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无限流][玄幻科幻]——BY:试亚铁灵
试亚铁灵  发于:2020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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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弥雅原本身体里就有一个寄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他顿了顿,好像形容有些不妥当:“应该是她身体里一直都有两个灵魂,一个是真实的人类,另外一个就是那个糖人。”
  葛鄞只问:“钥匙在身上吧?”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秦愈嗯了一声,葛鄞重重吐出一口气:“现在就走。”
  秦愈也是这么想的,蓝帽子和阿尔的目的很明确了,他们当时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而现在难保秦愈和葛鄞是不是成为了谁的工具。
  听蓝帽子的语气,这俩人应该是同时接了阿尔和伊莲恩的单子,不过两夫妇都不知道而已。爱弥雅的灵魂被某人困在了这里,看起来十有八/九是蓝帽子在从中作梗。
  如果没有猜错,阿尔手里一定有蓝帽子想要且只有他有的东西,这才会叫双方不肯就此结束一切。
  在鬼影与玩家两头盘算,不过他想把秦愈和葛鄞当枪使,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伊莲恩能侵占爱弥雅躯体的原因,上去一看便知。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说走就走。
  秦愈轻轻掩上门,四顾周围确定无人,这才朝着楼梯走去。
  “他说要想离开这个地方,要做什么来着?”
  葛鄞定定看着他,道:“服从。”
  秦愈问:“你愿意吗?”
  “当然不。”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愈点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上了楼梯。年久失修的木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昏暗的壁灯在墙上照亮前方的路,再往上走就是阁楼的位置了。
  蓝帽子口中的报酬,更加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与怀疑,如果仅仅是金钱,阿尔大可不必如此紧追不放,蓝帽子也没有理由一直跟随到底。
  再看他和白帽子之前来劝说秦愈和葛鄞帮忙的时候,提的什么条件,那个报酬有多丰厚不言而喻。
  “可是他又没说,不能悄悄进去。”秦愈思来想去,的确是这个道理,“蓝帽子越过神诀干扰生者们的行动与生死,本就超出了界线,难道到现在我们还要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别忘了我们才是玩家……虽然玩家都是被玩的那个。”
  葛鄞走了两步停下来:“但是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秦愈语塞:“……所以,我们要做不一样的生者。活到最后,才是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所在。”
  若有所思颔首,葛鄞停在了阁楼门外,回身向他伸出手。
  秦愈一见,没多想,笑嘻嘻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十指相扣。似乎还嫌不够,又抬起手,在那手背上亲了一口。
  “……”
  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葛鄞皱眉低语:“你以为我是这个意思?”
  秦愈看着,有些茫然:“嗯?”
  他想了想会不会是刚刚太过用力,他一时忘了分寸,又关切问道:“是不舒服?手腕疼?还是——”
  “没有!”
  剩下的话被一把打断,青筋突突跳着,葛鄞压着眉毛:“我是让你把钥匙拿出来。”
  “啊,对。”秦愈先是一怔,随后咳了两声道:“钥匙,钥匙。”
  面色不改把钥匙拿出来,临到门前,葛鄞改了主意,他后退一步把地方腾出来:“算了,你来开。”
  秦愈点点头同意了,眼前这道门看上去有别于其他房门,十分古旧而且沉重厚实。连带着那把锁,也是样式十分古老的旧锁了,由于生了锈,锁芯变形了。
  变形程度不大,但是开这把锁仍然需要点时间。
  “你不适合谈恋爱是真的。”葛鄞在身后感慨道,似乎百般无奈。
  “那也得分情况不是吗?除了你,你看我还会在谁面前这个样子?”
  葛鄞轻哼:“那谁知道。”
  钥匙成功插入锁孔,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秦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他天天感觉不好,在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但是此刻那种感觉比以往还有强烈,好似那门后的东西是绝对不可亵渎、不可侵犯、不可暴露于外人面前的东西一样。
  看样子葛鄞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劲,他照常一样锁眉严肃地看着秦愈的动作,只是在秦愈动作微微迟疑那一刻,他抬头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
  秦愈将锁扣打开,没有取下来,而是问:“要是我们走错了这一步,结果比之前还糟糕,怎么办?”
