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仙子交往时劈腿南斗星君之一的太子殿下金鸿到底在想些什么?》
……
如此类型,整整一个版面。
越往下看,金鸿的眉头皱的越紧,看到最后,咬牙切齿问:“你这都捕风捉影写了什么不着调的文章!可有一句是真话吗?”
谁料文然还一副委屈的神情:“我这是为了您好啊太子殿下。”
金鸿险些将手里的纸张捏成一团,“解释。”
文然从坐上站起身绕了过来,在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上划过:“看看,写的多有趣?牧遥现在正是恼太子殿下金鸿的时候,你拿这个给他看,可不就解气了?有舍才有得嘛,这个道理您是知道的呀。”
金鸿一掌把那张纸按在了桌上:“你当我傻啊?”
·
天相宫内。
“这些都是真的吗?”牧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那张绝版《天庭日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金鸿脸不红心不跳,用力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这份绝对是独家珍藏,再无第二份了,你小心收着啊。”
牧遥挠了挠头发,继续往下看:“可是,我听说太子殿下仙风道骨温柔和煦,是个极正经的神仙……对了!我还去看过他与易知真君的比试,单手就将易知真君打败了,却还十分君子,要拉易知真君起来呢!”
“自然要做给旁人看,装装样子啦。”金鸿叹了口气,语气特别沉重,“想我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你便知道太子殿下这人如何了……这次他还害你受苦,实在过分!”
池迟将最近的事情分析给牧遥听以后,他是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有些奇怪。他们并不相熟,为何非要同他传那些不清不楚的消息呢?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妖族,而太子殿下与妖界征战万年,最讨厌的就是妖族,一次可以拧断上百只妖族的脖子呢!这样的话,身为妖界飞升的兔子精,太子殿下想要借刀杀人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牧遥有些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脖子,总觉得自己的小命有点危险。
他强迫自己视线转回纸张上,不去想那么多。
“那,太子殿下怎么一会与星君不清不楚,一会又和仙子不清不楚呢?他到底喜欢男仙还是女仙啊?”牧遥指着最后一条标题问。
金鸿嘴角抽了抽。
他又在心中将文然骂上了无数遍后,咬牙道:“太子殿下男女通杀,是个狠人!”
牧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那张纸仔细收了起来。
那位爱拧断人脖子的太子殿下原来是这样的人,这么一想,琴灵元君还那般痴心于他,真是个痴心又眼瞎的可怜人啊。
第17章 赶人
纵然近年来白帝不怎么约束天界众仙,但青神君一脉从无故挑战太子殿下金鸿,到意图杀害仙官,样样都不符合天界的规矩。
尴尬的是,易知真君迫害的是一只妖界飞升的兔子精,身份有些微妙。
众仙都觉得白帝不会太过责罚易知真君,毕竟青神君作为天界建立之初的五方神君之一,他儿子以后也是要继承他的神君之位的。若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仙官,公开与易知真君过不去,青神君一脉日后趁天妖二界战乱时搞些小动作的话,未免太让人头疼了。
事发后两天,易知真君才被请到了紫微宫中。
半天后,易知真君一脸不服气的从紫微宫里走了出来。
“什么叫让我暂时离开天界避避风头?天君不就是想赶我走吗?想都别想,没门!我就死赖着不走了谁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就让金鸿再打我一顿啊?这次我才不会让他,走走走去把我的爹给我准备的神器都拿出来!我准备妥当了,才不会老老实实再挨一次打!”他边走边说,气急败坏。
跟在他身边的仙童偷偷抹了抹额角。
他觉得白帝说得挺在理的,太子殿下似乎很在乎那个叫牧遥的仙官,自家主子把牧遥扔去了锁妖塔,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躲一躲也是好的。
可易知真君不信邪,非要在天宫等金鸿来打他。
又等了两天,他没等到金鸿,反而等到了无数神仙们诡异的眼神,和背过他去交流的悄悄话。
那种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看戏、震惊、还有上下打量的审视,让易知真君浑身发毛,好似整个人都被他们的眼神扒光了一般。
“怎么回事?”他问身边小童。
小童现在的眼神也有些怪。
易知真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威逼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童嘴巴一扁,登时就要哭出来:“真君您不要再伪装了,我知道您有多钦慕太子殿下,才不远万里来到天界想要亲近于他。虽然……虽然太子殿下并不属意您,但您也不要做傻事让他厌弃了您啊!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您还有机会再好好同太子殿下相处的!”
