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棺材铺[玄幻科幻]——BY:碧海笙明月
碧海笙明月  发于:202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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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地方不一般?”
  沈亦棠狐疑,除了荒凉,他没看出什么啊。
  “不清楚……看看就知道了,没准是错觉。”
  冥冥之中夙任有一种感觉,这里应该会发生点什么……
  微凉的大手捞起旁边沈亦棠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一马当先走进了衰败的‘惊鸿’村。
  山里的气温要比外界更低一些,蜿蜒的村路爬满的杂草,半截儿已经枯黄,踩在上面“哗啦”作响。
  走了不近的距离,眼前终于不再是那么枯槁,渐渐开始有了些烟火气,隐约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明黄色灯火点缀在四野之中,尤其以最东边的一家最为密集,隐约还有鼓乐声顺着夜风飘过来。
  静谧的夜里,略微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是过来游玩的?”
  还打着老旧纸糊灯笼的老叟看着眼前两位生人,神情略微有些警惕。
  “是啊老伯,我们是过来玩的,可是车子半路抛锚了,想在这里找个住的地方。”
  许是这两张脸的先天优势,让老叟对他们两个的防卫心理简直降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略一思索也就点头同意了。
  “我们这地方偏得很,又不是什么好山好水,你们怎么会想到来来这里玩儿?”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自顾自把自己说的话给圆上,“胡闹的很。孩儿,不过我可先得告诉你一声啊,咱们这地方穷得很,只有村长家有空闲的地方,不过村长家里正在办白事,你们……”
  灯笼的光线实在是有限,昏昏黄黄黏成一团,尤其是老叟上了年岁,眼神有些不好使,更是走的格外小心,高高的驼背被浅淡的月影拉的老长,说道村长家在办白事的时候,老叟顿住了,回头微微睁大眸子看向不远不近跟着的谪仙一般的两人,在等着两人回应。
  即使已经到了他这个无欲无求的岁数,还是不由得心底暗赞一声,这两个小伙子,长得真俊。
  这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沈亦棠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开玩笑,他家里可是开棺材铺的,家里百十号‘名贵棺材’,没有一个是空心儿的,他怎么会害怕这种东西,要是真有点儿什么,也应该是他们避着他才对。
  “老伯没关系,我们不信这个,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只要主家不会嫌我们添麻烦就好。”
  沈亦棠说完,老叟点点头继续慢悠悠朝着最热闹的方向走去,一边道,“那倒不会,大山这个人是村子里出了名儿的热心肠,就是好人没好报,大儿子是个残废,小儿子还在娘胎里,娘儿两个一起去了……”
  “小伙子啊,还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一下。”
  “您说。”
  老叟脚下不稳当,踩空了一脚,一头向前杵过去,沈亦棠手疾眼快赶忙扶住老叟,换来他感激一笑。
  “我们这儿有规矩,亲朋好友就不必说了,其他上门的客,进门之前要在门口的钱箱里放些零钱,不肖有多少,意思一下就行,还有啊,死者为大,进门其他的先放放,先给亡者烧一柱清香,可千万要记得,不然主家要生气的。”
  “晓得了老伯。”
  老叟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气息就有些微喘,索性不再言语,慢悠悠的专心引路。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眼前景象总算不再荒凉,四通八达的小路也被铺上了大大小小碎石块儿,连接起房前屋后约莫总共四五十户农家。
  入乡随俗,按照老叟之前所说的,夙任在放置在门口的纸糊钱箱里放进两张毛爷爷,然后拉着沈亦棠在薄棺前燃上了两柱清香。
  “山娃子,这是过来耍的两个小娃娃,车子怀里,想找个地方住一晚上,你看?”
