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轻轻咳了一声之后，系统才如梦初醒一般，用刚睡醒的声音问道：“大半夜的咳嗽什么？这多扰民啊。哎？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没睡觉。哦，大概是刚醒。”
　　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但明显有一丢丢不清醒。
　　事后系统解释说：“我只是下线了 ，当你的系统又没有工资，凭什么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况且不管是什么系统，都可能会有休眠期的好吗。越智能就越是人性化，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没什么问题。”
　　明明叶柘也没怀疑它什么。
　　这会儿大半夜的，把它喊醒也没什么好说的，叶柘打算跟它聊聊刚才那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吃饱喝足的顾长安，整了整衣领，舔着唇回味：“师兄真好吃！”
　　其实我好害怕呀，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突然被锁文封号查水表。


第5章 养崽
　　“我刚刚，做了个春、梦。”
　　他开口就说这么劲爆的话题，系统一下子就清醒了。就连半夜被喊醒的事也不再追究。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系统声音软糯，是那种，一听就会联想到小兔子小猫咪这类可爱生物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发出“啧啧啧”这种嘲讽感十足的语言，特别喜感，叶柘仅有的那点不适感终于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毫不害羞地开讲：“说实话，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身材。身上那肌肉，多一分则壮，少一分则瘦。”
　　“哎，牙口也好，啃了我一脖子草莓印。”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过脖子。
　　漫不经心的，看起来倒像是在回味。
　　‘牙口好，什么女子这么狂放’，系统刚这样想完，就后知后觉地想到：如今叶柘喜欢男人了。
　　“还有呢还有呢？”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影响系统八卦的心。
　　它好像在追剧追小说追动漫似的，急切催更。
　　“还有，声音也特别好听。跟妖精似的特别勾人，我搁这儿想了半宿，才回过神来，开始喊你。”
　　他在脑内搜索了许久，也没找到最贴切的形容词，只能凑合着用：“特别有磁性，珠圆玉润勉强能形容。又因为场景环境特殊，带了一点点沙哑，总之特别好听特别撩人特别攻。”
　　说完又补了一句：“还叫我师兄来着。”
　　听到最后一句，系统笑不出来了。
　　“他是不是还……” 他下意识开口，但又马上住嘴了。但光听这几个字，叶柘就脑补出了一只小兔子皱着眉的样子。
　　系统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问。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东方渐白。
　　叶柘开始了快乐的养崽生活。
　　师尊没有询问顾长安的事，叶柘也没有主动带人去。
　　恰好顾长安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叶柘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肥自家崽。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
　　期间掌门的大弟子莫霁华来了一趟，送来了顾长安的弟子袍和身份灵纹。
　　凌云宗的高级弟子每个人都有相应的灵纹，用以身份识别。独一无二，还可传讯和定位，也算是个个暗号。
　　普通弟子则是用的普通的身份牌，批量生产的那种。
　　莫霁华还带了个储蓄灵佩，说是掌门给小辈的礼物。
　　随身空间并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不过也有等级差别，确实适合送给小辈做礼物。
　　掌门拿出手的自然是高级货，不过叶柘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对莫霁华这个人更感兴趣一些。
　　掌门说他跟皮猴似的，叶柘却没看出来。
　　比如现在，跟个跑腿的似的被使唤来使唤去。掌门首徒的身份也算得上是尊贵了，被这样使唤，他也不生气。
　　前两天，掌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是皮猴。莫霁华站在旁边，跟木头似的杵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从头到尾规规矩矩的。
　　叶柘有点怀疑，掌门是不是背地里虐待儿童哟。
