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玄幻科幻]——BY:七寸汤包
七寸汤包  发于:2021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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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到……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温白竟被又勾出了一点睡意。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带着烧灼的气息缭绕而来。
  温白一惊。
  朔风吹在身上,除了晃悠得有些晕乎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到凉寒的气息。
  可这灼气却有如实质,压得他身上有些重。
  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等温白看清来人,灼气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陆征!”两个字刚说完,温白身子便软了下去。
  腰后不知道何时起了一阵风,托着他的腰,把身子撑了起来。
  再回神时,那道风已经被陆征的手代替。
  温白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双手环在陆征颈间,才勉强能借一点力。
  两人额间相抵。
  一个亲昵到极致的距离。
  温白听到陆征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也不知道怕。”陆征的声音贴在温白耳际。
  他都怕了。
  温白不明所以:“我不是在做梦吗?”
  陆征无奈轻笑:“嗯,做梦。”
  温白自然听出了陆征话里的“敷衍”:“不是做梦吗?”
  陆征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一边还有闲力,腾出一只手在温白脸上轻掐了一下:“疼不疼?”
  温白“唔”了一声:“疼。”
  陆征:“我都没用力。”
  温白:“那也疼。”
  陆征又笑了下。
  “不是做梦,那是什么?”温白低头,往下看了一眼。
  “先告诉我,除了困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征把温白的脸抬起来。
  温白摇了摇头。
  他把陆征的话重新过了一遍:“所以我不是无缘无故犯困的吗?”
  陆征这才“嗯”了一声:“下午朱雀带起的势风,还记不记得?”
  温白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侧脸。
  脸侧的细伤已经消失了,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陆征帮着处理的。
  “就画灵帮我挡下的那个?”
  “嗯,”陆征揉了揉温白已经痊愈的伤痕,“那势风凡人受不住,魂体受到了冲撞,魂体不稳,所以才会犯困。”
  当时所有人都没察觉,包括陆征自己。
  温白怕冷,入冬之后,这体质就更明显了。
  带着牵牛图、小莲灯和纸人它们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时常晒着晒着,把自己给晒睡着了。
  躺在藤椅上也没人敢吵,最后都是陆征把人抱回楼上。
  因此下午温白犯困的时候,他还以为和往常一样。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阴司从未进过凡人,温白是第一个。
  对他们这群在天地间活了万千年的人来说,这样一股势风,连不痛不痒都说不上,效力基本等于零,甚至不说他们,就是一般的阴差,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为完全没这个概念,所以陆征也没察觉,再加上画灵替温白挡了挡,见他只有脸上有轻微的擦伤,也就没往深了看。
  直到晚上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魂体不在。
  那时的陆征甚至也没意识到这是受了朱雀的冲撞,魂体自己飘出去了,还以为是跟之前羌岐那事一样,有人拘走了他的魂魄。
  陆征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阴司。
  连正在逗儿子的朱雀都被吓了一跳。
  陆征简单给谛听留了个信息,就循着玉葫芦的气息一下子冲了出去。
  也就是在见到温白魂体的前一秒,才从谛听那边知晓了答案。
  他堪堪敛好威压,可还是影响到了作为魂体状态的温白。
  好在只是没了气力,没受什么伤。
  万千年都没体验过什么叫“怕”的陆征,在温白身上,把这字参了个遍。
  千年前人间那算一次,这算一次。
  偏偏这两回,他怀中这人,看起来过得都不错。
  所以陆征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说了一句“怎么都不知道怕”。
  不过,也好。
  “所以我现在是魂体状态?!”温白眨了眨眼睛,头一偏,擦过陆征额际,变成下巴抵在他颈侧的姿势,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原来魂体状态是这个感觉。
  除了觉得很轻,其余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差别。
  因着这个姿势,两人贴得更紧。
  温白也是这时才发觉,陆征周身竟笼着一层很薄的金光。
  他忍不住伸手,在陆征肩上碰了碰。
  “怎么了?”感觉到他小动作的陆征开了口。
  温白很认真地说:“你在发光。”
  陆征一怔,随即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从胸膛深处发出来的,又或者是因为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所以靠在他身上的温白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
  温白:“?”
