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谈举止中,反倒见几分洒脱磊落。
他问道:“你方才说,我的内丹是师尊取出来的,有何证据?”
“没有,爱信不信。”
“……”
穆予安偷笑了一下,眼角微垂,脸上浮现起一个笑容。
这么理直气壮霸道可爱的宁凭渊可真是太帅了!
宁凭渊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静,瞪了他一眼,才回到正题上。
“敖若后期修为多年难以突破,不过是在寻找合适的人罢了……”
说到这,宁凭渊顿了一下,蒲方眼皮一跳。
“你是异灵根,那些被惩罚失踪的弟子呢?是什么灵根?”他问。
蒲方仔细回想了一遍,脸色倏地一白:“他们也是异灵根……不过,他们只是金丹期而已。”
“金丹期足够了,既不会引起注意,也有合适的内丹。有一种密法,融合并吞食众位修仙者的金丹,可催进自身功力进一个台阶。至于你为什么活到了现在,大抵是资质好吧,所以看看留着能不能为我所用。”宁凭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穆予安。
穆予安翻了个白眼,而后冲他抛了个媚眼。
连勋:“……”这两口子闹啥呢?
穆予安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异灵根,为何敖若没有将他的内丹毁掉……等等,他有个屁的内丹,还没炼成呢,灵力都被蒲方给毁了。
这么说来,蒲方还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蒲方,下一刻,宁凭渊就挡在他面前,阴恻恻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一个劲地摇头,不敢再多看。
浦方还
在兀自怔神中,身旁的傅羽蒙提醒他:“你不是从小就被师尊带回来的吗?他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浦方回道:“因为他说我的根骨不错,适宜修炼,筑丹后必将成大器……”
傅羽蒙低声说:“筑丹?为何要提筑丹?”
浦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傅羽蒙覆手包裹住他的拳头,浦方扭头看向他,苦笑了一下。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宁凭渊的眼睛,他挪开一点,让穆予安看个清楚。
穆予安:“…………唔。”
傅羽蒙忽然问道:“你会放我们离开吗?”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宁凭渊皱眉,“地牢就是你们的归宿。”
浦方道:“恳请你放我们回去,我要去找师尊……”
“然后呢?当面对质吗?知道真相后你又打算如何?”
“当然是不能允许他继续错下去!”
“恕我直言,你现在内丹都受损了,还怎么跟他斗?而且,他将你们引诱前来,就是让你们送死的,你们若是活着回去了,你猜他会怎么样?”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实在这呆着,对外声称你们死了,看他下一步打算。”
浦方抬头看着他:“你愿意帮我们?”
宁凭渊:“我是在帮自己,早就看那老家伙不顺眼了。”
浦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多谢,如果师尊真有鬼迷心窍的话,得赶紧通知掌教真人和众位弟子们。”
话是这么说,他对宁凭渊的话也不敢全信,这事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好了,陪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了,该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
宁凭渊踱步到浦方面前,单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番,讥笑一声:“就是这张脸,让穆予安沉迷的?”
穆予安一惊,怎么话题扯这么快?!
“唔……唔!”
傅羽蒙惊恐地看向宁凭渊:“你要做什么?!”
宁凭渊扭头看了看激动的二人:“哦?原来这张脸这么吸引你们?如果我把它毁了呢?”
“宁凭渊,你不许对他动手!有本事冲我来!”傅羽蒙怒道。
闻言,宁凭渊扔开浦方,低头看着傅羽蒙,忽
然凑近他耳边低语,目光却紧盯在对面的穆予安身上,手微微动了一下。
穆予安看着他们亲昵的行为,一时血气上涌,竟将束缚给冲开了,飞快上前地推开宁凭渊:“你们给我好好说话!”
嗯?可以说话了?
宁凭渊嘴角微勾,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事,他淡淡地看向穆予安,挑眉道:“你这是作何,我瞧着这位美人倒是真的十分动人。”
“动你个锤子!”穆予安气呼呼地走过去,还回头瞪了一眼傅羽蒙,而后一把揪住宁凭渊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从来没喜欢过其他男人!”
