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凑过来,伸手想要碰一下江应鹤手中的小月牙,随后在空中一顿,矜持地抓住了他的手。
江应鹤的手很好看,但他骨架匀称修长,手也不是很大。长夜的指尖从他手背滑上去,轻轻地反扣回来,耳畔的声音愈发地清澈无邪。
“这个很漂亮,适合给师尊做一个发簪。”长夜偏过头,弯眼笑道,“师尊
这么好看,一定很合适。”
江应鹤看着手里红蓝交错的小月牙,看着这个鲜明又诡异的配色,简直地铁老人看手机,满脑子都是巨大的俗字。他迟疑了一下,道:“做簪子?”
“是啊。”长夜理所当然,“这个妖纹也好好看啊。”
江应鹤:“……花里胡哨。”
他自己的审美显然不是这样的,但为了小徒弟的面子,就没有直接说出来,转而问道:“长夜,你曾见过慧静禅师,今日来这里,心中有没有什么触动?”
长夜怔了一下,眨了眨眼道:“师尊想要弟子有什么触动?”
江应鹤想了想,道:“有关于……生离死别的感悟?”
长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清澈地看了对方片刻,随后道:“我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
长夜点点头,低下头在师尊的怀里蹭了蹭,语声轻柔地道:“只有跟师尊有关的事情,我才觉得心中痛楚、嫉妒、无所忍耐,至于生离死别之痛,在他人身上,只不过是又一重轮回,在师尊身上,才会让弟子……痛。”
江应鹤彻底怔住,察觉到对方的想法的确有些不对劲,轻轻地吸了口气,追问道:“为什么?”
长夜注视着他的眼眸,随后忽地一笑,环进他腰身充满依恋地道:“因为你是我师尊啊。”
还不等江应鹤继续问一下,房门骤然响了一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在下药王谷愁永昼,听闻玄微仙君在为爱徒寻找医治手伤之法,特来拜访。”
江应鹤被人打断,便没有继续矫正小徒弟的想法,而是道:“夜儿,你先出去。”
长夜乖乖地点头,有些不舍地从他怀里起身,给师尊让出交谈的空间。
就在他合上屋门转过身时,正看到伫立在门外的秦钧。
秦钧低头盯着半是白骨的手臂,掀了下眼皮,看着小师弟那张美艳纯善的脸庞在刹那间阴暗下来,眼中近乎病态的致命感露出冰山一角。
“不装了?”秦钧散漫地问了一句,“假得让人恶心。”
长夜靠着门扉,对着他笑了一下:“可是师尊就是喜欢我。”
尽是白骨的手舒展而开,闻言又倏忽握紧。秦钧抬起眼,铁灰色的眼眸中积蓄着一
股鲜明的杀意。他压制住杀机,移过目光,视线停在长夜腰间的长笛上。
“你这样糟践他的信任。”秦钧道,“不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么。”
长夜似是被触动到了某个敏感的神经,那双在江应鹤面前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阴郁地让人不敢接近,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病态的偏执。
“你居然也敢用这个说我?”他瞥了秦钧的骨手一眼,字句讽刺,“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一个有痛觉的人。——歌词《人非草木》
【要上夹子啦,所以下一章要明天晚上11点更新哦!这两天为了夹子更新有点不稳定,夹后我加更补偿大家~】
推一下我仙友的文!她写的真的超可爱的,我每天都追得忘记自己还要写文(……),吃我安利!
《龙傲天今天不开心[穿书]》by采薇言归
这年头,不是穿越成炮灰,便是穿越成反派。杭小时运气最好,穿越形式最古早——穿成了龙傲天本天。
极炎血脉,纯阳圣体。
资质空前绝后,人神嫉羡。
兼以奇遇连连,桃花如云。
但杭小时……是个纯gay。
他望着宁折不弯的小弟、暗送秋波的美人,流下了痛苦而叽渴的泪水。
后来,杭小时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的穿书者。
杭小时: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穿书者A,试图夺走主角的神功机缘。
杭小时:拿走快拿走,谁要修什么极阳童子功啊!
穿书者B,试图拐带主角的天命真女。
杭小时:拐一送一不还价,附带天真烂漫姐妹花,双倍美丽双倍快乐,介绍你们相个亲?
反派C,试图对主角使用采补之法,窃其根基。
杭小时感激流涕:兄弟,终于等到你!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只要你伸出手,你就能拥有我!