  虽然知道魂体状态下不会冷,可陆征还是替温白收了收腰际的衣服:“那不是光,是玄印。”
  大概也只有这人会觉得这是光,还伸手去碰。
  寻常魂体见了,早就避开了。
  “给朱雀的文函上的那个?”温白确认道。
  “嗯。”
  “我还以为是印章呢,原来是你身上的。”温白又伸手碰了下。
  那东西陆征不常用,他也只偶尔在一些文函上见到,还以为是一些特定的印章。
  陆征握住他作祟的手,包在掌心:“怎么什么东西都敢碰。”
  “没有都敢碰,这不是你的玄印么。”温白道。
  话中全身心的信赖让陆征心口软了下。
  “所以我这是在哪儿啊?”温白下巴抵在陆征肩头,每说一个字,下巴就要吃些力,有些费劲,索性直接偏头,侧脸靠在陆征肩上。
  陆征眉梢一扬:“没认出来么?”
  认?
  所以这地方他认得吗?
  “看下面。”陆征说着,手在虚空一扬。
  一阵强风自上而下扫过,底下雾气开始散开,露出原本的模样。
  温白这才看清。
  他攥着陆征肩头的衣服,开口道:“这是…阴司?”
  这还是温白第一次站在这种角度俯瞰东泰。
  他一直知道这别墅不是东泰的全貌,比起什么办公室来,更像一个入口。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东泰全景是这个模样。
  从上方看下去,稀薄的云雾缭绕,像是一片礁石密林。
  高低不一,却很有章法地列着。
  不同的是,海岸边林立的礁石荒凉、陡峭,可底下这一片却灯火通明。
  明明是阴司,却平添了几分万家灯火的归属感。
  “好像是燃的灯火?”温白开口道。
  许是陆征做了什么,温白只觉得五感通明,几近于无的风声都听得很清晰。
  陆征:“嗯。”
  “比起那些炽灯来,大家好像更喜欢自己点着灯。”温白呐呐道
  其实温白很早前就发现了,阴司众人对灯火好像更为偏爱。
  不说总爱挑火星子逗元元玩的谛听,就是阴差们,也时常燃着灯。
  陆征:“习惯了。”
  温白:“习惯什么?”
  陆征:“灯火的温度,以前的人间。”
  温白看着他。
  “不是现在的人间不好,只不过人总会‘念旧’,在他们成为阴差之前,也做了百年的凡人。”陆征说道。
  温白重新靠回陆征肩头:“那你呢?也念旧吗?”
  陆征笑了下:“无旧可念。”
  所有该想的,该念的,都是怀里这人了。
  温白听出了陆征的言外之意,偷笑了下。
  许久,他才说了一句:“因为你的纸灯已经燃了千年了。”
  会跑,会闹,会哭,还会撒娇。
  和这些只亮一个晚上便熄灭的灯火不一样。
  从未消失,所以无旧可念。
  陆征笑意更深:“谁点的?”
