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玄幻科幻]——BY:妖月空
妖月空  发于:202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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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朋友扛过大耗今后一片坦途,情路一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而言之还是非常顺畅,让他放宽心态,不用刻意强求什么,是他的等着就能来,不是他的强求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您怎么知道他曾经强求过?”
  “天机不可泄露。”周檀香点到即止。
  牧远歌在心里喊了声这破道士,抱着砸招牌才来的念头,却还是留下了一锭金子。
  “外边那位样貌气质尤其出众的年轻人是你认识的人么,你让他进来我给算一算,我连金子都不收你的。”周檀香开口挽留。
  “白衣服的?”牧远歌指的是姜袅。
  “不不,淡青色长衫的那位。”
  牧远歌道:“老先生慧眼识珠,这可不能够。”胥礼是完全不信命,也不算命的,当年胥礼就安安分分地等在观外,从头到尾没问他们关于命格的问题,好似半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胥礼的情关是什么样的,可惜胥礼本人也好像对这个不感兴趣。胥礼太过超凡脱俗,着实也想不到他将来怎么跟人洞房,锦瑟和弦,相敬如宾大概是牧远歌能想到的胥礼成婚后最出格的情景。
  牧远歌觉得不用算,如果他一生风雨,胥礼大概是一片坦途。
  “我想想,你给的这个生辰八字我有印象,”周檀香道,“我演算过不止一次,这原本不算是特别稀奇古怪的命格。”
  牧远歌心念一动:“您还记不记得,当年您在太行崖上的道观,有四个青年找您算命格……”只有三个人挨个进去看了,唯独只有胥礼没有踏上门槛。
  在他印象中,周檀香很喜欢看姻缘,胜过其他命格,问姻缘的大多是希望那人好,要么是本人,要么是看好那人的人,而其他命格,问的人也各怀心思。
  “有点印象,不过记得不太清楚,当年好像是有三个还是几个年轻人来找我,但只有两个人算了本人,还有一个算了好几个人,却都不包括他自己,其中好像还包括你给我的这个,”周檀香道:“后来,我还给观主算过这个生辰八字。”
  “您是说四相观观主!?”牧远歌道。
  “正是。”
  “您见过四相观观主?”牧远歌问,“什么时候的事?那人是男是女?”
  “四相观观主有男有女吧,”周檀香道,“大概三四年前,在老夫被拐到这儿来之前,见到的是男子,近些年好像又成了女子。”
  “额……”
  “您是被拐来的?”牧远歌啼笑皆非,“您怎么不走呢?”
  “老夫也得走得了啊,”周檀香叹了口气,“你若是会行医,把个脉就知道老夫命悬一线,没多少日子活了。”
  “您这是得了什么病?”
  “怪病,全靠这间四相观内一口药泉吊着性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周檀香悠悠叹道,“听说此间有位药王,若有生之年能见到药王一面,也算不枉此生,就是不知道谁能帮我找到药王,我这毕生积蓄便赠予那人……”
  牧远歌突然冷笑着站了起来:“您这话跟多少人说过,您这是要药王出来救人呢,还是想把药王逼出来送死。”
  “老夫只是顺口一说,你不高兴听就出去。”周檀香道。
  “不对,”牧远歌把剑一横,火光闪过窗子,“你算过我说的命格,你也知道我接触过周老……你究竟是谁?”
  那仙风道骨的老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表情隐隐有种危险的意味。
  牧远歌赫然发现这是个密闭的空间,香炉里飘出寥寥青烟,伴随着他挥剑的火光,浅淡的香气渐渐浓烈,涌上头来,牧远歌头晕目眩,眼前须发尽白的老头儿冒出了三个、四个重影。
  “胥礼……”天旋地转,撞到墙壁,又栽倒了下来,牧远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来,他只是竭力嘶吼出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浑身惫懒。
  房间内的墙壁竟然从里头打开了,走出来一位锦衣公子。
  “你也能落到我手里!”谭崇一脚踹向牧远歌的腹部,拎着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手不小心碰到却灼剑痛苦地嘶叫一声,愤怒地摘下他的面具,捏着他姣好的下巴,道:“……这人是谁?这也是假货?不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徒手握住却灼。”
  那个“周檀香”神情也格外陌生,语气冷漠地道:“他就是牧远歌,跟牧远歌少年时长得一模一样。”
  屋内一直没有动静,门外排队等候的人起初还很安静,之后嘈杂不堪。
  有人议论纷纷:“以前也不是没有扮做正道邪道大人物的人来过,周老为那些人破过例么?”
