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说不说?”秦澈那处一块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漫不经心地问着。
毫无回应。
“好啊,来人,给我继续,免得脏了我的手”,秦澈转身背对,旁边的侍从闻令立马执行,一瞬间,地牢内只剩指甲分离血肉的声音,不消片刻,剩下的九枚指甲全然拔掉,地上满是晶莹的指甲和鲜血,再看上方,汩汩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渗出,伴随着侍从的审问,而那人,却一声不吭。
此番情景不由得让秦澈心生怒火,走到一旁,拿起了针线,细线缓缓地穿过针眼,走到了白逍面前,“既然你不肯说,那留着你这张嘴着实也是无用了”,捏住那人的脸颊,只听“噗呲”一声,银针已经穿透了唇瓣的软肉,细线缓缓地缝合,而看向那人,除了眉头紧皱,好像体会不到痛一样,正欲再穿,鬼医却上前,在秦澈耳边呢喃了两句,便退下了。
电光火石间,那针瞬间拔出,只见那唇瓣处血流不止,染得牙齿鲜红,随后,那针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没有时间和你蘑菇,既然你不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随后两手张于胸前,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忽地,左手掌心对准了白逍,众人不禁呆了,这是,移形换影大法,此法乃是弑天教绝顶武功,不仅可以快速换转,还可吸食内力,都说教主根骨极差,眼前一幕让他们大为震惊。
白逍只觉体内的真气在缓缓地抽离自己的身体,但是自己却无可奈何,不由得苦笑一声,任其离去,也罢,就当是还他养父母的恩情了,若无那夫妇,自己怎有机会存活,上山拜师,有了如今的地位,罢,罢,罢了。
随着最后一丝真气抽离,白逍已然瘫软,再也支撑不住,可是,铁链和铁索不容他倒下,只要稍稍下沉,那铁索便会再次穿透锁骨,痛彻心扉,凭着自己的意志,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眼前的黑影逐渐离去,自己的耳朵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寝殿内,秦澈把吸食的内力缓缓地渡到了陈煜体内,果然,那人脸色好了许多,身上的伤逐渐愈合,全部内力渡完之后,陈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如何?”秦澈脸上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了。
“好多了,只是,辛苦你了”,陈煜抬手摸了摸秦澈的脸颊,满脸温润的笑意。
“说什么辛苦,只要你没事我便安心了”,秦澈宠溺地看着陈煜,忽地转过头,问道,”如何?”
鬼医连忙下跪,“陈公子身上的伤已然痊愈,有了这至纯至净的内力,也可暂时压制寒毒,只是,也只是暂时压制,还是要把解药寻来服下,那时便万无一失了!!”
只剩两日了,说什么也要让他把解药交出来,我倒要看看,如今你没了内力,形同废人,还怎么和我杠下去!!
转眼次日清晨,秦澈要去殿内议事,恋恋不舍地抱了陈煜,缠绵许久,方才离去。
只待片刻,陈煜对着后面的小厮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我们走”。
大牢的门缓缓地打开,陈煜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看见那人此刻仍在昏迷,好看的唇瓣微张,“泼醒他”。
“哗啦”一声,桶内的盐水全部洒在了白逍身上,不断地刺激着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一点点涌上来,剧痛之间,不禁微微睁开了双眼。
☆、第十七章
“醒了?那便好,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他不肯杀你,还留着你”,说着手掌运足内力劈碎了旁边的桌椅。
方才还是迷迷糊糊,此刻完全清醒了,那一掌所显示的内力,不正是自己的吗?白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死盯着陈煜,满脸的震惊。
“不错,你想的不错,我想说,你的这股内力,我用的甚好”,陈煜张开手,在眼前不断地把玩着。
“是……我……的”,一字一字地吐出,微弱的气息有些不稳,原来,他吸了我的内力,是给这人受用,白逍只觉得浑身伤痛,外加十指连心的拔除,都不如心里那处无形的伤口,一脸的落寞与苦笑。
“你那日在客栈对我百般羞辱,好生威风啊,如今,也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只见陈煜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液,对准了白逍的嘴灌了下去。
那药液快速地通过食道流入了胃里,惊得蛊虫顺势而起,在胃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
来此之前,陈煜便做好了打算,这药名唤蚀心露,此乃刺激蛊虫的唯一药物,只要服下,便会引得蛊虫疯了似的到处流窜,即便是撞不破,也够他受的。
“呃……嗯呃……唔”,压抑的痛呼从紧咬的齿缝间不断地流出,胃腹处隔着薄薄的青衫明显能看到那处在突突地跳着,那是蛊虫在疯狂地撞击胃囊,隔着衣服甚至能看到胃囊的不断狰狞。
痛,深沉若死的痛,白逍想拼尽全力压住那处,却无可奈何,自己的双手被铁链死死地锁着,痛得他眉头紧皱,攥紧了拳头,身体不断地扭动,却又不敢大幅度地扭转,锁骨处不停地传来“咔咔”的声响,痛,好痛,哪里都痛,白逍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觉得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难熬。
“哎呀,我们高高在上的仙尊居然也会受不住了,这声音好听的很,再来呀!!”
