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江渝摆手。“我这辈子挺轻的,用不着你背负什么,但是。”他眼中闪闪揶揄道:“涨点工资的话就好了。”
夜风吹动雪白头发在路灯下飞扬,白曜轻笑,唇线延展:“上次的工作总结——”
“得得得。”江渝赶紧打断。“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出院手续昨晚就办好了,但因为江渝的乱七八糟,三个人一直拖到今早才从医院离开。
即使是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都丝毫阻挡不了迈巴赫那与生俱来的雅致光芒,前后车锁灯远远一闪,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江渝拉开后座车门把江湘琦让进去,贴心的伸出手挡住上方防止碰到。
昨晚一地鸡毛,他都没心思看清这车,坐在副驾驶上拉过安全带扣上,看着全新没有一丝划痕的车内,问:“新的?”
上次那辆被划花脸的越野界阿波罗已经被打入冷宫,如今是深邃的迈巴赫独得恩宠。
白曜平稳打灯变向,退出停车位往前开去。“你喜欢?”
江渝道:“值钱的东西我都喜欢。”
“嗯。”因为是白天,白曜鼻梁上架了宽大墨镜,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前边置物盒里的口香糖,手背极不经意的蹭过他鼻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最值钱。”
头也不转的往身后递过去。“琦琦,吃糖吗?”
江湘琦拘谨接过来,握在手里笑了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江渝:“……”
一出地下,视线蓦然光明开阔,凉风从车床涌进来,江湘琦看着车外热热闹闹的马路,旁边还有摆摊卖糖葫芦和煎饼果子之类吃食的小贩,忍不住扬起笑脸,一脸艳羡,小心又谨慎的将手伸出窗外,感受吹过指尖的风。“太好了。”她道:“终于可以回家了。”换了心脏以后,她的脸上也有了少女该有的血色,不再是病态的白。
江渝从后视镜里看到,笑着提醒。“江湘琦同学,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教过,坐车时候不可以把头,手伸出窗外。把手拿进来。”
江湘琦乖乖的把手拿了进来。
白曜无谓的勾了勾唇角,几声机械转动的磁性声音,头顶上的车篷从中间向两边滑去,犹如天使张开双翼。
清晨带着冷意的风一下涌了进来。
江湘琦微愣,看向白曜,风吹的头发搔在脸庞,柔和眼中不由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下头,把一切都及时收住,她明白,那份感情,这辈子只能掩于色藏于心。
路过菜市场,江渝喊停车。回头问坐在后位上的妹妹。“中午想吃什么?”
江湘琦想了想,实在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贴心的道了句:“只要哥哥做的都行。”
“好。”江渝爽快答应,转过身对着白曜问:“你中午……”
白曜扬起一抹笑意,露在墨镜下的那半张脸线条柔韧。
抬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大概能猜出他要吐什么芬芳,及时打断。“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就行。”
“我陪你一起去。”白曜扯下安全带。
“不用。”江渝按下他肩膀。“你在这里看着车跟琦琦,我一会就回来。”
白曜蹙眉。
江渝:“就算你不在意车我还不放心我妹妹呢,乖,宝——”即将脱口前一刻猛刹住,不露痕迹的看了眼江湘琦,她正好奇又兴致勃勃的看着来往买菜的大妈,松了口气。
他轻浮惯了,差点说漏嘴。
“在这里等我。”说完自顾自的下了车。
白曜这个人虽然狂拽酷炫但也讲究,昨晚把他往那种店里带纯属恶搞。以后还是不让他进这种嘈杂又不干净的地方了。
“我想吃鱼。”
在他关车门的时候,白曜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我要吃星点笛鲷。”
江渝喉咙滚动了下,瞪大眼睛谴责又刻薄道:“你能吃点人粮食吗?”
三位数一斤的鱼——真是个老板。
第62章 病娇的小白
白曜克制的目光透过车窗一直追随着他挺拔背影到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口,汇入摩肩擦踵的人流后被一个大妈泡面头挡住,而后消失在视线中。心恍然一空。
江湘琦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低下头。
他依旧看着远处,淡淡问:“我抽烟你介意吗?”
