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的手非常不规矩,一下子就从明循的头发摸到了他的脖颈和肩膀。
明循的耳根一下子就红起来。
半晌,他有些羞答答地转过来,可是脸上却装出了一副非常正经的表情:“你想要做吗?”
周觅白只是说:“我们先吃饭吧。”
周觅白说先吃饭,没有说不做呢。
明循撑起腰坐起来,低头看着床单,一只手却游移着拉住了周觅白的小指,充满了依恋和信赖,“我们,我们可以先做一次再吃饭吗?”
周觅白有些紧张:“初次标记后的反复发情期到了吗?”
明循本来想摇头,可是他已经发出了非常大胆的羞人的求爱,他有点后悔了。所以他就撒谎了,“嗯。我有些难受。”
周觅白闻言,只问了一句:“关掉灯吗?我们开一盏小灯好吗?”
明循突然就更加害羞了,脚趾头但泛起粉来,脚背在被子下绷紧了,“好。”
半昏半明的灯光下,周觅白站起来伸手脱掉了上衣,明循只敢偷偷拿眼睛看。
他的肩膀好宽,肩背和胸腹的肌肉有型但不夸张,不是块垒分明但是线条流畅轮廓隐隐,两条性感漂亮的人鱼线断在裤腰里。他的手放在了皮带上。
明循闭上眼睛,听到皮带扣碰撞的声音。
他要过来了。
明循还没睁开眼睛,周觅白的吻就落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像是一场朗润春雨,但是没一会儿,辗转到胸口和腰肢的时候,却变成了夏日午后的暴雨。
情谷欠一下子就将明循吞没。
他舒服地喘息着,配合着,既享受着又奉献着,既主动又被动。
他完全信赖周觅白,周觅白完全占有主导权。
等周觅白再一次进入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身体克制不住地酸软起来,周觅白捞起他雪白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询问道:“我开始了?”
明循的脸红如番茄:“你别问我啊。”
周觅白“嗯”了一声,开始冲撞耸动。
最后,周觅白完全释放,却不抽出,只从背后抱住明循,细细密密地啃咬那处发烫的腺体,轻柔缓慢地再次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明循压抑着喘息,脸色酡红,舒服得如坠云端。
等他们整理完,吃完外卖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周觅白抱他回了床上:“我得回咨询所里补一张今天的假条,我还得请好几天。”
明循红了一下脸,标记以后的反复发情期的确会持续几天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完整地亲密地待在一起好几天,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周觅白以防万一,在房间里先补充了大量的安抚信息素,之后才出了门。
郑佩驰对于他从昨天开始的无故旷工很有些不满,因为他的优秀他选择让一步,对他口下留情,结果周觅白上来就要再请三到五天的假期。
郑佩驰一下子大发雷霆:“周觅白,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就算是正式员工也不可能在我无缘无故请出这么多天的假!”
周觅白有点不好意思:“我的Omega在反复发情期呢。”
郑佩驰手一抖,“你说谁的Omega?”
“我的,我昨天标记的。”说着,周觅白忍不住笑起来。
郑佩驰被周觅白这副模样膈应到:“还挺喜欢的啊?离我上次问你还不到三个月,速度还挺快。”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姿态像是质问的兄长。
周觅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叫明循,在清江大学念书,今年研二。”
郑佩驰皱起修长的眉毛:“明循?”他轻轻笑了一下,有点嘲讽:“我对这个名字有几分耳闻。你应该找个和你相衬的Omega。”
周觅白不高兴了,语气严肃:“是的,我配不上他。”
郑佩驰一下子就噎住了,呛了两口烟:“我想你对这个Omega并不是非常熟悉?”
“难道你比我熟悉吗?好了,这样子说别人的对象是很不礼貌的。”
郑佩驰玩味地看着他:“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你知道我怎么认识他的吗?”
周觅白心里有了几个答案,但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犟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郑佩驰很讨人厌地自说自话:“在Omega腺体摘除实验志愿者的名单上。”
“他或许并不是很想成为一个Omega,所以,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的呢?抛开他的社会身份不说,单说他的生理身份,是一个Omega,还是一个厌弃Omega身份预备成为一个无性之人?”
