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说他们惹你生气了,却到现在没有再来看过你。”陆锦森把一桩桩一件件全摆清楚了问谢之棠:“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回轮到谢之棠哑了。
陆锦森继续说:“我第一次标记你那天晚上怎么和你说的?有话直说,有问题就直问,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谢之棠垂着眼不说话。
陆锦森抢先道:“今天晚上不准哭,哭了也得和我说清楚。是你父母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的病情出了什么问题?”
陆锦森继续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谢之棠这才抬头看了陆锦森一眼,像是很难以启齿的样子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陆锦森锲而不舍地问:“那是什么?”
谢之棠在心底把谢父骂了一万遍,又低下头不敢看陆锦森,尴尬的快要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看评论有感:一定一定一定要坚持治疗。如果发现自己有抑郁或是双向障碍倾向一定要及时就医,越早就医病情越好控制。感谢在2020-06-30 23:54:58~2020-07-01 20:4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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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直等到他们进了谢之棠的房间, 陆锦森仍然没有等到谢之棠的坦白。
谢之棠猛地扑倒在绵软的大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以逃避陆锦森的问题。
陆锦森只好拉过椅子坐到谢之棠床头,看着谢之棠回避的姿态陷入沉思。
谢之棠的心理医生说的很对, 谢之棠对于隐私有与常人不同的理解。
常人会先把事情区分隐私级别, 哪些是可以随便说的,哪些是可以和朋友说的,哪些是可以和家人说的,哪些是谁都不能说的。
但谢之棠不同。在谢之棠眼里, 隐私只分能说的,不能说的。所以这件事儿在谢之棠眼里是和谁都不能说的。
陆锦森皱眉, 到底是什么事儿?
性别差异就体现在这儿, 如果是一个omega在这儿, 很轻易就能怀疑到备孕状态上。
但陆锦森是个alpha,不是缺少常识,omega不会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单独进入备孕状态, 所以陆锦森压根没有往这上面想过。
而因为长胖被父母怀疑自己处于‘备孕状态’继而怀疑自己和陆锦森的清白这件事儿, 也太尴尬了。
谢之棠无法想象如果陆锦森知道之后,三天一次的临时标记,他们会如何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标记。
况且…
保姆护工的眼神不对是因为他们被谢父谢母委托了注意他们直接亲密接触并且准时汇报的任务。
谢父谢母不敢来看谢之棠是怕他生气。
而谢之棠不肯再叫陆锦森哥哥, 是因为谢之棠被谢父谢母点醒了自己喜欢上了陆锦森。
谢之棠从前管陆锦森叫哥哥, 是因为‘哥哥’只是普通的代词,可以是陆锦森,也可以是别的随便什么人。
后来谢之棠不肯再管陆锦森叫哥哥,是因为谢之棠察觉到了陆锦森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和大众不同的位置, 无法再自欺欺人地把他和大众化。
但这点儿与众不同到底有多少地位,谢之棠还没想清楚,所以下意识逃避起称呼问题。
没会想到被陆锦森能这样敏锐的察觉,又绕了这样大一个圈子才点了出来。
谢之棠忍不住抱紧了枕头埋的更深了一些。
谢之棠说不清是该说陆锦森到底给他留了脸面没有直接问出口,还是该说陆锦森为什么不干脆假装不知道,也好过这样尴尬。
陆锦森耐心等了一会儿,谢之棠才从床上爬起来,抱着枕头说:“你别问了,再问下去我就得编个理由敷衍你了。”
既然注定从谢之棠嘴里套不出话来,陆锦森也就干脆地放弃,说:“好,我不问了,你自己调整。”
谢之棠点点头,沉默了两秒又昂首注视着陆锦森缓缓问:“那…现在标记吗?”