江湘琦摇了摇头,又想起白曜没有在看她,补充道:“不介意。”
白曜从内兜里掏出一整盒烟,抽了根夹在指尖用引火符点上,雪白的手指夹着洁白香烟垂在车窗外,烟雾缭缭徐徐往上升起。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渝消失的地方。
随着时间推移,淡灰色的烟灰在指尖一节一节掉落,可他没有丝毫要抽的意思。直到烟燃尽了烧到手指,他才丢下,然后又点了一根夹在指尖伸出窗外,任它燃着依旧没有抽一口。
自从沧溟出现之后,但凡江渝不在视线里,他心中就会涌出不安躁动。说到底,还是怕了,怕失去这个人。
尤其是知道他就在前边,而自己却不能过去找他时,心里更加煎熬,点烟只是一种寄托,让自己有点事情做,以此压制内心逐渐强烈的躁动。
一盒烟点完了,江渝还没回来,当他折了折棕色金花盒子准备把烟盒也点了的时候。
一道明黄色身影一晃。只是一颗毛茸茸的头,他也立刻捕捉到了。
江渝提着大大小小的几个袋子,头发散乱的从大爷大妈以及各种手推车中游刃有余的挤出来,动作是习以为常的潇洒,甚至还有余力接了张勤工俭学大学生发的传单。
白曜几乎是迫不及待推开车门跑过去,但到江渝身边时,那张脸却如往常一样淡漠,不动声色接下大大小小的袋子问:“怎么这么慢?”
语气很明显的不悦。
江渝翻了个白眼。“你的星点笛鲷让我跑了三家水产店,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指了指他右手边那个黑色袋子。“我自己垫的钱,回去记得报销。”
白曜双手提满袋子从后虚搂了搂他,推着人往前走。“好。我今晚给你暖床怎么样。”
江渝跳着躲开。“不怎么样。”
回到车里,他不忘骚包的先对着后视镜整理那不甚体面的一头乱草。
白曜放好东西后坐上来扭开电锁开始掉头。
江渝道:“快到饭点了,买菜的人比菜都多。幸亏你没去,不然人挤人你会疯。”
人一多,贴背踩脚这种事情就会发生,以白曜的性格大概会直接甩手来个大冰封,然后拿东西,拿完就走。
这么想想,好像也不错。
“以后别去了。”白曜假意看着后视镜,实则一直通过镜子在看他,目光低沉,如果不是江湘琦在这里,他一定会把这个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把他揉碎进身体里,再也不会离开。
江渝好笑道:“白爷,不买菜怎么吃饭呀。”
“我让酒店给你送。”
“别别别。”江渝道:“你这样让我想到了某富豪在外偷摸包养不敢露面的小嫩模,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等着过来翻牌子。”
白曜带着邪气轻笑:“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我还可以保证只宠你一个。”
江渝凝眉,不再搭话,玩笑到这种地步已经压线了,抬起眼警惕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江湘琦。
她低着头,好像在吃之前白曜给的口香糖,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走到家门口掏钥匙时江渝才触电般想起——家里还养了个阿飘!瞪大眼睛,蓦然石化在了原地。
心中惊喊:怎么把这事忘了!
按照白曜那狂妄变态的死性子,如果知道他家里养了个男鬼,还住在浴室里,还总是偷看他洗澡……魂飞魄散没跑了。
关键是那胖子死了就死了,白曜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几乎能够预见他冷着一张脸,把自己关进小黑屋绑起来,拿泡了盐水的小皮鞭抽,又或者是拷在浴缸里,逼他仰着头淋水。
想到这里,寒毛轰的炸开。
“白曜。”他脚尖没动,缓满转过上身,高级戒备状态下条件反射扯出一抹职业假笑。
“中午我们出去吃吧,我突然不想做饭了。”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白曜那是谁,活了十万年的人精,连头发丝儿都能察觉到了他那浑身散发的心虚,劈手夺过钥匙,利落插进锁孔顺势吧嗒扭动,在江渝把眼镜瞪大的时间空隙中已经干净利落的开了门。
“白曜!”江渝惊呼,不明白为什么会适得其反,见他扭动门把手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哗——”门被猛的打开了,一股风迎面吹来,雪白的头发被吹的往后扬起。正对门的窗户大开,冷风涌进来吹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在空中呼啦呼啦飘着。
室内静悄悄的,因为开着窗的原因气温很低,阳光投进来,整个客厅宽敞明亮。
白曜走到窗前,探寻的往下看了眼,楼下住户阳台上摆着温室的花花草草,一个小女孩那里玩泡泡机。
他直起身,一双腿拉的笔直修长,伸出手把窗户关好,上了锁。
屋里没有楚云飞的踪影。江渝暗暗松了口气。
又有些疑惑,大白天的,他能躲去哪?
