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月亮的出现,原本消失的钟楼再次出现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整座教堂也变得焕然一新。
“居然没有怪物?”宁子善扭头四下张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当他回头,却发现拉斐尔正低头看着他脚下的位置。
宁子善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稍微后退了半步,首先看见的是一团漆黑的头发,头发上还黏着一些带血的、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的头皮,还有些白色的碎骨头,而他下踩着的地面也因为干涸的血液而变成了深褐色。
很显然,昨晚肯定有某个倒霉蛋就是在他现在站的位置被吃掉的。
宁子善哇地一声跳起来,三两步冲出去,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拉斐尔慢悠悠地跟上去,轻轻帮他顺了顺背:“昨晚新鲜的现场直播都见过了,今天看见些残骸怎么还这么大反应……该不会有了吧?我的吗?我这算不算是喜当爹啊?”
宁子善:“……”神他妈的现场直播!神他妈的喜当爹!看见尸体残骸和站在尸体残骸上的感受能一样吗?!
宁子善直起身,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狠狠剜了幸灾乐祸的拉斐尔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朝教堂走去。
拉斐尔跟在他身后,喂喂地叫了好几声,宁子善也没搭理他。
拉斐尔突然有些后悔,这次他好像真的把她惹生气了。
这时已经走到钟楼附近的宁子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转脸朝钟楼下走去。
拉斐尔见状忙三两步跟了过去,只见宁子善仰头把钟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惊道:“这座钟楼居然是用骨头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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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善:皮一下你很开心?
拉斐尔:一般般吧,等我知道你是个男人的时候会更开心。
今天双更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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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倒计时
拉斐尔走上前,果然看见了堆砌在一起的骨头,从形状来看应该是腿骨,整整齐齐、密密麻麻,一层层叠加在一起,白森森的,像刚从筋肉里剥离出来一样新鲜,在冷调的月光下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这是……人的骨头吗?”宁子善的声音有些发颤。
“应该吧。”拉斐尔说:“和一般动物相比,人的腿骨要修长得多。”
“噫……”宁子善打了个冷颤,仰望高耸的钟楼,自言自语:“这么多腿骨得砍多少双腿才够。”
然后他看见了表盘上那个血红的“6”,想到昨晚拉斐尔的话,于是问:“那个‘倒计时’是什么?”
拉斐尔道:“自然是我们找出献祭者并离开这里的期限。”
宁子善道:“昨天钟响之后上面的数字就从‘7’变成了‘6’,意思是不是我们还有六天?”
拉斐尔点头。
宁子善又问:“如果在倒计时结束前我们并没有找到出口离开会怎么样?”
拉斐尔看向他,灰色的眸子里仿若有烟雾流动,他沉声道:“会死,这个副本里的所有玩家会被一波团灭。”
被团灭,宁子善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被灭法,但宁子善觉得那一定不会是一种舒服的方式。
就在这时,钟楼忽然传出“噹”地一声巨响,把宁子善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只见第十二声钟声落下的瞬间,血红的“6”一跳,变成了“5”。
还剩五天。
与此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又重又沉的脚步声,迅速朝他们接近,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只不知从哪个拐角冒出来的恶魔正四肢着地,像看见骨头的大狗一样他们飞奔而来,口水从锯齿状的嘴里不断往外冒,因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惯性在血淋淋的脑袋两侧甩出两条晶亮的轨迹。
不管什么时候看,宁子善都觉得这玩意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拉斐尔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去教堂!”