  “我。”温白也笑了,重新抬起头来。
  他做得最好的事,大抵就是在那条流光河上,放下了一盏纸灯,漂到了他的爱人身边。
  底下是千百灯火,两人额间相抵,呼吸交缠。
  陆征伸手,在温白唇上极轻极缓地捻了一下,最后吻了上去。


第72章 站不住了
  温白本就没多少气力, 这一吻作罢,连呼吸都成了负累,双手虚环在陆征颈间, 才勉强站住身体。
  抚慰似的吻,缓缓落在温白眉间、眼尾、鼻尖,一下又一下, 最后又在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
  温白气息慢慢顺畅过来, 头一偏, 重新靠在陆征颈侧。
  那一下吻得有点深,说完的时候, 都带了点鼻音:“站不住了。”
  “手好重。”说着,虚挂在陆征颈间的手微动了下。
  陆征往温白腰际一拖:“累就松开,我抱着。”
  温白实在是没力气了, 只好闷闷“嗯”了一声。
  陆征把人整个抱在怀中,像是抱莲灯似的,动作熟练又轻巧。
  温白没想到会被别人看见。
  如果知道朱雀他们会过来,死都不会让陆征抱着。
  朱雀和谛听二人也没想到, 这刚上了天, 就撞见这么一幕。
  谛听虽是万千年也没个对象,可在人间听了这么多年的心声,见过的风花雪月没万万,也有百千,自然能知道在这之前大概发生了什么。
  朱雀崽子都有了, 更是过来人一个。
  最要命的还有他们一族特有的种族天赋——如果说之前温白身上还有人类气息,现在基本被陆征的阴司之气压了个全。
  隔着半百的距离, 他都能闻得见。
  原因是什么,基本不用多想。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谛听还好, 一来,见过的人间情爱只多不少。
  二来,这两人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心里很清楚,并不意外。
  反而是一旁的“过来人”,抓着耳朵又挠挠下巴,活像是撞见了大人亲热的小孩子。
  朱雀干咳一声。
  温白:“……”
  谛听:“……”
  谛听转头看了看朱雀。
  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咳,反倒像是有什么似的。
  温白拍了拍陆征的肩膀:“先放我下来。”
  陆征:“站得住?”
  温白一把捂住他的嘴,可朱雀还是听了个正着,咳得天昏地暗。
  这次朱雀是真呛住了。
  怎么就站都站不住了?
  亲个嘴就站不住了?
  不止叭。
  觉得朱雀神色有异,刚好听了个心声的谛听:“……”
  温白再度拍了拍陆征的肩膀。
  陆征只好松了手。
  恰好一阵风从空中扫过,温白魂魄一晃。
  陆征像是早就预见似的,重新把人抱了起来,还用一种“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看着温白。
  温白:“……”
  温白最后认了命,深埋在陆征颈间。
  只要他装作没看见,他就不尴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白脸一埋进去,陆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扫了对面的两人一眼。
  朱雀有苦不能说。
  要不是担心陆征这么火急火燎的再出了事,他们也犯不着这大晚上的出来找。
  但总归是打扰了“小两口亲热”,朱雀破天荒有些臊。
  还是一旁的谛听先开了口:“过来找你们,是想先说说余齐的事。”
  朱雀眉头皱起:“?”
  余齐?
  什么余齐?
  他们不是出来找温白的吗?关余齐什么事?
  谛听面无表情拧了朱雀一把。
  朱雀:“……”
  谛听了解温白的性子,要是他们表现得太煞有其事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起码这几天内,陆征是很难再讨到什么便宜了。
  陆老板一不爽利,整个阴司也别想好过到哪里去,包括远道而来的“客人”。
  可这位“客人”显然没有自知之明。
  朱雀在吃痛中,总算有了点眼力见:“啊…啊对,是想说齐余的事来着……嘶,谛听你又掐我干嘛!”
  谛听咬牙:“人家叫余齐。”
  朱雀:“……”
  谛听这话题转得不算隐晦,再加上没接住话的朱雀,温白自然能听得出来。
  可事关余齐,哪怕是拿来转移话头的,可既然谛听已经开了口,就是要把这当成正事办的意思。
  “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再加上小白是魂体状态,”谛听视线在温白眉心停了片刻后,看向陆征,“我看你也给小白开了五感,刚好,现在去余齐家正合适。”
  温白听着谛听的话,问陆征:“谛听说开了五感,刚好,是什么意思?”
  开了五感温白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距离,看清底下的灯火。
  “可以看到余齐的官印。”陆征解释道。
  温白眨了眨眼睛。
  也是听谛听提了,他才想起,余齐身上的文曲官印他的确一直没见过。
  “想看?”陆征又问。
  温白默了下,点头。
  文曲的官印,那自然是想看的。
  只不过……
  “我这样好像不太方便?”温白垂在陆征肩上的手晃了晃。
  不是不太方便,是根本走都走不了。
  温白话音落下,就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陆征手的位置传来,缓缓流向身上各个角落。
  随着温流淌过的地方越来越来多,散了个干净的气力好像也跟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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