。
兼职跑这么远?仅仅只是因为做人鱼演员钱给的多吗?可是不划算,许付飞快算了笔账,一来一回公车钱,一天兼职钱,摇了摇头,太亏了,亏的特别多,如果俞卷真的很缺钱,那他应该在家附近找一个,而不是跑这么远去海洋馆做兼职。
许付看向后视镜,俞卷坐在段榕身边就像个小学生,坐姿端正乖巧,就占了一点位置,柔软的黑发敷贴在脸上,车里暗,还能看出他的皮肤特别白,相比之下,段榕就……快融入黑暗里了。
许付咳了咳,正经无比,转回脸不看了。
俞卷有点紧张,抱着自己装了鱼尾套的书包,身边的人动了动,两秒后伸过来大掌,掌心里躺着颗可爱的大白兔奶糖。俞卷嗅觉灵敏,他一直都能闻到段榕身上的奶糖味,这也是让他忍不住放松警惕的另一个原因。
“谢谢……”俞卷舔了舔唇,犹豫地看向段榕,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段榕粗黑的眉毛一挑,俞卷激灵了下,忙道:“谢谢叔叔。”
这么叫,也没错,段榕确实比俞卷大太多,但就是莫名听着不大是滋味,段榕剥开糖纸,把糖喂到了小鱼儿嘴里,“叫二哥。”
俞卷怯声,“段二哥。”
加了个姓,生疏些,小鱼儿努力想要保护自己。
但奶糖是真好吃啊。
大白兔奶糖更好吃。
段榕揉着糖纸,目光落在俞卷白净的后颈,似乎香味就是从哪里出来的,不是奶糖香,是另一种,俞卷刚出水,两人见面时他就闻到了。
段榕的鼻子也灵的很。
那是种从没闻到过的香味,不重,丝丝缕缕,但是一旦闻到,好像鼻腔里都是这种味道了。
黏糊,段榕不知怎么,用了这个词。
大约是香水,或者洗衣液。
坐小车比公交车快,半小时到了,师傅停的不是地方,俞卷那边开不了车门,段榕开门下车,弯腰冲里面的小男生道:“下来。”
俞卷就蹭着屁股蹭到段榕的座位下车,段榕像顺手般又揉了下俞卷的头发,坐回车里,“回家吧。”
俞卷好久没吃大白兔奶糖了,珍惜,现在糖还没吃完,不过只剩一点点了,张嘴就是奶香。小狗一样趴在车窗口,头顶有绺被段榕揉起来的呆毛,“谢谢段二哥送我回来,再见。”
段榕勾勾手指,又把小狗叫回来了,“电话记下了吗?”
许付给俞卷了一张名片。
俞卷点头。
段榕让他回去了。
俞卷不明白段榕的用意,但很听话,抱着书包进了黑乎乎的楼梯,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有雨,空气凉,卷着俞卷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回车窗,往段榕鼻间钻,段榕升上了玻璃。
黑暗中段榕的目光深沉,许付也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们办案,很多时候都要用到心理,主要表现在肢体动作和表情上,段榕教他的第一个就是根据环境不同,改变自己的气质。
段榕前几年办一个碎尸案时甚至收拾了自己,言语暗示凶手他们之间很暧昧,这是一种手段,很常见,但很多老刑警都无法无懈可击地做到,因为现场总是多变的,而一点的差错就能导致满盘皆输,可段榕可以。
他八面玲珑,通过细微的观察对手改变自己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许付敬佩他二哥,觉得段榕看过太多人太多事,心里明镜一样,所以才能像有读心术一样这么厉害。
对于俞卷,段榕显然也是进行了伪装,他也会呼许付的头,但手法和感觉根本不一样。
两人在前面小饭店下了车,今晚不回租房,太远了,吃完饭随便找个旅馆睡一晚就行,第二天去陈茗好学校一趟,然后廖清派人来接他们去局里。
“二哥,俞卷身上疑点很多。”
段榕点燃烟,“案子没结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这是他办案的习惯,一视同仁,对任何人保留态度,直到破案找到真凶。
许付要了碗牛腩面,特意叮嘱要河粉,“二哥你吃什么?”
段榕抽着烟,倾身倒了杯啤酒,“我不吃。”
许付就自己吃了,他爱河粉,永远。
段榕抽了两根烟许付还没吃完,吃个小碗粉还细嚼慢咽的,旁边情侣都吃完了,他骂了几句许付,摸到自己兜里的糖,还有颗大白兔,剩下的都是水果糖。段榕忽然亿起几分钟前俞卷红润的唇齿,大拇指拨了拨大白兔。
他吃的时候没那么香吧?
