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玄幻科幻]——BY:妖月空
妖月空  发于:202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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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远歌立刻反驳:“开什么玩笑,我跟他一点也不熟,不认识,没打过交道。”
  阮慕安狐疑道:“你征战四方时常年受伤,不是他给你配药疗伤的么。”
  牧远歌打着哈哈道:“我的属下们,为了抬举我可真是不遗余力,连药王都能说来给我抬轿的,我地位不稳固,哪里请得动他随行。”
  他的属下眼观鼻鼻观心,君上怎么说就是怎么地吧。
  牧远歌来到窗边,看向船外,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到了夜里星光璀璨,月色迷人,远处海岛上灯火通明,隐隐有管弦丝竹的靡靡之音传来。
  牧远歌又看向船舱里这么多人,以胥礼为首的正道中人,要找千面药王,步峣也是当仁不让;而邪道这边包括虞花烛,晏伏,祝猊等人也都来了。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他还不如带着晏伏单独跑一趟。
  “你在担心什么?”胥礼双手搭在他肩上,给他披了件长袍。
  牧远歌一个激灵,好像受惊过度似的,说他不是没有反应过度,连他自己都不行,掩饰似的拢了拢长袍,才发觉热得不行:“没,没啊,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自己穿多点,怕冷的是你。”
  牧远歌解下衣袍来,给他披上。
  胥礼握住牧远歌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腹自然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当船舱内的众人的视线被他俩吸引,各个呆若木鸡,唯有阮慕安背靠着墙,有意无意地扫向另一边,身体悄悄往那边移动。
  “少府主,少府主,您别走啊,君上特意让您不要离开我等的视线,否则不安全,船上会有人对您不利。”
  “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么,为了让我生气?”姜袅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盯着牧远歌和胥礼所在的方向,神情狼狈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0 14:32:39~2020-03-22 19:3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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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完结章(上)
  牧远歌抛下钩子, 钓起了阮慕安,他本想从阮慕安手中磨出救治晏伏的解药,阮慕安却说此毒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那我还要你作甚。
  不如送你去见阎王爷!
  胥礼拦下了他。
  牧远歌私下道:“阮慕安的话,你觉得几分可信?”
  胥礼道:“一分。”
  牧远歌愕然:“你更狠,我以为至少三分。他说他的脸得找千面复原是假的。”
  胥礼嗯了一声,道:“□□。”
  牧远歌道:“□□可比真正的换脸简单多了,可以取下也可以戴上。他说他跟千面有过一面之缘……”
  胥礼应道:“难道不是在长生剑宗?”
  牧远歌露出笑容, 正解。
  就是在长生剑宗。
  三年前, 千面亲自上长生剑宗, 当时人人都跟千面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不是千面的真容。
  在那之后阮慕安应该就没见过千面,否则姜袅在他眼皮底下,若是找到千面, 哪怕只是一次,他也不可能不动手。
  阮慕安不认识千面,那么当年足以撂倒胥礼的毒,可能不是阮慕安所为?
  那是谁干的!?
  千面药王自然是要找的, 可牧远歌不甘心轻易遂了阮慕安的意,正僵持不下, 胥礼回来, 带回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震得牧远歌险些当场灵魂出窍。
  长生剑宗再次举办天下剑试大会,邀请邪君坐镇。
  ——长生剑宗不愧万年传承古教, 就算天下大乱,道统传承照样雷打不动地继续。
  牧远歌的真实身份尚未对外公开,这个邀请显然存在试探之意。
  但确实挺让他心动,毕竟坐镇天下剑试大会首席,乃是宗主的殊荣,是对剑术成就的最高赞誉,这次胥礼乃是太上宗主,若是前承天府君能出席,到底也算是个正规的剑试大会。他上次错过了还很惋惜。
  可让他啼笑皆非的是,天下剑试大会参赛名单里,有他“牧挽”的名字。
  若是以邪君的身份坐镇天下剑试大会,也就不能以牧挽的身份参赛。
  二选一。
  长生剑宗弟子若能跻身天下剑试大会前三名,都有竞选宗主的资格。
  这次也不例外。
  牧远歌被震住了,道:“长生剑宗够狠的。”
  这招可真是太狠了。
  他从未见过还有这等恬不知耻又确实有效的试探与讲和之法,又完全合乎情理,让他怀疑这场突如其来的天下剑试大会,就是为了钓他,或者说专为套他而开。
  凡是长生剑宗长老或者太上长老,绝不可能会有第二次竞选宗主的机会。
  可他是邪君,招揽邪君再入长生剑宗,这是怎样破天荒的壮举?