  两人点燃清香的空挡,老叟走向一位I有些萧索的中年男子,说明两人的来意。大山虽然看起来有些颓废,络腮胡子爬满了脸上三分之二的空间,烟圈黑到发青,一副悲伤过度的模样,还是友好的冲他们两个一笑,示意无妨。
  “只是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要闹腾到后半夜,你们别嫌吵就行,西厦房是用来待客的,你们自己过去就行,我去张罗口热的。”
  起身的空档瘦高的大山虚晃两下,脸色煞白了不少,周围的亲朋只当他是受了刺激,又连着忙活葬礼累坏了,连忙让他先休息一会儿。沈亦棠两人自然‘懂事’的表示他们已经吃过了,不用麻烦……
  鼓乐声嘈杂,再加现场人多得很,没办法,地方小,都是沾亲带故的,时都能说上两句,场面就很红火了,昏暗的光线中,谁也没有注意夙任拉起沈亦棠的手,灵巧的退场。
  “娃娃等一等……”
  先前领路的老叟眯着一双眼穿过杂乱的人群挤到沈亦棠两人身前,利索的把手里两块红布条绑在两人扣眼儿里,“你们年纪小,八字轻,得压一压,有些事情不管咱们信不信,敬畏一下子总没有错处,你们说是不是?”老叟和蔼的冲着沈亦棠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夙任要比他惊艳的多,可他偏偏看这孩子顺眼的很,“可不兴自己扔了啊。”说完还不放心的拍拍沈亦棠的胳膊。
  “我知道了伯伯,会好好带着的。”
  自小缘分就淡薄的很,沈亦棠对于这种很纯粹的关心很是受用,也倍感珍惜,向老伯道谢的同时,袖筒里一枚小纸人悄无声息顺着衣服滑进了老叟口袋里。
  即使是村里的富户儿,也只是比别家多了东西两个低矮的耳房——逼仄的两小间。
  “你们让我弹一下,让我弹一下我就把我所有的弹珠都给你们。”
  一群大大小小的萝卜头趁着不远处棺椁前不甚明亮的灯光,趴在地上玩弹珠游戏,小耗子一样窜的飞快,不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往往这时候就会迎来家里大人飞过来的白眼警告,然后便会老实一会儿,可孩子的记忆就和金鱼一样,没一会儿就把自己老子娘的警告忘到了一边,继续嘻嘻哈哈起来。
  十几步之外便是薄薄的一具棺椁,十几步的距离,隔绝着生与死的界限,偏偏他们就如无感一样,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一直站在圈外儿的一个小男生。
  小男孩看着弹弹珠的孩子,眼底满是深深的羡慕。沈亦棠发现,这个小孩子穿的衣服并不像地上随便乱爬的小猴子们一样,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算是整齐,洗得发白的小卫衣很衬他,沈亦棠猜测他应该是村长家的孩子。
  “真的?”
  孩子们中似乎有人心动了,踌躇不定的打量着站在旁边的小男孩儿,七八个小泥猴挤在一起瞧瞧商量着。
  而旁边站着的小孩子似乎急于表现自己的‘诚意’,第一次掏出了一直紧紧插在卫衣里的手,抓住了一大把透明的珠子。
  沈亦棠注意到,这孩子右手大拇指齐根断裂,只留下硬币大小的一道疤痕……
  果然如先前老叟所说——是个残废。


第63章
  屋内装潢很是简单, 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及安置在床头低矮的小桌子之外,别无他物,当然也是考虑到空间并不允许放置其他多余的东西。
  夙任进门, 关上木质窄门那一刻,所有喧嚣的噪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手下了一道禁制,小屋子与外界所处两方天地,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似在欣赏一出哑剧。
  静静停靠在窗边, 隔着雾蒙蒙的灰玻璃, 沈亦棠瞧的清楚,大山——也就是断指小男孩的父亲,挂着满脸强忍着的坚强,游走在各色人群之中, 将葬礼办的很是的体, 任谁看了怕是都会想要称赞一声,继而同情一番。
  可事实果真是如此?
  沈亦棠瞧的分明,每次大山抄着一副强忍悲痛的表情到棺椁前续长明灯,被桎梏在薄薄棺木中的女人生魂,便惊恐的无声尖叫, 半长的乌黑指甲疯狂的抓挠棺材板, 似惊恐至极,每当此时, 生魂鼓成皮球一样的腹部便一阵瑟缩, 滚滚阴气暴走。
  可不论棺材板里面折腾成如何模样, 外面却是一点儿动静都察觉不到,全被薄薄一层墨斗线紧锁在棺椁里的方寸之地之中。
  大山明显可以看到棺椁里女人的生魂, 每每他看到女人惊恐至极的表情,便仿佛看了一场好戏一般,嘴角都会不自觉的扯起一个细微的冷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偏偏一转头又恢复成在悲痛中苦苦支撑的模样。
  这人……难道不累吗?
  “他有这么好看?还是你喜欢这一款?”
