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徒弟???”白锦夜惊讶了一瞬,随即喃喃起来,“怪不得……原来如此。”
“渠儿,此事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徒弟有魔君印,薛长枝怕是会冲着你徒弟过来,他说不定……如今就在沧澜里。”
沈风渠说,“有我看着,他应当不会有事。我多留意峰里弟子的动向,若是有刻意靠近楚临渊的,到时传音给师兄去查。”
他们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白锦夜对他道,“你先在峰里待着,偃月寺的事先放放,过不了多久,可能要去天水一趟。”
沈风渠说知道了,打算回去,临走时白锦夜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有心事?”
“若是不想憋着,可以跟师兄说说。”
沈风渠想起来前不久才跟白锦夜说过的不会后悔,他回道,“师兄多想了,我没有心事,有的话会告诉师兄的。”
等回到了一指峰,沈风渠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脑海里回想起来少年那张艳丽的脸,伸手碰了碰被咬破的唇角。
现在想起来,不光是这次,前几次他是江小曲的时候少年也亲过他。
身份不一样,所以徒弟是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徒弟知道了他是江小曲?但是如果知道了,对他不应当是那么冷淡的态度。
所以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话……徒弟确实有些花心了,相当于喜欢了两个……说不定还不止两个。
沈风渠感觉心里又有些闷了,他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吃自己的醋?
徒弟若是更喜欢江小曲一些他有些不高兴,更喜欢如今的他他还是不高兴。
徒弟对他冷淡厌恶的态度让他最不高兴。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去的……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沈风渠清醒了些,自动忽略了心里的那一抹失落。
他与楚临渊,不过是千秋过客,因缘巧合之下相识相遇,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便会错开,从此便是路人。
……
楚临渊在客栈里待了几日,弟子尽数回来了,到了准备回沧澜峰的前一天,钟然不见了。
他并不想去找人,但是想起来男子临走之前嘱咐的话,问了钟然的下落,便出去找人了。
“钟然说要再去采些灵草,应该不会走远。”
楚临渊于是去了距离最近有灵草的山上,到了之后在山里转了一圈儿,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他冷声开口,“出来吧。”
树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一道剑光扫了过去,树干上多了一条长痕,叶子簌簌落下。
钟然从树后面出去,面上讽刺,“你倒是挺警觉。”
楚临渊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说……若是我杀了你,沈前辈会不会再收一个徒弟呢?”
钟然手里变出来一道红色的血咒,上面黑纹闪烁,冒着魔气,他面容阴鸷,手里捏诀,血咒朝着楚临渊飞了过去。
“你现在……就去死吧。”
无数道黑纹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个咒笼,咒笼不断变大冒着魔气,然后迅速地笼罩在楚临渊身上,把他困在了里面。
钟然眼里杀意毕现,捏紧了血咒,咒笼也随着收缩。
楚临渊依旧在原地站着,薄薄的眼皮抬起来,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扫了一眼,眸中情绪冷淡。
咒文笼罩在他周围,眼看着要碰到他,他伸手用剑鞘轻轻一挡。
整个空气静止了一瞬,然后黑色的咒文“嘭”地一声破碎开来,悉数在空中消散。
无形的剑意在空中会聚在一起,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便僵在了原地,他低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看到大片鲜红的血色。
人无声的倒下,没了气息。
楚临渊看都未看一眼,转身的时候脚步微顿,很快就离开了。
不远处的树下,薛长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他身旁的树被拦腰砍成了两半。
他乌黑的眼珠里一片墨色,看了一眼指尖的血迹,轻声嗤了一声,“可真是不得了。”
修为比他还高,他要怎么把人带回去呢?