  这是在玩他羞辱他作践他,还是在奉承他讨好他取悦他呢???
  “都说了牧挽就是牧远歌,怎么就是不信邪!宗门又来自取其辱,先前被他灭威风还不够么,还来第二次?”步峣也得知了天下剑试大会里有牧挽也有邀请牧远歌,只觉荒唐至极,“牧远歌都不屑跟宗主并列坐镇大会,难道参赛和小朋友比试,还能诱惑到他……等等,这样一来,岂不是牧挽也有机会参选宗主?他都邪君了还能看上宗主的位置!?多么庄严肃穆的宗主选拔为何要让牧远歌进来搅局!”
  阮慕安也很想不开,但和步峣不同的是,他嫉妒又眼红:“是我□□分守己了么,他任性妄为反而宗门为他屡屡破例!”说罢阮慕安思来想去,道:“牧远歌不会去,他那么在乎颜面,岂会去跟小辈竞选宗主,丢人现眼。”如果返老还童的牧远歌这尊巨擘参选,那简直平地起惊雷,现在的那些小辈,现有的局面,岂不是全乱了!?
  阮慕安来回踱步,思忖着其实已经有了三位后继之人,又一次天下剑试大会又要多几位竞争者,宗门为何如此,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这到底想干什么!?单纯灭一灭牧远歌的风头探一探他的虚实,至于用宗主之位这么大的筹码当诱饵!?
  可当他得知了承天府之人的反应后,他就稍稍平复了心情,只觉宗门这招反间计施得有点妙。
  承天府的人愤愤不平,道:“君上犯不着为这点事苦恼,当初都拒绝了,这次也能拒绝,坐镇也就罢了,但参赛就不用动摇了吧,君上什么身份,没必要着了长生剑宗的道,大不了不参赛被逐出长生剑宗呗。”
  无论牧远歌参不参赛,这一届剑试依旧会有前三,必定也还会有长生剑宗弟子在内,加上姜袅,傅琢,阮枫三个已定名额,那这届长生剑宗宗主选拔的人数,可能会破历届竞选最高记录。
  当晚,牧远歌坐在蒲团上,双臂趴在胥礼床边,道:“事情就是这样,你怎么看?”
  胥礼一语中的:“你还是想当宗主。”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牧远歌道,“我很爱面子你知道的,但想到有可能当长生剑宗宗主,我觉得面子可以不要。”不就是上台跟小朋友比剑术么!他真不介意牛刀杀鸡,只是……
  “不考虑只是作为邪君,与我并列坐席?和长生剑宗分庭抗礼?”
  “也想,但需要取舍。”牧远歌道。
  人不会死在绝境,却会栽在十字路口。
  其实让他为难的并非是出席还是参赛的问题,他的身份在长生剑宗并不是秘密,他若是向长生剑宗靠拢,难免邪道那边的人不好安抚,他又会里外不是人。
  胥礼道:“你要不要,单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考虑一次。”
  “怎么说?”
  “你是邪君,你也是长生剑宗高层,不可以吗?”胥礼道。
  “这就很理想,谁不想呢,”牧远歌道,“可人还是要现实一点。邀请是你亲自送的,在你看来,你觉得长生剑宗那群老鬼知道我身份了么?他们想干什么?单纯耍我不至于这么大阵仗,难道目前的形势它真的至于?”
  问题是邪君和长生剑宗高层二选一呢?
