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兔子跳起用后脚蹬了他一下。他拎起兔子后颈皮就要教训。
易罡促内心一惊,连忙把蓝梁拉进马车里面,对外面车夫抱歉一笑:“对不起啊大哥,您继续赶车吧,过桃树林时尽量快些。”
“我说了……”
“别说了。”易罡促及时捂住蓝梁的嘴巴:“你看,兔兔都知道你桃子过敏,他只是想让你进马车,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第八章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蓝梁都没再理易罡促和兔兔,臭着一张脸背对着他们坐。
兔兔更甚,易罡促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前方。
片刻后,马车减速,直至完全停止。
车夫在外面敲了敲:“各位,小溪到了,桃树林也穿过去了,现在这一片只有柳树。”
外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又道:“现在能下来一起抓鱼了么?抓鱼挺好玩的,小兄弟没抓过吧?”
蓝梁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跳下马车,撩起衣摆就要脱鞋下水。兔兔突然蹬了一下腿,声音特大,易罡促整个身子抖了一抖,连忙拦住蓝梁:“哎师弟,你身体不好,现在天气转凉,昼夜温差也大,就别下水了。”
眼见着蓝梁眼巴巴看着他,易罡促看了看一旁马车上的兔子,在最短的时间内绞尽脑汁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师弟你要不然坐着钓鱼吧,我去给你找根树枝做鱼竿。”
“不用了师兄。”蓝梁放下衣摆,走到马车旁抱起兔子:“我想自己找鱼竿,我有手有脚就不麻烦你了,你先抓鱼吧。”
“好吧。”易罡促挠挠头,师弟不依赖他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想下水捕鱼的心情,下一秒易罡促已经出现在小溪里面了。
此时的蓝梁正抱着兔子找合适的木棍当鱼竿,在他第三次绕过一根粗细正好,长短合适的树枝时,兔子看不下去了,它从蓝梁怀里挣脱,叼着树枝一蹦一跳将东西甩给他。
逆徒你是眼睛需要治治了。
蓝梁感觉脚腕一痛,低头一看,是兔兔叼着一根树枝甩来甩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兔兔你做什么?”蓝梁愣了一下,像是看出了它的意图,蹲下·身子将它和树枝一起拿上来:“谢谢兔兔,待会分你一些鱼肉。”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蓝梁心里对于兔子能不能吃鱼肉还是有些纠结的。毕竟他也没养过。
蓝梁再次回到小溪边时,易罡促差不多抓了半桶鱼,但大多数都很小一条。他看见蓝梁杵着一根树枝回来,瞥见蓝梁怀里的兔子瞬间移开视线,上前对蓝梁说道:“师弟你回来了。”
“需要师兄帮你弄钓线和鱼钩吗?”
蓝梁对于认知范围外的东西倒也不逞强,直接把树枝递过去:“那就麻烦了,谢谢师兄。”
不出片刻,蓝梁拿到了一根完成的鱼竿,他学着车夫的样子甩了甩,钩子成功挂到不远处的柳树上了,位置还挺高。
蓝梁:“…………”
蓝梁起身拍拍灰尘,好在这颗柳树是个歪脖子,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他完全可以运用不怎么熟练的轻功上去。
把钩子拿下来之后,蓝梁尽量往空旷处走,特地离那颗柳树远了些,这才安心坐下来钓鱼。
刚安静那么一会,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听声音像是一群人骑马,震得小溪的水都起了波澜,鱼儿们惊得相继跃出水面,又快速窜进去游往更深处。
蓝梁:“。”
要不是师父说不可以骂人,他估计早就忍不住开口了。
蓝梁不满地撇撇嘴:“是谁呀师兄?”
