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这一问,其他兽人都纷纷伸过脑袋来。他们这一队都是新人,十八九岁的年纪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最新鲜了。
“你都不知道,我们老大在王城,喜欢他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好看的,有钱的,有背景的,能力强的,性格好的,什么样的都有。”其中一个兽人说。
敖顺不乐意了,拍了对方一下:“啧,瞧你们这话说得,我们杭十七难道不好看吗?能力不强吗?之前他可是实打实赢了尘西。想想尘西当时气到变形的样子我就浑身舒畅。那家伙就是被家里宠坏了,欠虐!”
另一个兽人附和道“就是!最讨厌尘西那小子天天自以为是的样子了。听说老大昨天竟然为你赶走了尘西,还降了霜月的职。什么祭司堂大小姐,商会大公子,跟真爱一比,那都得靠边。”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杭十七越听越迷惑,他跟敖梧是住在一起,又不是结婚了。什么喜欢,什么真爱,他们俩男的,怎么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奇奇怪怪的?
好在关键时刻,敖顺替他解了围:“别围在这里跟一群鸭子似的嘎嘎嘎,不是要去玩游戏吗?去晚了奖励可就归别人了。”
“哦,去去去。今天的头奖可是一块稀有的幽昙冰魄,据说是上次老大带队去幽夜平原的时候挖到的。万一运气好赢回来,等回到王城,就不愁娶不到媳妇了。”
“幽昙冰魄是什么?”杭十七听得好奇:“很好吃吗?”
“不是吃的。冰魄是一种在极寒环境里才会出现的稀有矿石,它在天冷时能自主吸收周围的寒气,在天热时散发出来,且不会融化。霜狼喜寒。夏天的时候,随身佩戴一块冰魄,就不会觉得炎热。”敖顺给他解释道。
“那不就是随身空调吗?”杭十七下意识道。
“空调,又是什么?”这次轮到敖顺好奇了。
“不就是,呃……啥来着?”杭十七一愣,空调是什么?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蹦出这个词?好像很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来:“算了,不重要,那幽昙冰魄又是啥啊,为什么有这个就可以娶媳妇?”
敖顺没有追问,继续答道:“幽昙冰魄比冰魄更加珍贵,它是形成在幽昙花池下面的冰魄,结晶之时,刚好将绽放的幽昙花保存其中,所以可以从精魄内部看见永不凋谢幽昙花。并且长久地保存着幽昙花的香气。幽昙花是两朵并蒂,一起开放,一起凋零,寓意着……”
“游戏要开始了,快过来啊!”远处有兽人催促着,打断了敖顺的话。
敖顺应了一声,拉着杭十七:“走吧,我们先玩游戏,这些东西你要是好奇,回头我慢慢给你讲。极北冰原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其实里面好玩的多着呢。”
第23章
杭十七和敖顺赶到时,敖镜正在给众人介绍游戏规则:“今年的游戏,玩与往年完全不同。今年的游戏内容并不是由我们直接制定,而是由在座的你们。”
“我们这么多人,以谁为准呢?要我定,我就比谁力气大!”一个粗壮敦实的青年吆喝道,周围发出一圈友善得哄笑声。
杭十七没明白众人在笑什么。
敖顺小声和杭十七解释:“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怪力,那种几百斤的冰块,他能一个人举起来。”
敖镜没理会下面的插科打诨,继续讲解规则:“一个人制定规则,自然不算公平,所以这次的游戏的内容是轮流定制的。”
“游戏采取擂台制,守擂的人宣布比试内容后,大家可以自由报名,不可组队,独立完成。如果守擂人先完成,就算守擂成功,如果挑战者先完成,则更换守擂。所有游戏类型不可重复。挑战次数不限,但守过擂的就不可再参加了。凡成功守擂一次的,奖励冰魄一枚,成功三次的,奖励今晚的大奖,幽昙冰魄一枚。”
“嗷呜——幽昙冰魄!”兽人们发出兴奋的低吼,迫不及待地催促:“现在开始吗?谁第一个守擂?”
