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须辙:“让你停下了啊!”
司机:“后面都是车我怎么停?!让她坚持住,马上过高速桥了!我去,太刺激了这……拍电影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楚莱跟郑须辙提心吊胆看着这位女生,脸上手心全是汗,紧张得嗓子眼像冒了颗心脏。咬牙念着:“抓紧!抓紧!撑住!撑住!”
只见那女生贴在玻璃窗上,变形得五官都看不清的脸,嘴巴好像在动,一字一句,喊着:“郑、须、辙、哥、哥!”
郑须辙:“哥哥不值得你这么爱……你千万抓住不要松手好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莱从这后车窗,望见路上,竟有一红裙彪悍少女,猛踩山地车,嘴巴被风吹得掀起,头发像要从头上脱离似地往后飞。她嗓声像这啸风猎猎作响:“楚莱哥哥!等等我!”
楚莱整个人,震撼得像家被人炸了似的:“那是……那是骑着自行车,赶上跑车了吗?”
司机:“啥?中国不归牛顿管!”
不一会儿,高速桥上,警笛声绕天响。
跑车后车窗贴着蓝裙女生,车后被红裙女生追着。红裙女生后面是节目组的面包车紧迫追赶着,面包车后头,是三四辆似乎接到美国队长炸毁城镇般惊天奇案而火速出动的警车。
“司机,到底过桥了没?”楚莱催问司机。
导航里,美女姐姐的声音,温馨提醒:“前方到达海洋乐场。”
司机语气忽沉下来:“有件事情,必须得告诉你们。咱们现在坐的这辆车,说是全新款的防水车,市面上买不到的绝版款。在海水里面,可以当做潜艇使用,水漫不进来。”
郑须辙被他这莫名其妙一本正经的科普,给惊到气道:“那又怎样?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司机说:“你们这节目组……哦不对,是电影剧组吧?之前给我的任务是带着这辆车,冲进滨海乐场的海水里。”
楚莱大喝:“现在有个学生贴在这里,当然不可以这么做了!赶紧找个地方停下来!”
“对不起两位先生。”司机低下头,惭愧万分说道,“我现在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新式跑车的刹车在哪里。”
郑须辙和楚莱张大嘴巴。
“您认真的吗?”
导航提示:“您已抵达海洋乐场。”
炫酷跑车像匹桀骜不羁的野狼,“嗖”一声飞星流过,冲进人工围造起来的一片“汪洋大海”。
先是一声跑车及蓝裙女学生入海的“噗腾——哗——”
接跟着。
扑腾。
扑腾——
扑腾——扑腾——扑腾——扑腾——
骑自行车的学生入海。
摄影组的面包车入海。
警车陆续入海。
岸上一小孩抓着妈妈的手:“妈妈,你看,好热闹的海洋乐场,一大锅人馅儿车皮饺子汤!”
第35章 他是什么人?!
海洋乐场的“海洋”,其实说是真的海洋,也不算是真的海洋。
工程师在这里挖了个面积堪比五湖的大池子,将海水引进来。“海上”建设众多游玩项目,建成了一个“海上乐场”。初建之时,工程师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口大池子,会汇聚各路“神仙”。让站守岗位的十几名救生人员,同一时间哗哗跳进水中,展开这场前所未有之壮观的救生活动。
那辆炫酷的跑车浮在水面上,靠在岸边。岸上,起重机转动笨重的“手臂”,从这片人工海洋里,捞出一辆“汗涔涔”的山地自行车。
花圃前的石座,坐着湿漉漉裹着毛毯的两个女学生。她们面前,站着同样湿漉漉的警察。
海洋乐场的管理人员,白着脸,淌着冷汗,站在这些警察身边。虽说此事与他关系实在不大,但发生在自家地盘上,腰不得不弯下去,心不得不揪起来,场面略有“堂下草民,听候发落”的味道。
“这海洋乐场,安全系数不够高,又不建围栏。”警察指划着石灰水泥铺成的岸沿,“这地方坐在车里看就是盲区,是看不见的知道吗?回头我得跟环建局知会一声。”
一小警员说:“李队,其实这个地方,车是不可以随意进来的,他们今天拍节目才开放了这条通道。”
盼想摆脱狼狈形象所带来的尴尬的李队,看了这个没眼色的小警员一眼。
楚莱和郑须辙有那辆陆上比猎豹,海中赛过潜艇的绝版跑车保护,身体没受到太大影响,就是心灵上的震动,有那么点不容小视。尤其楚莱。他第一次碰见疯狂到这种地步的粉丝,吓得整个人好像傻掉一样,话都不敢说。
工作人员撩起衣摆,拧干上面的水分,望着起重机从水里捞起来的面包车,摄影师喊着:“师傅!麻烦小心点,里头还有器材。”
有的直发牢骚:“拍这期节目,损失也太惨重了。”