“我方才去看了一下。”易罡促回道:“看起来像是军队,应该是皇室军队,我猜测是要在这里扎营。挺多武器的还,看起来挺飒,不知道能不能顺个来。”
其实这里算是国与国的边境处了,只不过还未到边界。
“那你去拿。”蓝梁也很想看看皇室兵队的武器长什么样子。
易罡促摊手:“师父说,不能跟皇族扯上关系。”
说罢还瞥了一眼蹲在蓝梁旁边的兔子,心里不禁嘀咕:主上这会也没啥表示,那到底是怎么个看法呢?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一个领头人出现在视野,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跟着,马蹄声渐渐平息。
领头人长相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此人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看着很有将军风范。
那位领头人下马,将一个小士兵招到旁边耳语几句。
片刻后,哪位小士兵扯着大嗓门传唤道:“将军说就在此地扎营歇息!现在可以自己到处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嗓门还挺大,但比起易师兄还略有不足,蓝梁在心里如是评价道。
易罡促在一旁看得难受,全然忘了之前殷宁说过的不准跟皇族扯上关系。他直接想上前教那小士兵如何喊话,想他以前可是在山峰练功,从这座山传话另一座山,对方能听得清清楚楚,人人都称他是传唤小太阳呢。
结果还未踏进他们的领域,就被两位小兵拦住了,易罡促顿了顿,虽说这武器伤不到他,但他还是有礼貌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两位就这么让他进去了。
易罡促拍拍那位传唤小兵的肩膀:“兄弟,你这样不行啊,你们少说也有一万人吧,像你这样喊只够五百人听到。”
“你听我的,要气沉丹田,深呼吸,将你的内力……”
那小兵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学着他的样子做好准备摆好姿势,吼道:“将军说就在此地扎营歇息!现在可以自己到处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这句话吼得铿锵有力,整个林子都抖了抖,连小溪里面的水都荡起涟漪。
接下来收到话的小兵齐齐喊道:“收到!”
领头人在一旁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等到易罡促满意地点点头就要走时,他拦住了对方,易罡促回以疑惑的眼神。
“这位……”那位将军斟酌了一下称呼,“小兄弟,你方才交我手下的方法可否与田某分享一下?”
易罡促挠挠头,甚为乐意:“就是……”
他将刚才交给小士兵的秘诀又说了一遍,那位田将军听完后,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下。
似是在考虑什么,道:“小兄弟,看你虎口与五指都有老茧,应当是习武之人,武功也应当不低。”
“恕田某冒昧,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参军?”
易罡促:“?”
蓝梁把他拉到身后,与田将军对峙:“不可以,你这个长得跟车夫哥哥一样的怪大哥,怎么跟我抢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dbq我真的太卡了orz
☆、第九章
易罡促拒绝道:“抱歉啊,我师弟身子不好,师父又去外地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蓝梁端详着那位将军,又看看在小溪边钓鱼的车夫。
正在此时,那边车夫好像吊到什么大玩意,招呼着他们赶快过去:“快过来!两位小兄弟!这条鱼三斤呢!”
“来……”
比易罡促回答更快的是田将军,在他回答问题之际田将军就已经在揪着那车夫的衣领,一拳抡了上去。
车夫:“……”
易罡促:“!”
蓝梁:“?”
蓝梁赶紧拉着易罡促进了马车,进去之后他在自己的包袱里翻翻找找,似乎找到什么,他拿着那包东西和两块坐垫,又拉着易罡促找到之前坐的石头。
这个位置正正好好能看见那对正在打架的人。蓝梁将坐垫放好,指着其中一个:“师兄,坐。”
易罡促茫然地跟着他的指示坐下来,还没坐稳当,手里就被塞了一把西瓜子。
易罡促:“…………”他貌似知道师弟要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蓝梁在他旁边坐下,也抓了一把西瓜子,一边磕一边观战,看得津津有味。
磕着磕着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蓝梁抓着装西瓜子的纸袋就往兵队那边跑,他走到一个小兵面前,是易罡促方才教过的那位。
蓝梁把袋子递过去:“吃点?”
小兵迟疑了一下,捏了一把在手里:“谢谢。”
蓝梁掠过他又挨个把前面围成一圈的人都发了一遍西瓜子,然后吭哧吭哧跑回来坐着嗑瓜子。
像看戏一样,磕着瓜子看对面两人打架。
小兵在一旁看得呆了,然后目光逐渐朝他们将军那边看去,两人还在打,无意间拿起手上的瓜子磕起来。
霎时间清脆的嗑瓜子声此起彼伏,田将军耳力甚好,他嘴角隐约抽搐了一下,架也打不下去了,及时停了手。
车夫在拳头快砸到他脸上时硬生生刹住了,他有些不满:“怎么不打个完整?”