  胥礼陡然变了脸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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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对牛弹琴
  “起火了, 快救火啊!”
  浓烟四起, 人群恐慌, 偌大的四相观内的百姓蜂拥往外走。
  胥礼御空而上, 垂首一看, 姜袅还在人群之中, 正跟个小摊主理论着什么。
  “难不成他还是您弟弟不成!您一看就弱不禁风……”
  姜袅道:“你单看外在,觉得我的年岁更大?”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有眼不识泰山, 你放我走!你这人是不是疯了,你们快看他这个疯子, 火都烧起来了,还拽着不让我走!”
  “姜袅!”胥礼喊道。
  “来了……”姜袅松开了他的肩, 也要御空而上,可那摊主却猛地拽住姜袅雪白的衣袖,把脸一横, 抬手一记掌刀,劈在姜袅后颈。
  冰芒压过屋檐,宛如无形光刃削开屋檐,露出屋内的普普通通的陈设,空空如也, 就连那个周老道人也不见踪影。胥礼再望向姜袅的方向, 却见人群涌了上来,再无白衣人的身影。
  “来人,封观!”胥礼言简意赅地下令。
  牧远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刑架上, 昏暗的地牢,正对着他的方向,有一扇窗,阳光刺眼,他适应了环境,玩味的视线打在眼前的人身上。
  “成了阶下囚,也该有点阶下囚该有的样子。”谭崇一席黑金长袍,踩在唯一那块整洁的地面,好似即将登基似的,一脸倨傲,无比嫌恶,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你这是什么表情!?”
  牧远歌道:“欣慰的神情,若是你爹还活着,必定会为你今日的成就骄傲……”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谭崇亲自上手,拿着烙铁往碳炉里伸了伸。
  牧远歌很悠哉地道:“你爹还在世的时候,就用这东西治过我,可惜我天生钝感,实在是体会不到这东西给人的恐惧。聪明人不会选择用这种寻常之物来对付我,你还是稍微用点头脑吧。”
  刑罚也就是刑罚那样,不过就是疼了点,以及会留点疤,其实他对这类刑罚并无畏惧,可想到被胥礼知道指不定又会奇怪,不到痛心疾首的程度,却又好像比同情更深,让他不知如何反应。哐当一声,谭崇扔了烙铁,牧远歌心里松了口气。
  “行啊牧远歌,你再提那人一句,休怪我不留活口,”谭崇拍了拍掌,“给我把人带上来!”
  “走!”道人打扮的狱卒扣押着一人来到此地。
  “给我掌嘴!”
  “我认输。”牧远歌看到来人,叹了口气。
  谭崇更加不可思议地看向说话的这人,烙铁下毫不变色,以为宁死不松的口,居然就为了这么个人认输了?就这么轻易:“就因为他?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其实说几分姿色很保守,谭崇敢随便捏牧远歌的下巴,首先是牧远歌变年轻后,容颜看来没以往那般威严,可姜袅却是赏心悦目得叫人心情矛盾,既想一巴掌捏碎,不然就供着赏玩。
  牧远歌道:“我皮糙肉厚惯了,劝你最好别动他。蝠族少主我都不敢动,你若敢动他,真出了什么事,连我也保不住你。”
  谭崇嘲讽道:“色令智昏,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牧远歌道,“至少我有这样一个美人。”
  “你一个邪君居然敢自称英雄!”谭崇最反感的其实是牧远歌,“你是做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你凭什么站得笔直。”
  “因为我强啊。”
  “我为了邪道之首的位置,忍辱负重多少年,所有尔虞我诈我都清楚明了,你算什么,你做尽蠢事,愤然离宗,以为能干出一番辉煌成就,结果扭头就被我父关押在地牢里,受尽酷刑,撩倒惨淡……这些你都没对外说吧。”
  “别听他瞎讲,没有的事。”牧远歌道。
  姜袅不由睁大眸子看向刑架上的牧远歌,明明已是阶下囚,可那神情好似闲庭漫步般散漫恣意,而这般状态却惹恼了谭崇。
  “你不就是会装吗!什么横空出世的剑道天才,什么邪道君王,什么一步二重天乃至三重天!不过是长生剑宗的弃卒,是个人有你这般天赋,都不会活成你这怂样。”
  “你舔着脸也要效忠的宗门根本就不认你!你这个正道的卧底,像个活生生的笑话!”