“?”
易知真君听懵了:“你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我听不懂?”
哗啦。
一张崭新的《天庭日报》从小童怀里抽了出来,递到了易知真君面前。
“您看吧,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您不用装成恨太子殿下的样子了,我们好心疼您啊!”
入眼,便是极为夺目的硕大标题。
《泪目!青神君一脉独子易知真君暗恋太子殿下多年,原来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控?来一份天庭日报,带您了解一段,长达千年的执着与守护》
再往下看,竟是将易知真君来天界挑战太子殿下金鸿,写成了为追爱万里追夫。而对牧遥的迫害,也变成了嫉妒的火焰燃烧了单恋中男人的理智?
“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易知真君看到最后眼前一黑,险些没站住。
他?喜欢金鸿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了数千年了?甚至为了金鸿不吃也不喝,日夜祈祷能与金鸿有一段情缘??
小童用那十分怜悯的眼神柔和地看了易知真君一眼。
“真君,喜欢太子殿下没什么可害羞的!太子殿下英勇神武,三界不知有多少人仰慕他呢!以后您就乖巧一些、可爱一些,太子殿下一定会被您千年的守护感动,回头看您一眼的!”
易知真君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几乎把牙都咬碎了,恶狠狠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金鸿!!”
……
“阿嚏!”
白虹殿内正在处理宆郷事务的金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阿虹连忙上前想为他披上外袍:“太子爷,您歇一会吧,别太劳累了。”
金鸿摆了摆手,让他退去一边。
天妖二界刚刚休战,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吩咐下去。阿虹见金鸿左手握笔,开始行云流水书写着册子不打算休息的样子,便抱着外袍默默退去一旁。
过不多时,门外小仙童传话,说是易知真君吵嚷着要见太子殿下。
金鸿眉眼间满是戏谑的笑意,将毛笔一搁,笑道:“倒不用拦他,放他进来。”
小仙童有些诧异。太子殿下这回竟然不嫌易知真君烦人,还眉开眼笑的接见,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虽不解他的用意,小仙童还是行了礼,快步向外走去。
而后一道身影风风火火跨了进来。浓眉大眼微方的脸,加上那盛怒的神情,让金鸿看了都忍不住笑。
易知真君一进门,便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我可真是高估了你的面皮!我说金鸿,我哪里像是会喜欢你这种人的样子?”
金鸿伸了个懒腰,用左手敲了敲肩膀,笑道:“怎么不像?你看起来特别‘爱’我。”
“啊呸!”易知真君几乎要将唾沫星子吐到金鸿的脸上,“你配吗?哪里值得?”
金鸿笑得更开怀了:“值不值得当然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信出去走走,看看大家都是如何说你的?又觉得我配不配得上你啊?”
“……”
一想到此处,易知真君便想起方才朝白虹殿走的路上,周围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神仙都在看他,一副看猴儿似的神情。
知道他是来找金鸿之后更不得了!那眼神活生生像是在看一个深闺怨妇,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看金鸿的眼神简直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可真有你的!”
“嗯,自然,我也觉得此招甚妙。你今日来我白虹殿,我明日就能让天界传遍今日你泪洒白虹殿求我原谅你的谣言,你信吗?”
对待易知真君这样皮糙肉厚的人,打两顿可真没什么用。白帝又压着他不让真正处置易知和琴灵,金鸿咽不下这口气,又暂时不能动他,只能先把二人打发走。
易知真君恨极了他,且极要脸皮,毁了他的名誉比打他百次还让他难受。
只要他待在天界一天,谣言便会传播一天。反正文然闲着也是闲着,多写几篇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琴灵那儿就更简单了,她胆小的很,随便恐吓一下就哭着闹着向白帝请辞回家了。
易知真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然相信金鸿可以做到!
若以后天天传些新段子出来,还都是他对金鸿痴心绝对的,那他还做不做人了?
天界太险恶,他要回家!
