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未有雨
未有雨  发于:2021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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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殷商一怔,目光在裴泽和周安之间来回,“……好。”
  他走过去接过失去意识的谢从心, 又看了不远处的周安一眼, 朝彭禾道:“彭彭来搭把手。”
  彭禾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站在原地,愣愣叫了一声:“队长……”
  “上车。”裴泽没有看他,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但彭禾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冷硬。
  “……”彭禾双眼通红,程殷商扶着谢从心, 对他摇了摇头。
  他们这样的身份,入伍时就发过誓了,队友也好, 任务也好,国家也好,哪一个都不能背叛,都是要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偏偏周安辜负了所有。
  彭禾背起谢从心,程殷商在后面护着,三人返回车上。
  副驾驶座上的人下来,替他们开了车门。
  那是一名中年人,年纪看起来与陈海差不多,可能更大一下,头发里有几簇已经白了,但身材高瘦,带着一副眼镜,穿着熨烫整齐的白衬衫,即使已经这个年纪,看起来依旧很有风骨。
  再仔细看的话,他的五官跟谢从心很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眼角收尾的弧度和嘴唇形状,一模一样。
  彭禾小心地把谢从心放进后座,那人单手扶着车门,略显复杂的目光始终落在谢从心身上。
  “谢老院士……”程殷商迟疑地叫他。
  “嗯,”谢霖平淡应了一声,道,“他没事,死不了。”
  程殷商稍微放心了些,暂时没有心情去想这对父子的古怪关系。
  他走到彭禾身旁,按着他的肩膀,与他一起看回裴泽那边,那两人还没动,但也没人说话,像是在等着他们把谢从心安顿好。
  “周哥,”程殷商说不出来的难受,“为什么啊?”
  周安指腹摸了摸枪柄,对他笑笑,“说来话长,还是不要在这里讲了。”
  “那你……”程殷商顿了顿,“跟我们回北京吗?”
  “回去接受审判?”周安微笑反问,又看向裴泽,“我要是不答应,要就地枪决我吗?”
  裴泽沉静看着他,虽然没有动手,但互相都知道,对方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我不会回北|京,”周安耸了耸肩,“你也带不走我……”
  他话音未落,裴泽率先动了!
  十米距离转瞬拉近,周安开出一枪,裴泽精准偏头,子弹擦着他的发梢过了,周安叹了一口气,旋即扔掉了枪,手臂格挡住他雷霆一拳,势均力敌时叹道:“你也进化了。”
  裴泽顺势收拳,左腿横扫,周安单手去挡,同时迅速寻找他重心的薄弱点,手肘击他小腹,但裴泽动作更快了一些,周安手臂没能彻底挡住他腿上的力道,身体被震偏了半寸,拳风失了力道,反而被裴泽反手,一击打在了下颌上!
  那力道几乎徒手打碎了骨头,牙关登时就浸满了血,周安倒退两步,吐了一口,血沫中带出一颗牙来——
  周安看了一眼那牙,是犬齿,早上他还用来咬过谢从心。
  他用手背擦掉嘴角渗出的血迹,反而笑了起来,“这么生气?”
  裴泽攥紧的手上青筋毕露,眼中也风雨欲来,获得谢从心的抗体后他短暂昏迷,再醒来时谢从心已经不在身边,他不记得自己对谢从心做了什么,但从口中的血腥味以及现场的混乱,他大致能猜到可能发生了的事。
  ——他伤了谢从心,而谢从心被人带走了。
  “为什么?”周安慢条斯理,“因为我?还是因为他?”
  裴泽再次动了,这一次周安不再被动防守,两人战在一起,动作快到后面的程殷商与彭禾都看不清。
  “是因为我背叛了你们,还是因为我带走了他?”周安脸上笑意盛然,“裴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裴泽擒他手腕,周安反向用力,两人贴身,在高密度的战斗动作中互相寻找对方的破绽,周安压低了声音,愉悦得像个胜利者:“我上了他——”
  “……”裴泽动作一滞。
  周安趁机抓住了他的肩,将他朝地上按去!
