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玄幻科幻]——BY:七寸汤包
七寸汤包  发于:2021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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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不怕揍,皮也厚,但挨不挨打是一回事,会不会给小白他们掉链子,又是一回事。
  电光火石之间,周伟想起刚刚悬德在说到城隍的时候,后退了一步,神色明显有些紧张,这就意味着他心里忌惮城隍。
  想到这里,周伟强稳住心神,下巴一抬后,回了一个“是的,是你城隍爷爷,怎么样,就你也配和爷叫嚣,狗东西”的轻蔑眼神。
  几秒后,怕不够轻蔑,又冷哼一声。
  悬德:“……”
  周伟撇过头去,不再看悬德。
  心下却开始打鼓。
  他下意识靠近温白,小声道:“借城隍爷爷的名号用用,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温白有些好笑,这人似乎总有一些歪打正着的本事,于是忍不住逗他:“这你得问他。”
  周伟仰头看天,在心里拜了拜。
  “那个小鬼在这庙里吗?”温白重新偏头看着陆征。
  陆征点了点头:“嗯。”
  “不是小鬼。”陆征又道。
  温白:“?”
  陆征:“是灵物。”
  在林丘说起那东西的时候,温白其实就有了预感,听陆征这么一说,并不诧异:“天生地养的灵物,那会是什么?”
  陆征也不能确定,只说:“很多,只要有造化,万物都能生灵。”
  温白点了点头。
  悬德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怄在心口。
  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还当着他的面,这两人就自顾自说起话来了?
  悬德不欲与城隍的人作对,只好先忍下:“不知几位是听城隍说了什么,还是听悬机说了什么,来我这地方,又所为何事?”
  谢九章摇了摇头:“道长怕是在这山上住久了,糊涂了,这可不是你的地方。”
  悬德一拢袖:“这寺庙荒废已久,我只是拿来用用,有何不可?”
  他语调一转:“倒是几位道友,听了旁人的一面之辞,便上门来找我的麻烦,还坏了我的法阵,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说“旁人”二字的时候,悬德还特意看了林丘一眼。
  林丘感受到他的目光,又低低喊了声:“师叔。”
  悬德一听到林丘这声“师叔”,看着这张脸,积了多年的怨气瞬间又涌了上来。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这个师侄。
  看着他,像看到以前的悬机。
  就是因为那一手能推演算卦的天资,师父给他起名叫“悬机”,通天机命理,自己就叫“悬德”。
  明明他才是更早接触那些道法经书的人。
  后来悬机又收了林丘这么个“五感灵锐,异于常人”的弟子。
  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就是那个“常人”。
  “现在的我,不说你师父,哪怕是你师祖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悬德一看到林丘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忘了形,也忘了林丘身旁的一群人。
  “识趣些的,就快点走,”话已经撂下,悬德索性说开,“否则,就别怪我翻脸!”
  谢九章实在听不下去了:“十分钟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悬德:“……”
  悬德气得不行,直接拿起供桌上的木剑,往黄符上一扎。
  将剑立于胸前后,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其余三指一合,紧紧贴在剑面上,嘴里还振振有词。
  周围又起了风,一层一层卷起地上的香屑。
  系着铜铃的红绳也被风一打,缠在柱子上,又松开。
  周伟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又不敢问陆征,直接往后退一步,想起之前林丘的话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谢九章:“这悬德不、不会真有几百年的修为吧?”
  谢九章看着他:“谁跟你说有几百年道行的?”
  周伟指了指林丘。
  谢九章:“几百年没有。”
  周伟松了一口气。
  谢九章又道:“最多百来年。”
  周伟:“……百来年?!”
  他声音骤然低了下去:“那百来年是个什么水平?”
  谢九章思索了一下:“你们阳间玩游戏的时候,管那种玩得很一般的玩家叫什么,什么鸡来着?”
  周伟不太确定:“菜、菜鸡?”
