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座下修魔尊[玄幻科幻]——BY:秋暮书怀
秋暮书怀  发于:2021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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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你们两都是伺候本尊的人,别人却比你讨人欢喜,你是不是该给他敬酒一杯,好好学习一下怎么让本尊开心。”
  
  他把北玉洐跟男馆妓子比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让堂堂北海宫主给一个妓子敬酒。
  
  火焰要看北玉洐折腰。
  要看他舍不舍得为了一个凤族女人,连他月公子的名声都不要了。
  
  雪衣的袖口捏紧,北玉洐问:“是不是我给他敬了酒,你就会,让我去看凤池。”
  
  火焰:“没错。”
  
  他轻轻抬手,身后的侍从斟满了酒杯。
  
  四周安静了。
  连楚辞也收起了烟杆。
  大家都在看这一场好戏。
  看着天神一般洁白的无双公子,给肮脏男馆里的妓子低头。
  
  北玉洐抬眸,琼浆玉液混着金色酒杯晃动,白袖凑近,他从托盘里端过酒杯,火焰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浪香味。
  
  少顷,北玉洐对着雪衣,缓缓道:“给公子敬酒。”
  
  听到这一句,火焰突觉心脏传来一阵密麻的疼痛,不受控制扩散,连他握着男孩肩膀的指尖都发麻了。
  
  呼吸都慢了半拍。
  
  北玉洐称呼个妓子为公子。
  是个和他平起平坐的称谓。
  
  雪衣愣住,见那好看的人一直端着酒杯望着他,他心思简单便没有多想,真的胆大包天伸手去握那酒杯,刚要碰到杯子……
  
  天旋地转间他被甩到地上,痛的他惊呼一声。
  满地的碎盘狼藉。
  
  火焰盯着他,恶狠狠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敢伸手?”
  
  楚辞好像早料到会这样,连忙打了个手势让人将雪衣拖下去。
  
  火焰握紧了北玉洐的手腕,咬牙道:“为了去看一个凤族的俘虏,你连你月公子的名声都不要了?”
  
  北玉洐:“你说了……只要我敬酒就让我去看她的。”
  
  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反悔,打翻了酒杯。
  
  过了良久的沉默。
  火焰终于还是在他那样冷淡的眼神里溃败。
  
  放开了他的手腕……


84失控的冷静
  北玉洐见他不再反对,便转身朝着铁笼走去。
  凤池伤痕累累的靠在铁锈栏杆边,脏的已经看不清楚样貌,血污蔓延到北玉洐的脚边。
  
  北玉洐缓缓走近,她沉寂的眸终于有了两分生气,干涩着声音道:“月公子……”
  
  雪白的袖贴上栏杆,他俯下身与她齐平,“你还好吗?”
  
  凤池眼眶蓦然有些红了,“月公子,凤族死了好多人,都被杀了,到处都是血,焰君他杀了好多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风池含恨问,“我不知道短短时日发生了什么,但焰君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都是我凤族的无辜女郎,她们都是些干净的女孩,年纪轻轻……都没有出过凤族,她们那样的无辜,生来就被关在了凤凰坡这个地方,现在又任人宰割。”
  
  北玉洐听不下去了,“我知道,我知道的,凤池……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你若是要恨,要报复,要复仇,就来找我。”
  
  凤池的眼里饱含恨意。
  那样的恨,北玉洐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跟火焰一模一样的眼神。
  
  仇恨这东西只要产生,就会冤冤相报,一世又一世的传承下去。
  
  北玉洐颤抖着,从袖口摸出伤药,递到凤池手心。
  
  凤池捏紧他的手腕,莹白的雪被污色染黑,她咬牙切齿问:“可是找你有什么用?她们已经死了,是我没能保护好她们。”
  
  “月公子,我求你,我求你阻止火焰去天族,那里有我的父君,有我的母亲,还有……子佩,你是唯一能阻止这场灾难的人。”
  
  阎罗是洪水猛兽。
  只有北玉洐是束缚着他的那条绳。
  
  北玉洐只觉捏住他的手腕那样烫人,那样灼热,他在这一刻像个罪人,竟不敢去直视凤池的眼睛。
  
  他该怎么说。
  他做不到。
  他阻止不了。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最终,他只丢下了这样一句,然后匆匆逃走。
  