  裴泽顺势倒地,迎面而来的拳头送下时他偏头躲开,周安的手砸在沥青路面上,裴泽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人掀翻,两人一起滚了出去,翻滚两周后裴泽占据上位,对着周安的鼻梁一拳打下!
  鼻梁本就是脆弱部位,裴泽这一下用了全力,又占据了有利位置,直接就将周安的鼻骨打裂了!
  周安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怒喝,双眼迅速泛起血丝,手上力道也陡然增大,在裴泽试图扣他咽喉时猛得挣开,抬腿踢向裴泽胸膛!
  裴泽翻身而下,就地一滚躲开,周安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拉开几步距离各自调整姿势与呼吸,周安伸手去摸已经错位的鼻梁,摸了一手的鼻血。
  “你自己没有看好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周安望着掌心笑了,“怪不了我。”
  裴泽眼中也渐渐红了。
  那是病毒侵入神经时的第一征兆,没有药物牵引,是源于生理上的兴奋和心理上的巨大情绪起伏,如果不及时压制,很快就会让他们同邓州遇到的那名保镖一样,彻底丧尸化。
  周安明白,他们不能再这样打下去,裴泽有谢从心,甚至还有谢霖,他却只有几瓶谢霖给他的镇定药物,用完就结束了。
  “裴泽,”他叫了一声,又一笑,“队长。”
  裴泽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就是这样的人,做队友时的照顾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感,成为敌人时的冷冽却是因为人格上真正的孤僻与封闭,周安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接到的任务,跟我们小组接到的任务,不一样。”
  程殷商和彭禾都是一怔,程殷商立即追问:“什么意思?你的任务是……”
  周安比了一个手势打断他,用对谢从心说过的话回答了他:“别问,殷商,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程殷商消声。
  周安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霖一眼,“那些人不是你们可以对抗的,谢老院士应该比我更清楚,否则也不会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了。”
  程殷商和彭禾又齐齐回头看向谢霖,谢霖却面色依旧淡淡,仿佛没听到周安在说什么。
  而就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周安笑道:“这一年跟你们一起挺开心的,现在就再说一次再见吧。”
  “——这一次就不要再见了。”他说。
  程殷商与彭禾立刻回头,就见他双眼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后退两步后旋身,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马路交叉口跑去!
  裴泽立刻追了上去。
  “周哥!”
  “队长!”
  后面两个人的喊声未落,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拐角处。
  那速度根本不是他们能追上的,程殷商与彭禾面面相觑,谢霖用手骨节敲了敲车门,道:“上车等吧。”
  未见谢霖之前,程殷商对这人有过一些猜测。
  受陈海影响,他以为谢霖大抵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然而真的见到了,却发现这人正常得不能更正常。话不太多,表情也不多,一个人出现在医院,面对一群荷枪实弹的黑she会也不慌张,只言自己能救冯昀。
  人够冷静,说话做事倒是没什么架子,不太像是那种会丧心病狂拿活人做实验的人。
  跟谢从心也不太像。
  程殷商坐进后座,将谢从心扶好,看着他的侧脸想。
  谢从心在学术上或许是低调的,许多时候脾气不算好,虽然不至于无理取闹,但难掩骨子里的高傲,相比起来,谢霖沉稳了太多。
  或许一开始也是像的。
  只是一帆风顺的岁月还未来得及磨平谢从心的棱角,而谢霖又比他多经历了太多。
  等了近二十分钟,裴泽一个人回来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来,程殷商往旁边挪,问:“周哥呢?”
