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你赶紧洗洗睡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打完一句话,又觉得不太对,发出去之前删掉重新打:“不用等我回来,你要是饿就自己做点吃就好。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阮鲤就守在手机旁边等回复呢,看到高宴川提到明天回他家吃饭的事情,原本因为桂花酒酿丸子好起来的心情又down了下来。他自己吃完了两份丸子,又默默把碗给洗了。这两天高宴川不用他做家务,做饭洗碗拖地全都不用了,他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摸小腹,这儿还是很平坦的,一点都看不出有个小生命的存在。
他亲妈今天打电话问东问西,问孩子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又扯着他聊了半天以后养孩子的事情。阮鲤有些无奈,大部分时间是妈妈在说,他自己都插不上话,偶尔还能听见爸爸在旁边八卦的声音。
他好像也应该开心一点。
聊完天以后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叫了两份酒酿丸子的外卖。他发情期的时候确实是吃得多,这两天每天早晨打抑制剂以后就感觉特别饿,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一天到晚嘴巴都不愿意停下来。本来想着高宴川加班回来很累,给他留一份当宵夜,谁知道那人说不吃。
行吧,不吃就不吃,他自己也能吃完。
吃完酒酿有些晕乎,阮鲤都觉得自己酒量差到了一定地步,或者是店家给放太多酒酿了,搞得他十点不到就想睡觉。往床上一倒,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六点他就醒了,起床的时候居然看到高宴川已经在做早餐了。阮鲤觉得他老公好像换了个人,在得知他怀孕以后,勤奋得不像是高宴川。一点都不龟毛,一点都不嫌弃他了。
“早餐吃什么?”他拖着步子凑到高宴川身后,往滋滋响的锅里瞄。
“鸡蛋饼,还给你热了牛奶。”高宴川回头看了一眼,阮鲤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呢,跟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心里有点痒痒的,想亲亲他,可是手上又油油的,不方便抱他的小锦鲤,只好先把人赶去洗漱。
“知道了,回家又不着急。”阮鲤撇撇嘴,还在撒起床气呢。
洗漱好了,高宴川居然还在厨房里待着,阮鲤好奇他在搞什么东西,怎么鸡蛋饼能弄那么久。结果刚晃进厨房就被一股奶味冲了一身。好像自己身上的味道哦,阮鲤想。
“你在做炸鲜奶吗?”他又凑到高宴川身后,一只手搭到高宴川肩膀上,说话的时候热乎乎的气息都拂过他的耳畔。
“要试试吗?”高宴川拿筷子夹了一块出来,错开身子和阮鲤隔出一段距离,吹了两下就往阮鲤嘴里送。
刚出锅的炸鲜奶,怎么想怎么烫啊!可是阮鲤又很饿,干脆眼睛一闭张嘴就咬。
炸鲜奶掉到地上,筷子也没握紧,厨房的玻璃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阮鲤预想中的烫嘴炸鲜奶并没有成功登陆他的口腔,高宴川趁他闭着眼睛凑上的时候往后一缩手,弯腰亲了上去。
阮鲤被顶到玻璃门上,腰被高宴川双手搂得紧紧的,双唇相贴不过几秒,舌尖立刻在唇齿间的缝隙游走,一下一下敲开阮鲤的心门。
这个人太坏了,就知道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阮鲤被亲得腿都有些发软,双手不自觉攀上高宴川的肩膀,感觉马上就要贴着玻璃滑到地板上面去了。
黏黏糊糊亲了好久,亲得阮鲤扭着身子躲高宴川才作罢。阮鲤迷迷瞪瞪的时候还有心思想锅里的炸鲜奶,可别炸糊了,他还等着吃呢。
他伸着脖子看平底锅,那头早就把火关掉了,看来还是高宴川会玩 ,居然能想到这么一招骗亲亲。
高宴川蹲在地上收拾,忽然问:“是不是觉得我吃你豆腐了?”
阮鲤语塞,他确实是这么想了,可要他说出来又觉得怪怪的,还是算了吧。
“你肯定这么觉得。”他语气笃定,很像阮鲤今年刚上幼儿园的侄子,总而言之,像小屁孩。
“我是这么觉得了,那又怎样?”阮鲤觉得好笑,忍不住跟他拌嘴。
“不怎么样,就算是吃豆腐,那也是合法吃豆腐。”高宴川得意得很,表情十分欠揍。
幼稚,真的好幼稚,阮鲤想笑,又怕现在笑出声会挨打,只好憋着吃完早餐了再笑。
被高宴川这么一闹,早上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也不那么郁闷了。
高家爸妈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更热切了一点,本来就很喜欢他的高妈妈简直要把他当亲儿子了,阮鲤一回家就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关爱。什么农村散养的走地鸡、红心初生蛋都不在话下,甚至还有两只大猪蹄子。
一顿饭吃下来,妈妈没少关心他,问他高宴川最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主动做家务,又问肚子里的宝宝乖不乖,有没有肚子疼?
