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飞行[ABO][玄幻科幻]——BY:三厌
三厌  发于:2020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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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桌前充电的手机不断地振动着,池越左手擦着头发,右手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
  最顶上的消息提醒是他的几个室友,都在抱怨为什么他们一出门就下这么大的雨;再往下几条是陈嘉嘉,问他今晚什么时候能到;最下面一条是一个叫W的人,池越点开他的聊天框,发现他发了一张图片给他,而图片里的内容正好是下午高数课黑板上的一道题目。
  池越停手,把毛巾直接盖在头顶,然后开始打字。
  C:我也不会做这个题目。
  那边几乎是秒回的消息。
  W:没关系,我抄了答案。
  C:那你发给我干什么?
  W:想考考你。
  C:……………………
  W:下雨了,你有伞吗?
  C:没有。
  W:那我来接你。
  两人的对话内容极其跳跃,可好在池越会通过现象看本质。
  C:你给了陈嘉嘉多少钱?
  W:我没给。
  C:现在都会骗我了?
  W:你总是不理我,我只能让别人来问了[]
  池越觉得这个可怜的表情很好笑,但他使劲眨了眨眼,拼命遏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他在对话框里删删打打了半天,最后有些粗暴地扯掉了头上的毛巾,矜贵地回了四个字:见面再说。
  消息没发出去多久门外很快便传来了敲门声,暴雨声里这急促的“咚咚”声显得不那么清晰。池越放下手机去开门,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抱了个满怀。
  宿舍里的水汽一下子变得浓重起来,池越抬眼看着门外的暴雨急骤,猛然感觉自己也置身在这夏日的雨中。
  谁都没有说话,一分钟后池越实在忍不住开口:“松手。”
  肩膀上的脑袋晃动了几下,用行动表示拒绝。
  池越瞄了眼脚底一滩的水渍,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你自己淋成落汤鸡也要把我变成落汤鸡吗?我刚刚才洗了澡。”
  环着池越的手臂紧了紧,一个低低的声音缓缓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用嘴说的,然而肢体上却丝毫没有对不起的意思。宿舍的大门敞开着,时不时有风吹进来,池越吸了吸鼻子,在潮湿的雨里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泥土气息。
  这味道让池越莫名的想到了香根草,很快,这淡淡的气息愈来愈浓,像是用一点点烟草慢慢垫起了厚度,多了一些干燥的烟熏感。池越垂眸瞧着身前一动不动的人,抬手揪了揪他的头发,赶在事情不可控制前喊了他的名字——
  “闻言故,你的信息素好碍人,我不想提前进入发'情期。”


第5章 木香花
  “闻言故!”
  “老板?老板!”
  红浪漫里人声鼎沸,池越放下手里空空的玻璃酒杯,偏头对着舒灼开口:“什么事?”
  舒灼是十分钟前走到吧台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池越目光呆滞发了整整十分钟的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池越晃神的功夫刘逸杋已经坐在驻唱台上了,嗓音干净的Alpha扶着话筒低低地唱着歌:“怎么不放/早是过往云烟/越想遗忘/越是反复挂牵/而你在心里面/要怎么道别/说这半句再见/已过了多少年……”
  被歌词踩到痛脚的池越不悦地拧起眉头:“怎么唱这样的歌?”
  “某个客人点的,貌似刚刚失恋。”
  “为何不放/即是过往云烟/想要遗忘/怎么反复挂牵……”
  “叫刘逸杋换了。”酒吧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换首活跃气氛的歌。”
  舒灼点了点头,往驻唱舞台走,几分钟后让池越觉得很讨厌的音乐旋律停止了,刘逸杋拍了拍话筒,话语里带着笑意:“下面这首歌是我们老板送给各位的,希望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第一次来红浪漫的新客听着这些话觉得很新鲜,因此挺期待老板会送给他们什么歌;而经常来红浪漫的常客听了这些话,忧愁地叹了口气,缓缓的把脸埋进了酒杯里。
  前奏响起的时候伴随着几声鸭子叫,刘逸杋轻咳了一声,熟练地跟上音乐节奏:“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新客差点把酒喝进鼻子里:“这什么啊......”