  “那就别开了。”葛鄞不由分说一把按住秦愈的手,从回到这里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秦愈的所言所行:“我们还有办法。”
  “开个玩笑。”秦愈笑了笑,这是个很好用的掩饰借口,虽然特别容易得罪人。
  葛鄞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玩笑,他冷声说:“我不介意现在就将时间指针拨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从头再来,及时止损。”
  “我介意!”
  秦愈惊得冷汗都出来了,那份压在心头的沉重与不安一下被驱散,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他们付出的努力可不能付诸东流,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手心冒汗,终于还是不顾一切,推开了那扇门。
  神诀在这一刻惊醒,他惊觉自己居然在此时睡着,一点防备都没有。
  四周安静无比,有那么一刻神诀自问他在哪里?
  这里不是哪里,周围没有任何东西,他处在一片虚空之中,然后大意地睡着了。
  待神智清晰后,他抬起手,将手臂从宽大的袍子里露出。从未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示人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些丑陋无比的咒纹,像是树根一样,牢牢扎根在他身体乃至灵魂。
  谁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之下,他的真正面目……什么神明,其实也不过是被更为强大的存在诅咒了的人。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很少笑,因为没有任何能够让他感到欣然的事情。但是此刻,神诀是真真正正感到喜悦,好似被春雨洗刷过后的田野,没有什么让人厌烦的东西碍眼。
  指肚按在手腕,数到手肘的位置停下,那些黑色纹记消失了不少。神诀很高兴,随着生者的不断探索,这些束缚着他灵魂自由的诅咒,也在慢慢减少。
  “只要,留住他们两个……”他喃喃自语,不可遏制的喜悦,“再过不久,我就该回到现实世界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目所能及的前方,有一道光。神诀逐渐收声,眯起眼,将手臂藏回去。
  瞳孔微缩,笑容定格在脸上。有人在说话,但是那是只有神诀才能听到的声音。
  神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耳中嗡嗡作响,那一瞬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是陷入了哪个幻象里。
  但是接下来的内容,却让神诀,宛如被抽筋拔骨,天雷一击,直直劈向颅顶。
  “您说……不干涉?”
  雨点像是鼓点一样有节奏地落在地上,这里本没有地面,神诀也没有出手,但是他站在柔软度土地上总不能是假的。只有一个可能,是比他力量更为强大的神明出现了。
  只有在他面前,神诀才会露怯,那是来自被力量和恐惧压制的卑下。
  他站在原地,听着那些话语,大多是对自己的批评,不禁自惭形秽。好像有一张网从头顶落下笼罩着神诀,咒纹散发出恐惧与怨气,震慑着他,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比人强大的是神,而比神更强大的,是上一个神。
  “我知道了。”最后,神诀木然道:“这个不可取的办法,我不会干扰他们的。您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诀,但是没有办法,我已经是了。”


第90章 酒鬼
  叫人大失所望的是门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杂物间,地上的灰尘堆积了很多年的样子。他首先往上看,微弱的月光从天窗落下,勉强能让人看清整个阁楼内部。
  那些流苏,就在她头顶不到一米的位置,门开时带动的空气流动,让它们轻轻摇晃。
  “要我看这儿没有什么奇怪的,你说呢?蓝帽子是不是在唬我们?”秦愈松了一口气。
  但是葛鄞踏进门内,四顾一番后很快锁定了这里的特殊之处。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上某处,秦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未发现什么。
  “有什么吗?”
