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粗暴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赌气般地拍开对方的手,继续耷拉着脑袋哭泣。
片刻后,那只大手又开始揉搓他的脑袋,他刷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带着哭腔怒吼道:“你干嘛!”
宁凭渊一愣,奇道:“你知道是我?”
“废话,就你才会这么蛮横无理。”
宁凭渊面色一沉,冷眼看着他:“你能耐了啊。”
穆予安怨愤地看着他,猛地伸手抱住了他,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鬼哭狼嚎了起来。
宁凭渊:“……”
宁凭渊拍着他的背顺顺气,许久,对方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在
耳边沉声道:“你能耐了,还敢亲他。”
穆予安一怔,松开手,哭肿的眼睛躲闪了一下,眺望着远处,嘶哑道:“对,我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了,有本事你去打死那个奸.夫啊。”
宁凭渊:“……”
两人沉默地呆了一会,穆予安才瓮声瓮气地问:“你都知道?”
“嗯,我这次可以看到。”
“可能是他故意让你看着的吧,也可能是他的力量正在渐渐削弱。”他揣测道。
“大概吧。”
两人同时叹出一口气,心愿已了,却又惋惜遗憾。
“回去吧。”
“嗯。”穆予安刚一站起来,腿倏地一软,险些跌倒,幸亏宁凭渊及时扶住了他。
他哭丧道:“腿又软又麻。”
“没用的家伙。”
穆予安双手张开:“对,我没用,你背我。”
宁凭渊看了他半晌,才往前蹲下去。穆予安浅浅一笑,趴在他的后背上。
两人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弟子,还有莽莽撞撞的桃子。
桃子手里拎着东西,见到宁凭渊先是行了个礼。擦肩而过时,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尤其是穆予安浑身瘫软的样子,眼眶又红又肿,这副模样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宁凭渊将他带回小院,让他好生休息。连日来的疲惫再加上情绪波动,使得他这一觉睡了很久,外面的动静毫无所察。
不出半日,桃子就将穆予安和宁凭渊山间相会的故事不小心透露了出去,弟子们再一想到早晨见到的二人的样子,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纷纷赞叹穆予安的好神力!大战一夜还能保持清醒!不愧是他们即将上任的尊后。
焦朋义得知此事后,磨磨蹭蹭地走到白南的草药房里,腆着一张老脸,支支吾吾地问:“有没有治愈那个的药?”
白南摆了摆手:“宁凭渊的病情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控制了,只要接下来心情舒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焦朋义满是皱纹的脸突然多了一丝可疑的红晕:“那什么,尊上成亲后……治疗穆予安的东西,有吗?”
白南转了转眼珠,倏地看向他:“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
白南好笑地翻找了一遍,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他手里。
焦朋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正欲离去,就听白南说:“这个专治疯癫症,我看穆予安那小子时不时发癫,吃这个再适合不过了。”
焦朋义面色一僵,直接将药丸砸在了他的脸上,甩袖而去。白南看着他生气的背影哈哈大笑。
穆予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舒畅。辗转发侧了一阵,突然坐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到达宁凭渊的寝殿时,见那扇大门突然被打开,而后走出来一人。
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穆予安主动问:“你要去哪?”
宁凭渊虚咳一声,眼神躲闪道:“这么早就醒了?”
“不早了吧。”他看了眼天上的星星,眼睛一眨,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是不是想去找我?”
“不是,我只是出来看看月色。”
“你是不是……没有我在身边睡不着?”
“不是,我只是出来看看月色。”
“你是不是偷偷给我施了法力,让我多睡几天?”
“不是,我只是出来看看月色。”
“……那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走了。”他挥了挥手,毫不留情地扭头就走,身后一直没有动静。
走出几十米远时,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宁凭渊还在原地……不对,好像往前挪了一点。
“啧。”
宁凭渊看着他继续迈开步子,脸色一沉,手微微一动,刚准备将对方抓回来,就见本应远去的人突然飞身回来,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牢牢抱住。
他卸下手里的力道,得意地问:“回来干什么?”
“回来陪你看月色。”
话虽如此,但两人却心知肚明地回了寝殿。
宁凭渊确实已经习惯了穆予安在他的身侧,突然少了个人,比做噩梦还难入睡。他将穆予安揽在怀里,问:“休息得好吗?”
“好,全身有用不完的劲呢。”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还行吧,你也挺辛苦的。”
本以为穆予安要说什么感动的话语,他都洗耳恭听了,谁知对方却说:“天天抱得着吃不着,可把你辛苦坏了吧?”
“……”宁凭渊捏起他的下巴,“那怎么办?”
“那就办吧。”穆予安笑了笑,主动吻上他的
唇。两人亲了会,穆予安突然发现对方似乎有控制不住的意思。以往每次到关键时候,宁凭渊就会马上止住,做一个潇洒的渣男。
可今晚的氛围有点过于浓烈了,银丝相牵,糊里糊涂地就被扒去了外衣。
红衣褪,现玉肌,点点红梅印雪骨。
十指扣,声形错,此起彼伏雪融水。
月相照,旖旎声,红帐春暖深几许。
后.庭花,交相辉,谁言卧龙无处归?