蛊虫突突地撞在胃囊,此刻白逍功力尽失,已如凡人一般,身体更是脆弱,胃壁的软肉被撞得通红,哪里经得起这番撞击,下一刻,便狠狠地痉挛抽搅起来。
“哈哈,不够,不够,再来!!” 胃中的蛊虫又是狠狠地一撞,痛得白逍死死地咬住下唇,拳头紧握,指缝间隐隐流出了鲜血,掌心被握的生疼,修长骨感的手青筋爆起,再看那人脸色,竟是与白纸一般无二。
本就结痂的嘴唇再次被咬破,滴滴鲜血渗了出来,拼命抑制着自己的痛呼,不肯在这人面前露出一分脆弱。
“痛吗?痛就喊出来,没准你求饶,我会饶了你”,陈煜双手环在腰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没有回应,只见那人除了眉头皱的紧了些,竟是看不出痛楚,还真是能忍,有趣,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想着便走了过去。
“我劝你识时务一点,这弑天教上下都是我的人,寒毒之事,只有我们二人最清楚,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是不是很难受啊,做了这些却还被他厌恶,着实可怜啊!!”
“想必仙尊一定很痛吧,我看你行动不便,不如,我来帮你吧,或许能舒服些”,陈煜把手伸进了白色的里衣,手心下冰凉滑腻的触觉顿时心头一紧,左右探去,摸到了两个明显的线条,滑过腹部柔软细腻的肌肤,整个腹部完全没有赘肉,清瘦又很结实,再往上移,感觉手心下的皮肤在狰狞地跳动着,嗯,应该是胃腹了,那疯狂的器官一刻不停地拧转跳动,不由得让陈煜倒吸一口气。
“来,我帮你揉揉,是这吗?”说着两指对准胃脘按了下去。
白逍立时痛得眼前泛黑,银牙紧咬,洁白的贝齿间沾满了血痕。
“看来不够力度,这样呢?”陈煜五个手指直接戳了进去,直把那处肌肤戳的凹陷,蛊虫看到眼前的胃囊逐渐凹陷,惊得直接撞到前方的胃壁,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逍仍是狠狠咬着下唇,不肯在这人面前示弱半分。
陈煜像是逮到了痛点似的,蛊虫移动到哪,便发力按下去,引得蛊虫疯咬胃壁,刹那间,粉嫩柔软的胃囊一片猩红,伤痕累累,没有规律地蠕动着。
随着陈煜的按压,每次都刺激得蛊虫疯狂啃噬,胃囊的软肉一片红肿,再按,再咬,伤口不断加重,每次都如同被剜肉一样,蛊虫所到之处无不狠狠咬下,锋利的足尖毫不留情地从柔软的胃壁上碾压扎刺过去,好似胃中进了钢钉一般,不停地搅动着。
白逍只觉得陈煜的手几乎按上自己的脊梁骨了,胃中的痛楚越来越甚,双手不断地张开握紧,忽地,“噗呲”一声,白逍只觉得自己肚脐似乎被捅穿,低头一看,竟是一截银针刺进了自己的肚脐,随着陈煜的推进,那根银针完全没入了脐心,只见自己的青衣上被缓缓地浸染了鲜血,再看陈煜,心满意足地收手,拿过丝帕嫌弃地擦了擦手,随后用力地朝白逍脸上砸去。
呵呵,白逍苦笑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一切,何尝不是自己咎由自取呢,你活该,活该啊,不怨你自己,还能怨谁呢?又有什么资格怨?随着呼吸那银针便更深入一分,在里面戳刺,痛得钻心,而无奈自己的手脚被绑的紧紧的,毫无办法,即便疼痛如脱缰的野马涌来,自己只有承受,眼前黑雾一片,白逍只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电光火石间,陈煜扬起了白逍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知道吗?我讨厌你,凭什么?同样的年纪,你修为天资闻名天下,容貌奇绝,威名远扬,世人称赞,而我,却是江湖上人人厌恶的老鼠一般,有那么多人爱你,为你抱不平,我永远忘不了那日,你师妹对我做的事,今日我便要全部还给你,我要让全天下知道,昔日法力无边容颜绝世的仙尊如今竟是一个废人,哦不,只是一个任人欺侮的阶下囚,走狗而已!!”