  谢九章眼睛一亮:“就这个。”
  随即指了指悬德:“就这水平。”
  谢九章话音只一落下,悬德贴在剑上的双指便一顿。
  他没听到周伟和谢九章之前在说什么,可后来这一唱一和的“菜鸡”、“就这水平”他听得一字不落。
  这两小儿竟敢如此羞辱于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悬德目眦欲裂,本想着不要主动出手,吓唬吓唬他们就罢,可既然他们不领情,那也怨不得他心狠了。
  悬德往前一步,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在木剑上快速划过。
  怕威力不够,还划破指尖,渗了几滴血进去。
  他可是吃了那小鬼,血里头有它的灵力,哪怕是城隍自己来了,也不会讨到什么便宜。
  一声怒喝后,剑面便闪起一道红光。
  红光缠绕、交织,最后凝成细密的绳网,绕在剑尖的黄纸上。
  紧接着,一团焰火从剑尖射出,将扎在剑尖的黄纸快速点燃。
  周伟被这好像动了真格的阵势震了下,忍不住开始质疑谢九章话里的真实性:“菜、菜鸡?!”
  你管这叫菜鸡。
  谢九章思索片刻:“花里胡哨的菜鸡。”
  周伟:“……”
  花里胡哨。
  多了个形容词。
  真是谢谢你了。
  悬德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他狠狠看着周伟和谢九章,横剑,对着外面猛地一扫。
  “砰——”的一声响动。
  火离剑而出,越燃越大,带着侵蚀一切的架势,朝着温白的方向席卷而来。
  陆征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本来还顾忌着灵物,不想多事。
  看样子,这道士不吃点苦头,也不会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陆征把温白带到身后,余光看到一个落在地上的铜铃。
  还算干净。
  掐了一道指风,一扬,铜铃便悬了起来。
  陆征抬手打了上去。
  悬德嗤笑一声:“就凭这个?你也太小看……”
  陆征嫌烦,话都懒得听,往铜铃上注了几道力。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道朝温白他们这个地方袭来的焰火,不知怎的,忽地转了个方向,朝着悬德攻去。
  而且燃得更旺,速度更猛。
  悬德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这一招他用了十成的力!
  哪怕是城隍来了,都不可能接下这正面一击,这人究竟是谁?
  还不等他想通,火光已经带着烧灼感逼至眼前。
  悬德连躲都来不及躲,只能一边往后退,一边拿着木剑抵在身前。
  一声巨响。
  火光迸溅,落地化为灰烬。
  悬德倒在地上,魂丢了一半。
  他愣愣往前一看。
  供桌从中间裂开,碗碟碎了一地。
  糯米被清水打湿,又混着落在地上的香灰,一地狼藉。
  陆征踩着一地碎片,走到悬德身边,蹲下:“东西呢。”
  温白跟在陆征身边,也走了过去。
  悬德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把那小鬼交出去,青山就没了,于是装傻道:“什么东西?”
  陆征直接挑出指尖火,看着温白:“没用了,烧了吧。”
  温白一把拦住陆征的手。
  他就是怕这个,才赶忙跟过来的。
  老板正在气头上,显然不能跟他讲道理,得先顺着哄:“现在不能烧,还有用。”
  而躺在地上的悬德:“???”
  这是在说什么?
  还有用,不能烧,说的是他吗?!
  这都是群什么人?!
  看着仍旧一脸“烦了,毁灭吧”的陆征,温白只好自己亲自来。
  他半蹲着身子,看着悬德,温声道:“悬德道长。”
  悬德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如果想体面一点,我们可以让你体面一点,”温白笑了下,“你如果不想体面,那我们也有办法帮你体面。”
  “一切看你。”
  温白声音温和,话也说得体面,可话里的意思,却没比陆征刚刚那句“没用了,烧了吧”好到哪去。
  悬德觉得他今天可能得死在这儿了。
  温白说完便起了身。
  他很清楚,悬德这种人,活了大半辈子,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太会探识人心了。
  他们只要露出一点“只是吓唬你,不会动真格”的意思,就落了下风了。
  而且那灵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天资不足,包括观长之位等等,所以也比一般人更加眼热这种唾手可得的功法,势必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必须把他给震住了。
  本来这些吓唬人的话,由陆征来说是最好的。
  可他老板显然不是个会吓唬人的。
  他说“没用了,烧了吧”,就是真的不耐烦,想动手了。
  那不是吓唬人,是直接让人没了。
  温白尽心尽力扮演着“吓唬人”的角色,跟悬德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都有些冷。
  可在转向陆征的瞬间,却有些雀跃地笑了下。
  显然对自己这番“威胁”很满意。
  陆征也是第一回 听温白说出这样的话,觉得新鲜,又看见他雀跃的神情,心情好了一点。
  悬德意志已经有些松散。
  如果把那东西交出去,他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可眼下,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正不知道如何抉择,他突然瞥到供桌断脚边的铜铃。
  刚刚这人,就是用这一个铜铃,把他的阵火打了回来。
  悬德着实奇怪,他凝起最后一抹余神,在那枚铜铃上从里到外扫了一圈。
  等感受到上头阴司之气时,喉头一堵:“你们不是人?!”
