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还一副“我很懂你”的神情,重重拍了两下贺梅辛的肩。
贺梅辛只得配合:“哈哈哈哈,不过,我身边这位真不是贺梅辛。”
韦眠花经验老道地眨眨眼,道:“没事!我懂!放心,如果我见到贺梅辛,我会帮你瞒着他的!”
贺梅辛:“……”
贺梅辛:“哈哈哈哈,谢谢,不必不必。”
韦眠花一拍掌:“哎!你跟我客气什么呀!咱俩谁跟谁呀!刚才那个霏霏的事,我也不会告诉贺梅辛的。”
贺梅辛:“……我和霏霏没事。”
韦眠花很是大气地一挥手:“嗨,咱俩这关系,你玩个霏霏,就当是我请客了嘛!”
贺梅辛:“……”
他终于发现,不是和无情派的人沟通起来困难,而是和整个邪道的人沟通起来都很困难。
韦眠花转向司空无情,笑眯眯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霸道中带着亲切,亲切中带着色胆包天。
司空无情一想起刚才众姑娘缠着贺梅辛说自己配不上他就来气,随口道:“人家叫贺美心啦。”
韦眠花这人是他多年的狐朋狗友,脑子从来没够用过,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男欢女爱上,跟他交流倒没什么顾忌提防,正好借机刺刺贺梅辛。
韦眠花果然大惊:“司空兄!你还说他不是贺梅辛!”
司空无情道作娇羞状:“是天生丽质的美,心地善良的心啦~”
韦眠花看见美人含羞,眼睛都直了,立刻赞道:“好!好名字!这名字才对嘛,比那个‘贺梅辛’好听多了!”
一边说一边还拍贺梅辛的肩膀:“兄弟,你说是不是!”
贺梅辛:“……”
贺梅辛干笑两声,道:“哈哈哈哈,我未婚妻就是这样,爱开玩笑,让你见笑了。”
韦眠花又惊了,盯着贺梅辛道:“什么,你都要成亲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不够意思啊!”还一拍胸脯,对司空无情道:“妹子,你放心,司空兄弟虽然看上去像风流浪子,其实可长情了,绝对对媳妇好!”
说罢,没等两人反应,一把揽过贺梅辛,勾肩搭背地豪爽道:“走!为了庆祝兄弟你定亲,今儿个咱们开心开心去!那边儿还有好多兄弟呢,你都熟!”
贺梅辛嘴上嬉笑不断,心中已开始思索对策。
好多兄弟,也就是好多司空少主的朋友。这样一来,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司空无情暗中扯扯他的手,无声口型道:“有我。随机应变。”
贺梅辛也捏捏他的手指,表示赞同。
二人这一番小动作韦眠花完全没察觉,还勾着贺梅辛的肩,嬉皮笑脸地小声耳语道:“哎,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个贺美心,是不是贺梅辛的妹妹啊?太刺激了!你真的可以啊!男女通吃,好事成双啊!”
贺梅辛笑着拍了拍韦眠花:“不不,还是你最可以。”
韦眠花不由分说地搭着贺梅辛,挤过一片人群,走到一道雕花繁复的门前。
门口左右两个小厮先看见贺梅辛,将几人拦下,韦眠花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金光闪闪,上写“五御教韦三公子”几个大字。
两个小厮一见腰牌,立刻让到两边,恭恭敬敬地开门,嘴里还道:“原来是韦三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快请进!”
韦眠花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抖抖珠光宝气的衣袍,有模有样地迈进去,还对贺梅辛传授经验:“司空兄啊,你就是太低调了,你看看,穿成本少这样,没人敢拦你。所以说,你还是要张扬一点好!”
贺梅辛:“……”
没想到此生还能听到有人嫌司空少主不够张扬。
三人走进门,霎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装潢雅致、颇有格调的包厢,整个包厢内只有不到十张赌桌,且有樟木屏风隔开,熏香袅袅,茶香四溢,与大厅内的喧闹截然不同。
韦眠花轻车熟路地将二人引向一张赌桌前,贺梅辛还未绕过屏风,就听里面有人道:“哎哟,韦三少,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您这请个姑娘怎么请这么半天啊?难道请的是西施杨玉环不成?这我可得好好看看!”
韦眠花笑答道:“比西施杨玉环可精彩多了!你们看谁来了!”