警察教育完了那两个闹出这重大事故的女学生,俩女学生头紧紧低着。教育完她们,警察还得负责送她们回家。
从郑须辙身旁经过,蓝裙子停下脚步,看向郑须辙,嘴唇抖了抖,向郑须辙走近。
郑须辙身体本能做出反应,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身体这个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他作为Crysrtal7的成员出道以来,见过私生无数。今天这个的恐怖程度,仅次于上次那个藏在他家顶柜住了小半个月的无业少女。
蓝裙子见郑须辙的反应,一下停住脚步,手足无措起来。她拿起那条还在滴着水的橙色围巾,语无伦次说了一通话:“哥哥,我只是,我只是这个,想把这个给你。我不是我真的不是私生粉。我刚刚是太着急了!我想敲你车门但车开走了,我脑子一热我就……我就是想把这个给你。”她总说不好话,着急得又舞手又顿足,忽然哭起来,哭得涕泗横流的相当丑,“它……它湿了……”
郑须辙让她哭了会儿:“行了行了,别哭了,湿了回去晾干就好了。”他把那条橙色围巾,从蓝裙子手中接过来。
蓝裙子两眼通红,用力吸着鼻涕:“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不要生气。”
郑须辙本来一肚子的火气,看她哭得涨红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内心的惧怕和愠怒减少了,不住摇头失笑。他没说原不原谅蓝裙子,指着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认真的。”他严肃起来,“以后再做这种事,就不要来见我们。”
蓝裙子抹掉眼泪鼻涕,含着一嘴巴唾沫含糊不清地:“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绝对不会了。”
“我刚刚看见你趴在我的车后面,我真的快吓死了。”郑须辙为了让蓝裙子感受到他的害怕,夸张地捂着胸口说,“我没有感动,我真的是被吓死了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蓝裙子不住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今天是周一吧。你还穿着校服,怎么就跑出来玩?以后要好好上课。”
蓝裙子只剩哭和点头。
“好了,快跟警察叔叔回去吧。”
“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不再做这种事了。我、我走了,哥哥再见。”蓝裙子跟郑须辙挥了挥手,垂下脑袋,跟着警察走了。
楚莱没有应对私生的经验,这番看郑须辙教育年纪小不懂事,尚可教导的小粉丝,生了些佩服之情,受益匪浅。追着他来的那个红裙子,因为害怕被责怪,早早拖着她骑来的那辆山地车,跟着警察走了,临走时看都不敢看他。想必也是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面包车里的摄像器材,大件的基本都在。小件的估计也捞不出来了。
工作人员中,领队的刚跟制作组联系完,说:“今天咱们这条,拍是没法继续拍了,先去导演那里吧。”
郑须辙和楚莱点了点头,揉着眉头,呼着气,惊魂未定地跟他们一起去打车。
坐到出租车上,楚莱回想今日种种,背后犹生寒意。思维由“做艺人”难,一路衍生到“做人也难”。他拿出手机,相继给备注名为“老资本家”、“祖安嗲精”、“暴力老小”、“洪兴一哥”发去相同消息:我不做人了。
海佑:也许你拍摄不顺利?
雪弥:老二次元了。^ ^
容诺:我帮你。
饶玄:老子没空,滚蛋。
楚莱一列回复看下来,先回了海佑:这一切,要从1930年那个秋天讲起,那一天,袁隆平诞生于北京协和医院……
白城山快近山顶的位置,有一个亭子。亭子斜左往前五十米处,有一座庙观。
饶玄与简流这一组,爬到此处,天上飘起雨点儿。
助理抓了把这小雨点,问:“天气预报有说今天下雨吗?”
一人应她:“下小雨,一会儿就过去了。”
众人看见亭子,便进去歇息。饶玄联系了另两组成员,雪弥和海佑找到了两个锦囊,林溯羽和左辛也找到了两个锦囊。最后一个锦囊,可能就在山顶某处。
亭子可以坐的地方不多,简流跟饶玄将位子都让给工作人员。
“饶玄,陪我去那里看看。”简流邀请饶玄跟他出去走走,对工作人员说,“别担心,我们不走远,过会儿就回来。”
饶玄跟在简流身后,问简流:“上哪里去走?”