许付终于吃完了,斯文地擦擦嘴,“二哥,我好了。”
段榕收回糖,不耐烦,“吃完自己买单去。”
许付意识到自己跟俞卷并不相同的待遇,老实去买单了。
段榕从没给许付开过工资,这也是当然的,说起来还是许付理亏,本来是跟着,学几个月就行了,谁知他一跟不走了,段榕平白多了个“学徒”,还开工资,想得美,跟着二哥学东西,没收学费就不错了。
许付居安思危,付完款后站在原地登录手机银行看到自己余额里一溜的数字安稳了心。
他还有钱的。
这边他们找到了个小旅馆,开了两间房准备洗漱睡觉,俞卷也在他的小租房里收拾干净了。洗好了澡,在床上边啃面包边抱着自己的尾巴。
房间里的香味很浓,小鱼儿脸粉扑扑的,一边吃面包一边安抚自己的尾巴。
他是海蓝色的鱼尾,俞卷没量过,但应该有一米二多了,尾鳍在床单上难耐地拍来拍去,俞卷脸红,糯声,“我摸摸你……”
是的,他在发|情|期,从他成年那天开始。可小鱼儿还只是个小鱼儿,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大人了,人鱼的身份必须紧紧捂好,否则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敢深想。
很可怕,是下地|狱的可怕。
次日正常上课,美术学院,段榕和许付并没有如计划般去到,人鱼案的第四天,又死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发现了一个死人。
是个警察。
事态进一步升级。
第6章 6 你知道那孩子过世的父母是谁吗?……
死了个警察是什么概念,不是说警察命贵,当然警察为社会做的贡献注定了他不凡些,可死了个警察,更重要的是,凶手残忍胆大,连警察都敢杀。而且这个人具有一定的武|力和侦查能力。
因为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死在了他手里。
段榕从车里下来,廖清都来不及跟他寒暄,紧皱着眉,一点头,“来了,上去吧。”
楼下已经被刑警们拉警戒线禁止出入,段榕跟许付先后拉高警戒线钻进去,“什么情况?”
“死者曾越临,男,二十七岁,云风区分局刑警,人鱼案发前一天他就请了假,直到今天,刑警大队长发现联系不上人,去家里找,在他家里发现了已经死超过三天的曾越临尸体。”
廖清深深叹了口气,“都臭了。”
云城属南方城市,十月份正是热天,早臭了。
段榕直切主题,“两个案子是并案吗?”
廖清眉毛拧得更死了,“当初查陈茗好的社会关系,漏了最近删除的联系人,我们已经在现场找到曾越临的手机,并且在手机里找到他跟陈茗好的聊天记录了,他们是情侣。”
任谁能想到,陈茗好死前还删了个人。
他们只恢复了聊天记录,找到几个姘头。
“是我们技术失误。”
曾越临死亡时间比陈茗好还要早一天,虽然从陈茗好手机里查到这个也来不及了,但任何命案,早发现都比晚发现来的好。
法医招呼助手把尸体装进尸袋里,“后脑勺全碎了,凶器应该是锤子,我个人认为可以排除女性了。”
严副队翻着手机,忽然道:“也不一定。”
他把照片给廖清他们看,“前女友,攀岩教练。”
严副队又飞快翻出另一张截图,是曾越临跟前女友吵架的聊天记录,里面大量提到死的字眼。
另一个警察从卧室里走出来,“廖队,在死者床上发现了女性的头发。”
廖清当机立断,“拿回去检测DNA,严副,家庭住址能找出来吗,段榕,我们走一趟。”
严副队看来平时没少抠摸手机,几下还真翻出来了,“他外卖地址没删,一个家庭住址,一个工作地址。”
严副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照发给廖清,低声嘟囔,“这都没删,挺藕断丝连啊……”
廖清在现场是比较严肃的上司,没接他的话,段榕倒是摸了颗糖出来,对着还没拉上链子躺在尸袋里的曾越临吃糖,“他要是删了,我们还得花点功夫。”
严副笑起来,“也是。”
廖清收到照片,看了眼就带头下去了,他亲自带人回局里调查。
干外勤的一般都不穿警服,私服方便,此时是中午十一半点,下班高峰,在去的路上严副效率很高的把前女友的个人信息发到了廖清手机里。
段榕接过手机看,王月,一家攀岩俱乐部的教练,身高一米七二,现居平安路十八号小区七座1101。
后面还有严副的语音,“我们现在回局里,头发加紧送去检测了,今晚十点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