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师尊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独孤扳鸭
独孤扳鸭  发于:2021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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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话音甫落,火颂已被奉溪按在地上削去了一边龙角,奉溪眯起眼来,“你待看我,如何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他的剑尖伸进火颂眼眶里搅动,不一会儿挑出两样圆圆的物什,笑道:“你看。”
  孟云池欲要抬剑上前,被他用和光一击刺入胸口,倒退两步跌落地上,偏头呕起血来,有人见状趁机要对孟云池下手,奉溪大喝:“住手!”他足尖一点飞身而上,恰巧见孟云池不知哪来的力气反手抓住一柄利剑削了那靠近之人的脑袋,奉溪身形一顿,深呼吸几下,在他周围布了诛魔阵法,将阵中的人囚困住动弹不得。
  孟云池还在不住咳血。
  奉溪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连话语都断断续续起来:“你……杀我师叔,我当要……讨回来,抽筋扒骨。”
  他手中利刃一动,齐齐划断身下人的四肢筋,极为缓慢的,将他的龙筋抽出来,再一根根的拨出他的龙骨。
  奉溪额头汗落成流,心头早已揪作一处绞成团乱麻,仍有修士不满道:“筋骨烧成灰扬了,魔尊必须要死!死了还天下一个安宁太平!”
  孟云池满身浴血,眼珠微微转动一下,看见了远处的昭和被众人合力困在阵法里,杀死了一次又一次,又看见蜀仲与杜如月二人被锁链穿心绑作一处,早已没了气息,还见火颂踉踉跄跄的想站起来找他,却被其它修士一击穿过胸口,咬牙杀死了那身后偷袭的人,却仍不倒地,一步一步想朝他这边来,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补刀。
  琅月的身影是忽然出现的,原本只是作壁上观,但见血流不停从火颂身上流出来,不知为何又变了主意,翻身执剑上前挑开那些刺向火颂的剑尖。
  火颂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咬牙低喝:“滚!”
  “唔……”琅月被刺了一剑,寡不敌众,道:“不滚。”
  火颂胸口起伏几下,恨到极致却不知该恨谁,只觉无力透顶,长剑脱手而出。
  一人循住机会挥剑而上,琅月挡不下来,干脆飞身上前整个人将火颂抱住了,只闻一声血肉被破开的声音响起,火颂忙伸手去摸他,摸到了他紧紧抱着自己肩颈的手臂,摸到了他削瘦的脊背,但他摸不到他的下半身。
  琅月被拦腰斩成了两半。
  火颂一震,脱力跌坐在地上,呕出一口心头血,只觉琅月残留的几分力在慢慢的,慢慢的两个圆滑的物什放进他的眼眶里,如往常一般在他耳边低声:“你的眼睛没有了,我将我的交予你,不要弄丢了,好吗?”
  片刻后琅月没了动静,火颂在黑暗里听着周围的厮杀声,觉得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他不再动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眼眶里已溢出两行血泪,抱着琅月的一截身体等待那最后一击,伸手摸了摸琅月的头发,低低的自言自语:“你真是来折磨我的,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让我安生……”
  真是让我恨透了你。
  孟云池瞧见头顶暗色的天空,血红的赤月,他手指微动,蓄积最后一丝魔力在指下方寸之地画了个极小的阵法,将唯一存活下来的火颂隔空传送到偏远他处,随后闭上眼睛,不再曾睁开过。
  应是已经失望透顶了,连这世间最后一眼也不想再看。
  待奉溪提着带血的剑回去看那地上之人,对方早已失了生机,眼睛半阖,然而照不进任何一丝亮光。
  “云池?”他忽然慌了,白着脸弃剑去探那地上之人的脉搏,“云池?!”
  身体是冷的,颈间没有任何搏动。
  他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了。
  奉溪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要——
  不要走。
  我骗你的。
  我骗你的,我不是利用你,其实我很早之前便心悦你,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认,逃避,我从没想过利用你,与你练剑不过是……
  想靠近你而已。
  我们相约再见面时明明已经约好了,你说你有样东西送给我,我还没有收到你说的礼物,你怎能就这样走了……
  他俯身去抱那人的身体,然而那人却已不会再睁眼看他,不会再包容他,也不会再教他剑法。
  他们终于是走到了终点。
  后来他只身去魔宫,看见周围那一片被火燎得只剩灰烬的百合田,终于知道孟云池所说的礼物。
  他半蹲下身碰了碰那仅存最后一株奄奄一息的火百合,脸上神情似笑非哭。
  我知道了,你说的礼物是什么。
  我真的。
  真的。
  很喜欢。
  但是如果你回来就好了。
  至此,孟云池一死,□□封印失效,息门破印而出,沉渊鬼门大开。
  长达百年真正的人间炼狱,终于来临。
  当年之事除了奉溪与后来者居上的承阳,再无一人生还。

第80章 故人
  冬飞完完全全长大了, 孟云池终于不忍心的承认。
  这是一只纯种的藏狐。
  瞧那优秀的大脸盘子就可以看得出。
  他用灵力刮了道风,卷掉冬飞掉在地上纷纷扬扬乱飞的碎毛:“你今天不去林子里玩吗?”