  立世不倒的势力,所谓的两头均沾,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实现。
  胥礼微微起身,墨发随意地散落枕边,姿态优雅,只穿着里衣,衣襟微微敞开,牧远歌很艰难地将目光定格在他锁骨以上,看得喉间干涩,只听他道:“你无需理会长生剑宗长老的意图是什么,你只是借此机会,以此为跳板,把它当成橄榄枝一样接过,尽你所能,来让你余生不留遗憾,你想明明你这么好,你有胸襟有格局,有悲天悯人之心,有平定天下之能,可为何你敬重的人们全都不认可你。”
  牧远歌眨了眨眼睛。
  胥礼道:“你就算不出席不坐镇剑试大会,你也还是邪道公认的邪君,你以为的未能坐镇的遗憾,只会让世人以为高高在上的你不屑与我并列而已,你保持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不是不屑就可以了。你的剑术已经得到充分的肯定,将来有无数的机会你都能坐在我身边,无论私下,亦或众目睽睽之下,这点遗憾不算什么,但长生剑宗宗主的位置就不一样了。”
  “它是你苦难的根源,一切的开始。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再试一次,结果不会比上次更差。”
  牧远歌吃惊不已,当年他没出席,害得极力促成此事的胥礼受元老训斥,为此借用姜袅之手支走他的阮慕安,既解决了四相观之祸,又解决了首善城死气肆意的问题,又让牧远歌遗憾收场,又让胥礼吃瘪的阮慕安一箭四雕,定然沾沾自喜了许久。
  而不明就里的牧远歌为此归罪胥礼做了许多狠绝之事,一直心存愧疚。
  现在,胥礼却告诉他说,我懂你,我不怪你。
  胥礼道:“参赛你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或者说你甚至都不需要尽人事,你的实力完全凌驾于年轻弟子之上,那本该是属于你的东西,你轻易就能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位置。”胥礼道,“承认你就是执迷长生剑宗宗主的位置,这并不丢人。”
  这些话仿佛有撼动人心的力量,直接说进牧远歌心里。
  你所做的事,你坚持的信念,承认它并不丢人啊。
  你绕行登上的另一座山峰,与原先的目的地差之千里,我在这边山巅与你遥遥相望,你看,看山与山之间,是不是有座桥梁。
  你走过来,你就能建起正邪两道和睦共处的桥梁,我相信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牧远歌承认,长生剑宗有着完整通向长生不死之境的道统,这便是正道第一势力立足之基,而承天府声望虽高,根基不足。
  正道入邪轻而易举,邪道转正却从未有过先例。
  好像只要堕入邪道,除非削发为僧入空门,就没法正儿八经回归正途,那些曾经做过的恶,只会获得一时的认可,却会长久地影响到整个前程,在正道的晋升也会严重受限。
  牧远歌置身邪道,他也很能适应邪道,但他自认为行端坐正。
  也有数之不尽像他一样的人,哪怕是最恶名昭彰杀人如麻的魔头,也曾为美丽善良清纯的女子倾倒。
  就像大树扎根于黑暗,却向着阳光。
  翌日,牧远歌先把自己得力干将聚到一处,听他们抱怨君上丢人现眼,说不心寒是假的。其中唯有田裕等有限的几人看破一切,却不说破。
  牧远歌打趣道:“我稍微委屈自己去正道玩玩,你们一个个至于愁眉苦脸吗,我也很受屈辱,真正跌份的人难道不是我么,你们又没受什么损伤,攻击我岂不是让我更没面子?”
  “就是!”田裕帮腔,“正道损君上威风来拉拢君上,不过是一个邀请罢了,甚至让胥礼首座当了说客,首座大人都说得感人肺腑,巴不得君上就此回归正道,咱们不想着拉拢君上,还说君上去丢人,岂不着了正道的道了!”
  “我原本为了你们中的一些人着想,想着承天府独霸邪道的时间也够久了,两派分家也能独领风骚,但自己跟自己打你们不觉得无聊么,既然有机会名正言顺把手伸进正道领地的可能,何乐而不为?”
  “所以君上的意思是?”田裕又问。
  “我就是你们伸进正道领地的那只手。”牧远歌道。
  祝猊道:“您为何说有可能?难道您对获胜没把握?”
  “这得看你们的表现了。”牧远歌道,“你们若是不支持,我去长生剑宗也很没意思,这头低得也毫无意义。当了半辈子人上人,回归小弟子身份对我而言并不容易……”
  话是这么说,言外之意却是我这创始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你们若还是不乐意我的决定,那我也无所谓你们,我可以毫无顾虑一门心思为当长生剑宗宗主彻底豁出去。
  跟创始人为敌,他的属下应该没有这般愚蠢。
  他们反应很快:“我等谨遵君上吩咐,只要您不忘您的身份,我等自会让您没有后顾之忧,绝不会让长生剑宗试图分裂您与我们的企图得逞!”
  牧远歌很勉强地道:“这就对了,同舟共济。”
  他们原本觉得君上不该顺着长生剑宗,可仔细想来,从长远来看却很有前景,田裕琢磨道:“我们邪道死人司空见惯,死个头领,就会变一变天,但正道却很安宁,那边很稳固。”
  “长生剑宗虽然迂腐古板无趣了点,但它毕竟是古教传承日久,而我们邪道势力大多是花无百日红,照着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估计不到百年就会像挟天教那样消失不见,想必君上也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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