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舟无奈中,又有些心疼。
可能是严厉和平时反差太大,这么哭唧唧,像只狼狗般的黏着自己,确实有些拒绝不了。
陆与舟伸手擦了擦严厉的眼角,出声哄道:“没想走,只是想上个厕所。”
“哦。”严厉乖巧的答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无助了。
“所以,放手。”陆与舟道。
严厉十分委屈的瘪了瘪嘴,依依不舍的撒开了手,嘴里念叨着:“那你快点回来,好不好?”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陆与舟只能答应:“好。”
得到自由后,陆与舟飞快下床,腿挨地后往下一软,但最后还是站稳了。
陆与舟答应了快点,就会快点。
前后不过五分钟而已,陆与舟从浴室里出来后又看到如此夸张的一幕。
只见严厉整个人圈成一团,胳膊抱着膝盖,身边堆了一堆东西。
就是那些,陆与舟用过的贴身衣物等等。
严厉似乎十分没有安全感,全身都在发抖,伸手又把东西往自己身边堆近了点。
听说,alpha易感期的时候,会易暴易怒易感动,还会筑巢。
就是会把心爱的omega东西放在身边,堆成一个巢穴,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也听说过,越是厉害的alpha,易感期就越严重。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严厉那小可怜儿样子,陆与舟都看不下去了,立马抬腿往床边走去。
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严厉一看到陆与舟,眼睛都放光了,然后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伸手紧紧抱住了陆与舟,鼻子在对方的脖颈凑来凑去,仿佛陆与舟是他的氧气,没了就不能存活。
陆与舟不说话,只是伸手拍打着对方的背部,任由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大概这么黏了十五分钟,严厉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啜泣声也渐渐止住了。
陆与舟低头,看到了他手中抓着的袜子。
然后出声问道:“这些,是我的吧?”
严厉点了点头,相当老实的承认道:“趁你不在家,我偷的。”
行吧,敢做敢当。
他这么说,陆与舟也没话说了。
只不过,“你要偷,为什么不偷一双?”陆与舟又问。
他还能想起,自己满柜子都是一只一只的袜子,早晨起床找不到袜子的时候,真的很抓狂。
严厉回答道:“想给你留一只。”
这回答,让陆与舟有些哭笑不得。
行吧,这确实像是现在的严厉能干出来的事情。
就在这时,陆与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领导。
这两个字让陆与舟一下子就清醒了。
糟了,忘记自己现在还是个社畜了,今天是工作日!
陆与舟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钟了,已经超过上班时间两个小时了,坏了坏了。
就在陆与舟在思考一会接电话该怎么说的时候,头顶传来了严厉的声音,他略带命令式的说道:“挂了。”
陆与舟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因为在易感期的缘故,严厉被对方这么看了一眼,立马怂了,呜呜咽咽的哀求道:“挂了行不行?老婆……”
“不行。”陆与舟回绝了,然后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领导的声音,他的口气没有很差,只是公事公办的问道:“怎么还没来上班?”
陆与舟咬了咬唇,实话实说道:“对不起,睡过头了,我马上就来。”
领导也没有刁难陆与舟,只是催促道:“快点。”
“好。”陆与舟答应道。
电话挂断后,陆与舟就准备起床了。
严厉当然不肯,立马又眼泪汪汪道:“别去行不行?老婆……呜呜呜,别走……”
又来,不停念叨。
要是没事,陆与舟可能就被磨住了。
但是他有底线,有事情的时候,再怎么哭闹都没用。
而且他记得,办公室今天有别的同事休假了,少不了他。
于是,陆与舟十分严肃又认真的看了严厉一眼,出声道:“别哭了。”
严厉不听,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再哭,我以后都不理你了。”陆与舟出声威胁。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有用,严厉立马摇头,说:“错了,老婆,别不理我,呜呜……”
陆与舟见状,心又软了,口气也变好了一些,他说:“那你别哭,先听我说。”
严厉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用手抹了抹眼泪。
“公司最近有点忙,所以我得去上班,”陆与舟说,但他又补充道:“但是我会早点回来,你在家等我,可以吗?”