教堂门开着,昨晚点的蜡烛没有熄灭,从门外可以看见里面橙黄色的暖光。
拉斐尔拉着宁子善冲进教堂,把他推进敞开的木门后,自己也挤了进去,从腰后抽出匕首,打算等怪物一进门就直接给它一刀。
这时宁子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背后递给他一个小瓶——那是出来前他从白天找到的圣水里分装出来的。
拉斐尔接过瓶子,看见宁子善的眼睛在橙黄的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想试试这玩意对恶魔是不是真的管用。
巨大的影子接踵而至,恶魔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停在门外来回徘徊了两圈,像是犹豫,又像是试探。
又过了一会儿,它才抬爪从门外走了进来。
拉斐尔当机立断从门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把手里的圣水朝恶魔泼去。
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宁子善甚至看见了圣水泼出去的弧度和接触到恶魔鲜红皮肤时飞溅的细小水花,可一秒过后,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冒烟,没有被腐蚀溃烂的伤口,也没有痛苦的嘶吼,一时间恶魔和两个藏在门背后的人类全都愣了一下。
“卧槽!”宁子善听见拉斐尔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与此同时恶魔挥动锐利的尖爪朝他们狠狠砸来。
两人同时向后闪躲,利爪洞穿厚重的门板扎在两人之间,宁子善抽出短剑,用尽全力斩向面前的手臂,想学拉斐尔把它斩断,可一刀真正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虎口被震的发麻,短剑险些脱手,却只在那条粗壮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这么硬!宁子善咂舌,看拉斐尔砍得时候不是蛮轻松的样子么!
恶魔吃痛,横着手臂朝拉斐尔挥去,后者低头躲了过去,整扇木门被从墙上生生扯了下来。
两人连忙一起后退,木门擦着面门一晃而过。
拉斐尔扭头冲宁子善吼:“你干嘛?!”
宁子善尴尬道:“学你……”
拉斐尔:“……”
恶魔想要飞扑他们,但木门紧紧卡在它粗壮的手臂上,它不停挥舞着手臂想要甩开木门,于是厚重的木门便带着呼呼风声在宁子善和拉斐尔面前甩来甩去,恶魔抓不到他们,拉斐尔也无法近身攻击,只能拽着宁子善往一排排长椅后退。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恶魔终于甩脱了木门,木门横飞出去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拉斐尔趁着恶魔还没反应过来的机会,一跃而起,猎豹般矫健,踩着椅背双手握刀,将匕首送进了恶魔的胸膛。
一声轻响后,恶魔消失了,拉斐尔落到地上,轻轻呼了口气。
宁子善从长椅后绕出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拉斐尔说:“看来这个圣水并不像你看的电影里那样有用,至少恶魔不怕它。”
“嗯。”宁子善低着头,为刚才给拉斐尔帮了倒忙而感到失落。
“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吧。”拉斐尔轻松道:“对恶魔没用不代表这玩意没用,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副本里不会给无用的道具。”
“行了。”拉斐尔拍拍他的肩:“我们去把十字架搬开看还有没有花园。”
安全下来宁子善才终于有机会重新打量起教堂,一切都和昨晚差不多,只是经过昨晚恶魔的袭击,墙面、地板、长椅上到处都喷洒着暗红色的血液,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如同一群看不见的、令人讨厌的蚊虫,挥散不去。
告解室旁的墙破了个大洞,最深处的十字架上,老乞丐依旧被吊着,被剥了皮的肉身又干瘪了些,表面已经成了黑红色,完全死透了。
在他脚下汇聚着一滩血迹,半干,油漆般粘稠。
宁子善靠近他,被臭味熏得一阵窒息,拉斐尔的眉头也紧紧拧着。
“不用把他放下来吗?”宁子善问。
“他是被钉在上面的。”拉斐尔嫌弃道:“我可不想碰这种血糊糊的尸体。”
“那就这样推吧。”宁子善道。
拉斐尔点头,和宁子善一起扶着十字架边缘往另一边推,因为白天推的时候这十字架还蛮沉,这会儿两人也是铆足了劲,可还没用多大劲,整个十字架就被推倒了,老乞丐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十字架一同倒在地上,沾了半身灰。
十字架后,一个和白天一样的小拱门出现在两人面前,满地银白。
两人一前一后钻过拱门,花园还是白天见到的花园,被高墙包围着,只是和白天的生机勃勃比起来,夜晚的花园就显得死气沉沉多了。
没有杂草也没有鲜花,有的只是一簇簇黑褐色的藤蔓,它们蛇一样在地上蜿蜒纠缠着,侵犯占领着每一寸土地。
藤蔓上没有叶子,只有细小的尖刺,而在那些尖刺中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花瓣层层叠叠,火一样鲜艳,尤其是花园中那扇铁艺门上,几乎都被花开满了,在月光下就像被烧着了一般,荒芜又靡丽。
“这……”宁子善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形容,哽了一会儿,他问:“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走。”拉斐尔说着率先踏进花园。
宁子善跟着他,尽量躲开地上的花,生怕不小心踩一脚就鞋裤就被点着了。
拉斐尔却一点不介意,辣脚摧花,一脚一朵,娇嫩的花瓣陷进漆黑的泥土里,发出细小的吱吱声,就像濒死的尖叫。
两人一路来到铁艺门前,宁子善左右看了看,疑惑着嘟哝:“奇怪了。”
拉斐尔回头看他:“什么奇怪?”