  牧远歌啧啧出声:“既然这么好笑,你怎么不笑呢。因为你连笑话都算不上?”
  “你!”谭崇道,“你找死!”
  姜袅道:“住手,你伤了他,师尊不会放过你。”
  “我敢动他自然知道如何对付胥礼,”谭崇戏谑道,“你也是个笑话,既然没本事还插足他俩之间,连喊话救他也只敢搬出你师尊来威胁,你师尊跟他有一腿呢,多年前就不清不楚,你还任由他俩藕断丝连?”
  “嘴放干净点,别侮辱胥礼!”牧远歌语气冷了一截。
  “哈哈哈,前邪君可真风流。”谭崇道,“他护着你的时候可没有这个脾气,这你还忍得?”
  姜袅道:“谭教主一定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吧。”
  谭崇道:“为何邪君之位得由他来钦点,连他的两个属下,当年的走狗也有资格踩在我头上?我才是邪道之首!”
  “待我广邀豪杰,自封邪首,有你在我手上,量你的属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谭崇拂袖离开,“我倒是挺希望他们轻举妄动,当着你的面,为了尊位舍弃你,三年天已变,你当年忠心耿耿的属下也早就身陷泥潭,肮脏不堪。”
  牧远歌心想怕是你等不到那天了,道:“没问题,虽然你拿下我胜之不武,但毕竟还是赢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卑劣手段,比你爹强那么点,我还是服气的,只是不知,”牧远歌道,“跟你一伙的周老前辈是谁假冒的?”
  “世上还有谁会易容换脸,”谭崇听他夸赞很是受用,“不用怀疑,正是你想的那位。”
  “来人!把他俩关在一起。”谭崇道,“不用太感谢我。”
  牢门紧闭,牧远歌和姜袅维持着僵硬的坐姿。
  “你想的是哪位?”姜袅开口打破沉寂。
  “我想的那位,和他想让我想的那位是两个人。”
  见姜袅兴趣缺缺,牧远歌觉得不提也罢,反而很郁闷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胥礼在一块么,胥礼没有护好你?”
  姜袅默了下,目光一凛:“为什么你总觉得我的好与不好都应该和师尊挂上钩。”
  “不可以吗???”我怀疑你是因为生气谭崇的话对我发泄。
  姜袅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行为,我不能被抓么?我被抓不能只怪我么,你为什么要怪别人?是你跟那人关系好到他必须看在你的面上,密不透风地盯着我,还是我跟他关系好到他应该为我的一切遭遇负全责?”
  牧远歌:“……”
  “你跟胥礼闹矛盾了?”
  “没有!”
  “那你生什么气?我提他都不能提?”
  “你自己想。”
  牧远歌道:“我思来想去跟你的问题,发现我们就是毫无默契可言,你说的话,我觉得匪夷所思,而我说的话,你都能解读出其他意思。我曾经以此为奇妙,以为你有过人之处,而在某些方面,我逊你一筹。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在我这个境界,为了更进一步穷思竭虑,逼着自己去理解我早些年就已经丢弃的东西。”
  “你现在想明白了,你曾对我感兴趣,现在对我没兴趣了?”姜袅道,“你觉得我所拥有的是你应该丢弃的东西?”
  牧远歌不想跟他辩驳,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虑么?”
  姜袅摇了摇头。
  “因为你毫无敬畏之心,毫无尊重之意。你接受了你自己没有剑道方面天分,你放弃了修炼上的进步,你甚至不求进步,所以对恩师的谆谆教导视若儿戏。
  “你以你的眼光在评价我们对你的看重,你觉得自己很一般,那你就会觉得我不过如此,你觉得胥礼也不过如此,你其实很无所谓我们怎么看你,因为你就是这样在看我们。你觉得我说明白了吗?”
  “大概可以听明白,可是,是这样吗?”姜袅抬眸一笑,“如果你判断错误,会不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不会,我这辈子最忌讳的事情之一,便是被莫名其妙的人当枪使。”牧远歌道,“如果你犯我忌讳,我大概会让你这个人付出代价。”
  姜袅低声道:“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但还是听不惯你提到师尊却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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