简流没说话,只往那庙观走去。
饶玄跟简流来到庙观门口,看见庙观大门正中上,悬着一块镇魔镜。那镇魔镜本是背对着他们,叫一阵风吹过来,忽旋了个面,镜面对准饶玄。
饶玄望见镜子内,自己面色青白,毫无生状的原貌。陡生一阵凛意,脚像粘在地上似地走不动了:“我不太想进这种地方。”
简流温和地笑着,拉起他的手臂说:“只是进去看一下,没事的。”
饶玄被他半推半拉,老大不愿意地走进这座庙观。
庙观内,一尊饶玄没见过也不知道名字的某路神仙的神像,被供奉在中间。
饶玄瞧见这尊默默无闻的神明,内心是没半点惧色的。但这尊神明手中,竟握着一柄浸了天帝庙朱砂的剑。
饶玄受尽天帝朱砂的苦头,看见这把剑,不由身子抖了两抖,额上冒出一层汗。
这座庙观,估计许久没人来过了,散发着一股荒废的潮霉气息,灰尘在透进来的幽光中飞舞飘扬着。
简流进了庙观,静静站在那尊神明面前,仰头默望,一言不发。
饶玄待在此地过于不适,动了动肩膀手脚,说:“这地方也没什么可看的,咱们还是出去吧。”
简流不应他话。
饶玄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心脏忽扑腾扑腾乱跳一阵,奇怪之中,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慌。
他不再理会简流,转过身,抬脚就要出门。
就在他一只脚要踏出门槛时,庙观的三道门,突然齐齐关上,将二人封闭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怎么回事?这门怎么突然关上了?”
饶玄使劲的推了几下门,推不开。心里一个想法飘过——这难道是节目组的安排?
但这个想法,被简流接下来的动作打破了。
简流走到那尊神像前,从神像手中,取下那柄被朱砂抹浸得鲜红的剑。他指尖在剑身上划过,剑刃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他的声音,在这幽光森森的庙观内,显得尤为低沉:“你不是想知道,我当歌手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第3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简流拿着剑,站在一片无光昏暗中,那把剑渐渐转过来,指向了饶玄。
饶玄后背贴着门,喉结滚动,头皮阵阵发麻。
他好不容易蓄回来的这点法力,再让这把剑上的朱砂轻轻一碰,非得没得底儿不剩。
“简流,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饶玄强装笑意问,额头上已经一滴汗流下来,“还是说,这是节目组安排给你的特别任务?这里有隐藏摄像机?”明知不可能成真的猜想,成了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话。
简流从那片昏暗中走出来,走到天窗映射下来的淡光下。他冷寂的神情,让饶玄心头一颤。
不管是屏幕上,还是私底下,简流从没露出这样的面孔。
饶玄在这瞬间,脑子崩出个想法:看过他真实面目的人,会被他杀人灭口。
眼睛慢慢瞪大起来,饶玄突然觉得眼前的简流,有些可怕。
他原本不该惧怕区区凡人,怎么不济,也不会连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简流的眼神、冷到九幽之底的目光,以及自身现下微不足道的力量,无处可逃的封闭空间,方方面面压力逼仄,让饶玄陷入这场惊慌中。
他僵住不动。
简流举剑朝他走近,开了口:“你们宿舍门口,挂了一面镇魔镜。是我四年前放的。”
饶玄的心,随这个浮出水面的真相,跃动得愈发快速,瞳孔先于惊讶反射到大脑前,便震了两震。
你便是那让镜光差点射瞎本王的罪徒!
原想这么说。又觉戏腔太浓厚,说此话时,必得伸出两根并拢手指,手腕剧烈地抖两抖,才能说出气势来。
可他不敢动,所以这动作没办法做出来,这句话,就也不说,混着唾沫咽下去了。
他眼看简流那把剑离他越来越近,靠着门,小心移动步伐,像螃蟹一样横着往一旁挪去。
饶玄用了蠢笨的装疯卖傻方法:“你在我们宿舍门口放镜子就放镜子,我们又不怪你,这话好好说,拿什么剑?难道我会因为你放面镜子在我家大门口就揍你吗?”趁着说话空档,身体赶紧翻两个面,又离那把剑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