陆锦森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说:“等我一会儿。”就起身回房。
谢之棠下意识要跟着陆锦森往外走,又反应过来陆锦森是去取抑制剂,于是停住了脚步,转身进了浴室。
陆锦森和谢家签合同那天,就让李哲买了一箱二十四支短期高效抑制剂回来,到现在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
陆锦森没有多耽误,脱了外套拿上抑制剂就往回走。
陆锦森走到谢之棠门口时,遇上了谢之棠的保姆和护工。
今天是谢之棠要被临时标记的日子,她们自然记得清楚,也就早早等着在门口名为方便协助他们临时标记,实则为了监视他们不逾矩了。
陆锦森没有说什么,只朝她们点了点头就进了谢之棠的房间。
谢之棠今天晚上出了门,自然是换了外出的衣服。但如果要标记,层层叠叠的衣服显然是不方便的。
所以谢之棠趁陆锦森回房间这段时间进浴室把外衣换下,忍不住冲了会儿热水。
直到听见陆锦森进门的脚步声,谢之棠才飞快地关了热水换上睡裙,怕陆锦森久等,甚至没来得及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就推开浴室的门跃了出来。
陆锦森正在给自己卷袖口,见谢之棠一身水汽跑来,轻笑了一声问:“急什么?”
谢之棠眨了眨眼,见陆锦森没有因为自己刚才不肯回答他的问题而生气,就放松了许多,上前道:“我来吧。”
陆锦森同样姿态放松地把手腕往前递,任由谢之棠轻轻把陆锦森的袖口挽整齐。
谢之棠一边认真低着头为陆锦森卷袖口一边问:“为什么都是这一只手?”
“因为这一只手方便。”陆锦森同样低着头说。
谢之棠手心里都是软肉,五个指头是不折不扣的粉红色,还能看见紫色青色的细小血管埋在皮肉底下。
谢之棠没有擦干身上的水珠,自然手心里也有水,把陆锦森白色衬衫洇湿一小块。
陆锦森抬手在谢之棠手腕上抹了一下,抹去几滴水,谢之棠忍不住抖了抖手腕,陆锦森就问:“为什么不擦干再出来?”
谢之棠摇摇头,飞快把陆锦森的袖口挽好了,才抬头眉眼弯弯道:“怕你等着啊…哥哥。”
陆锦森见谢之棠这样朝他笑,忍不住捏住谢之棠的脸颊扯了扯说:“快去擦干,小心感冒。”
谢之棠只好听话地去浴室拿了一条长毛巾,简单擦了一下手臂大腿就披在了脖颈上走了出来。
陆锦森看见很快就出了浴室,始终觉得不放心,又见谢之棠发尾仍在滴水,上前扯起谢之棠披在脖颈上的毛巾盖着谢之棠的脑袋就是一顿揉搓。
谢之棠险些被陆锦森揉晕了,迷迷糊糊探出手去乱抓这才扶着陆锦森的腰站稳了,连声道:“等、等等,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陆锦森这才放开盖着谢之棠脑袋的毛巾,谢之棠见状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凶狠地瞪着陆锦森。
但谢之棠的头发被陆锦森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揉,揉得炸了毛,乱蓬蓬的一团,毫无威慑力可言。
再加上谢之棠故作凶狠的表情,是很可爱的样子。
于是陆锦森轻轻笑了一下,说:“温柔可以,但是你要乖点儿。”
说完陆锦森又有些奇怪地问:“你父母怎么教的你?”
“嗯?”这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话,谢之棠听不懂,就干脆随手把毛巾放到书桌上,自己爬上了床。
但他刚上床,就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连忙跳下了床,走到门前。
保姆和护工正站在门外偷偷观察着他们,没想到谢之棠会忽然走来,三人面面相觑。
谢之棠面无表情地扫了保姆护工一眼,没有说话,‘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把两人的视线关在了门外。
陆锦森正给自己的手臂消毒,听见声音往门口看了一眼,见谢之棠往回走,就没问什么,把抑制剂往自己血管里扎。
谢之棠立刻像看着什么实验现象一样专心致志地盯着陆锦森的手臂看,直到陆锦森把针筒扔到抑制剂里,谢之棠才把目光移到了陆锦森脸上。
陆锦森坐直了继续刚才的话题:“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要把自己排在第一优先级上吗?”
谢之棠像是明白了陆锦森想说什么,摇摇头,缩上了床。
“那我教你。你自己的需求永远要排在第一位,明白吗?”陆锦森又说:“像今天晚上这样,湿漉漉地出浴室是很容易感冒的。”
陆锦森看着谢之棠从枕头上露出来的半张脸认真道:“既然外边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那你就应该先把自己擦干整理好了,再出来。”
谢之棠胡乱点头,朝陆锦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示陆锦森坐过来。
等到陆锦森走近了,谢之棠又没骨头似的瘫到陆锦森身上,紧紧揽着陆锦森的腰,问:“能不能趁现在放点儿信息素给我啊?”