“是吗?”宁凭渊垂眸看着他。
“当然!你是唯一一个!”
话音刚落,他就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地吻上了宁凭渊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小柒 1个;
第70章 发现
他本只是想宣示主权, 点到为止的。可谁知宁凭渊却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深入进去, 惹得他目眩不已, 手开始胡乱地摸。
连勋看着这两个好不要脸的吻到忘情的人,再低头看看拉着小手的蒲方和傅羽蒙,选择性失明地抬头望天。
连勋:“……”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屋顶。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将地上两个搅兴致的家伙重新带回地牢。
没了旁人在,穆予安越发大胆, 双腿一跃就圈上了宁凭渊的腰, 而后细细地舔咬着他的脖子, 怨声怨气地问:“他好看吗?”
宁凭渊转身往主座上走去,点点头:“好看。”
话音刚落, 脖子就传来一阵疼痛, 他笑了笑。
“你再说一遍,好不好看。”
“嗯,好看。”
宁凭渊坐下来,面对面地看着他,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比谁都好看。”
“哦,行吧,那我去找蒲方。”穆予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重新站起来, 转身欲走,却被人拉了回去。
他借力直接倒在了宁凭渊的怀里,抚摸着他的下巴, 眼睛危险地眯起来:“胆子不小,当着我的面和人家说悄悄话。”
宁凭渊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屁股:“你当真喜欢姓浦的那家伙?”
穆予安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被他掐过的地方,笑了笑:“是呀,试问风流倜傥的大师兄,谁能不爱呢?”
宁凭渊微微一笑,俯身用唇碾压着对方,咬了一口:“你还真的是不怕死呢。”
“那当然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唔……”
唇被狠狠堵住,然而这次并不像想象中的温柔,对方似乎除了强烈的占有之意外,还在急于试探些什么。
他缓缓推开对方,看着宁凭渊的眼睛,见里面深邃不见底,瞳孔却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怎么了?”
宁凭渊眨了眨眼,敛去情绪,复又无事一般看着他:“没事,以后这句话不要说了。”
“哪句?”穆予安端详着他的神色,试探地问道,“喜欢大师兄?还是,牡丹花下……”
他猛地住了嘴,察觉到后面一句话时,对方的手不自觉动了一下。
他抿了抿嘴,双手搂住
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双腿翘在椅子上,正色道:“我不喜欢蒲方,以前的事都是误会,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费劲地跑出来了对不对?”
宁凭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而且,我的灵力不是全毁了吗,就是他动的手,你觉得我还会喜欢伤害我的人吗?”
宁凭渊微怔,反问道:“我也做过不少伤害你的事。”
穆予安咬了下舌头:“你怎么还上赶着找骂,那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掐我脖子撵我走!”
“……好。”
得到承诺后,他才笑了笑。虽说宁凭渊经常一意孤行地伤害他,但本质是想训练他的修为。可蒲方不一样,他是为了别人,而伤害了一个人的余生。
另外,宁凭渊和牡丹之间,到底有什么牵连?
既不养牡丹花,也不能提到牡丹这个词。如果单说牡丹的话,很容易想到女人。这么说来,为何宁凭渊会对女人的接触有排斥反应?
种种迹象放在一起,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他倏地坐起来,面色不虞地问道:“老实交代,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女人?”
宁凭渊下意识地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他压低声音,不放过对方的一丝表情变化。
宁凭渊眨了眨眼,躲闪地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
片刻后,焦朋义推开门,见宁凭渊一本正经地坐在位子上,而穆予安面无表情地站在十米外,双手背在后背。
一副完全没有奸.情的样子。
焦朋义看了看穆予安:“你回来了。”
“嗯。”穆予安抬起下巴,视死如归地看着他,还惦记着这个糟老头将自己送走的情景呢。
“回来就好。”焦朋义语重心长道。
穆予安奇怪地看着他,眨了眨眼,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的事!我才不会想你呢!”焦朋义顿时吹鼻子瞪眼。
穆予安抿着唇,拼命压制着嘴角,点了点头。
“好了,不要耍嘴皮子。”宁凭渊无奈地看向他,“你先回去吧。”
“哦,好的。”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宁凭渊做了个飞吻,“木啊。”
宁凭渊:“……”
焦朋义:“……”
良久,焦朋义看了一眼他的
背影,才低声问道:“尊上,你将那事告诉他了吗?”