屋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是好几天没住人的样子。
白曜回到门口换了鞋,提起各种袋子问:“厨房在哪?”
江湘琦指向一道贴了星辉拉面海报的门。白曜就提着大包小包进去了,毫不拘谨俨然当成了自己家。
江渝心虚,忙挽着袖子追进去。“我跟你一起弄。”
白曜道:“好。”
“哥我也来帮忙吧。”江湘琦在厨房门口探头,有些怯怯的询问。
“不用。”江渝洗了个果盘端出去放在茶几上,为她顺了顺刚才敞着窗户吹乱的头发。“你看会电视吧,或者先去睡一会,弄好了我叫你。”
“哦。”江湘琦默默打开电视,情绪有些低落。
“乖。”江渝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去给你做糖醋排骨。”
说着回了厨房。
白曜单手撑在水池边似笑非笑看着他,身后水龙头在哗啦啦流着水。
“怎么了?”江渝一边绕过他向前欠身去关水龙头,一边教育。“水是生命之源,要节约用水。地球上最后一滴水可能就是人类的眼泪你知道吗。”
厨房不大,只容一人的过道上如果要站两个人,不然就是背靠背侧着身体,不然就是两个人贴脸靠在一起,白曜在那里大爷似的站着,江渝只能选择后者。手刚碰到水龙头,他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因为此时的姿势,仿佛直接趴在了他怀里。
白曜嘴角扬起不出所料的笑,手刀轻敲了下他腰,江渝不受控制倒在了他身上。慌忙看了眼厨房的门,还好是关着的。松了口气。
下一秒白曜抱着他腰吻了上来。
绵延的吻落在唇上,轻微的撕咬中夹杂着贪婪吮吸。随着动作,他的下身开始不老实,按着腰的手逐渐用力,逼迫他和自己紧紧贴着。
江渝脸刷的红了。
一只手禁锢着他,另一只手微凉的指尖顺着脸颊轮廓缓缓向下划到颈间,一路细痒点火,上衣领子被他扯开。
“唔——”江渝口齿不清的反抗,察觉到他呼吸逐渐粗重,身上那侵略燥热感愈发强烈,修长手指紧紧捂住领口。
腾出另一只手去推他,稍稍分开了些距离。他低头喘息道:“过了。”别过脸去哽讷:“你控制下,这里是厨房。”
白曜抱着他腰再次把人拉近,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厨房又怎么了。”
他的态度强硬的明确了自己要继续,低下头,细碎的吻落在白皙流畅的锁骨上,上次的牙印又淡了。
江渝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推开,白曜一口咬了下去。
“啊——”他咬着牙,手紧紧抓着水台冰凉瓷砖,骨节因为用力根根分明,最后终于忍不住把人推开。
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几近冒血的伤口,又是清晰的两排牙印,是青紫色的,终于忍不住了,暴躁道:“你总是咬我干什么,每次下口都这么狠,再这样下去要留疤了,你属狗的吗?”
白曜看着他的伤口,低下头,江渝忙躲但还是被抓住,强硬摁着他肩膀。
“别别别,哥哥哥哥——”刚才义愤填膺勇于反抗的人顷刻就怂了,连说话都说不利索,认栽道:“别咬了,我错了,我错了。”
痛楚犹在,然而这次落下去的却是柔软凉滑,白曜安抚性的吻了吻他的伤口。
“对不起,我必须要留下印记。”,他搂着他,冰凉下巴抵在脖颈间,气息吹拂丝氧,低低道:“你要是只属于我那该多好。”
江渝身体一僵。
白曜轻笑,目中有些嘲讽伤感。
默默观望了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那是因为从未得到。
可如今这个人完全允了他,就在怀里,触手可及。只要一接近,感受到他的温度,嗅到他的气息,自己就会控制不住那发自本能的躁虐,就像野兽撕咬猎物是天性,他迫切的想把这个人揉碎融进身体里,或者一口一口吃进去,两人血肉交融,永不分离。
但这些话,怎么敢告诉他。
第63章 发糖发糖
白曜深深呼了口气,松开他,修长手指自上而下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拉下领子露出惨白流畅不输江渝的好看锁骨。“你可以咬回来。”
江渝:“……”似乎是不敢相信,挑着眉尾质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