贺梅辛走入屏风,只见桌上已坐了四人,皆是朱颜粉面,一副富贵公子的打扮,想必都是司空少主的朋友。
刚才说话的那个公子一身紫袍,正翘着二郎腿剥蚕豆吃,见到贺梅辛,立即站了起来,喜道:“啊哟!这不是司空少主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坐在他旁边的蓝衣公子也道:“可说是呢,之前请司空少主跟咱们赌,三请两请都请不来,还以为玩不起呢,原来人家一来就来逍遥楼,一玩就玩最大的啊!”
紫袍公子笑道:“就是啊!司空少主,这么久没见,你不会把兄弟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吧!来,快叫一个听听!”
他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然而,却正中贺梅辛下怀。
众人的注视下,贺梅辛自然地走到紫袍公子身后,拍拍他的肩,嬉笑道:“那哪儿能啊!不瞒你们说,我这段时间那是忙着定亲去了。”
韦眠花还附和道:“对对对!他身后那个就是未婚妻,可美了!”
贺梅辛顺势接道:“娘子,这就是我之前给你介绍过的兄弟们,快叫人。”说着,冲司空无情眨了眨眼。
司空无情瞬间心领神会,对着四位公子盈盈一拜,依次道:“幽月殿殷紫月公子,修罗庙蓝江少师,哭魂寨慕阳素少寨主,天蚕洞余柔公子。小女见过各位公子。”
司空无情柔声细气,看似怯生生的,实则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
贺梅辛立刻对上了这个公子的名字和身份:紫袍公子是幽月殿殷紫月,蓝衣公子是修罗庙蓝江,他身边未曾开口的两人依次是哭魂寨慕阳素和天蚕洞余柔。果然都是邪道大派的公子。
蓝江拈了一颗蚕豆,看着司空无情道:“咦?已经好多年没人敢叫全我的全名了。司空少主就是这么教得你啊?不愧是咱们邪道魁首无情派的少主,真是硬气。”
见蓝江有些阴阳怪气,韦眠花赶忙出来打圆场:“是司空兄的这位未婚妻比较硬气!你们不知道,这位美人可是贺梅辛的妹——”
贺梅辛赶紧“咳咳”一声,截住他的话头,对蓝江道:“我这未婚妻是大家闺秀,没见过咱们这般场景,要是说错了话,蓝兄你别介意啊!我自罚一杯!”
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韦眠花和殷紫月立刻鼓掌:“好!!”
蓝江却挑起一边眉毛:“‘蓝兄’?司空少主,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呀。”
贺梅辛一顿,与司空无情对视一眼。
只是这时,司空无情实在不合适开口。他被众人盯着,又无法做口型。
好在韦眠花接道:“哈哈哈哈,对啊,你以前是叫他‘江江’的,怎么许久不见还变了呢!”
贺梅辛气息一松,又提起嘴角嬉笑道:“这不是马上要成家了,人稳重了嘛!行,你想我叫什么,‘蓝兄’、‘江江’、‘小蓝蓝’,什么都行,任君挑选!”
蓝江“哼”了一下,道:“嗯,这还差不多。”
这下,紧张的气氛才渐渐缓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慕阳素突然站起来,盯着贺梅辛,冷声道:“你不是司空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贺梅辛:我是司空无情。
司空无情:我是贺美心。
贺梅辛:我娶了司空无情,绿了我自己。
司空无情:我配不上司空无情。
贺梅辛:司空少主的兄弟告诉我,我娶了司空无情的秘密,一定瞒着贺梅辛。
司空无情、贺梅辛:……
司空无情、贺梅辛:作者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作者:嘻嘻。感谢在2020-09-17 00:49:23~2020-09-18 10:3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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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不是无情!
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
韦眠花愣了片刻,摸头道:“慕兄,你说啥呢,司空兄怎么可能不是司空兄呢?”
贺梅辛敛起的笑意缓下几分,道:“哦?这是什么意思?”
慕阳素冷着脸道:“我们和你已许久未联络,何以这么巧,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江湖中谁不知司空无情是放荡不羁的浪子,怎么会偏偏就要成亲了?再者,你自打见到我们后,便没有主动说过我们之间的事,连蓝江的名字都叫错了。你根本不是司空无情!说,你到底谁!”
慕阳素大喝一声,司空无情立刻就被“吓哭”了,娇躯一震,抽噎得梨花带雨。
贺梅辛见状,也是立即明白了司空少主的意图,跑到他身边,将他圈在怀里,拉住他的一只手,安慰道:“娘子,莫怕莫怕,我们是在开玩笑呢。”
韦眠花也急道:“慕兄!你这是干嘛!怎么这么疑神疑鬼的呢!”