……
宁鸿绑定了反派系统,被迫昧着良心,对主角出手。
可为什么,主角看他的眼神极其微妙,目光中非但没有丝毫怨恨,反而横波流转,饱含期待?
……该死,好甜美!
生无可恋反派攻x又皮又浪看见男人迈不动腿受
第29章
江应鹤重新斟了一杯茶。
茶水是温的, 里面是兰若寺的“莫如水”, 淡到近乎无味。
“事情便是这样。”对面的愁永昼道, “我们药王谷对自己的实力, 还是心中有数的, 所以才前来拜访仙君。太初剑仙的遗府中,确实传说有拔除鬼气、重塑经脉的丹药。”
他话语顿了顿:“晚辈听闻仙君为爱徒忧思已久, 不如一同前往?届时所获的一切珍宝,都由江仙君您先行挑选。”
江应鹤沉默片刻,道:“太初剑仙?那是一位半步金仙。”
“是的。”愁永昼道, “太初剑仙万年前现世, 是妖族鼎盛期间的正道领袖, 曾在正道最黑暗的年代震慑各方,只不过剑仙早已音讯全无,我们这次能发现他老人家的遗府, 也实属运气不凡。”
“遗府……”江应鹤斟酌须臾,“此行尽是你们药王谷的同修?”
愁永昼点头道:“若是仙君有顾虑,也可以带着蓬莱仙门的诸位真人同去。”
这是一件分外危险的事情,江应鹤又怎么会让其他的师兄弟们涉入其中,他考虑了很久,才道:“清晏真人云不休,以及本座的二弟子,将与药王谷同行。”
到时候探索遗府,不一定要让小云师弟和钧儿真的进去,这种时候, 如果连他都抗不下来半步金仙遗府的布置,那么以他们两人的修为,也不过是徒增死伤罢了。
愁永昼自然不胜欣喜,躬身行礼道:“多谢仙君。”
他话语一停,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原本晚辈并未抱多大希望,药王谷在这种事情上永远比不上其他宗门,但因近来魔门的动静……我们又不得不通过各种方式提防异动。”
江应鹤怔了一下,反问道:“魔门?”
“魔门如今……”他迟疑了一下,“天魔教被整合起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魔修,据说实力远超再世的魔君,直逼千年前的血河魔尊。药王谷西侧的分教探查到消息,说……三百年前晋升洞虚境的邱仇,率领麾下所有魔修,归入到了这位新魔尊的阵营。”
江应鹤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他微微蹙了下眉:“这个新魔尊,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愁永昼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只有一个消息。说这位魔尊心魔很重,搜集了很多清心和安定心魂的法器。对于修士来说,无论是道门正宗还是邪修,走火入魔这种事……只会让人疯。”
走火入魔和堕魔不同,虽然这两者常常被混为一谈,但后者只不过是从道门正宗转入魔修,而走火入魔……则是真正的产生了心魔、会影响人的性格和神智,甚至做出一些偏激疯狂的举动。
“有这种心魔,天魔教还会被他如此迅速地整合?”江应鹤微诧道,“他们不怕自家魔尊真的疯了,不分敌我么?”
愁永昼叹道:“这我也不知,或许是这位魔尊实在太强了。”
江应鹤点了点头,脑海中情不自禁地脑补出了一个五大三粗、三头六臂、膀大腰圆、满身血腥……总之就是非常残忍的形象,心里忍不住地抖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他们魔门的人怕不是一个个都像砧板上的鱼肉,让这个新魔尊拎刀就能切碎了剁馅儿。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近乎走火入魔的人,常常把自己搞得很恐怖,无论正邪。
幸亏还寒独自闭关了,不然他的天魔之体,对于这种魔修来说,绝对是绝佳的进补之物。
江应鹤悄悄为自己的徒弟庆幸了一下,随后道:“谢你告知,本座会将此事传回蓬莱,示之于众,让诸位仙友们早做防备。”
愁永昼颔首道:“这是理应之事,只不过……”
身着淡绿色仙袍的年轻男人踌躇了片刻,温润驯顺的外表神情间浮现出了一丝鲜明的忐忑,他张了张口,反复犹豫后,才低声道:“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江应鹤道:“你讲。”
“我……”愁永昼低下视线,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淡桃粉的灵玉剑坠儿,下面编织着细细的穗儿,他上前一步,将剑坠递到江应鹤面前,鼓起勇气道,“请仙君将此物,转交给混元仙君。”
……童归渔?江应鹤愣了一下,看着他握紧时绷得发白的指骨,轻轻问道:“这是何意?”