  酸软的腰被紧紧桎梏,后背紧紧贴着微凉的胸膛,耳垂被同样微凉的舌尖捕捉,沈亦棠虎躯一颤,那啥一紧,咬牙切齿的说道:“……滚。”
  即使不用照镜子,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满头黑线,双眼血红。
  “先休息一下,现在人太多,不管是他做什么,还是我们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估计还能睡四五个小时。”夙任轻轻飘飘的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新被褥的矮床上,自然的替他脱了鞋袜,随后自己合衣躺下。
  床本来就不大,况且还是两个均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挤在一起,沈亦棠只能紧紧窝在夙任怀里,而且身下的床板估计有些年头,轻轻翻个身,身下的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地动山摇,着实尴尬的让他不敢动。
  这种别别扭扭的姿势一点儿都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沈亦棠闭目运气半晌,强忍住想要把夙任砸进墙里抠也扣不出来的冲动。
  突然,沈亦棠感觉身旁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自己,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你想干嘛!有完没完!”
  趴在夙任身上的沈亦棠,突然一下子绷不住了,他以为夙任又要来,许久以来被强制“压榨、剥削”的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头脑,智商瞬间下降为负数,一口狠狠咬在夙任前胸,怎么也不松口……
  “你给我节制一点儿!”再说,下午虽然是露天席地,可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现在外面可是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睡觉喽,这床这么窄,不如你睡我身上,你以为我会干什么?嗯?”
  沈亦棠一脸狐疑,他发情可是从来不分场合,就比如下午跑车里那一出儿……
  “床会塌。不过……你这样算是邀请?”
  沈亦棠利索的窝回夙任怀里,闭眼,睡觉。
  轻轻在沈亦棠莹白额头落下凉丝丝的吻痕,抓过一旁的外套,将身上小人儿裹严实,夙任缓缓阖上眼眸……
  ……
  入夜渐微凉,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被层层叠叠云层阻挡,寂静的小山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村长院儿中满满当当的村人,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大家伙儿带着死去女人遗像巡乡之后,在大山家用过简单的宵夜之后,便三三两两散去了,只剩下两三个媳妇儿婆子在东耳房里洗洗涮涮,惊进行扫尾工作。
  没了声响之后的院子更显空旷,尤其是稳稳当当停在院子中央的乌黑棺椁,即使点着长明灯,头顶的电灯也是长夜长明,一眼扫去,还是让人脊背生寒,不寒而栗。东厢房里洗洗涮涮的几位大嫂,手里动作硬生生加快不少。
  “嫂子,今儿是在是太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这回可不是装得了,熬到这么晚,还是连续这么多天,大山脸色铁青,眼珠里满是血丝儿,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
  “说什么外道的话,村子也不大,邻里邻居谁用不上谁,再说这些女人家的活计,你也做不来,我们马上快好了,大山你也赶紧歇一会儿,明天出殡,且的你忙,我们马上就拾掇好了,在摆弄摆弄明天早上的吃食,我们也就先回去了,明个儿在过来。”
  一黝黑面皮的中年大嫂一边利落的拾掇手里的活计,一边和大山说话,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果真如他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活计就被几个老姐妹给收拾停当了。
  “嫂子,这是今儿剩下的,不过都是干净的,还没上桌,你们别嫌弃。”
  村里都有这个风俗,红白喜事请人帮忙虽然不用给工钱,可剩下的吃食,尤其是那些大荤,还是要分给她们一些的,所以几个嫂子也没有推辞,拿好自己的那一份儿,组团儿回家了。
  “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岔了,一过小河儿他娘棺材前,我咋那么冷呢……”身着黑色外套的小媳妇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离旁边的嫂子进了一点儿。
  “……我也觉得是,你们说会不会是……”
  “呸呸呸!是什么是,别瞎说了,自己吓自己,赶快回家睡觉,大被蒙过头,别胡思乱想……”
  ……
  三人惊起了一连串狗叫声,小村子沸腾了一瞬,便又重新恢复死一样的寂静。
  里里外外的人都走干净,主屋里小河儿没心没肺睡的正香,大山索性不再表演,粗壮的手指狠狠抹了一把哭丧了一天已经僵住的脸,吊起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身跑去主屋背后的菜园子,等再次回到棺材前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两只通体黝黑的黑猫。
  大山将一只黑猫踩在脚底,左手抓住另一只黑猫的上下颚,右手操起香案上的匕首,快准狠的一刀切断了黑猫喉咙,殷红热血汩汩,顺着大山指缝儿滴在地上,脚底板下的黑猫闻到血腥气,折腾的更欢实,只不过也是无用功罢了。
  “以为死了就算是解脱了?我告诉你,你想得美,那不能够……”
  ‘砰’的一声,割破喉咙的黑猫被大山随手扔在棺材板上,黑猫‘咕噜咕噜’几声,便断了气儿,绝了生息,说来诡异的很,冒着热气的猫血,居然像是受到牵引,居然全都被乌黑薄棺吸收了,一滴都没有剩下,到最后黑猫竟然被吸成了一句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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