殷紫月翘着二郎腿,玩味道:“倒也不怪他,他们哭魂寨就是干这个的,慕少寨主眼睛可灵着呢。”说罢,还特意转向贺梅辛:“你说是吧,司空少主?”
韦眠花道:“都是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呢?”忽然一拍脑袋,道:“哎,有了,慕兄你既然说司空兄没说过咱们之间的事,那司空兄你快说说啊!证明你确实是司空兄!”
殷紫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点头道:“嗯,有理。”
蓝江“呵”地轻笑一声,也向贺梅辛看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贺梅辛身上。
贺梅辛挑眉道:“你们玩真的?确定要这样吗?”
慕阳素脸色愈沉,已经去摸腰间长刀。
韦眠花额角流汗,催道:“司空兄!你快说呀!”
贺梅辛道:“好吧。这是你们非给我这个机会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转向殷紫月,道:“殷少,你六岁的时候非要骑你爹的玉骢马,结果吓得尿了马一身,还非说是马出的汗。结果你爹把马送给你,还让你天天练骑马练到出这种汗。有没有这回事?”
殷紫月本来高高兴兴地在抖腿磕蚕豆,听到此话,突然呛得一阵“咳咳咳咳咳咳!”蓝江给他顺了好一阵背才平复。
贺梅辛又转向蓝江,道:“江江,你第一次去翠芳院的时候,喝醉了就把人家姑娘当成妈,还搂着人家背了半天《南华经》,说今天学习了、没去青楼。对不对?”
蓝江正给殷紫月顺背的手忽然一停,嘴角抽了抽。
贺梅辛接着转向慕阳素,顿了片刻,只说了七个字:“慕兄,你还是童男。”
“哈哈哈哈哈哈哈!!”韦眠花在旁边瞬间笑疯了,眼泪都出来了,拍着慕阳素道:“慕兄啊,你现在还怀疑司空兄吗?”
贺梅辛又转向韦眠花。韦眠花连忙摆摆手,将他转回去,道:“我可没怀疑你啊!你就闭嘴吧!”
几个公子对视一阵,面面相觑。他刚才说的这些,确实是只有他们几人之间知道的糗事,都是喝醉了之后胡说的,从未敢跟外人说过。
殷紫月道:“我信我信,这事你都知道,你要不是司空无情,就只能是我爹了!”
蓝江补道:“也可能是玉骢马化的精。”
贺梅辛学着司空无情平时的样子自然调笑道:“别,我不介意当你爹。”
慕阳素盯着贺梅辛,一言不发。
贺梅辛亦不卑不亢地微笑看回。
同时,他几不可察地悄悄捏了捏司空无情的手,表示感激。
刚才,他一直拉着司空无情的手,护在身后;而司空无情用手指快速在他掌心中写出几人信息,虽写得简略,贺梅辛却也一点即透,说得分毫不差,很是自然。
韦眠花道:“慕兄,差不多得了吧,咱今天就是出来寻开心的,何必搞得大家这么紧张呢?”
殷紫月也老神在在道:“就是,这儿按时辰收费,房费挺贵的呢。”
慕阳素岿然不动,缓缓道:“好。既然是出来寻开心,不如司空少主先陪我赌一局吧。”
他伸手,拾起桌上一个檀木赌盅,晃了晃里面的骰子,道:“就赌这个吧。”
见状,殷紫月立刻兴奋鼓掌:“哦!来了来了来了!!”
蓝江道:“司空少主的骰子,从前只有慕少寨主能与之一战,不知这么长时间见,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呢?司空少主,你可不要叫我们失望啊。”
闻言,贺梅辛当即看透了慕阳素的意图。
司空少主赌技高超,如果自己掷骰子时出现破绽,便会被几人当场识破;就算没有破绽,只是赌输,也会被慕阳素质疑这并非司空少主的水准。
可是赌技这种东西,不同的人起手、摇盅、放手、掀盅等等的手势、神情、动作习惯都是千差万别的,他未见过司空少主摇盅,不可能模仿得完全一致;更何况,他出身正道,从未去过赌坊,更无赌技可言,如何能保证赢慕阳素。
几人的视线均汇聚在贺梅辛身上,贺梅辛轻笑一声,将司空无情搂得更紧,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行。骰子我已经戒了。”
韦眠花奇道:“戒了?”
贺梅辛镇定自若,笑道:“对啊,我可不比各位,我是要成婚的人,娘子不让赌,戒了。对吧,娘子?”转头眼含温柔地看向怀中的司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