很明显,不可以。
严厉又想哭了。
这个时候,他根本离不开陆与舟。
一秒钟都让他难熬,更别说陆与舟要去上班,那就是四个小时,四百八十分钟,五万七千六百秒。
他会死掉的。
严厉不说话了,只是垂下了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掉。
陆与舟见状,主动伸手捧住了严厉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嘴。
前一秒严厉还哭的厉害,下一秒就伸出了舌头在陆与舟的口腔里搅啊搅。
眼泪和吻,同时进行着,半点都没耽误。
五分钟后,陆与舟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严厉。
“在家等我,知道了吗?”陆与舟又问。
被安抚了一下,严厉明显好多了。
虽然还是满脸不情愿,但是他点了点头。
陆与舟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去刷牙洗漱了。
打开衣柜,里面自然堆放着自己尺寸的衣服,没少反而多了。
这小细节让陆与舟抿了抿唇。
不过他没想太多,立马拿了一套西装出来,换上了。
临走之前,严厉伸手拽了拽他的西装衣摆,说:“老婆,那你早点回来。”
“好。”陆与舟点头答应了。
严厉生怕陆与舟不回来,又说:“我等你,你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陆与舟再次耐心答应。
陆与舟这是第一次经历了,如此艰难的上班过程。
因为他下楼到外面,抬头一看,严厉像只大型野兽,可怜巴巴的趴在窗口看着自己,满眼的泪光。
陆与舟抿了抿唇,还是上车走了。
下午一点半,陆与舟成功抵达公司。
说实话,陆与舟在公司里有点默默无闻。
其实也不算默默无闻,毕竟他这张脸摆在这里,即使只是个beta,也引得无数人关注。
但是陆与舟太直了,平时也不说话,像个木头疙瘩一样,软硬不吃。
所以久了,渐渐公司的同事也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但是今天,明显不太一样。
陆与舟刚踏进办公室,就引得无数人的注意。
首先,他沾了满身的alpha信息素味。
这信息素味道特别,还具有攻击性,浓厚的血腥味让大家止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陆与舟是个omega。
陆与舟这种美人却又不纤细脆弱的omega,是最吃香的,太具有诱惑力了。
但是现在,谁都不敢再把主意打到陆与舟身上了。
不仅是因为陆与舟现在身上浓烈的a味信息素,更是因为昨晚那浪漫又绚丽的大手笔。
是的,陆与舟昨晚光顾着哄易感期中的严厉,却不知道昨晚的烟花秀和屏幕秀,已经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试问,谁能抗拒这种极致的浪漫?
所以话题度十足,到现在讨论度都没下去。
不知道的人,就看个热闹。
但是认识陆与舟的人,很难不联想到他身上。
毕竟,LYY,舟舟,就已经很明显了。
更不要说,陆与舟今天上班迟到,身上一股信息素味。
而且没看错的话,陆与舟现在身上穿的那套,是某牌还没发售的高定,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能在全市中心投屏,狂放十分钟烟花秀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更或者两者皆备。
所以,大家这会私底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陆与舟八卦。
这也好,省的解释,轻松了。
陆与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办公。
公司正好在研究一个新项目,工作量很大,加上其中有个程序员今天有事休假了,所以陆与舟的任务更重了。
打开电话敲了几串代码,便进入了状态。
这一工作,就到了下午五点钟,下班了。
但是陆与舟还在埋头苦干,有个地方没处理好。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陆与舟才从工作中出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路德。
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路德焦急的声音,他问:“您怎么还没回来?”