  葛鄞指着那一块空地,笃定道:“颜色不对。”
  秦愈侧身看去,这阁楼的确与其他地方的材料不一样,但是单从这一个地方,并不能个代表这整片地方的奇特之处。
  非常陈旧的木头地板,毛糙的边缘已经翘起,铆钉都冒了头出来,一个不注意踢上去摔个狗吃屎是肯定的。
  怎么不对?他问。
  葛鄞走过去,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清晰明显的脚印。他蹲下身,也不在意,用手去擦地板,这才叫秦愈发现不同之处。
  秦愈一直以为自己色感不错,但是在受过更严谨训练的人面前,他还是不得不服,葛鄞在这方面的确在行。灰尘盖住的地方,浅浅的一块,和旁边的区域界限分明,不是留下的水渍,就是这里曾经有什么东西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秦愈也凑过去,偏着头看,越发觉得这一片污渍诡异。
  “像是一个人,躺着,四肢放在身体两侧。”他双手比划着,皱着眉毛:“但是比例不太对,就这脖子吧,怎么这么长。”
  他说的一点没错,那个痕迹很像是一个瘦长的人影,但是身高大小都不符合三口之家的其中任何一个。
  鬼影?那也不对,鬼影肩膀以上还是符合人体比例的,而这一具只有脖子变形,本应该是脖颈的地方,就像是被人拉扯过,脑袋离肩万里。
  “轮廓很清晰,但是多了点东西。”葛鄞又擦了一遍,他接过来秦愈递过去的帕子,手指点着人影的肩膀部分道:“如果是衣服,压不出这么明显的痕迹。”
  秦愈若有所思:“”
  人影的两肩凸起,无法辨认出是什么形状。
  就在他们努力辨认的时候,身后一阵叫人汗毛直立的声音响起,门竟然自己关上了,锁关弹了出来,彻底将他们锁在了里面。
  葛鄞在门慢慢合上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他两步疾冲至门口,但是还是没来得及抓住门把手。
  “把那块污渍擦掉。”
  一个声音,听不出男女,甚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它给出指令,似乎是离开这个房间的必要因素。
  秦愈并没有去考虑是否要遵从,因为此时他才发现,那个始终笼罩在心头的不安源头在头顶现身了。
  他缓缓抬头,在那片黑暗之中,他看见游动的条状物,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流苏,而是一缕一缕的头发。秦愈只瞥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在湖底缠住葛鄞的东西。
  它们像是蛇一样盘下来,拇指粗大小的发束看上去就十分坚韧,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从周围逼近。
  秦愈和葛鄞相视一眼,谁也没开口,只需一个眼神便各自做好打算。
  那发束宛如蛇行,在空中绕着,伸到了秦愈面前,下一秒就要缠上他的脖子。而后者面无表情,在临近被缠住的那一刻,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在楼下房间里捎走的打火机,火星擦亮的同时,他将打火机塞进了里头最近也是直径最长的发束里。
  这些头发吞噬一切,来者不拒,并没有及时,在它感到疼痛的时候,火舌已经迅速燎起,瞬间就席卷了那些意图不轨的头发。
  秦愈吹了一口气,为之助燃,然后捂住口鼻退到了门口。
  突然听到叮当响,他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回身一看。
  “这是……”
  他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只听得毛发内里发出一声声尖细的嘶叫,和电台里那个声音一模一样。不断扭动着,想要摆脱火焰,但是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火越发旺盛。直到整个房间都是烧焦羽毛的味道。
  事实证明世上没有不怕火的毛发,世上也没有经得住暴力突破的木门。
  葛鄞退后两步,蓄力一脚将门踹开。
  脆弱的门板经不住这种暴力举动,葛鄞甚至没用全力,就将之击碎。而外面的始作俑者也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正打算连躲都没打算躲,因为叫葛鄞抓了个正着。
  是酒鬼,他在葛鄞破门的一刻立马装作被人袭击,嗷地一声捂住头,往空荡荡的身后指着叫道“你!”然后话未说完就歪歪扭扭倒了下去。
  葛鄞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骗,他冷哼道:“是你在搞鬼。”
  秦愈闻声跟来,一看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狗东西装死。”
  秦愈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地上软成烂泥的酒鬼,屋内的火焰没有蔓延开来,而是自己熄灭了,那些头发也不再作妖,而是退缩到了角落里发着抖。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酒鬼则是决心装死到底,一动不动躺着。
  葛鄞从酒鬼身上踩过去,站在走廊上看向楼下道:“那口湖真有这么神奇么?”
  “淹不死人我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要不去试试?”秦愈接道:“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酒鬼立马爬了起来,笑嘻嘻地说:“啊淹死了就不好玩了。你们二位应该没出什么事吧,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们出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愈知道他的来意,便也笑着:“合作?”
  “对啊。”
  “那之前怎么没见你出来共患难?”
  酒鬼辩解:“那当然是因为我去做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了,还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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