陆锦森说:“好。”趁抑制剂还没完全起效之前放出了点儿信息素,立刻裹上了陆锦森怀里的谢之棠。
谢之棠深吸了一口,在陆锦森怀里乱蹭。
陆锦森就低笑了一下问他:“关上门是为了方便你耍流氓吗?”
谢之棠听了立刻撑着陆锦森的腹肌直起身来,瞪了陆锦森一眼道:“什么话?临时标记的事儿…能算耍流氓吗?”
陆锦森故意逗他,问他:“怎么就不算了?”
谢之棠又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老老实实钻回陆锦森怀里,安静地抱着陆锦森。
等到陆锦森的信息素味逐渐淡去,陆锦森才伸手在谢之棠的后颈处揉了揉。
谢之棠立刻就明白陆锦森的暗示,在陆锦森腿上换了个姿势,把头埋进陆锦森的颈窝里,抬手拢了拢发尾露出后颈处椭圆保密的腺体说:“你咬吧,轻…重点儿。”
陆锦森皱眉在谢之棠后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算是惩罚他乱说话。
这样的话从omega嘴里说出来,和邀请没什么两样。
谢之棠浑身通了电似的一抖,正要抬头却被陆锦森单手摁着后脑勺往颈窝上压,另一手揽着谢之棠的腰把他控制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陆锦森偏头蹭过谢之棠的侧颈来到正后方,冲着谢之棠细嫩皮肉里包裹着的腺体狠狠咬下。
谢之棠没有像第一次标记那样无法控制地挣扎,但还是有些僵硬的缩在陆锦森怀里,揽着陆锦森腰的手也紧张地缩紧。
因为抑制剂的作用,陆锦森标记的时间有些长,谢之棠忍了又忍,像是控制不住了那样,张口隔着衬衫咬上陆锦森的颈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1 20:40:42~2020-07-02 23:2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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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陆锦森坐到床上时, 谢之棠就扔掉了抱在怀里的枕头。
陆锦森察觉,谢之棠在之前的标记里抱着枕头,不是因为枕头能带给他安全感, 而是因为枕头保护了谢之棠的柔软的腹部。
谢之棠犯病时可以没有枕头, 但一定会把腹部藏起来。有时是缩成一团用腿挡在胸前,有时是与陆锦森腹部相贴。
这一回,谢之棠没有用枕头挡在腹部前,所以他很用劲的抱着陆锦森, 两人紧贴着,几乎没有什么空隙。
临时标记结束了, 陆锦森松开牙关, 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摁在谢之棠的后颈上。
谢之棠近乎脱力地挂在陆锦森身上。
因为抑制剂的作用, 谢之棠能闻到的陆锦森的信息素味道很淡。
但谢之棠能从后颈处的腺体里感受到陆锦森的信息素。这是超出五感之外的感觉,陆锦森的信息素通过腺体游走在他体内。
陆锦森在谢之棠背上安抚地轻拍,又在他耳边轻声说:“放松, 慢慢控制呼吸。”
谢之棠的大脑近乎空白, 只是机械地听从陆锦森的话控制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陆锦森并不觉得谢之棠标记后漫长的反应时间麻烦。比起谢之棠第一次标记时哭得几乎要脱水的模样,现在的谢之棠只需要他稍加安抚引导就能恢复平静。
也许是有了几乎让陆锦森措手不及的第一次标记后遗症做对比, 后来几次的标记后遗症都算是很轻微了。
陆锦森耐心地等着谢之棠平复, 半晌突然听见谢之棠闷声闷气地问:“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要拍背啊?”
陆锦森闻言一愣,想了想说:“我很小的时候,两三岁吧。”
陆锦森虽然由爷爷抚养, 但爷爷十分疼爱陆锦森,陆锦森小时候总不肯睡觉,都是爷爷哄睡的。
爷爷就这样在陆锦森身上轻拍,有时是拍背,有时是拍胸膛。
于是陆锦森潜意识里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带着安抚意味的。
“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爷爷也会这样拍我,哄我睡觉。”陆锦森实话和谢之棠说了,认真道:“他希望我能快点儿好起来,我也希望你能快点儿好起来。”
谢之棠听完没有说话,只在陆锦森怀里蹭了一阵。
谢之棠的父母十分恩爱,但正是这份恩爱令他们总是忽略谢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