  他没有管身后探究的眼神。
  把热闹的宴会抛开,一个人在夜色下疾奔,像是个被困在方圆里的,迷路的人。
  
  直到跑到喘息,耗尽了所以力气,清瘦身影扶着长廊,清冷月光散下,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如一只惊弓的鸟回头。
  绣着暗焰纹的黑靴踏近。
  
  “你怎么过来了?”北玉洐喘着气问。
  
  火焰微怔,这才惊觉,自己撇下一众人追着北玉洐出来的这种行为,是多么的不理智和难堪。
  
  然而北玉洐没察觉他内心的纠结,朝着他走近,问:“庆功宴开完了吗?”
  
  火焰咳了一声,像是为挽回面子,违心的恩一声,然后又道:“我刚好准备回麒麟殿。”
  
  北玉洐点点头,也不知他有没有看穿火焰的伎俩。
  
  接下来半响无言,两人都没再开口。
  要说什么?
  北玉洐想问的,火焰想说的,都是一些伤人的话罢了。
  还不如维持这表面上的平静温和。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睡吧。”火焰道。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借着月色在回廊里缓步而行,恍然间,北玉洐望向他背影,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一伸手就能触摸,却像是隔着银河。
  
  莲楼静谧。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莲香。
  
  火焰顿步,“进去吧。”
  
  他说完就转身,却听见北玉洐在背后轻声问:“今晚不跟我一起吗?”
  
  前些日子,北玉洐每晚都去找火焰,两人常常荒唐到半夜,搭被而眠。
  
  火焰垂了目,克制道:“晚间还有事,你睡吧。”
  
  他有些不想,也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北玉洐。
  
  既没有责怪,也没有质问。
  北玉洐的眸里明明都是破碎悲伤,却一句话都不说,虽然火焰内心并不想这样,但面对这样的北玉洐,他无法控制的在心底生出丝丝愧疚和心痛。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火焰不想回头,也再也回不了头,这种情绪,不能是他应该有的。
  
  檀木的门嘎吱一声响,随即被轻轻的掩上。
  月光和火焰都被挡在了外面,屋子里一片黑暗。
  
  北玉洐没有点灯,摸到冰冷的褥被缩进去。
  太冷了……
  大概是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觉得四肢都是冰凉的。
  他惯常体寒,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火焰抱着他睡,那人的胸膛滚烫温暖,硬的像是巍峨的山岳,能让他这片浮萍安心停留。
  
  他蜷缩在冰冷的棉被中,半梦半醒之间,回想起过往许多画面,却都是关于火焰的。
  
  没办法。
  在他贫瘠匮乏的时光里,火焰是唯一的光,他想起这人坏笑的眼,英俊的眉,单薄滚烫的唇。
  
  想起他们在北海再遇。
  恶罗放灯。
  在离山泡冷泉。
  在浮罗仙宫看星河。
  陵王郡丧尸围城不顾危险赶来将他护在身下,东绝山上那个逾越又浪漫的吻……
  
  再到现在。
  三千深海宫里的晦涩阴暗,大婚之宴上的血迹斑驳,还有那双狠厉的兽眼,咬紧了他的咽喉要将他拆穿入腹,恨意如滚烫的岩浆将他融成灰烬。
  
  最后,他梦见了火焰。
  梦见这人银发飞散,站在大地之上,四周是飘散的火星灰烬,脚下是无数尸体残骸,他蔑视着众生,眉目英俊,神情却那样阴森,等他转过脸,那双清澈的金眸已然变得猩红,天雷在他身后炸响——入魔了!
  
  北玉洐骇的猛然惊醒!
  一片黑暗中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明明那样寒冷的夜间温度,他却硬生生的闷出一身冷汗。恍然之间,他竟不知道是今夕何夕,自己是不是又睡了过去,刚刚梦里的一切,是不是已经发生?
  
