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人内,抽中黄色彩带的人是容诺。他年纪小,一群哥哥们认为,让他去市中心享受温泉和美食,也是应该的。嘴上意思意思说羡慕嫉妒,却没真怀揣这个心。
楚莱是红队里唯一一个S.Kings成员,此番随Crystal“5”前去市区,颇有孤身一人,深陷敌团的味道。
出发前,饶玄拳头打了一下楚莱的肩膀,说:“路上小心点,听见没有?”
C团当然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只是自SK成团以来,但凡团队活动,他们五人就没分出小分队行动过,饶玄偶尔也是爱唠叨的性格,免不了对楚莱唠叨两句。
楚莱说:“哥,我去的是市里。”
饶玄微一怔。
他鬼王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说得出这么句关心话,楚莱好样的,一句回话,把他的关心当糙米糟蹋。他当即怼回去:“去市里不可以小心一点?去市里不用过马路?”
楚莱本还想说什么,顿时笑出来:“好好好,我知道了。”
Crystal眼中看来,楚莱是个神奇人物。总是能轻易引爆队长,又轻易得到队长的宠爱。
楚莱跟着“敌军”潇潇洒洒走了。
饶玄看见容诺正望着他,走去拍了一下容诺的肩膀说:“你跟他们去好好放松吧。”
上白城山的山路有三条,这三条山路可能都藏有节目组安排的锦囊。
蓝队分三组行动,饶玄和简流一组,海佑跟雪弥一组,Crystal7的林溯羽和左辛一组。
饶玄问简流与“敌团”的两位:“这安排没意见吧?”
简流说没意见,林溯羽与左辛也无二话。
雪弥对这安排有话,他问饶玄和简流:“你们两个要一起,不避一下嫌?”
饶玄有十足的道理:“刻意避嫌不是更有鬼吗。”
雪弥被他的道理折服了,闭上嘴,跟海佑从另一条道路上山。
“敌团”的两位,和他们告了别,绕到后面的山路上山。
饶玄和简流走的这条路,是白城山最陡峭的山路。跟着他们的摄像师、工作人员,都经过登山训练,所以扛着机器爬山,体力还吃得消。
清晨的白城山,散发着被蒸干的露水、浓郁的泥土青草味,万物从睡梦中清醒,雀鸟叽叽喳喳地聒噪,蝴蝶时不时飞一两只过来,在这些人身边舞绕两圈,便又翩然离去。
饶玄跟简流爬在前头,一众工作人员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一下替他们挡掉大半截阳光。
“简流,我就直接这么叫你了,可以吧?”饶玄说。
“可以啊。”简流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递给饶玄,“喝吗?”
“谢谢。”饶玄接过他手中的矿泉水,毫不介意共饮一瓶,“你觉得锦囊会放在什么地方?”
“不会那么显眼,但也不会太偏僻。”简流余光望了身后的工作人员们一眼。
按节目套路,到有锦囊的地方,工作人员会以各种方式,旁敲侧击提醒他们。不可能真让他们无头苍蝇式乱撞。
俩人边说着话,一鼓作气往山上爬去,工作人员和另两组那边的助理通消息。另两组蓝队队员,已经在路上休息两三次了,只有饶玄跟简流这组,一口气爬到现在,还在往上走,大气不用喘上一口。
他们这条路还是最难走的。两个小时后,扛摄像器材的摄像师终于受不了趴下了,一伙人只得先找块平地歇着。
工作人员们,匆急坐在大岩石上,脱掉外套,手擦完脸上的汗后便当作扇子扇风。
简流和饶玄不见累,不急于休息。他们一个在看地图,一个拿手机拍照。工作人员不由感叹,两位究竟是什么神仙?这体力实在是好得,有一点惊人了。
饶玄拍了几张大自然风景照,问起简流:“你当歌手之前,做过其他工作吗?”他不是想一出问一出,这个问题,在看见简流进行这么大运动量后仍不疲倦,已然存疑。
简流看着地图的眼,抬起来,望向饶玄:“想知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饶玄耸肩笑笑说。他要是表达出真实想法,反而会叫对方起疑起来。
简流凝视他,目光不是短暂的停留,而是久久凝望。饶玄被他看得逐渐屏住呼吸,刘海掉下的一两根头发丝,撩得他脸颊发痒。
注视得久了,关系再正常的人,都会感觉到暧昧。更不用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正常。
简流伸出手,慢慢朝他的脸颊移去。饶玄见他那只骨骼分明、手指细长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眉角的肌肉跟着心脏在动。