薛长枝脑海里划过一道身影……怎么忘了,变态冰块儿是暗恋那个小矮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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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惧意生
沈风渠在沧澜峰自己待了几天,十天后,楚临渊领着外门弟子们回来了,里面少了钟然。
他想了好多天,最终想了想,没必要去生少年的气,也没有必要再去靠近少年,少年讨厌他是真的,他何必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反正……他完成任务就会离开。
沈风渠郁闷了几天便释然了,虽说他向来口不对心,但是这次是下定决心了。
他待少年,只能是师徒情谊,不能有别的感情在里面。
不能让未来的自己动摇,沿途的风景亦不可留恋。
沈风渠想了想,直接问了少年,“钟然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楚临渊嗓音冷淡,“死了。”
周围的弟子都投来目光,沈风渠面上没什么表情,询问他,“死了?我临走前是如何交代你的?”
少年垂下了眼,他向来是不愿意多说的性子,此时便没有再开口。
“都散了吧,回去你们想要拜入哪峰自行去报名,日后不必再来剑阁了。”
一众弟子散去,有些依依不舍的待在原地,问沈风渠道,“沈前辈,一指峰还收徒吗?我们想入你门下……”
“我也想。”
“我也是……”
沈风渠看着这些弟子不好意思的样子,面上柔和了些许,“我不收徒了,你们去别的峰也是一样的,在哪里只要用心修行,终归都会进步的。”
那群弟子应了一声,面上还是有些许失望,同沈风渠道别后离开了。
沈风渠这才发现,得知钟然死了,这些弟子没有一个人留下来询问的,想来钟然是前两个月才过来的,在外门里又向来独来独往……
他收了思绪,对少年道,“你先随我回去。”
少年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道回了一指峰。
去了沈风渠的房间里,他坐在桌子旁,少年在他不远处站着,他询问,“钟然是怎么回事?”
少年眼里一片淡漠,“我杀的。”
听到这个回复,沈风渠不太意外,问他,“他先动的手?”
少年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沈风渠,“好,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少年说的应当不会有错,但是走个形式他还是要去查查的,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
然而他话音落了,对面的少年却没有动,他抬眸看过去,少年在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隐隐能看出来是在期待什么。
沈风渠明白了,以往他都会问少年为什么动手,关心少年有没有受伤,会拉着少年絮叨许久。如今只是轻描淡写地询问一句,少年估计还有些不习惯。
他心里啧了一声,淡声询问,“还有事?”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周遭气息冰冷,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沈风渠看见少年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揉了揉眉心,这小子真是奇怪,靠近他他厌恶,远离他又生气。
不管了,生气就生气吧,还能翻天不成。
沈风渠往后都没有再找过楚临渊,他不用再去剑阁,每天都跑去藏书阁去翻各个峰的传记,以及有关荜阙地宫的记载。
当今修仙界,修为比他高的还是有许多的。不过许多都已经隐世,应当不会再参与各门派之间的纷事,但是还有不断在突破修为的修士,查起来会很麻烦。
仙门以沧澜为首,其次是重华、凤銮,天水。四大门派之外,还有偃月寺,佛门圣洁,偃月寺高僧享誉天下。尤其是无俦和无佑,他们二人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凡世,都是享有圣名,说是在世神袛也不为过。
沈风渠觉得,他终归是要去一趟偃月寺的,到时可以向无俦确定一些线索,无俦无佑都会算命,可卜人前尘,应当是愿意给他一些提示的。
到时他若是能确定了,便有办法把人引出来。
沈风渠出了藏书阁打算去主峰,他还没到,看到路上有弟子匆匆要往一指峰的方向去,然后那名弟子见到他,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沈峰主……掌门正要让我去寻你。”
那名弟子在原地站稳了,朝沈风渠行了一礼,然后道,“钟然回来了,他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指认楚临渊。”