有几个问题问得太详细,阮鲤都有些害羞,只好在饭桌底下碰碰高宴川的腿,支使自己老公去回答。
收拾碗筷的时候高妈妈小声叮嘱他:“最近先不要跟宴川亲热了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几个月,不过头三个月还是避免那档子事,等宝宝稳定下来再说。他要是忍不住你就告诉我,妈妈帮你教训他!”
“嗯嗯嗯。”阮鲤红着脸点头,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叮嘱这种事,但还是特别害羞,羞得像刚出嫁的黄花大闺O。
“妈您怎么教他告状啊,小时候你都不让我告状。”高宴川在背后听到了,皱着眉头接话。
他认真的样子太搞笑了,阮鲤没忍住,躲在妈妈身后大笑,也不怕回家挨揍,先笑了再说。
回家的路上阮鲤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甚至还跟着车载音乐哼歌。
“Loving you is easy 'cause you're beautiful,Making love with you is all I wanna do……”
哼了两句,高宴川忽然插嘴问:“这歌叫什么?”
“《Loving you》。”阮鲤觉得奇怪,自己的车载音乐都不知道叫什么吗?
“什么?”
阮鲤皱了皱鼻子,想翻白眼,但是刚刚正好有辆车在后头按喇叭,可能高宴川也没听到,只好再说了一遍歌名。
这回高宴川是听清楚了,甚至还笑了一下,说:“嗯,我也是。”
……嘁!他明明就知道歌名,就是想套路自己,幼稚!
第十八章
阮鲤晚上是在高宴川房间里睡的。
高宴川说他睡相太差,自己一个人睡觉总是蹬被子,还爱撩衣服。话还没说完阮鲤就不服气了,说:“我睡相真有那么差吗?”
“很差,所以我陪着你睡。”高宴川很认真地点头,然后不由分说把阮鲤的被子枕头都拿到自己房里去。
“我没事儿,真没那么脆弱。怀孕而已,又不是变成了瓷娃娃。”阮鲤有些疲惫,这才多久啊,两家人都围着他转,由衷为他肚子里的孩子感到高兴。
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闷闷不乐,这个孩子真的能要吗?
凌晨两点多,阮鲤被尿憋醒了。都怪高宴川,睡前非要他喝什么牛奶!阮鲤闷闷不乐。
他自己就是奶味的,哪里还需要别的奶。
习惯性无视主卧的卫生间,阮鲤打开房门就往外走,边走边揉小腹。不是想肚子里的孩子,是高宴川抱他抱太紧了,勒得慌。
进了卫生间也没开灯,阮鲤闭着眼睛嘘嘘,过程最多不超过十秒。解决了生理需求,阮鲤又闭着眼睛去洗手,一路摸到洗手台旁,手一挥碰倒了一点东西。听声音像是买洗面护肤送的试用装,那是无关要紧的,鉴于自己懒得睁眼,还是明天再捡起来好了。
凭着对家里布局的熟悉走出两步,阮鲤脚下一疼,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纸盒子。
什么玩意啊,阮鲤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挡了自己的道。他蹲下身子,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辨认纸盒子上面写的字。
“生产日期2016年……”看到有生产日期,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先找到盒子上面写的保质期是多久。阮鲤定睛一看,保质期两年,这玩意俩月前就过期了。
再定睛一看,这个好像是他买的验孕棒的包装盒。
阮鲤一个激灵,觉醒了一大半。
反反复复确认这个真的是自己买的那个验孕棒,而它的的确确在两个月之前过期了,他直接笑出声。
既然过期了,那检测结果就不能百分百正确了,所以他有可能压根没有怀孕。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一件事更好呢?阮鲤暂时想不到,他直接坐在马桶上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笑了几分钟,估计是声音太大吵醒高宴川了,男人睡眼惺忪站在浴室门口一脸迷茫地问:“你干嘛啊?”
阮鲤把手上的包装盒递给高宴川,语气轻快地说:“药店买来的验孕棒过期了,我没怀孕。”
高宴川接过那个小盒子,睁着眼睛看了好几遍才敢相信阮鲤说的那句“我没怀孕”。
跟当时发现他丢掉的验孕棒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也是看了很久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
现在这种情况是先谴责药房不负责任卖过期用品,还是先收拾自己的心情应对自己的一场空欢喜呢?