“还没有。”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
宁凭渊沉默许久,也没得出答案,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告知对方,还是一直隐瞒下去?
自那日后,穆予安又开始大摇大摆地出入在清都山,弟子们的茶余饭后又多了不少话题,没事就缠着桃子让她讲讲尊上和突然女变男的穆予安的各中细节。
桃子信口胡诌:“来,一人给我交点东西,跟我换故事。”
于是,一群小伙子们漫山遍野地找合适的灵草灵兽,拿去兑换故事听。
桃子甚至在后院搬了些小板凳,弟子们排排坐。待人坐齐后,才开始讲述她小本本上的故事,弟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抚掌大笑,时而摇头叹息。
穆予安坐在对面的屋顶上,嗑着瓜子听故事,乐得轻松自在。
这时,旁边忽然多了个身影,他偏头一看,将手里的瓜子递过去:“吃点?”
云屏嫌弃地撇撇嘴:“滚,不吃。”
“哟,怎么这么大火气,和老黑吵架了?”
云屏没否认。
“真的吵架啦?是因为什么事?”
云屏眼睛一眯,不悦道:“最近来了一批新弟子,女弟子尤其多。”
闻言,穆予安打起十二分精神:“怎么,是冲着宁凭渊来的?”
云屏皱眉看着他:“你不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宁凭渊吧?”
“当然不是,应该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而我只爱宁凭渊。”他美滋滋地说道。
“臭不要脸。”云屏沉默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个女弟子给老黑献殷勤。”
“这还了得,你没去跟妹子说老黑有人了?”
“没有,那个女弟子长得好看,我看老黑倒是喜欢得很呢。”
“啧,这话可真酸。什么时候,云屏都开始不自信了?”他好笑道。
不过见她没有反驳,不由叹气。这见鬼的爱情啊,真是令人卑微,哪怕是再自信的人,都不免在对方面前低下了头。
“你担心什么呢,老黑就是有那贼心也没贼胆呀,他要是真敢乱来,你就手起刀落。”穆予安比划了一下,见她神情松动,又笑了笑,“你就放心吧,他可是经过我美貌考
验的,难道说那女弟子比我还好看?”
云屏侧头看着他:“臭不要脸。”
穆予安嗑了几颗瓜子,忽然道:“你是不是有新的打算?”
云屏讶异地看着他:“你看出来了?”
“好歹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姐妹。”他笑道,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近日一直在提到外貌的事,是不是想治愈你脸上的疤?”
云屏垂眸,缓慢地点头。
“多正常的事,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想更完美一点。”他劝解道,“不过你的疤有办法吗?”
“有。”
“那你之前……”
“因为没必要,而且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云屏抬起头说。
“你自己弄的?”穆予安看着她那道显眼的疤,“因为什么事?”
云屏静默片刻,道:“你之前是凤阳宗的弟子,没见过我的师叔吧?我的师尊陨了,我们就转投在师叔门下,但是某天我无意中发现,她将年轻貌美的弟子……送给了别人。所以我装作无意间弄了道疤,伺机逃走。”
穆予安微微诧异,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人,他沉声道:“我之前在无穷宗,听到他们说起一个炉鼎,你认识吗?她叫云霓。”
“什么!?”云屏脸色一白,浑身僵硬,手指微微颤抖,“她……她是我师姐。”
穆予安眉头紧蹙:“这些人,实在是过分!你师叔为何要献祭弟子过去?”
“我也不清楚。”云屏痛苦地抱着头,好半天都没缓过来,眼眶微微湿润。
穆予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报应不爽,作恶的人迟早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