  冬飞看了看他,不明所以。
  孟云池轻声:“你掉的毛太多了, 先去林子里玩,掉完了再回来好不好?”
  冬飞:昂?什么叫掉完了再回来?
  薅秃吗?
  冬飞抖了抖,深感人心险恶, 嘤嘤嘤的一溜烟抖着肥肉跑了出去, 觉得世上没爱了。
  藏狐那些可爱, 为什么要薅秃藏狐?
  没了毛还有什么能遮住大脸盘子?
  用它的魔法大眼吗?
  冬飞爬到树上,看见连树枝都在不停的颤悠颤悠, 抖落一地桃花,觉得连这桃树都在欺负它。
  不就是重了那么一点吗?
  冬飞前爪并住泄愤般的踩了踩树枝。
  然后“咔”的一声, 树枝断了。
  优秀的冬飞从树上四仰八叉的栽了下去。
  闵行远在窗口里看了看脑袋栽进地里拔不出来的冬飞,“……它最近怎么了, 总觉得好像变蠢了许多。”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孟云池沉思起来, “说起来冬飞也长大了, 是不是该给它找个伴儿了。”
  “我们去哪儿再给它找一只藏狐?”
  “……”
  不知道。
  孟云池闭上眼道:“那过几日再说吧, 冬飞还小呢, 刚成年不久。”
  闵行远闷闷笑了几声, 觉得腰沉,微微翻身换了个姿势。
  孟云池眼睛睁开一条缝, “不舒服吗?”
  “有点重。”
  他摸摸闵行远的肚子,“长大了很多。”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走,出去逛逛,要多去活动一下。”
  他随手取了件外衫披在闵行远身上, “与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孟云池看了他良久,闵行远依旧读不懂他眼中的神色:“你想……”
  孟云池有些艰涩道:“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闵行远低声重复:“父母?”
  “是。”孟云池吻了吻他的额头。
  没过脚踝的细碎矮草在风中荡出波浪的形状,一圈圈的涟漪般向远处蔓延,山风尽头处有两个小小的衣冠冢。
  “是这里么?”
  “对,我特意给他们挑的地方。”
  晴空万里无云,暖阳和煦却不刺眼,这里连风都是温柔的。孟云池的脚步停在两座石碑前。
  “你的父亲,唤杜如月,你的母父,唤作蜀仲。”
  “知道么,”孟云池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你与你母父生得极像,除却眼形长得像你父亲。”
  “蜀仲爱喝酒,”他收手半蹲下来,拨了拨那衣冠冢上脆嫩的绿草:“杜如月总是管着他不让他喝,蜀仲初时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了你,曾被人伤了一回,险些一尸两命,从那以后杜如月就把他关在魔宫里不让他出去。”
  “这一伤也可能是你身体总比其它同族生长得慢些的原因,”孟云池望着石碑上刻的字出神:“蜀仲一无事可做便喜欢来我这偷酒喝,”他笑了下:“结果被杜如月捉住一回,就再也没敢来偷喝了。”
  闵行远觉得他的笑像是在哭,将人挽着手带起来。
  孟云池的声音变得涩然:“我见过他们最后一回,他们……他们是在一起的……”尽管两人早已死去多时,但他们死后却也是依偎在一起的——用锁链栓串着穿心而过。
  “师尊,”闵行远伸出指腹去抹他的脸,“别说了。”
  孟云池这才察觉被闵行远抹过的地方皆有一股微凉湿意,他继续道:“你早年过得很苦,孤身流落下界,费劲了心思才回到大三千,但若是不将你送去下界,没人能保得住你。”
  孟云池看着他道:“对不起。”
  “我知道的,”闵行远抱他:“师尊没有任何错,不必道歉。”
  当年的因果循环早已结束,绕是再多的恩恩怨怨也都皆被埋葬在了过去,消湮在岁月的长河里,死者逝去,生者缅怀,除却如此,在时代的巨轮碾压下,他们做不了什么。
  风一吹脸上的水便干了,孟云池从怀中掏出一壶酒,在两排石碑前一倒而过,“但愿你二人下辈子能年年岁岁平安乐,健健康康长相守。”
  风从山头拂过,掀起两人的长发,孟云池看见被带到半空去的树叶,阳光之下有排成一致随着目光变幻的彩色光晕,他在一片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声中道:“再会。”
  回去路上,孟云池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西边处其实有个魔都。”
  闵行远漫不经心的揉他的手指尖:“没有。”
  “闷了那么久,去看看么?”