　　“师弟可要稍作休息？”这样想着，他开口留莫霁华坐一坐。
　　但他惯常是一副不识人间烟火的样子，礼数周全而疏远。
　　现在也是。
　　脸上没什么表情，虽也算不上面瘫，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客的模样。声音清冷疏离，好听倒是好听，但是听不出欢迎。明明是想留人，听在别人耳里却像是在逐客。
　　“多谢大师兄盛情，但是家师还有要事要我去做，我先告辞了。”说完，他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叶柘跟系统商量：“你觉不觉得他傻乎乎的。”
　　“没啊，挺正常的。人家不留下来陪你唠两句就叫傻乎乎。”系统很不买账。
　　“不是，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傻乎乎的。感觉你懂吗？”没等系统再次开口，他又说：“算了，我可能也傻了，怎么能要求一个系统有感觉这种微妙的东西呢。”
　　系统难得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想：就算真的有点傻乎乎，那也是被你吓的。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亚子。
　　叶柘看着莫霁华的背影，回忆原著。根据剧情，他也不像是有口难言，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其实突然想留人问问，有点多管闲事了。叶柘是一直都秉持“别人家的闲事事要少管”的准则的。
　　但原著里，莫霁华是个极正直的人。
　　原主野心膨胀，盯上了掌门之位。莫霁华竟然心甘情愿地不争不抢，一心一意地辅佐原主。
　　“这位置谁坐都是一样，况且大师兄确实比我更优秀比我更适合。”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塑料感十足的假话，假意示弱，再趁其不备揭竿而起。
　　但小说最后他也没揭竿而起，当完叶柘的小弟，又给顾长安当小弟。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没有远大的志向，天生的配角命，甚至于……傻。
　　而且就叶柘穿过来之后的几次碰面来说，他任然是这样的形象。按理说，他是掌门首徒，凭地位，他才是真正的大师兄。
　　但莫霁华喊叶柘大师兄却没有任何不情愿。
　　感觉是个铁憨憨。
　　铁憨憨走了之后，叶柘拿着东西去看顾长安。
　　休整了几天，他精神好多了。跟叶柘也亲近多了。
　　看见叶柘从会客室回来，冲他扑过来，“师兄回来啦。”
　　叶柘把他接个正着，怕他摔了，赶紧搂好。
　　大概是刚好触发了哪根痒痒筋，顾长安“咯咯咯”地笑起来。
　　叶柘一路搂着他进屋，把他放在凳子上，自己也找了个凳子坐下。
　　然后把刚刚收到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然后跟他解释每件东西相应的作用及用法。
　　顾长安特别高兴，两眼弯弯，说：“师兄对我可真好，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对师兄特别好。”
　　叶柘心里一阵不妙，这话听起来十分熟悉，大概是原小说里也发生过的剧情。
　　不过现在听来，简直就是flag立得太早。
　　他赶忙解释道：“你这衣服是映旭峰做的，身份的登记造册是你莫霁华师兄办的，储物的玉佩是掌门送的。我可不敢居功，回头再见到他们时，记得道声谢。”
　　“我知道啦。”顾长安乖顺应是，说完又加了一句“总之还是师兄对我最好！”
　　叶柘不在这件事上跟他过不去，没再多说了。
　　这件事之后，归远峰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日子，师兄弟俩懒懒散散地过了几天。
　　叶柘每天一日三餐地养崽，顾长安就无所事事地被养。
　　修炼方面的事情，叶柘也不是不能指点他，不过顾长安的功法没定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让师尊定夺。
　　师尊都还没下决定，叶柘作为师兄，教起人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距离师尊领人回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叶柘都有一些等不及了。
　　主要是归远峰常年冷冷清清，一座山头就这么三个活物。
　　他叶柘是个宅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师尊一天到晚闭关，所以修真无岁月，她自然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可是这种冷清的环境，并不适合小孩子成长。虽然叶柘都陪着他，但是没有目标，不知道学什么，被师尊领回来之后又丢在这儿不管，他怕顾长安多想。
　　主要是怕他黑化。
　　好在师尊也还记得有这么个徒弟，终于叫上了顾长安，去传授功法。
　　顾长安被叫进了屋子，跟师尊单独谈话。
　　叶柘就站在不远处跟系统唠嗑。
　　“叶柘也太小气了吧。”他说。