  “宝宝巴士。”身旁热心的常客体贴地为他解答。
  “我以为老板是认真的,”新客放下酒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原来是在逗我们玩啊。”
  “不,他确实是认真的。”这位为别人解惑的常客是位Alpha,他拿起酒杯轻酌了一口,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多来几次就会知道,红浪漫的池老板,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
  新客愣了一下,困惑道:“有多与众不同?”
  常客眯起眼,瞧了瞧吧台边那张漂亮得一塌糊涂的脸,沉声说道:“这个酒吧里的Alpha,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
  对这些毫无所知的池越听着这悦耳的音乐,心情终于明朗了不少。舒灼送完几个卡座的酒,端着盘子走过来喊他:“老板......”
  “什么事?”
  舒灼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嗫嚅了几下,摇了摇头。
  “嗯?”舒灼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格,池越认识他这么久,似乎从未在他脸上见过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了?”
  舒灼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001卡座的客人......找你。”
  池越怔了怔,如果他没记错,001卡座应该坐的就是那群人,舒灼见老板听了两句话,眼神又开始飘了。他思考来思考去,一会儿觉得也许是有猫腻,一会儿又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老板,那个卡座,”舒灼思索再三,终究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个人,长得很像......闻丑丑。”
  池越毫无焦点的眸子飘呀飘,最后聚焦在了舒灼脸上:“哦,是吗?”
  “呃......也不完全是,我看得不仔细,很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池越走到他面前,顺走他手里的盘子,而且还学着他的样子皱起眉,像是在回忆舒灼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长得很像闻丑丑?那我要去看看究竟长得有多像。”
  001卡座大概能坐下十个人,池越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他们这群人凭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聚在一起玩斗地主。
  “闻言故!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池越听着这一声清越的怒喝,瞬间明白过来他刚才在吧台听到的“闻言故”出自谁之口了。
  “我会玩的。”
  “哎呦,池老板来了呀。”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个Omega身上移开,笑意浅浅:“听说有人找我?”
  “欸——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来红浪漫,所以想来找池老板聊聊天——池老板不会不愿意赏脸吧?”说这话的是一个长得狗模狗样的Alpha,池越觑了眼角落里低头认真看牌的某个男人,笑着一口应了下来。
  散发着淡淡雪松味的Alpha殷勤地给酒吧老板让座位,而池越扬了扬下巴,弯着眼眸问:“我可以坐那里吗?”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齐刷刷的望过去,手拿纸牌的男人甩下一排顺子,木着脸开口:“34567。”
  “可以是可以……”希望落空的Alpha不死心的说道,“可是闻总那儿坐不下了呀……”
  “没关系。”池越穿过层层人群,毫不留情的把黏在男人身边的那个Omega挤了出去,“这样不就有位置了吗?”
  他挤完人还嫌不够,坐下以后还要杀人诛心:“我可以坐这里吧?”
  那个被挤出去的Omega像是刚毕业的年纪,看起来又白又嫩,而池越也只是装模作样的问一问,根本不关心人家是真愿意真不愿意。
  “喂!你谁啊!懂不懂礼貌啊!”
  池越根本不理他,替了他的位置后拿起桌上的扑克牌研究了一会儿,接着主动开口,说道:“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我们当然是不介意,”现在开口说话的是个Beta,穿着一件灰色连帽卫衣,看起来憨憨傻傻人挺好的样子,“不过小乐之前是和闻总一个队的,所以你要问问闻总愿不愿意......”
  池越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偏头,认认真真地看闻言故:“哦——那闻总愿意吗?”