“这么好的事情,自然是我来。”敖镜狡黠一笑,对着众人挑衅道:“你们可得加油啊,别让我一口气拿下幽昙冰魄,你们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吁,想得美。”“不可能!”“没到睡觉时间呢,别做梦了。”
游戏在众人的嬉笑声里开始了。
敖镜定下的第一个游戏和投掷有关。这是他的长项,一枚雪球打中目标,轻松赢下一枚冰魄。
第二局敖镜从身后拿出一根签筒,里面有一百根做好标记的竹签:“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局抽签子,谁抽到红签算谁赢。一人只能拿一根啊。”
众人大笑,反应过来,抽签才是选守擂人的方法,刚刚那局就是活跃个气氛。纷纷凑上台抽签。
杭十七和敖顺也参加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天选之子的好运,只抽到了普通的木签。
一个高高瘦瘦的兽人青年抽中了红签。
可惜他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长项,最后随便说了个游戏输掉了。
兽人中,只要有点特长的,想成功守擂一轮不难,但一连三轮守擂,就要挑三个不同的长项出来。且保证自己都是第一,这难度就很高了,是以铁打的擂台,流水的守擂人,游戏一轮轮转过,幽昙冰魄仍旧没有被人取走。
杭十七本着重在参与的原则,几乎每一轮都上,不在乎胜负,单纯就图个乐。
敖顺赢了一轮,守擂的时候却犯了难,抓耳挠腮地一边想,一边嘀咕:“提啥条件啊?这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比谁烤肉好吃,肯定没人能赢他。”
杭十七一听,耳朵支棱起来:“那你可以比谁哥哥烤的肉好吃啊。”
敖顺:!!!
敖顺问作为裁判的敖镜:“这样也行吗?”
敖镜点头,玩游戏本来就图一个乐,设置这样的规则,也是为了让这些兽人放飞一下思路,不要守规矩把人守傻了:“可以的,不过类似的条件只能用一次,下一回合就不能提带哥哥的比赛条件了。”
“那行。”敖顺想,白赚一个冰魄也不亏了。
这个条件倒是确实给后面的兽人提供了新的思路,守擂的游戏条件,越发五花八门起来。
游戏又转过几轮,守擂的人换成了安晴。
安晴抿唇轻笑 :“比武我可比不过在座的各位,就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我出个谜题,谁猜到算谁赢,都猜不到,就算我赢了,可行?”
“这安晴倒是聪明,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安晴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长老院出生的,从小就在学堂读书,肚子里都是墨汁。”敖顺小声和杭十七耳语:“在座的,比学识,应当没人能胜过他,你就更算了,你小子连常识的都没有。”
敖顺说得没错,杭十七看了看场上,果然报名者寥寥无几。
杭十七倒是没什么包袱,输赢无所谓,玩啥不是玩呢:“听起来挺好玩的呀,万一猜中了呢?不知道就瞎说呗。猜错了又不扣鸡腿。”
最后杭十七还是捧场地参加了,摇着尾巴问安晴:“快说,快说,猜什么?”
安晴笑道:“我这个谜语的答案,是一种南夏才有的东西,十七你或许知道哦。”
“嗨呀,不亏是好兄弟,这是要给我放水吗?
”杭十七美滋滋地问。
安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眨眨眼睛:“那你可认真听啦。”
“尖嘴长尾毛茸茸,心灵手巧爱打洞,吐丝织茧衍生息,声如婴啼眼似星。”安晴说完谜面,又提示道:“答案是一种兽人种族,我前些日子读《南夏兽人杂录》的偶然知道的,是一种很有趣的兽种。”
大陆兽人种类几百上千,多的兽种,如南夏狮虎一族,人口过万,少的,一族只有几百。再加上数不清的混血种,除非是专门研究过,否则少有能把世上的兽种认全的。
果然,安晴的题一出来,众人便陷入疑惑。
“尖嘴长尾爱打洞,听着像是鼠类的兽人,可后两句又是什么意思。”
“吐丝织茧繁衍后代的我倒是挺说过,这是少数飞虫族兽人的特性吧。但是和前面也对不上呀。”
“声如婴啼,这倒是让我想起狮虎族,他们的幼崽叫声挺像婴啼的,不过成年可就不像了,而且他们眼睛跟铜铃似的,一点也不像星星。”
杭十七听完谜面还有点懵,听到分析,觉渐渐在脑海里勾画出一种熟悉的形象。他在南夏生活的时间不长,加上记忆像受了什么干扰,总是模模糊糊的,所以知道的兽人种类也极其有限。
但是安晴说得这种,却让他觉得极其熟悉,应该是他在南夏天天都能见到的一种兽人,就和他一样生活在那个幽深阴暗的地宫里,每天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知道啦!是茧鼠!”杭十七清亮的声音划过混乱的人群:“南夏茧鼠就是这样的。他们兽型外表和老鼠类似,能挖洞也能吐丝织茧,叫声像婴儿啼哭,眼睛跟豆子差不多大,说眼似星也没错。对吧安晴,是茧鼠吧!”