愁永昼道:“是晚辈……胆怯。”
江应鹤反应了半天,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耳尖,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想干嘛,他话语一时梗住,想
到童归渔那个风流浪子、以及他手中的那把红颜剑。
红颜剑喜欢美人,越是好看的人,此剑就越喜欢。童归渔本人就长得雌雄莫辨、阴柔美丽,更别提他师承合欢宗,从踏上道途的第一天就在修情,周身的侍宠换了又换,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道侣人选。
而面前的这位药王谷医修,却生得清俊温雅、一片赤诚,这样的两人若是真的有了交集,难免会……令人伤心。
江应鹤抬起手,收下桃粉色灵玉剑坠儿,淡淡地道:“本座为你转交,但他是否能明白你的心意,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愁永昼身心一松,已觉如处幻梦,感激点头道:“多谢江仙君。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如若不成,也不算是没有争取过,要是……”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向江应鹤深深一礼,发鬓间碧绿的长簪随其动作压低,如一棵随风折下身的碧柳。
————
长夜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但还是没有达成成就。反而让江应鹤把原本计划着要一起去的小云师弟塞给了他。
在江应鹤心里,长夜的境界还是太低了,像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小长夜好好地回去修炼闭关比较好。就算被小徒弟撒娇了好久,他还是默默地坚定了决心,甚至让陪同他来的云不休转而陪着小徒弟回蓬莱,一起扔了回去。
但他忘了一件事。
七日合欢的药效残余还没有清除出去,夜晚失去修为,只能在飞辇中休息,身边又只有钧儿一个人。
但是这次路途丝毫不近,江应鹤为了不让二徒弟太累,已经很认真地想要改进自己的作息习惯了,至少他清醒的时候,还能陪钧儿聊聊天。
……然而莫得用,最后还是输给了生物钟。
江应鹤的发丝都散下来了,柔软的黑发落在了淡色的衣衫边缘。他支着额头,衣领有些松,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瘦削的锁骨。
他实在太困了,那双墨色星眸慢慢地合了起来,有一声没一声地跟秦钧搭的话也停了下来。
秦钧就坐在旁边。
鹤灵飞辇的内部空间很大,是为了迁就药王谷诸人的速度,才将这件上品飞行法器的速度刻意慢下来的。
一只白骨组成的手,慢慢地拨开江应
鹤耳畔边垂落的发丝,与此同时,秦钧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很轻,像是有什么名贵而坚硬的东西相互摩擦般,沉郁得发闷,略带一丝按捺不住的深切。
“师尊?”他唤道,“你困了么?”
江应鹤没有回答,过了小半晌,才迟钝地“嗯”了一声。
秦钧一边给他驱散药效,一边探出手慢慢地抽开他衣带,低声道:“那……休息?”
江应鹤没有说话。秦钧收紧了一下手指,忍不住地滚动了下喉结,才慢慢地扯开他身上的外袍。
这件外袍不是他烙字的那件,但依旧充盈着师尊身上由道体而生的冷淡幽香。他动作尽量地轻,可残余白骨的右手又忍不住兴奋摩擦出指骨碰撞的咯吱声。
秦钧的气息侵入进去。
他身上是一阵难以描述的冷冽之感,与江应鹤身上的淡香缓慢地交融。秦钧将他的外袍脱到一半时,才陡然发觉自己的气息有多么炽.烫。
热息扑落在对方霜白的肌肤上,让师尊的眉尖略微蹙了起来。
秦钧忍耐了片刻,才压住自己汹涌攀升的占.有.欲,他半抱住师尊,将那件外袍彻底褪了下来,在他耳畔道:“师尊,去床上。”
江应鹤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勉强清醒了些,下意识地伸手捂了一下热乎乎的耳尖,随后才挪到床榻里面,略带愧疚地小声嘱咐道:“你要是累了,就过来躺一下。”
他一向以长辈、以保护者自居,没想到因为这个什么鬼春.药还要让徒弟照顾自己。而且钧儿是个直男,他们两个直男一起躺一会儿一点问题都没有,总不能让宝贝徒弟总是这么累吧?
江应鹤一边想,一边拍拍床边,然后安安分分地在榻上缩起来,抱着被子团成一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