第18章 茶言茶语
牧遥养伤期间,听池迟说了两个八卦。
一是易知真君因对太子殿下爱而不得,伤心欲绝离开天界。
二是琴灵元君移情别恋爱上了易知真君,同他一块离开了。
他听着这八卦直皱眉:“他们……关系为何这么乱。”
池迟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这些神仙活的时间长,幺蛾子可多啦。”
这期间太上老君竟亲自来探了一次病。
作为天界老资历的神仙,他向来都不与旁人多有瓜葛,纵然是白帝去了,没炼好丹药就是没炼好,不会给天君多一分好脸色。
可这回他竟然带着上好的丹药和治伤的药膏来了。
“也怪可怜的。”他递给池迟所带来的东西,“天界唯他一只兔子精,旁人都不待见他。”
对太上老君而言,牧遥的事都是从从身旁小童那里听说的。一开始小童说,自牧遥飞升以来,除了陆清川,也就文然和他说过话。听说别的神仙还在牧遥刚飞升时欺负他,于白帝生辰宴上故意灌他酒,要看他出丑。
而后便是琴灵元君无故大闹天相宫,还有易知真君将他扔去了锁妖塔的事情。
这些遭遇让天尊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想起那么勤勤恳恳洗丹炉、炼丹药的孩子,从锁妖塔里出来时背上那么多的伤,多少有些怜惜,便带了些东西来看看。
牧遥却不觉自己可怜过,反而每天都十分快乐,心怀感激的收下了天尊送来的东西。二人随意聊了些,见牧遥眼睛还未恢复精神不佳,天尊叮嘱了他一些需注意的东西后便离开了。
收了东西的牧遥满怀愧疚。
天尊之所以来看他,大概也是看在他炼药天赋‘不错’的份上。可他天赋并不好,是靠阿虹才得以受到天尊的另眼相看。想到此处,他便让池迟拿出药理知识来,读给他听。
勤能补拙,虽然他并不聪明,但养病期间日日背诵,也终于将大部分寻常草药和用效背了个滚瓜烂熟。
到了晚间,陆清川来了。
“牧牧,听,这是什么?”叮铃当啷,一串略有些沉闷的、带着奇异回声的敲击声传来,好似一串什么东西互相碰撞发出的。
牧遥看着陆清川手里的东西,略带着好奇道:“声音好奇特。”
陆清川将手中那串礼物塞到了牧遥手里:“这是用海螺穿成的,风过,便能听见大海的声音。你可去过海边么?”
梦里是见过的。
大海的颜色很蓝很蓝,一眼望不到边界。
一朵朵白色的浪花自海面冲向他,他好像光着脚和一个人前后走着,细密绵软的沙子柔柔地挠着脚心,凉凉的海水拂过他的脚面,抬头,金色的阳光落下来,让他不禁眯了眯眼。
牧遥拿起那串海螺,挑了颗最大的放在耳边。
是风的声音,还有海浪的声音。
他的唇不禁勾起甜甜的弧度,微微闭上了眼睛:“好听。”
也好想去。
池迟默默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他瞧着自家主子和陆清川说话谈笑,又将脑袋缩了回去,快速在一个小本本上记录着:巳时三刻,度厄大人带了一串海螺来,询问星君想不想去看海。
写完这句,再探头看了一眼,见陆清川的眼神柔情似水,又缩回来添了一句:度厄大人活像喝了一缸蜜,好在星君看不清。
待一切都记录完毕,偷偷将小本本揣了起来。
到了稍晚的时候,天相宫门口出现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那人轻轻敲了三下门,停了一会,又敲了一下,池迟听到后抱着小本本一溜小跑出去,左右看了看,将人拉了进来。
“嘘——小声些!星君刚歇下!”池迟的食指比在唇上,而后将小本本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来人,“阿虹,还真像你说的,度厄大人的眼神好诡异!他一定有问题,所以我按照你说的,把他和星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写下来了,你快看看!”
金·贼头贼脑·艺名阿虹·鸿,接过了池迟手里的小本本,快速翻看了一遍。等看到那一句‘度厄大人活像喝了一缸蜜’时,眼神不太友善。
“之前我还没觉着……怎么度厄大人一认识星君,星君就开始走霉运了?阿虹没你能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池迟护主心切,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