  不是。
  还没有。
  他跌跌撞撞的摸下床,连鞋袜也未穿,就推门奔走,月色在身后将他身影拉长,他跑的那样快速急促,像是怕又被卷进刚刚深深的梦寐里。
  
  他脚步急促,要见,要马上摸到,终于撞入了一个滚烫的怀里。
  
  火焰站在麒麟殿外,身旁是几个下属,商讨到半夜,火焰正准备将人打发走好去休息,抬眸却见一抹白色身影跑近,竟然是北玉洐。
  
  有下属觉得这不合规矩,呵斥道:“什么人大半夜的,敢在这里放肆……”
  
  “滚。”
  
  火焰冷着眼呵斥众人离开,猛然将殿门关上,遮住各方探究的视线。
  
  他将北玉洐抱起来才发现这人没有穿鞋,脖颈间冷汗淋漓,还在大口的喘气。
  
  “师尊?怎么了?”
  
  北玉洐在此刻看上去很是狼狈。
  
  “师尊……师尊。”
  
  这人半响没回应,只把自己埋在火焰的臂弯里。
  北玉洐在这一刻好像还未从梦寐里逃脱,他用力的抓紧了火焰手臂,像是个将要被海水溺毙的人一样无法呼吸。
  
  “怎么了,呼吸……快呼吸,不要憋气。”
  
  可北玉洐根本不听,也许他此刻听不见火焰的声音,火焰着急的掰过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泪痕。
  
  这下彻底乱了。
  火焰也不管要不要装什么冷漠了,低头擦去他的眼泪,又强势的压住他唇舌吻下去,将新鲜的空气给渡过去,一遍一遍,眷恋无比。
  
  火焰只觉疼的心都要碎了,
  
  “月儿,别这样,不要吓我,你怎么了,告诉我。”火焰轻轻的吻他,给他渡着新鲜空气,像抱新生儿那样的将他圈在自己怀里顺着背,火焰亲着他,哄着,“月儿,不要哭了,我在。”
  
  像是压抑的狠了。
  冷静的人终于越过那层冷静的线。
  开始崩溃。
  
  北玉洐也许是痛的,也许是被吓得,不断有声音从他口齿里泄露出来,渐渐的越来越大声,端正恪守的月公子,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像是个不管不顾的小孩。
  那样的脆弱。
  
  火焰紧紧抱着他,感受他在怀里哭的抽搐,痛的心都要碎掉……
  
  他从来没见过北玉洐这样哭。
  哪怕是在两万年前,哪怕是在北海之宴,哪怕是这些日子的冷漠和侮辱,都没有让月公子折下他高傲的脊梁。
  
  火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伤心。
  他想不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梦寐,北玉洐,如此内敛坚韧的人,就撑不住了。
  
  “月儿,你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火焰哄着他,蓦然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红了。
  
  他根本见不得北玉洐难受。
  尤其还是这样的声嘶力竭的崩溃。
  
  “是我错了,今日不该当着众人的面为难你,我跟那男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眼里没有别人。”火焰无比温柔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被我锁的太闷了,我答应你,以后在焰城中你随意走动,若是还想见凤池,便放她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哭了好吗?”
  
  火焰吻住他潮湿的唇,顺着他僵硬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不厌其烦哄着他,也不管北玉洐能不能听见,能不能回应。
  
  他在这一刻后悔了。
  后悔这些日子来对北玉洐做的那些过份的事。
  
  他不要北玉洐折腰。
  也不要北玉洐低头。
  更不要北玉洐感受痛楚的滋味了。
  他要北玉洐好好的,哪怕对他怒目而视,或冷淡,哪怕厌恶,哪怕对他不在意,他也不想让北玉洐这样痛了。
  
  他曾以为看到北玉洐痛,便能给他内心的仇恨带来慰籍。
  但真的看到北玉洐崩溃时。
  他内心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快慰。
  只有更痛。
  
  “月儿,是我错了,不痛了,没事了……没事了。”火焰盖住他的眼眸,颤抖道:“你不要这样哭,不要吓我,月儿,我有时候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我太嫉妒了,我做了很多让你难过的事,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让你眼里只有我,你不要这样哭,求你别这样难过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痛了。”
  
  别哭了。
  你把我的心都要哭碎掉了。
  不会了,不会,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痛了。


85密谋的交易
  凤族一族被屠的消息,插翅而飞,第二天就传遍奇格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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