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很久,闻言故终究先败下阵来:“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耍赖呢。”
“那你信了?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说我是在标记你之后把你忘记的......”闻言故站起身,抓住池越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去哪?”
“去标记。”闻言故看着他,目光沉沉,“我不信,所以让我再标记你一次,让我看看是会忘记你还是会记起你。”
作者有话说:
闻丑丑:不是说好吃完饭来接我?
【ps:快要完结了哦,下章有车。】
第46章
在闻言故刚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池越时常会梦到他,梦里失忆的闻言故回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让自己第二次标记他。
起初这个梦每到这儿的时候池越就会醒,醒了以后他就直直地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知道梦里的池越是不愿选择还是害怕选择,反正一到要选择的时候梦便会戛然而止。
后来时间久了池越释然了,他梦到这个场景后就会啪啪扇闻言故两巴掌,然后叫他赶紧滚。
然而现实果然和梦境不大相同,闻言故拉着池越走出餐厅上了车,他一踩油门,还真径直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了。
池越心想人确实不能受刺激,闻言故被池越的四岁儿子搞得精神失常,竟然一点也不担心标记是否会再失忆的问题。
闻言故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伸过来抓住了池越的手,他目视前方,话是对池越说的:“越越,我是真的不信,所以我们试一下吧?“
池越笑了一声,直接给了闻言故一巴掌:“闻总,你脑子没坏吧?“
“坏了。”趁着红灯的功夫,闻言故偏头看他,“在你告诉我你有一个四岁儿子的时候就已经坏了。”
说这话时闻言故脸上还闪过受伤的神色,池越又无奈又好笑,无奈的是闻言故怎么可以这么傻,好笑的是儿子是他亲生的,他都不明白闻言故在受伤什么。
于是他开口了:“闻言故,刚才那个故事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闻言故正儿八经的回复他:“不一样,那是我丢失记忆的时候生的,并不是我本人。”
池越听到这话心放下一半,至少故事他是听进去了,至于现在闻言故是在自己吃自己的醋还是在纠结失忆前和失忆后究竟算不算同一个人,池越可管不着了。
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挺弱智的,池越好不容易再把闻言故捡回来,这个有些非主流又矫情的问题还是让闻言故自己去想明白吧。
“你要带我去哪?”
“去我家。”
“去干吗?“
“去标记。”
“你还不明白吗?之前就是你标记了我,所以你才失忆的。”
“听明白了。”
“那你还要标记我?“
红灯转绿,黑色越野车再度驶上道路,闻言故挪开目光,语气渐淡:“那你害怕了吗?“
“怕什么呢?”掌心里的那只手干燥温暖,池越扭头看向窗外,忽然变得比他还要无所谓,“标记就标记呗。”
这是池越第一次来闻言故住的公寓,两个白日宣淫的人先讨论了一会儿闻言故家里的装潢,池越摸清了他家的构造以后便走进卧室,然后把脑袋伸进他的衣柜里随便抓了件白T。
“我先洗。”进卫生间前池越这样说道,他语气淡漠,像两人只是皮肉生意的关系而不是刚结婚的佳偶。
等卫生间里的水声响起,闻言故才从床头柜里找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他用牙咬开笔帽,蹲在地板上开始写字——
我叫闻言故,是个Alpha,今天是我和池越结婚的第一天,池越是Omega,也是一个酒吧老板,他经营的酒吧叫红浪漫,这是我们第一次重逢的地方,他也是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之所以说重逢,是因为在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而且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阶段,只不过在我标记他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因为我失忆了。
我们至今都没找到原因,可能是他的问题,可能是我患上间歇性失忆症,还有可能是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出现了问题。总而言之我失去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然后出国,他独自在国内生下了我与他爱情的结晶——听说叫闻丑丑。
四年后我回国,并在宜城重新遇见了他,然后再度爱上他。现在他正在洗澡,接下来我要重新标记他。
为了防止闻言故再次失忆,所以我在这里记录下这些基本情况,如果我在标记完之后真的又忘记了他,我只希望这次闻言故能明白他这辈子都是池越的,他就算以后不能跟池越结婚也不能去跟别人结婚,因为这样会天打雷劈的。
写到这儿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闻言故紧皱着眉写完了最后一行字,赶在池越出来前把笔记本塞回了床头柜。
池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看见闻言故掇着屁股蹲在地板上,他有些奇怪地问:“你在干吗?”