高宴川压根没想那么多,他是被吵醒的,起床气还很重,第一反应居然是阮鲤骗了自己。他一句话没说,随手扔掉那个包装盒,走到阮鲤跟前一把把人抱起来就往主卧里走。
Alpha的脾气有时候真的很可怕,比如现在黑着一张脸的高宴川。
“你要干嘛啊?”这下轮到阮鲤一头雾水,他捏捏高宴川手臂上的肉,好笑地问。
“你知道验孕棒过期了,很高兴?”
“我……”没想到高宴川会问这个,阮鲤一时语塞答不上来,说了一个字就闭嘴了。
“孩子没有了,是吗?”
“不是……高宴川你清醒一点,我有可能压根就没怀孕啊,什么没有了……”
高宴川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得有点凶,他不像在开玩笑。
“没有了没关系,”他开始动手扒阮鲤的睡衣,一双手把衣服直接推到胸口以上,拇指指腹粗暴地搓揉阮鲤胸前的乳珠,“我们现在就造。”
话音刚落,高宴川不由分说顶开了阮鲤大腿,强行把自己挤进他原本紧闭的双腿间。
“你发什么疯?”阮鲤皱着眉头,双手被高宴川压在床头不能动弹,双腿也被打开呈M字型,他现在敏感得很,被Alpha摸了两把胸口居然就有感觉了,身后小穴不自觉开开合合,分泌出体液等待Alpha凶狠的入侵。
“我说了,既然孩子没有了,那我们就现在造。”高宴川嗓子都哑了,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整个人俯在阮鲤身上,一点点压制住身下的Omega,凑近他的后颈腺体,狠狠咬开了那一块皮肤。他从未在他的生殖腔内成结射-精,这一方面他一直尊重阮鲤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只想用力顶进那个温暖湿润的腔室,在里面留下自己的种子。
奶香瞬间四溢,和空气里的雪松香融合在一起,他们的信息素融合那样好闻,他们的基因那样契合,好像他本该进入他的身体,这一切在生理上都天经地义。可阮鲤心理上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高宴川做-爱,这不是做-爱,是强-奸。
眼看着高宴川伸了一根手指在那点圆心入口的皱褶上打转,阮鲤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样的高宴川他从来没见过,他龟毛得时候,他体贴的时候阮鲤都见过,唯独现在,被愤怒情绪和Alpha生来的强控制欲主导下的高宴川他是没有见过的。
高宴川一点润滑都没有,所幸Omega自己能够分泌体液,可阮鲤没让他真的做到底,他找准了高宴川对他双手桎梏松开一些的时刻,一脚揣上高宴川的胸口。
这一脚劲儿并不大,但是高宴川被踹懵了,整个人都呆住在床的另一边,仿佛没有猜到阮鲤会这样反抗。
“高宴川,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阮鲤大口大口喘着气,腺体上的皮肤被咬破了,他现在要赶紧打抑制剂,然后远离高宴川。
就高宴川现在这个反常程度,如果阮鲤没有给他那一脚,明天就可以用“Alpha床上杀妻”这个新闻标题上社会头条了。
“……”高宴川没接话,他也像是缓不过来似的,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尚存一丝理智。
最后阮鲤只撂下了一句话就走了,他重重地摔上房门,当晚就离开了家。
“你这是婚内强-奸,就为了一根过期的验孕棒!”
阮鲤走后,高宴川坐在床上发呆,隔了约莫一个小时才缓过来。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居然想强上阮鲤?就在阮鲤说他没有怀孕,一切都是那根过期验孕棒的问题,高宴川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暴戾因子一下子占据了大脑,他没有办法思考,“喜欢阮鲤”这件事在他Alpha本能的排挤下不得不先站到另一边。
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高宴川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膝盖上捂住脸,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面。
后半夜他压根没睡得着,精神状态极差。浑浑噩噩上了半天班,领导来办公室询问工作情况的时候看他脸色实在太差,直接让他告假回家了。
车开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他立刻把车停在路边,高高兴兴地接起来,结果是医院打来的。
“高先生您好,您预约的身体检查今天就可以进行了,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来医院呢?”
高宴川握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不好意思,麻烦取消预约吧。我这边……出了点事情。”
“好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这家私立医院的服务态度是真的好,明明是客户有事情取消预约,负责联系的小姑娘还温柔客气地跟他说抱歉。高宴川伏在方向盘上,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内疚和压抑。
家门一打开,他下意识往厨房看,那儿没人,灶台冷冰冰的。厨房没有人气,就会显得整个家都冷冰冰的。阮鲤走了,上哪儿去不清楚,他现在也不敢去联系阮鲤。现在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