随后,简流那只手,擦过他的耳鬓的头发,穿进他身后的矮树丛中。从繁茂的树叶里,取出一个红色的锦囊。
“找到一个了。”简流将锦囊挂在手指上,晃了晃。
“藏这么深你也能看见?”饶玄佩服道,急忙说,“快拆开来看看。”
二人将锦囊打开。锦囊里有一张纸条,饶玄取出纸条,敞开来看。
纸条上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亭子,亭子上的牌匾,写了三个字。
“春晖亭。”简流念出亭子的名字。
坐在岩石上,熟悉这个地方的工作人员说:“春晖亭在山腰哪里。咱们从这个地方,爬到那儿,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到那里的时候,兴许已经中午12点了。”
“中午十二点?”饶玄说,“那我们的午饭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运动量消耗这么大,其实大家都有一些饿了。想到那还不曾谋面的午饭,心下早已垂涎三尺。休息过几分钟。大家抱着对午饭的渴望,浑身又充满力气。摄像大哥扛起摄像机,率先站起来:“那咱们走吧。”
几人接着赶路。
到山腰时,恰好12点整。春晖亭就在眼前,展开颅顶翘向天际的檐翼,好似在向他们招手。
春晖亭内,一块箭头形状的牌子,指向远处的花丛,显然在提醒他们朝这个方向去。
“午饭可能就在那里,我过去找找。”饶玄往箭头所指方向走去,一位摄像师跟在他身后。
饶玄在花丛里摸索半天,摸出一个上锁的箱子。箱子上,谁人用毛笔写了东倒西歪憨圆的俩大字——午饭。
饶玄左右看不见还有什么打开箱子的机关,摸了摸箱口这把大锁:“难道要我表演现场拆锁?”
虽是艺人,却不是真这么多艺。
他把箱子抬起来掂量重量,发现箱子底下,还压着一个锦囊。
饶玄将锦囊取出,拆开,锦囊内的纸条写着——钥匙在灌木丛的笼子里。
饶玄按纸条所示,找到这光秃秃地方唯一一片灌木丛。他扒开灌木丛,找那笼子,听到咝咝骚动、铁笼轻微晃荡的响声。他双手循着声音的来向,将灌木丛拨开。
一个网状四方形笼子,去腿的课桌那么大。笼子里头,五六只颜色各异的蛇,互相交缠在一起,像一捆纠结一起的麻花。
这场景,常人见了准抖下一身惊吓。摄像师便先震了两震。
饶玄不能表现得太淡定,在镜头前跳跳脚叫了两声,被吓出胆汁的那味儿演出来了。
想来钥匙就在这蛇笼子里头。
这些都是家养宠物蛇,无毒不会咬人,没有经过野外环境的熏陶,性格看起来还挺害羞。
饶玄视线找寻半天,终于在一条翠青蛇下,看见钥匙的踪影。
他将笼子顶盖打开,手往里摸了进去,摄像师立刻将镜头怼到他的手上。这些蛇察觉到陌生人的手,不是凶巴巴地来啄,反而是羞涩回避开来。
它们躲避时靠得越近,饶玄的手就越难摸到钥匙。眼下的情况,唯有把这些蛇一条条拿开,才能让那钥匙重见天日。
抓蛇饶玄是不怕的,可他的手依然在要碰到蛇身的时候停顿住了。他想,这些蛇,一看就都是雌的。万物皆有灵,别人不知道,他知道。明知道人家是小雌蛇的情况下,这么摸它们,岂不是不太好?
他的犹豫,在旁人眼里看来是害怕。摄像机绕着他转,定格在他抿起来的嘴唇,和滚动的喉结上。
放大这些细节,像将他内心的“恐惧”放大无数倍了似,将生动传入观众们脑中。
就在这个时候,放午饭的箱子突然动了动,发出一些细响。
饶玄转过头去:“那里怎么了?”
摄像师的镜头当即转过去,他将拍摄界面放大,瞄准那个箱子。一只黑绒绒的东西来回窜,在箱子上面抓爬着。
察觉到有人盯看,那黑绒绒的东西,立即站在箱子旁,两只绿油油的眼睛转过来,定定看着那台正拍它的奇怪机器。
是只黑猫。
饶玄趁摄像机不备,瞳孔一张,亮出一道森森幽红的光,盯住笼子里的雌蛇。数只雌蛇,如同被激光扫中一样。吐出长信,咝咝叫着,四散开来,全网笼子边上靠。
亏得那些为数不多的黑粉,每日坚持不懈来酸他几句。他戾气好收歹收,也是收出这么点鸡毛轻重的法力来。
钥匙便躺在笼底正中间,饶玄立即将钥匙拿出来,开心地跟摄像师说:“我拿到了。”
与此同时,他看见摄像机显示界面里出现了简流的脸。
简流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眼神略有一点渗人的凛冽。却不知,是不是他静默不言时,与生俱来冷漠表情的缘故。
第33章 整点阴间东西
“简流,你怎么过来了?”饶玄攥着钥匙问。
“看你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简流瞧见饶玄身后的蛇笼,眉头微一皱,“怎么会有那么多蛇在那里?”