  “好啊。”闵行远把他的指尖揉得微红。
  西边确实有个魔都,路程稍远了些,人也不多。
  这里并不繁华,甚至有点荒凉。
  街头的朱色大门上挂了两盏红灯笼,魔界常年暗沉,灯笼是做引路用。
  路过朱色大门,里面是一条长街,摊贩极少,大多数是连成一片的店铺,都在门口挂着灯笼,冷冷清清。
  来往的人皆穿着暗色的衣服,颇有些死气沉沉的意味。
  孟云池眉头微动,正打算开口:“这里不好,我们走——”
  他话未说完,忽然瞧见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路边甩着大尾巴,满脸厌世。
  冬飞?
  不,冬飞没有这么苗条。
  所以这是哪儿来的又一只藏狐?
  他踱步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不是冬飞,因为对方的脸比冬飞小很多。
  孟云池颇有些新奇,这魔界里还有人拿藏狐当宠物么,也不怕被那魔兽叼了去。
  对方察觉有人过来,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复又耷拉下去,明显对他不怎么感兴趣。
  孟云池倒起了兴趣,去看这狐狸面前的是间什么店铺。
  店铺里摆着多宝架,上面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倒像间杂货店,东西特别多。
  店里没有老板。
  那只狐狸见两人进去了,划动着四肢慢悠悠转进店里,一蹬腿跳柜台上了,搭起两只前爪在桌上一点一点,等待两人要么买东西结账要么没看中离开。
  孟云池莫名觉得给它一支烟它能当场抽起来,主要是这狐狸耷拉着脸皮的模样特别有内味儿。
  成精了吧,莫不是人变的。
  转了两圈,那店里有玉,有石器,有古董,还有些风干后不知什么动物身上哪个部位的一些零件,要么包装起来,要么用罐子泡着,要么就直接摆上来,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孟云池从柜架上挑了个巴掌大的根雕,放在柜台上,笑眯眯问道:“小老板,这个怎么卖?”
  那狐狸拨了拨算盘,用爪子推过去给孟云池看。
  “……”
  孟云池将两方银锭递过去,看见对方用嘴巴咬着把手拉开抽屉,将鼻子将里面的小额票和碎银拱开,叼了几粒碎银上来。
  闵行远的身子藏在斗篷里,忽然说了句:“小老板,可以摸摸你吗?”
  狐狸叫了一声,用爪子啪啪啪的拨起算盘来。
  可以。
  要收钱。
  它将算盘推过来给两人看。
  “……”还是冬飞好,任撸还管够,虽然蠢了点。
  从里屋传来一声唤:“夏地。”
  狐狸耳朵一支棱,汪了一声,边摇着尾巴边跑过去呼应召唤,高冷的神态逐渐变狗。
  它一起跳,扑进那从里走出来的人怀里。
  那人一边走一边道:“实在不好意思,舍店的宠——”
  “林成?”
  那人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几分疑惑,闻言仔细看了看这对面的客人,恍然大悟:“啊,孟先生。”
  林成的面容没怎么变,头发却是黑白交杂,草草拢在脑后用一根发带系着,似乎清瘦了许多。
  “这店原是你开的。”
  林成点头,“开了已经许久了,索性无事,便一直看着这小店。”
  “那这……”孟云池的目光移到林成怀里的狐狸身上。
  “夏地,”林成撸撸藏狐的脑袋,“我的……”他顿了下,把灵宠二字咽回去,改口道:“我的家人。”
  孟云池看了看,“可会化形?”
  “是,”林成将夏地放下来,却见那狐狸仰起头嘤嘤嘤的扒他裤脚:“勉强能够维持半妖的形态。”不得已他又将之抱起来,安慰般的拍拍它的背。
  “半妖啊……”孟云池思索一会儿:“我或许能帮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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