周觅白彻底愣住了:“你说什么?腺体摘除实验?不,他的腺体还在,他的信息素我也非常喜欢!他——”
“那我就要问了,你们是两情相悦标记了,还是一方发情一方被迫发情所以标记了?”
周觅白彻底哑火了。
他甚至没法儿说出“两情相悦”这四个字。
他们没有互相说过喜欢,也没有说过爱,关系的突飞猛进就是疯狂做爱。
而这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和混乱的高浓度信息素。
郑佩驰这时候倒是善解人意起来了:“我会给你批假条的。反复发情期当然很重要。但是你得想想清楚,在反复发情期结束以后,很多人会从信息素营造的爱情假象中惊醒然后光速分手再做标记消除手术。不知道,明循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呢?”
周觅白看了郑佩驰一眼,也像只野兽一样反击:“所以你和潇潇呢?潇潇跟我说你们还需要采用人工合成的信息素来辅助,他还得学Alpha咬你的腺体进行假性标记。你把他当什么?一个可以当作按摩棒的没有安全隐患的Beta吗?”
郑佩驰怒不可遏:“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周觅白小孩儿吵架似的:“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周觅白开车回公寓,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郑佩驰不会说谎,但是他肯定看错了。
明循依赖他,爱他,难道信息素真的能控制一切包括人的情感,从而让他作出那样迷恋的姿态吗?
周觅白打电话给周传烨的助理,立刻取得权限进入中央办公厅的文件库,查阅了文件库里的生物实验一项。
“有没有?”
好一会儿,那边传来助理的声音:“有。一年前申请的,按照计划,今年十月份可能就要作为志愿者进入实验室。”
周觅白的心灰败了下去。
“知道了。”
他确信无疑,他强迫了一个Omega。
没有爱,只有信息素。
没有两情相悦,只有强迫和接受。
没有明循和周觅白,只有一对强弱鲜明的野兽。
第十三章
周觅白回家拿了一些换洗衣物和强效的抑制剂。
他一边把衣服和抑制剂放到旅行袋里,一边笑嘻嘻地对在家的母亲说:“妈,我实习马上结束,等回到家里公司上班,每天还能和老爸一起回家吃饭。”
方秋水却并没有很高兴,她坐在床边,摸摸周觅白的肩膀。
这是她的儿子,年轻强壮,英俊温柔。她好像突然意识到,白白不是那个小豆丁白白了。
他早就是一个大人了。
方秋水说:“妈妈希望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大人以后也可以快乐,最好更加快乐。”
周觅白停住了整理的手。
他慢慢跪坐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低着头,眼眶有点红。
“妈妈,我并没有变成一个游刃有余的人。我依然会觉得太多事情我是无法处理的,有些情况我是无法控制的。我挺没用的。”
方秋水摸摸儿子沮丧的后脑勺,她有些欣慰,很多Alpha在十三四岁以后就会拒绝在和父母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们像小狮子一样,开始扩张自己的领地,确认自己的领属,追求自己的自由,有时候,父母也是他们的征伐对象。
方秋水很高兴,她还可以这样摸摸白白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白白一出生就是一个Alpha呢,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非常优秀强大的Alpha了。对于Alpha来说,控制和侵略是本能,但是我们有时候可以克服这种本能来谋求生活中的一点平衡,对吗?”
周觅白点点头。
“妈妈好高兴,你比很多Alpha,甚至是你爸爸都要温柔耐心,更加具有共情能力,更加富有同情心和怜悯。你会在很多方面获得更多的生活的馈赠。但是妈妈有时候也害怕,你会由于过分善良而遭到伤害。”
周觅白的眼睛有点红:“妈妈,我没有受到伤害。我只是,只是......”
周觅白露出脖子,方秋水摸了一下,发现软骨消失了。
方秋水第一反应是高兴,接着却是担忧,因为孩子的情绪很不对。
“你和那位Omega闹矛盾了吗?”