心里的不甘涌了上来,白逍竟是狠狠地咬住了陈煜的手,迟迟不肯松口。
“松口,松口”,陈煜拼命挣扎,把手抽了出来,正要发作,忽觉身后秦澈抱住了自己,心疼地吹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擦着。
下一秒,“啪”地一声,白逍右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白皙的脸上顿时一片红印,他本就气力不稳,这一下竟是直接沉了下去,奈何铁索“咔哒”一声,锁骨瞬间再次穿透,疼得他再次清醒,小口小口地喘着。
“我看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今不过是我的阶下囚,还敢放肆,好啊,我倒要看看,我们谁拧得过谁,来人,把他给我押入水牢,半个时辰没顶一次,两个时辰后,撤去机关,不过,中途你们要看好了,别把人给我弄死了,撑不过就施法救醒他,再继续,懂了吗?”
“是,属下一定办好。”
哎,这不是为难我们嘛,即便是教众受水刑之苦,尚且都要去半条命,更何况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呢!!随后秦澈便带了陈煜返回了寝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峰山内,萧若宸捧着药走到九幽宫门口,发现云庭居然睡了,连忙把人摇醒,“我让你照看师兄,怎么在这睡上了!”
“哎呀,对不起,上神,师尊他让我在外面就好,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门口坐着,没想到就睡着了”,云庭一脸愧疚,不停地搅着自己的袖子。
罢了,新来的弟子,和他叫什么劲,“你随我进去看看吧”。
二人走了进去。
云庭走到床边,轻声道,“师尊,师尊,醒醒,喝药了!”那人却无半分回应。
萧若宸不禁纳闷,师兄从来都是浅眠,怎得今天如此反常,便走上前去,眼前一幕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这,这分明是变化之术,灵力一指,床上顿时剩下了空空的被子。而云庭被法力的劲风撞到了床上,慌乱间抓住了枕头,摔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云庭还未细看,便被萧若宸抢走了。
这一看不得了,气得萧若宸简直要蹦起来,好啊,又去找他了,“啪”地一声,药碗被摔得四分五裂,等云庭回过神来,人已不见了,拼命追赶,发现萧若宸带着白黎柒蒹出了山门。
水牢内——
两个侍从谨慎地盯着水牢内的人,只见那人已被淹了三次,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人已经没了法力,如同废人一样,这魔教水牢异常磨人,每半个时辰水深过头顶,此时没仙法撑着,必是百般折磨,期间他们二人还施法救了两次,实在是看那人强弩之末,这要是死了,恐怕教主不会放过他们。
两道长长的锁链紧紧地拴住白逍的手腕,他浑身湿透,银冠早已掉落,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水面上,单薄的衣襟略微的漂浮着,肚脐处还在不停地渗血,清澈的池水被浸染了点点猩红。忽地,两处管壁水流猛窜,缓缓地注入池中,慢慢地没过那人的腰腹,脖颈,脸颊,直到最后没过了头顶,水深暴涨,将整个人完全浸透在里面,白逍只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口鼻被水填的充盈,喘不过气,不停地呛咳着,却无济于事,只见那水位越来越高,手脚被铁链捆得死死的,一点也使不上力气,眼看就要溺死过去,其中一个侍从倒还机敏,赶忙上前施法,见那人脸色好转这才返回中央,继续盯着,终于,两个时辰,那两个侍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忙把机关撤去,请来了教主。
“怎么样?想好了吗?是说还是不说?”
白逍已被折磨得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如纸,绝美的脸上沾满了水渍,额头上不知是水还是汗珠,细密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已经第三日了,只怕他的行踪已经藏不住了,一定要快,必须让他交出解药,心一狠,用手拧了拧门上的暗格,只见水牢两侧的石门缓缓开启,身后的侍从吓得不禁倒退两步,竟然是数十条身形巨大的鳄鱼,随着石门的开启,它们如饿狼扑食一般,向水中央那个白衣仙人游去,在它们张开了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咬到白逍时,他却一脸淡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于,终于要结束了吗,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等着最后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