  裴泽摇了摇头,他不熟悉地形,没能追上,周安跑了。
  驾驶座上彭禾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哑声道:“别叫他‘哥’了。”
  他与周安最亲,也最无法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背叛,程殷商叹了一口气,见裴泽目光看着另一侧靠着车窗的谢从心,便道:“谢院士没事。”
  裴泽收回目光,眉宇却未松开。
  谢霖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道:“先回医院吧。”


第70章 父母
  谢从心醒过来的第一件事, 是大半夜里不顾程殷商的劝阻, 拆掉绷带洗了个澡。
  程殷商被锁在浴室外等了他一个小时, 期间反复敲门:“你烧还没退,伤口也没结痂,会感染的……”
  谢从心没理他, 从头到脚反复搓了三遍,搓到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发红才关了水,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隔着迷蒙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周安留下的印记遍布全身,有一些已经褪色, 脖子上那几个却顽强无比, 变成了深紫色,至少还要几天才能彻底消掉。
  咔嚓,卫生间的锁被人从外面开了。
  谢从心回头, 就见裴泽和程殷商站在门口, 程殷商尴尬道:“我怕你有事,就叫队长来开锁了。”
  谢从心回以一个冷淡的笑容:“能有什么事?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周副队总不会突然出现,再把我绑走。”
  “……”程殷商噎住, 没保护好谢从心确实是他们的错,但坚持要来郑|州的是谢从心, 制定作战方案的也是谢从心……
  谢从心拢了拢浴袍的衣领,盖住那几个深到发紫的痕迹,穿着潮湿的拖鞋, 面无表情地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床上,打开床头的医药箱准备给自己消毒伤口。
  程殷商忙道:“我来吧!”
  他走过去,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谢从心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来。”
  程殷商道:“你自己弄不方便……”
  他坐到谢从心身边,正要伸手拉他领子,就见谢从心向后退了一点,再次道:“我自己来。”
  “……”程殷商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他低烧了两天,声音是哑的,却掩不住其中坚决,程殷商不好勉强,只能求助地看向裴泽。
  谢从心不说,裴泽也没说,但他不是彭禾,看到谢从心脖子上几个痕迹的瞬间,大概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理解谢从心此刻生人勿进的心情。
  只是伤口终究是伤口,他自己一只手肯定弄不好。
  裴泽对他点了一下头。
  程殷商会意,松了一口气,扭头问谢从心道:“谢院士,要不要吃点东西?”
  “随便。”谢从心偏开了头。
  “那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程殷商站起来,“一会拿过来。”
  谢从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着窗户的方向闭了闭眼,其实他介意的不是这一点事情。
  程殷商开门走了。
  谢从心睁眼,在窗玻璃上看到了裴泽的倒影。
  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裹在近一米九的身躯上,掩盖了底下的肌肉线条,但宽阔的肩撑起了版型,依旧很好看。
  发色与瞳孔都偏黑,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出一点棕,鼻梁也好唇形也好,从头到脚都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话少这一点也很得心意,性格上没什么好与不好,相处起来还算愉快,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关系要再进一步并不难,那点救命之恩足以令裴泽这样责任感过重的人妥协一切。
  如果是从前,谢从心大抵不会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学术也好生活也好,谢从心自认能难倒他的事情不多,事在人为,他从不缺少解决事情的能力,只要他刻意引导,裴泽很难拒绝他。
  但现在,他不想那么做。
  周安提醒了他,他与裴泽之间,哪怕平时他有足够的主动权,到了某些特定的时刻,他依旧是弱势的那方,根本无力反抗。
  谢从心回头对上裴泽的目光,平静地问:“他告诉你了?”
  裴泽一顿,以为他说的是周安,以谢从心的高傲,大概不会希望他们知道这件事……
  谢从心误会了他的停顿,“你想知道吗?”
  裴泽看了他一会。
  “你想说的话。”裴泽说。
  谢从心点了点头,“我说过如果郑州之后我们都还活着,我会告诉你抗体的事。”
  “……”原来是说这件事。
  裴泽靠在门旁的墙上,与他保持了近一米半的距离,这个距离令谢从心感觉舒适,不会有任何的压迫感,也不影响谈话。
  他缓了缓气息,继而道:“谢霖,你见过了。”
  裴泽说:“他在楼上。”
  谢从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又露出一点嘲讽,道:“其实我还没有见过他,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离开国科院了。”
  裴泽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一点破绽,但没有,谢从心无懈可击,无论是因为谢霖,还是因为周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当年项目进行的时候,我母亲正好怀孕,”谢从心缓慢而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项目被迫中止的时候,她临近生产,被注射了一支病毒原液。”
  “……”裴泽放下抱着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病毒发作后她丧尸化,破腹产及时,当时的评测是我没有感染。”
  谢从心只讲了重点与结果,裴泽却能大概想象其中还有多少细节,譬如他母亲生下他时已经丧尸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又譬如是谁给他母亲注射了那一支原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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