“正是茧鼠。”安晴眼眸微闪,走到杭十七旁边,话里带着几分复杂得情绪:“这局是你赢了。”
杭十七却完全没有听出来,兀自沉浸在获胜的兴奋里,还因为觉得安晴给他放水,有点不好意思:“你这题出得也太容易了,茧鼠在南夏很常见。去过南夏的人,应该都猜得出。”
“是么,”安晴道似不在意:“我从未离开北境,从书里看到竟然有这样一种兽种,还觉得十分稀奇。”
“理解理解,我来北境,也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稀奇呢!”杭十七摆摆手说。
安晴盯着杭十七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神色一派天真,不似伪装,不由困惑起来。是自己真的猜错了人,会错了意?还是杭十七段位太高,演技太好?
但他确定是是:茧鼠在南夏并不常见。
南夏是狮虎王族的领地,生活着不少猫科兽人,他们骨子里对于鼠类兽人拥有狩猎欲,虽然不能真的杀戮鼠类兽人,却不妨碍一些贵族以欺凌鼠人奴隶为乐。
时间一长,鼠类兽人就养成了畏光穴居的特性。他们常年生活在地洞里。除了购买必要的物资,尽量不和外界打交道。
所以杭十七说茧鼠常见,要么是一句刻意的假话,要么是一个错误的常识。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追问试探更多了,轮到杭十七坐上守擂的位置。
“想好了吗?这轮守擂你想比什么?”敖镜问他。
“唔,就比追缪缪好了,就是敖悟养得那只雪雕,谁先抓到它,就算赢。”杭十七没有犹豫太久,几乎是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就随口说了出来。
“我来我来我来!”兽人们热情报名,抓雪雕嘛,一半看实力,一半看运气,难度不大,试试不亏。
“那行,这局就抓缪缪,但是注意只能抓哦,可不能把老大的宠物弄伤了。”敖镜笑着同意,语气里带着几分喜闻乐见得纵容。跟老大相熟的兽人,几乎没有没被缪缪啄过的。不能打击报复,就趁机捉弄一下好了。
“啾?”原本蹲在杭十七肩膀上看热闹的缪缪一惊,瞪着大眼睛,看看杭十七,又看看敖镜,气呼呼地扑棱棱转头就飞。
兽人们一拥而上,为了抓他,纷纷变出兽形。
“啾啾!啾咪~”老大救命!缪缪发现是动真格的,扭头朝敖梧的方向飞去。
“束手就擒吧,小喵喵!这次你可跑不掉了。”杭十七嘿嘿一笑,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以他为中心,地上细密的雪花打着旋,朝天空倒卷,无形中一股气流朝缪缪席卷而去。
第24章
“啾啾啾!”缪缪奋力拍打翅膀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无力地随着气流撞进杭十七怀里。
“哈哈哈,抓到你啦。”杭十七接住缪缪,揉了一把鸟头:“怎么样,我的新技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抢我鸡腿。”
“啾!”缪缪气得够呛,用鸟爪狠狠踩杭十七的胸口。
“厉害呀兄弟。”敖顺用拳头轻轻擂了一下杭十七的肩窝:“刚刚那个就是自然之力吗?你这一手不比祭司堂的祭司弱呀。”
“哈哈,是吗?”杭十七不知道什么祭司堂,不过上次发现自己能控制风以后,他确实私下练习过。目前对风的掌控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抓不住人,不过抓只鸟还是可以的。
敖镜把杭十七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也暗自吃惊。这才过了几天,杭十七对风的掌控竟然提升了这么多。上次还只能招来一小股,这次却已经能稳定持续地控制范围内风的方向了。
他要是早几年出现,进入祭司堂,好好培养一番,就算当不了大祭司的继承人,当个普通祭司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他的天赋还很适合战斗。以后真有战事,做个随行祭司也妥当。
可惜了,十八岁以后,灵感的成长基本定型,杭十七再想提升,却是难了。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啥意义,敖镜拉回思绪,宣布道:“杭十七守擂成功。”
又提示杭十七:“你可以说第二轮的规则了。注意下一轮不能再使用自然之力,不能和抢东西相关。”
“哦,那第二轮……”杭十七舔舔嘴唇,感觉玩得有点饿了:“我们来说食物吧。就大家围成一圈,按顺序每人说一种食物,说重复的,或者过三秒没说出来的淘汰,剩到最后的人获胜。”
食物大家都会说,兽人们热热闹闹报了名,大家围坐一圈,依次报出食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