  温白还以为悬德是被逼急了,骂他们,为了表现他们的凶狠,应了声:“对,我们不是人。”
  陆征刚已觉察到悬德的举动,自然知道他说的这句“不是人”指的是什么。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却乖乖应下的温白,笑了。
  见温白承认地这么干脆,悬德喉头的老血都呛了出来。
  “你们果真是阴司的人。”
  温白:“……”
  他说的不是人,指的是这个吗?
  温白偏头去看陆征,想问问他这该怎么说,却看到陆征在笑。
  温白:“……”
  温白没辙,只好应下:“是。”
  “所以你说是不说?”
  “想好了。”
  悬德捂住胸口。
  不说得死。
  死了还得去阴司。
  死了还得说。
  这根本就没得选。
  他深深一闭眼,开始扒衣服。
  温白:“……”
  陆征:“……”
  在他准备扒裤子的时候,陆征把温白转了过去,伸手又是一道指尖火。
  悬德:“……”
  怕自己被点了,立刻解释道:“东西绑在我后腰上。”
  周伟见陆征脸都黑了,立刻喊道:“快点拿出来。”
  等悬德摘下腰间的东西,周伟他们才跑了过来。
  一眼便看到一个拳头大的珠子,莹白发光,看颜色倒跟温白手上的玉葫芦倒差不多。
  周伟皱了皱眉:“我还以为是个活的,怎么是颗珠子?”
  悬德不是说拿来吃的吗?
  这怎么吃?
  林丘解释道:“小鬼养在里面,这珠子只是个器皿。”
  陆征淡淡扫了悬德一眼。
  悬德吓得一哆嗦,立刻拿出一张黄符,按在那个珠子上。
  紧接着,珠子开了一道隙。
  隙越开越大,最后裂成两半。
  一团粉白色的东西从里头慢悠悠滑了出来。
  谢九章一惊:“这是……太岁?!”


第25章 小太岁
  周伟和林丘齐齐偏过头去看谢九章。
  “太岁?是我们常听到的那个, 命犯太岁、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太岁吗?”周伟说道。
  一连两个俗语,没一个是好下场的,谢九章觉得有些好笑, 点了点头。
  “这东西,还真能助长修为?”周伟低头,看了那团粉白色的肉一眼。
  读书时候只要躲在被子里看过几本玄幻小说的, 应当都知道这玩意儿, 周伟心想。
  太岁, 又叫肉灵芝,虽说什么食之能长命百岁、令人轻身长寿, 还有什么“太岁现,帝王出”的说法,可大多都是古书里的传说, 再被后世文学加工一下。
  传得神乎其神,实际就是一种粘菌复合体,连药用价值都还不好说,营不营养、干不干净也有待商榷, 竟真的有助长百年修为的能力?
  谢九章听出了周伟话里的疑惑, 解释道:“此太岁非彼太岁,不是你们人间常说的那种肉灵芝,更准确来说,它叫‘封’。”
  周伟心思都在那团软肉上,实在手痒, 便伸手戳了戳:“这小东西是活的吗?”
  那团软肉动作迟缓地滚了两下,最后停在了温白脚边。
  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林丘:“这太岁, 是不是灵智还未开?”
  谢九章也不敢断定,没给出答复。
  太岁虽然已经滚到温白脚边, 可温白没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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