天色既明,穆予安才堪堪入睡,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宁凭渊一脸餍足,手指在他的脸庞上细细刻画着,细腻的触感让他回想起昨夜的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一个时辰后,外面响起一阵有序的脚步声,而后在门口停了下来。
宁凭渊拧了拧穆予安的耳朵:“该起了。”
穆予安才睡着不久,就被人弄醒,生气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一拳砸在他身上。
宁凭渊笑了笑,看着他眼尾微红的眼睛,脸上泛着艳丽的粉色,下意识地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声道:“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还有什么事!”穆予安嘟嘟囔囔,翻个身继续睡觉。
“你不知道现在清都山是什么样吗?”宁凭渊起身,披上衣服站在床边。
“不知道。”他闷声道。昨晚刚醒来,就心切地跑来寝殿了,哪有心思去管别的事。
宁凭渊二话不说拿起衣服给他穿上,穆予安迷迷糊糊道:“再睡会。”
宁凭渊挑挑眉,开口道:“进来吧。”
穆予安正纳闷他喊谁呢,就听见大门被推开,而后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来。他回头一看,见鬼老虎带着一群女人进来,手里还端着东西,吓得赶紧用被子将自己捂住:“她们来干什么!?”
宁凭渊道:“我们该成亲了。”
“什么?!”穆予安惊得坐了起来,双目圆睁,“什么时候?现在?!”
“嗯。”
“……怎么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她们有准备就是了。”宁凭渊冲云屏她们抬了下下巴,“他就交给你们了。”
穆予安看着他离去,再看看自己的姐妹们,尴尬得说不出话。
云屏说:“起来吧,我们得给你收拾一下,总不能现在这个样子出门
去吧。
“……”
他掀开被褥,腿刚接触到地面,倏地软了一下,马上装作头晕,艰难地站起来。
云屏和桃子马上给他束官发,正衣冠。
他一边打盹,一边觉得这个成亲也太儿戏了,他想象中的浪漫的情节都没有!哪有直接从床上起来就马上成婚的,聘礼还没收到呢!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在清都山,以后也会在清都山,又不需要外人来参与见证,隆不隆重的没什么太大意义,只要人在就好。
“好了。”桃子看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你今天真好看。”
穆予安仔细看了一眼:“我哪天不好看?”
“滚进出去吧你。”云屏没好气道,“鬼长老在外面。”
他起身定了下神,余光瞥到桃子不怀好意的笑容,马上挺直了腰杆,在心里把宁凭渊骂得半死。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推开门,才见到清都山四处挂满了红灯笼。
鬼老虎点点头,笑了一下:“跟我来。”
他跟在后面,走到了昊穹殿的门口,一眼就瞧见了远处石阶上的身影,心头一颤。
殿外站着无数人,那人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身姿卓然,在等待着他的走近。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对方此时什么模样,四周站满了弟子们,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那人也朝他而来,两人在中间相遇,穆予安顿了一下,看着他英俊无俦的面庞,腿都软了,嗔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宁凭渊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真好看。”
穆予安骄傲地抬起下巴。
宁凭渊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上台阶,俯视众人。
白南和连勋看着他们二人并肩的身影,感慨万千。
焦朋义乐呵呵地站在旁边念着仪式流程,二人行完大礼后,相视一笑。
众人纷纷欢呼:“恭喜尊上和尊后!快送入洞房!”
穆予安眉眼一跳,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我们出去玩吧?”
宁凭渊疑惑地看着他:“玩?”
“嗯嗯,我们那有个习俗,刚成亲的人要一起去远行,我们也去外面看看吧,大好河山都还没踏过呢。”
“当真?”
“当真!你陪我。”他笑了笑。
焦朋义正和弟子们商量着吃完筵席闹洞房的事,热闹得不行,这时,一声嘶鸣打破了众人的吵闹声。大家齐齐看去,却见宁凭渊和穆予安坐在了彤鹤的身上。
焦朋义喊道:“尊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穆予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要把你们的尊上拐走咯。”
话音刚落,彤鹤振翅而飞。
“尊上!尊上,尊后!”大家纷纷追了出去,可哪里能追得上彤鹤。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金彤鹤带着他们可亲可爱的尊上和新任尊后离去。
白南摇头笑了一下:“有点羡慕。”
数日后,桃子终于将以往的所有素材归结成册,用来和别人交换宝贝,册上记载了他们的霸道尊上和俏“丫鬟”的一系列故事:
某日,尊上踏进寝殿,七日未出,盖因殿中藏有一人。
七日后,尊后扶墙而出,含羞带嗔道:“宁凭渊,你个狗日的!”
——《清都山巅的绝美爱情》卒(划掉),终。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了,所有才华(?)拿来编打油诗……一点肉汤都不准我们煮,太惨了!
故事结束啦!
再次感恩大家的陪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