“啊?”陆与舟愣了一下,说:“还在忙。”
“您快点回来吧,少爷发狂了。”路德请求出声。
陆与舟闻言,也没问是具体是怎么个发狂法,不过想象一下也知道了个大概。
“行,我知道了。”陆与舟答应了一声,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可能是生怕陆与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路德挂掉电话后紧跟着就发了几条视频来。
陆与舟点开一看,视频中的严厉确实在发狂,破坏狂,把能砸的能摔的,都给破坏了。
脸上神色阴冷晦暗,瞳孔里都充满着血色,看起来危险十足。
和在他面前哭唧唧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陆与舟关掉视频,发现今天一下午收到了不少短信。
当然都是严厉发的。
严厉:呜呜,老婆。
想你了,老婆。
为什么不理我。
你在干嘛?我在想你。
呜。
理理我。
老婆,你怎么还没下班?
你不要我了吗?
文字中,都充满着可怜和小心翼翼。
和视频中狂躁发怒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
但不管怎么样,陆与舟是不能任由他闹下去了。
立马起身,拿起外套,准备下班往回赶。
第65章 大型狼狗
回到家,果不其然,又是满地的狼藉。
路德满头大汗,迎上前来出声叮嘱:“少爷今天脾气更厉害了,您一会上去小心点。”
陆与舟抿唇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打算给严厉留一些面子。
可能严厉那哭个不停的模样,只在自己面前暴露了。
路德再一次承受不了信息素镇压带来的压力,退下了。
陆与舟刚上三楼打开卧室门,就被一直蹲在门前的严厉抱住了。
严厉的手紧紧抱住了陆与舟,额头抵在对方的脖颈处蹭啊蹭,嘴里念叨着:“老婆老婆,好想你。”
陆与舟反手,回抱了一下对方。
腻歪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些严厉浑身散发的焦虑之感,陆与舟才出声道:“你今天在家,砸了不少东西吧?”
严厉抿唇低头不说话。
没法反驳,因为现在整个卧室都还满地的碎片。
就在陆与舟回来的前一秒,他还在暴躁不安的摔东西。
只有陆与舟回来了,他的心情才能稍微平复一些。
“以后别这样了。”陆与舟说。
严厉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陆与舟本想收拾一下满地的狼藉,一个垂眼却看到了严厉手上的伤痕。
严厉垂放在身侧的手,上面的皮肤十分斑驳,很多地方已经破皮流血了。
陆与舟皱了皱眉,伸手拉起了严厉受伤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刚刚发狂的时候,徒手砸碎了浴室的玻璃镜子。
因为严厉现在脾气狂躁无比,且不让任何人接近,所以路德没有帮他处理,甚至根本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严厉抿了抿唇,出声道歉:“老婆,我错了,不该破坏东西。”
这话,彻底让陆与舟的心软陷了一片。
真不知道该拿严厉怎么办才好了。
这下,任何指责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陆与舟拉着严厉坐在了床边,然后伸手去找药箱。
陆与舟帮严厉处理伤口的时候,更觉得触目惊心。
白皙的手背上扎着细小的玻璃碎片,每用镊子拔出来一片,细小的血流就随之喷射而出。
这伤口,远比刚刚垂眼一看要严重的多。
陆与舟帮忙处理伤口的时候,眉毛全程都没有松开过一下。
处理了大概有半小时的样子,包扎好伤口的时候,陆与舟的额角间渗出了一头冷汗。
陆与舟抬头,问了一句:“疼不疼?”
严厉嘴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掉落了。
陆与舟见状,有点手足无措。
这么疼吗?
之前严厉受伤的时候,可是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可能是因为易感期,所以情绪敏感细腻吗?
陆与舟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严厉,却被对方一把捞在了怀里。
陆与舟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了一大片湿意。
严厉可真是水做的,从昨晚到现在,怕是哭了一盆的泪水了。
眼睛还没红肿起来,也是挺厉害的。
好半天,才传出了一道闷闷的声音,他摇了摇头说:“老婆,不疼。”
陆与舟愣了一下,问:“不疼,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