"哦哦哦—”闻言故把笔帽从嘴巴里拿出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刚刚看到一只蚊子,我在打蚊子呢 !你洗好了那我去洗了。”
说罢闻言故也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白T,然后慌里慌张的进了卫生间。池越把头发擦到半干,又瞧了眼紧闭的卫生间,而后他把毛巾甩在地板上,拉开了面前的床头柜。
那本被闻言故藏好的笔记本很快落在了第二个人的手里,池越快速翻阅,很快翻到了闻言故记录下来的秘密。
那页纸上的字迹都没干,闻言故写得太过慌张,最后一个字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被他的指腹抹了一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池越一目十行,先把内容快速看了一遍,然后他又返回到第一行,从头看起。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了解闻言故的,所以当他讲完故事,闻言故说要再次标记他的时候他的确有些生气,他不奢求闻言故能懂自己这些年的心情,但他的底线是希望闻言故能尊重自己的这些年。
然而当闻言故说出标记他的理由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失忆时,池越开始动摇了,他以为闻言故从未变过,可那刹那他似乎才发觉没变的那个人好像只有他自己。
因为他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不关心池越到底会不会害怕。
笔记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看得出当事人写下这行字时非常匆忙,池越看到“我只希望这次闻言故能明白他这辈子都是池越的”的时候笑了一下,因为这些字里有个字被涂黑了,他仔细瞧了瞧,发现是被涂掉的字是欠。
所以整句话是“我只希望这次闻言故能明白他辈子都是欠池越的。”
而闻言故最后写的那段话如今也被池越看见了——
我能看得出越越很害怕,但这件事好像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我想帮忙拔掉它。也许我们会再倒霉一次,但闻言故应该不会再把池越弄丢了。
水声渐渐小了,池越起身,把笔记本放回了原位。
第47章 完结章
闻言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Omega信息素味道已经很浓了,池越像是根本不给他后退的机会,直接用自己的信息素去诱导Alpha发情。
仿佛是为了掩盖这场荒诞的情事,卧室的窗帘遮挡住了外界所有的光。淡淡的木香花味充斥在鼻尖,Omega倚靠在床头,在昏暗的环境里仰头看着他。
这致命的信息素是最好的催情药,闻言故被突然注入的异性信息素深深吸引,几乎瞬间脱力。如果说两人之前有过的那次身体接触是餐前小点,那么这次池越为闻言故准备的绝对是饕餮盛宴。
未等理智反应,身体已经先行,沉沉的木质味压了上来,闻言故不自觉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其实闻言故在日常生活里很少会释放信息素,很多时间他会有意控制自己,再不然就是贴Alpha抑制贴,他总觉得Alpha随意释放信息素的行为很像随地大小便的小狗,因此假若他没有长着一张标准的Alpha脸,那估计至少有七八成的人会把他认成Beta。
然而眼下他毫不收敛地宣示着自己的性别,想把那个看着他的人占为己有。空气里散发出灼烧过草木的味道,迅猛辛辣的在卧室里蔓延开,侵占领地般的几乎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距离他们标记结束过去了四十分钟。
讲道理明明出力的是闻言故,可池越在确认他没有变成失忆儿童以后便沉沉睡去,临睡前他还布置了一个任务给他去接闻丑丑回家。
闻言故简单洗漱过后便出门了,他拿好车钥匙上了车,黑色越野车发动起来后他却坐在驾驶座上发了很久的呆。
是的,这场冲动又离奇的情事结束之后,他不仅没有失忆,还把以前失忆的记忆通通找了回来。风水轮流转,现在焦虑的不是池越,该换成四年没见过亲儿子的闻言故了。
闻爸爸在车上用五分钟想象了一下自己儿子的长相,无果之后,他踩下油门,踏上了见儿子的旅程。
“闻丑丑 !”蒋老师通红着脸撞开校长室的大门,“你爸爸来了 !“
幼儿园很早便放学了,可迟迟等不到池越的闻丑丑只好去校长室消磨时间,他看着慌乱的蒋老师,很快便意识到她说的爸爸不是池越。
"谁来了?”
被闻言故的长相冲击到的蒋老师说着胡话:“你爸爸呀 !他在门口等你呢 !你爸爸跟你长得好像哦 !闻丑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的不能当你家里人啊?“
闻丑丑愣了一会儿,然后果断把手里的变形金刚甩在了校长脸上,他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向幼儿园大门跑去。
他像是明白了蒋老师话语里的潜台词,又担心自己只是多想。微风拂过脸庞,凑热闹的校长同样追了出来,跟在了他身后。
校长室离大门并不远,可闻丑丑头一次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当他终于跑到终点的时候,有人转身朝他望了过来。
父子俩撞了个脸对脸,托每天吃好睡好的福,闻丑丑的记忆力还不错,他瞧着面前这张和他十分相似的脸,记起这是之前在红浪漫碰到的哥哥。
"闻烟壶?“
闻言故比闻丑丑还要惊讶,这不是闻老总的私生子吗?怎么就变成他亲儿子了?
“我叫闻言故,不叫闻烟壶。”
“你怎么来了?越越呢?“
“他叫我来接你。”
蒋老师说的爸爸大概率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闻丑丑倒是挺洒脱,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还有个问题他得弄清楚:“你是我亲爸爸还是只是跟我长得像的后爸啊?“
闻言故心情复杂:“我是你亲爸爸。”
听到回答的闻丑丑挑起眉,直接脱掉脚上崭新的皮鞋往闻言故头上砸。突然遭受袭击的闻总脑袋一痛,接着就看见他的亲生儿子哼哧哼哧的在脱另一只皮鞋。
闻总抱着脑袋,极其慌乱:“你.......你要干吗 !“
闻丑丑把皮鞋当凶器,中气十足地喊:“为什么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要敲烂你的脑袋 !”
“儿子 !我....我知道错了 !”闻言故急忙道歉,“是我不好 !你别生气 !你想我做什么都行 !“
“真的?“
“真的 !”
“那带我去买变形金刚。”
“好 !没问题的 !”
闻丑丑开心了,他弯下腰,重新把皮鞋穿好。出来看热闹的校长站在他们身后,闻丑丑仰起头,伸出了一只手。
第一次与亲儿子接触的闻言故立刻懂事地牵住了他的小手,眼尖的小男孩穿好鞋与校长道别:“校长 !我走啦 !“
校长欣慰地回答:“好,好。”
在初夏即将来临的这一天,闻丑丑捡回了闻言故。春晖幼儿园的大门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越越呢?”
“他在家里等你。”
“闻言故。”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闻言故,不行?”
"行的,你想叫什么都行。”
“闻言故,你带钱出门了吗?“
“带了。”
“我今天想搬空玩具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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