节目组给他们这里安排一笼筐蛇,似乎是安排错了。这俩人看见蛇,除了饶玄适才那个夸张做作的“惊吓”表演,反应都不是很大。让人感觉没意思。
“我慢慢跟你说。”饶玄搭上简流的肩,走向放午饭箱子的花丛,路上和他说了节目组这个整人的安排。
上锁的箱子,方才被那只山野里窜出来的野黑猫,抓下几道爪痕。
饶玄用钥匙成功开锁,掀起箱盖,饭香味悠然飘出,几份盒饭放在箱中一个袋子里。
饶玄提上盒饭,来回到春晖亭,亲自将盒饭发给各位辛劳一路的工作人员们。
好心和善的形象,只维持这个发盒饭的时间。等盒饭发到各位工作人员手中,饶玄才笑眯眯说:“这是我徒手抓蛇抓出来的午饭。”
工作人员们两眼一瞪,被激起来的食欲,突然集体下降。抱着盒饭愣愣的。
盒饭间,夹有一张卡片:吃完午饭请在亭内午休,13:30的时候,工作人员将会给你们指令。
饶玄看了卡片后说:“我们吃快点吧,吃完休息一会儿,待会才有体力继续爬山。”
午饭伙食还不错,有虾和牛肉以及一些素菜。
大家早就饿得肚子直响,听了饶玄的话食欲下降一瞬,闻见飘香饭味便成倍暴涨回来。管他是抓蛇抓出来的午饭,还是抓乌龟抓出来的午饭,只要它是份能吃的饭,就逃不了滚入他们腹中的命运。
吃过午饭,众人勉强克服艰苦的条件午休。简流坐在亭子横椅,靠在柱子上,外套盖住身子,浅浅地入了睡,饶玄也靠在另一边的柱子,闭眼休息。
饶玄没有睡着,他耳边充斥着少许不属于凡世的声音,零零稀碎轻响。这个地方可能有山神,或者是一些有灵性的圣物。本来他失去法力后听不到这些,但是山间属自然,灵气极盛,加上他恢复的那么一点零星法力底子,对自然之物的感官张得极开。
他眼睛闭上半晌,好不容易犯起困,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将他搅醒。
摄像机还在运作中。
他睁开眼,又是一张写了字的纸,已经递在他眼下。工作人员给他指定特别任务:用温柔的手段吵醒简流,让他陪你玩。
一见任务是骚扰简流,饶玄瞬间变得无比精神。
他一瞥入眠了的简流,顽劣的心思滚荡:我可以温柔,但是,要搞点让简流粉丝不适的阴间东西。
饶玄先是轻碰了一下简流,强行压低嗓音,悄柔问:“你睡了吗?”
简流光听他挤腔弄调,便感到不适与隐隐不安,他把盖在身上的衣服往上移,埋过脸:“嗯。”
饶玄晃晃他的腿:“别睡了,起来吧。”
摄像大哥的镜头积极记录饶玄这些“温柔”的细节动作。
简流的声音闷闷从外套下面传来:“你干嘛?”
饶玄感觉光温柔,力度不够大,得来点猛的。
他想起女团里那些说话娇滴滴的嗲精,撒起娇来威力比夺命三郎更猛的容诺。
以之作为参考,突然,他上半身倒在简流的大腿上。捏着个嗓:“好无聊啊,陪我玩嘛~”
摄像机猛一颤,险些从摄像大哥手中,吓得掉落在地。
容诺撒一个娇,可能只是要人命。饶玄撒一个娇,简直搬出要人魂飞魄散的功力。
这不是让简流粉丝不适的阴间东西,这是让他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想好好活的炼狱玩法。
简流定力惊人,还是没把衣服从脸上拿开,口气已捺不住:“你喝醉了吗?”
饶玄依旧躺在他大腿上,掰着手指头问:“都没喝酒怎么会醉呢?”
“啊,是啊,我忘记了。”简流笑着说,“你醉起来可比这厉害多了。”
饶玄想起那夜“街头大战”,手捂了捂脸,像是惭愧起来。他用力一推简流的腿,本性暴露,沉嗓道:“喂,不要睡了,起来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