　　系统有些听不明白：“好端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叶柘：“我记得，小说里叶柘就是因为师尊对顾长安太好，屡次陷害他。”
　　系统：“对啊。”
　　叶柘：“十天半个月过去了，才想起来有这么个徒弟，这还叫师尊对顾长安太好？也太小气了，就因为这种原因 ，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算什么本事。”
　　系统并不想接他这句话，系统只是觉得，听人自己骂自己挺有意思的。
　　不过他们也没唠多一会儿，顾长安就出来了。
　　“柘儿，这些日子可还安好？”师尊对顾长安冷冷淡淡，倒是先开口问候叶柘。
　　这跟叶柘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
　　与叶柘那种半天闷不出一句话的性格不同，师尊总是温柔的，和善的，见人总带三分笑。
　　可是当他面对顾长安的时候，不仅没有亲切的笑容，甚至连长者的慈祥都没有。
　　“徒儿无事。”
　　想了一下，他又说：“徒儿现已年满十七，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了。”
　　他这么说，主要是暗示顾长安还小，更需要照顾。而且他觉得师尊好像对顾长安有偏见。
　　听完，师尊也好像领会到了话里的其他意思，开口说道：“是啊，一转眼都十七了，你上山十余年，师尊都不够称职。往后，师尊会注意的。”
　　叶柘：……
　　叶柘：（师尊你在说什么啊师尊）
　　叶柘跟系统说：“你看看，就是这么被惯出来的！”
　　系统觉得自己老了，他觉得自己跟不上叶柘的想法了：“你说什么我没带眼镜听不清。”
　　叶柘：……
　　然后叶柘理性地解释了一下：“我之前还在想，明明师尊对顾长安也就一般，甚至还不太好的样子，怎么叶柘就吃醋成那个样子。现在谜底揭开了，师尊已经这么宠叶柘宠了十来年了，十年了！但凡师尊多看别人一眼，他都会生气。”
　　逻辑正确，系统无f u c k说。
　　叶柘还有点想直接跟师尊说：其实顾长安很是乖巧。
　　但是众所周知，强行安利最为致命，他就没再多话，打算让时间证明一切。
　　“师尊已经做得很好了，徒儿就先领师弟回去了。”叶柘告退。
　　“去吧。”
　　叶柘领着顾长安都走到了门口，师尊又开口道：“等等！”


第6章 师尊
　　“你如今，可是与你师弟住在一起？”
　　师尊问话，叶柘立刻停下了脚步，牵着顾长安转身面向孟瑶清。
　　顾长安牢牢抓着叶柘的手，仰头去看他，又去看了看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师尊。
　　他在心里想：我不太喜欢师尊。
　　“正是。”叶柘回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柘答毕又开口解释：“归远峰上除了我与师尊的居所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屋子。况且师弟还小，我为兄为长，略加照顾本是应该的。”
　　“正是，不过他身为亲传弟子，且是归远峰唯二的弟子之一，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太薄待他了。”叶柘说得没错，但直觉告诉孟瑶清不该再让他们师兄弟住在一起。
　　“师尊所言有理。”叶柘应道，“不过师弟尚且年幼，应该不会介意。”
　　瑶清听出他话中的维护之意，还想再劝。
　　叶柘抢先说：“不过与我挤在一起确实不妥，明日徒儿便去映旭峰一趟，借些外门与杂役，早日把新屋修起来。纵使师弟不在意，也难免遭外人议论，还是师尊考虑周全。”
　　瑶清难得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且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便不再多言。
　　“那你安排吧，你向来是稳重的。”
　　说完便转身回屋。
　　从顾长安入山门那一日起，她便有些神思恍惚，总是隐隐约约看见一些画面，但只是一想又什么都记不起。
　　如今新徒弟进门，竟分不出一丝精力，实在是有些不称职。
　　而且在看到某一些场景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与排斥感。
　　罢了，渡劫在急，大概是受了影响，有些心浮气躁。
　　等到了元婴，再好好护着他们师兄弟吧。
　　“为师在金丹圆满已停驻许久，大概这段时间都会闭关，归远峰诸事，都由你费心了。”
　　“是。”
　　听见叶柘回答，她才彻底进屋了。
　　叶柘牵着顾长安往回走，顾长安转头看了一眼屋子。
　　今日从他进这屋子起，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师兄领他进门，跟他说师尊人美心善，脾气特别好，不用害怕。
　　可是在他看来，师尊没有师兄美，脾气也不见得有多么善。
　　例行公事一样地传授了他功法，便没再多说一句话，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对他的不喜欢。
　　还想要把他和师兄分开。
　　他这样想着，余光瞥见他和师兄牵着的手。他的手还太小了，说是牵着，其实是他紧紧握着师兄的一根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