周觅白像童年时一样打小报告:“他不喜欢我。”
方秋水愣了一下:“那你是强迫人家了?”
“他突然发情了。我,我也没控制住。”
方秋水站起来,非常严厉地说:“周觅白,说清楚。他现在在哪里?”
周觅白老老实实地说:“在我公寓里,马上要开始反复发情期了。”
方秋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对周觅白说:“反复发情期的时候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表现出狂热迷恋,但是他们会在反复发情期结束的时候重拾理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爱护他,他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爱上你。但是如果不能,白白,你到时候得放他走。我们不能这样欺负一个Omega,到时候我们去做标记消除手术,别让他吃这份苦。”
“好的。”
周觅白心里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周觅白回到公寓的时候喊了明循的名字,可是没人回应。
他担心地冲回了主卧,发现浴室里亮着灯,水声哗然。
明循在洗澡。
他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明循身上裹了一件白色浴袍,浴袍很长,拖到脚背,露出粉白的脚趾。
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和脖颈滑落到深凹的锁骨,像是盛了一碗清水的琥珀盏。
“你会来啦?我,我洗了个澡,这件浴袍就放在浴室柜子里,我可以用吗?”
明循有点不安地询问。
周觅白笑了一下。
刚才的烦心事好像烟消云散。
他走上前去,半搂住他的肩膀,“我给你吹头发吧。”
明循红着脸点点头。
华灯初上的都市夜晚,各色璀璨灯光流淌如溪流,汇成一片声与色的汪洋。周觅白的公寓很高,几乎可以俯看清江这座城市,因此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也没有办法染指窗外纯粹的黑夜。
明循的头发柔软蓬松,并非漆黑,在卧室灯光下有种甜蜜暖和的棕色调。
明循低垂着头,乖驯地毫无保留地向他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
上面有一个不甚清晰的齿痕,是他昨天咬上去的。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他附在明循耳边问:“腺体还疼吗?”
明循微微侧过头,脸颊就擦到周觅白柔软的嘴唇。他吓了一跳,把脸转过去,“不疼了。”
周觅白把他的头发吹干,以手作梳整理了一下,“明天我陪你回住的地方拿一点换洗的衣服吗?”
明循转过脸,歉疚不安地看他:“我今天接到导师的电话,我得回去参与实验,我服用抑制剂就好了。你是不是已经请好假了?对不起。”
周觅白的手指僵住了,“不,没有关系,不要说对不起。只是你要在反复发情期服用抑制剂?明循,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太好。”
明循宽慰他:“我经常需要服用抑制剂,没有关系的。我马上研三,这关系到我是不是能顺利妥当地进入中央的生物异能研究所。我想回去。”
“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
周觅白放下吹风机,把英俊的脸埋在明循的颈间,“但是我今天晚上必须得再加强标记。”
Alpha在反复发情期会不断地通过性和标记来确认Omega是完全属于他的。
明循有点犹豫,他当然也想要被周觅白加强标记,他无时无刻不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可是他今天洗澡的时候已经发现,腺体过于纤薄了,这块小小的腺体能撑得住被再次标记吗?
明循根本不敢相信在床上的时候被直接咬穿腺体,腺体调节功能顿失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不能再有一次了。
可是周觅白用笔挺的鼻梁撒娇一样蹭他的脖颈,嘴唇亲密地眷恋地游移,声音还有点奶:“阿循,让我再标记一次吧。”
明循的防备立刻坍塌。
他怎么可能拒绝周觅白?
他耳朵里回荡着的“阿循”简直就像是咒语,让他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好的。可是你得很轻。”
周觅白立刻保证:“我保证会很轻,不可能像第一次那么痛了。”
等周觅白也洗完澡出来,明循手里还拿着电子板看论文,周觅白轻轻地把电子板抽出,放在床头,又将他压在了身下。
明循浑身发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周觅白亲亲他的脸,可是等嘴唇碰到唇角的时候,明循下意识扭过了头。
周觅白立刻被刺激到,眼睛发红。可是他依然笑着,温柔地开始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