田将军绷着脸没回答,睨了他一眼径直走回兵队,末了只扔下一句:“你可真是我田家耻辱。”
“我说我的好哥哥。”车夫耸肩道:“你莫不是忘了吧,我不信田。”
蓝梁看着车夫转身往这边走,痞里痞气:“小兄弟给我一把瓜子呗。”
“大叔。”蓝梁把袋子递给他:“你看起来比他还老,怎么叫他哥哥。”
车夫瞬间瞪大了眼睛:“谁说的,我可年轻了!只是没刮胡子。”
蓝梁:“哦。”
即便冷场那位车夫似乎也能将气氛变得热络起来:“小兄弟,这一路来我还没告诉你名字吧。”
“我姓闲,闲的没事干的那个闲,名字叫闲绛游。”他顿了一下:“如果可以,你可以叫我一声闲大哥。”
蓝梁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后面的问题:“咸酱油?你那个哥哥不会叫甜酱油吧?”
然后他看到闲绛游眼神诧异看着自己:“你怎么知道?”
蓝梁:“…………我猜的”
他们爹娘给他们取名的时候肯定没过脑子。
☆、第十章
不过人家叫什么名字也不关他的事,蓝梁拍了拍不小心掉落在手上的瓜子壳,又顺手抱起兔子给它撸毛。
可能是瓜子吃得太多,蓝梁把别在腰间的水壶拿下,仰头便要喝,却没见一滴水出来。他不死心地晃了一晃,确实一滴水也没有。
蓝梁将视线瞥向小溪的汩汩流水,又看了看手上空空如也的水壶,小溪里的水喝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他问旁边嗑瓜子磕得正香的闲绛游:“马车下面的水桶可以用吗?”
“可以啊。”闲绛游答应得很爽快。
蓝梁得到允许,把兔子放回马车,将绑在马车下的水桶提了下来。易罡促见状连忙上前:“要不要师兄帮你?”
“不用。”蓝梁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可以。”
不然易罡促见到他喝小溪的水又要叨叨。
易罡促挠了挠头,给自家小师弟让出了位置,视线再回过来,然后跟马车上的兔子对视了。
易罡促:“…………”
蓝梁提着水桶来到溪边,他将水桶放下,率先把水壶盛满,又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接着又将水桶盛满,蓝梁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方才过来时可以一只手提着,现在两只手都提不动。
但是早在之前就已经拒绝了易罡促的帮忙,蓝梁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不好再去叫他帮忙,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将水桶提了回去。
马车离小溪也就十步路程,但没有一个人往蓝梁这里看,他们似乎在玩游戏,看起来很开心。
心情并不怎么开心的除了蓝梁,还有某只兔子。
蓝梁凑过去看了看,那边的小兵围成了好几个圈,就连易罡促和闲绛游都去凑热闹了。原来他们在斗蛐蛐,蓝梁又将脑袋缩了回去,扭头就走,他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他倒是很想拿来用毒药做实验。
蓝梁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看看另一只桶里的鱼,是方才易罡促抓到后就没再管过的。蓝梁往那边看了一眼,师兄玩得太开心了他也没好意思叫,主要是有很多人。
手扒拉了一下桶里的水,鱼儿们被惊到,想逃跑却无处可去,只好到处乱窜。蓝梁看着桶里的鱼,感觉自己已经被一条条烤鱼包围了,他舔了舔嘴唇。
“算了,我自己做。”
然而才刚开始开始决定动手做鱼,第一个难题就出现了 。用石头堆砌的小灶里的火已经完全熄灭,蓝梁身上没有火源别说火折子了就连打火石都没有。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田将由双手环臂靠在树干上,头歪向一侧,日光落在他脸上,为他纤长的眼睫铺上一层阴影,蓝梁竟从里面品出了楚楚可怜的意味。
蓝梁走上前:“你没事吧?”
听到蓝梁的声音,田将由蹙眉:“没事,我不需要你无谓的关心!”
蓝梁:“我……”
“别说了。”田将由打断蓝梁的话:“如果你是来说些没用的安慰人的话,大可不必,我也没有如此脆弱。”
蓝梁顿了一下:“你……”
田将由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不要来烦我!”
“你有火折子吗?”蓝梁和田将由的话同时说出口。
田将由:“……什么?”
蓝梁伸出手:“火折子。”
“所以,你刚才问我,是管我要……火折子?”田将由疑惑道。
蓝梁这回没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他。田将由被他盯得发毛,将火折子拿出来递出去,生硬道:“下次早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