  被点到名的闻言故抬眸,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了池越一会儿,然后低声地问:“你会玩的吧?我不喜欢不会玩牌的人。”
  池越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嗯”了一声,同样小声地回:“别担心,我很厉害的。”
  重新洗牌后闻言故叫了地主,按照他们的玩法是一个人抓牌一个人当军师。池越朝闻言故的方向挪了挪,扫了他手里的牌——33445566四个7加对A和对2,虽然底牌抓上来三张单牌,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牌势。
  然而闻言故起手就是3344556677连对,池越看着他手里剩下的一对7,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果然有些人,不管过了多少年,牌技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让人脑溢血。
  对面的徐灿,也就是那位Beta,甩出四个8炸了他,闻言故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顺子。”
  “过。”
  “飞机。”
  “过。”
  “对K。”
  池越瞧着对面农民手里的三张牌,再瞧着这边的地主眼睛一亮,有些愉悦地开口:“对2。”
  “王炸!嘿嘿!”徐灿捏着最后一张牌,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好意思啦闻总,你又输了。”
  打到这里池越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一边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安慰表情明显不悦的闻言故:“再玩一把,这次我们肯定能赢。”
  酒吧里的背景音是震天动地的DJ舞曲,两人说话时挨得很近,闻言故默不作声的扔了牌靠上沙发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被安慰到。池越背对着他把桌上的扑克都抓到了自己面前,他低着头,从闻言故的角度只能瞧见池越一小半的侧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越总觉得再见面时自己很难保持平静,可真当见到了,他发觉自己竟然可以轻描淡写的问出这样的问题。然而重金属音乐把池越的声音统统掩盖了起来,闻言故皱了下眉,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浓重的酒味里闻言故仿佛嗅到了淡淡的茶香,池越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了手里洗牌的动作。
  他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等到闻言故正想仔细分辨那些掩藏起来的情绪时,池越翘起嘴角做了一个他能看懂的口型:“没什么。”


第6章 私生子
  不得不说闻言故的运气真的很好,好几副牌都是天胡开局,遗憾的是闻言故打牌的技术真的很臭,不管手里都多少炸弹,他永远都当不了一个赢牌的地主。
  池越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王炸拆成大小王来打,更不用说他把炸弹拆成对子拆成3带1拆成顺子这种基本操作。贺晟乐原本把池越当成那种心怀不轨的酒吧老板,没想到打了一会儿,人家只是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牌,后来他自己也心痒,挤掉闻言故另一边的人一屁股坐了上去。
  贺晟乐看着看着血压就上来了,他瞧着另一边池越镇定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问:“他这样打牌,你忍得住?”
  池越拦了一下闻言故想出牌的手,小声地讲“先走一张单3”,说完以后他抬头笑着说:“我以前也认识一个这样打牌的人。”
  贺晟乐听着他风轻云淡的口吻,被勾起了兴趣:“然后呢?”
  “然后啊——”闻言故趁两人聊天的空隙又把四个9拆开打了出去,池越阻拦不及,再次痛失一副好牌,“然后我每次都告诉他,炸弹真的比其他任何牌都要大。”
  池越见闻言故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我是无敌”的表情,无奈地把话重复了一遍:“闻总,炸弹真的比其他任何牌都要大。”
  两人离得近,池越讲话时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闻言故耳朵上,他有些不适应地躲了一下,语气沉沉 :“四张牌,如果把它们当炸弹,那它们只能被利用一次;但如果把它们分来开,那它们至少有两次被利用的机会。”
  “我觉得没人能超越我对于斗地主的理解。”闻言故睨了池越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呢我觉得?池越被这奇怪的言论气笑,这人讲歪理的本事怎么能和从前一模一样。
  闻言故打到八连败的时候终于停了手,他把连败的归结于手气不好,于是起身准备洗洗手再来。然而他还没走多久刘逸杋便匆匆忙忙地找了过来,池越瞧着他的神情,敛去脸上逢场作戏的笑容往外走,其中有个喝大了的Alpha想拉池越的手,被他轻易地躲开:“池老板去哪儿呀?”
  “不好意思有点事,”池越温温柔柔地解释,“你们继续,我再让店员给你们送点酒。”
  晚上十点的红浪漫恰好是气氛正热的时候,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里不是可以说话的好地点,池越和刘逸杋对了个眼神,默契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等到刘逸杋重重关上安全通道的门,池越才开口问他:“怎么了?”
  这扇门的隔音非常好,门外静得落针可闻,恍若和门内是两个世界。池越还没从舞曲中缓过来,刘逸杋的高音又瞬间吼得他快要灵魂出窍:“闻丑丑不见了!我中途下来喝水顺便想去瞧瞧他!结果发现小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池越掏了掏耳朵,倒是比刘逸杋镇定许多:“我给他买的蛋糕和牛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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