宁子善指着铁艺灯道:“你看这些藤蔓,爬得到处都是,连铁艺门上都开满了,可这盏灯上为什么却一条藤蔓都没有。”
拉斐尔随着他的话看向铁艺灯,的确,按理说藤蔓植物都很喜欢这种利于向上攀爬的物体,可这盏灯别说灯柱了,连灯座上都干干净净,就像这些藤蔓在故意躲着它一样。
“或许这盏灯有什么特别。”拉斐尔对宁子善说:“我们找找。”
于是两人借着月光开始围着铁艺灯上上下下仔细观察。
就在宁子善蹲下|身查看灯座的时候,有谁轻轻碰了碰他手臂包着纱布的位置。
“你有发现了?”宁子善抬头,发现拉斐尔正打开灯罩在往里看,那……
宁子善悚然——刚才碰自己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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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五天
宁子善迅速回头,发现原本匍匐在地上的藤蔓不知何时像蛇一样立在他身侧,细细的尖端还在不断撞击他包着纱布的位置,就像想要钻透纱布扎进他手臂中一样。
“艹!”宁子善低低骂了一声,立马跳起来靠近拉斐尔。
拉斐尔听见他的动作,下意识把他拽到身后挡着,警惕地问:“怎么了?”
宁子善指了指失去目标却还在挥动的藤蔓道:“那玩意是活的!”
拉斐尔护着宁子善往后退了几步:“走,先离开这。”
两人几步退出花园,回到教堂里,拉斐尔问宁子善:“受伤了吗?”
“没有。”宁子善说。
拉斐尔松了口气,又问:“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宁子善摇头:“你呢?”
“我也没有。”拉斐尔说:“不过我觉得很奇怪,我之前一直在想,老乞丐说献祭者就在我们之间,要我们把他送回坟墓,可从我们昨天在镇子里的观察看来这里并没有墓地,更别说坟墓了。”
宁子善接口道:“所以当我们发现这个隐藏的花园时你以为坟墓在这里。”
拉斐尔点头:“我觉得这里与其说是花园更像是一个墓园。”
可是现在他们白天晚上都看过了,这么小一块地方,别说墓碑,连个小土包都没有。
“也许是在其他我们还没去过的地方呢。”宁子善安慰他:“还有五天,够我们把这个镇子翻个遍了。”
拉斐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向拱门外那片月光,没说话。
“走吧。”宁子善说:“不是还要去边界?”
拉斐尔点头,两人沿着昨天的路线来到小镇边界。
“雾不见了!”隔得老远他们就发现那片蠢动的灰白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加快步伐朝尽头走去。
白天还雾气弥漫的边界现在清晰地展现在两人面前,没有出路,路的尽头是万丈深渊,抬头低头都是一望无垠的黑暗,静谧地就像一片黑色的海,而被月光笼罩的小镇就是海中被隔离的小岛,好像随时都会被这广袤的黑吞噬,岌岌可危。
“还好你白天没掉下去。”宁子善回头对着拉斐尔一阵唏嘘。
他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庆幸?拉斐尔有些好笑的想,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宁子善没注意到对方表情的变化,他把目光投向远处,提议道:“我们要不要绕着周围走一圈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出路?”
拉斐尔同意,于是两人开始沿着边界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宁子善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激动道:“那儿有座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