沈风渠愣了一下,钟然??楚临渊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弟子一同去了主峰。到了主峰之后,发现白锦夜也在,钟然脸色苍白,和楚临渊站的不远,旁边站了几名主峰的弟子。
白锦夜看向沈风渠,眼神里带着无奈,大抵意思是你徒弟的事,你自己过来处理。
钟然见到沈风渠过来了,眼眸一片漆黑,嗓音嘶哑,“沈峰主可要为我做主,我识海里可是有记忆,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查探,看看楚临渊是如何伤我的。”
他面色苍白,唇色也是极淡,衬得眼珠极黑,里面情绪同往常不一样,墨发散在身后,一身月华白袍,分明是寻常弟子的打扮,却莫名带着几分邪性。
楚临渊看了钟然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打算反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子身上微微一顿,很快又移开了。
这人会怎么想呢……会相信他吗……还是会信别人说的。
少年攥紧了指尖,无数次想要把人推开……但是心里又有些期待,希望那人不要从他身边离开。
沈风渠想的是楚临渊之前说死了,应该是确认过的……识海的记忆只要修为高是可以篡改的,之前薛长枝不就做过?所以不一定可信。
而眼前这个钟然,则是越看越邪性。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珠乌黑,点漆如墨,看人时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感觉……可真熟悉啊。
之前才说要是混进来了如何去提防,没想到这人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沈风渠心里轻声的惋惜,这个薛长枝……是当他认不出来吗?不过如今既然送上门来……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他心思转了转,对钟然道,“你说的可是属实?”
钟然,“自然属实,是与不是,沈峰主一探便知。”
沈风渠点了点头,他到了钟然面前,指尖放在他的额头上,去探识海。
里面映的是楚临渊伤他的画面,他如今察觉不到识海被篡改的痕迹了。
想来这魔头这段时间不见,修为又有提升。
沈风渠收回了手,开口道,“楚临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少年在他不远处,眼底看不出情绪,“我昨日已经说过了。”
若是信他,就不必再问。
沈风渠往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淡声道,“此事有待重查,在查出来前,楚临渊不可踏出一指峰半步,钟然先去望水阁治伤。”
他这样也是为了徒弟的安全着想,表面看起来是不信任徒弟,其实是为了防患薛长枝对徒弟动手,在一指峰里待着比较安全。
他看着少年在原地站着,背脊微微绷紧,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离开了。
沈风渠如今不在意少年如何反应了,他又对钟然道,“你先好好治伤,此事我会查清楚的。”
白锦夜一直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小师弟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并没有出声。
钟然脸色依旧苍白,唇角微微挑起来,“沈峰主,你这是不是有些太偏心了,我重伤如此,你就只罚楚临渊在一指峰里禁足?”
他语气叹惋,“你徒弟的命是命,我的便不是吗?”
沈风渠越看这魔头越欠揍,忍着当场把魔头一剑砍了的冲动,对他道,“昨日楚临渊跟我说过了,和你说的不一样,你们两人各说各的理,真假有待查证。”
“你先好好在望水阁养伤,其他的不必再管,此事我会查清楚,若真是楚临渊伤了你,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钟然,“那可不行,若是沈峰主到时候不管我怎么办……我看,不如你让我一同去你那治伤,这样我能安心,沈峰主也能放心去查。”
沈风渠心里无语,这小子还敢跟他谈条件?
一旁的白锦夜道,“你与楚临渊矛盾尚且未解,自然不会再让你们俩待在一起。”
“没错,”沈风渠冷淡道,“担心我不管你?你若有事,直接拿符咒唤我便是。”
沈风渠说着把手里好不容易捏上的咒松开,金咒朝钟然的眉心飞过去,在金咒即将碰到的那一刻,钟然僵了一下,似乎想避开,但是最终在原地没有动。
金咒飞进了薛长枝的眉心里。
沈风渠看他一眼,“你若是不想要,我现在给你拿掉也可以。”
钟然眼珠乌黑,冷白的指尖放在了额头,指尖冒出来非常轻微的魔气,他轻轻笑了一下,“那便放着吧,如此,便劳烦沈峰主了。”
白锦夜吩咐人把钟然送过去,等到人走了,他才出声询问,“你给他下了缚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