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老公偷偷重生[玄幻科幻]——BY:桃桃子汽水
桃桃子汽水  发于:2020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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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里摸摸他的脸,急切地问:“怎么了?
  丞云拨浪鼓似的摇头,抱着郑里的腰不讲话。
  半晌,他才哽咽着说,“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然而丞云抬起头,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又猛地一瑟缩,瞳孔缩得很小,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郑里俨然有些手足无措,仓促地说,“我们回家——”
  郑里的车里放了一首老歌,竟然又是almost lover。
  这调子让江文洛浑身发冷。
  丞云听见这首歌的前奏,也直接缩起肩膀,把自己团得很小,他瑟缩着说,“你换一首……换一首!”
  郑里又急忙切歌。
  丞云回到家之后还是不说话,他咬着嘴,在洗手间里面换衣服,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痕。
  他不想让自己的恋人看见这些东西,可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展着,他无能为力。
  走出洗手间的门的时候,郑里就守在外面,他抱着丞云,焦急而轻柔地问他:“怎么了?”
  丞云不说话。
  郑里拍拍丞云的脊背,“宝宝,你别吓我……”
  丞云的嘴角向下弯,做出了一个要哭不哭的难看表情。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那个他最爱的,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丞云呜咽了一声,把脸埋在郑里的肩窝。
  他身上痛得不得了,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已经近乎嚎啕。
  抓着郑里的手,就像在死命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今天被客人欺负了么?”郑里小心翼翼地拍拍丞云,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丞云红着眼睛看他,过了好长时间,才闷闷地点点头说,“是啊……遇见了一个特别恶劣的客人。”
  *
  天完全亮起来,丞云却累到了极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面的片段一个接一个,让他晕头转向。郑里从身后抱着他,丞云总有那么一瞬间,能够鼓足勇气,对他和盘托出。
  但是在看见郑里的脸的时候,勇气却又烟消云散了。
  丞云担心他一说出口,就将这粉饰的太平亲手打碎,掀开这面具,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内里来。
  他则会被那血腥味淹没,彻底地死在里面。
  ——丞云怕自己会失去手中这份唯一的温暖。
  郑里看上去也没怎么睡的样子,他眼里面,有一些遍布的血丝,眼底乌青一片。
  丞云发了个抖,郑里只当他是被噩梦惊醒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在呢……”
  丞云又想哭了。
  几天过后,丞云动不动就一整天不说话,郑里让他辞掉餐厅的工作,他就那样缩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用很大的眼睛看着郑里。
  郑里看起来担忧异常,他像摸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摸丞云的头发,为他将头发拢好,看上去耐心到了极点,温柔地亲亲他。
  丞云就像是一个玻璃罐子,里面出现了一条条裂痕。
  在他们的相处之中……江文洛感觉到,在面对现在的丞云的时候,郑里的状态是松弛的,好像很享受着丞云现在的状态。
  百分之百的依赖,即使害怕,又忍不住凑近他。
  他甚至会在抱着丞云的时候闭起眼睛,深深地呼吸着丞云身上的味道。而在与他分开之前,在露出担忧的样子。
  丞云脚腕上的伤痕很明显,即使他总是有意往下扯裤脚,将它们遮挡住,可是在翻身上床的时候,也仍然露出来。
  丞云欲盖弥彰,他自己对这一切小心翼翼,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异常在旁人眼中一览无余。
  任谁都知道,他经受了一场暴行。
  但是郑里没问他。
  某一天丞云睡着,江文洛就站在床边,他亲眼看见……郑里于午夜睁眼,翻身下床,掀起了丞云的衣服。
  然后郑里竟然露出了一种接近于“憎恨”的表情。
  他发了疯似的用手抓挠自己的手臂,赫然出现一条条血痕,随后,郑里克制着抚摸向丞云的手,将他的脚腕轻柔塞回被子里面,又在他的脚背上落下珍重一吻。
  郑里走出房门,江文洛跟在他身后。
  他观察着郑里照了很久的镜子。
  郑里的神情就阴沉下来,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理,他怪异地低笑起来。
  ——是黑郑里。
  “精神分裂……?”江文洛皱起眉,半晌,他看见郑里低下头,拽自己的头发,用力地击打自己的头,“怦——怦——”一下又一下,他又往墙上撞。
  看上去精神错乱。
  郑里又猛然抬头,愤怒地看着镜子,不大一会又无声地牵起嘴角,在嘲笑。
  江文洛有一种直接的感觉:“现在有两个灵魂在争抢这具身体。”
  五分钟之后,郑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他从门缝中看着熟睡的丞云,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来。
  白天的时候……丞云的手机又响了,他害怕地往郑里身后躲,眼神闪烁不止。
  郑里帮他将电话挂断,什么都没说。
  然而手机又一遍遍地响,直到没电才彻底停歇。
  “你最近掉了很多头发啊?”丞云摸摸郑里的脸,“我在洗手间里看见了好多。”
  “最近……你没睡好么?”
  “云云,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郑里叹了一口气,对丞云说道。
  丞云摇摇头,小声说,“我没事的。”
  黑郑里总会活动自己的手腕,发出“咔”的声响之后,就继续折磨他。
  而白郑里也总会这样活动手腕,再用他的手抚摸丞云,在他的颈部停留了很久。
  郑里看起来越来越奇怪了。
  面对着种种异常。丞云很快地瘦下去,脸颊向下凹陷,样子看起来木肤肤的,开始拒绝出门。
  现在丞云的样子……已经和画上那个最幸福的他大相径庭。
  就像一颗失去水分的干瘪葡萄。
  “他们就是一个人吧……”丞云在心里想,“一定是吧。”
  “已经越来越像了。
  爱/欲与畏惧交缠得丝丝入扣,丞云被一条绳子勒紧。
  在一个寻常的晚上,丞云被郑里捆-绑出了双手,被蒙住了眼睛,双腿被迫敞地很开。
  “阿辛……”
  “阿辛……”
  丞云无助地叫。
  江文洛坐在床位,看见郑里俯下身来,亲吻丞云的颈,又粗暴地进入他。
  温柔与病态交错出现,丞云挣动不止,闻着郑里身上的味道,又忍不住贴上去——
  他被弄得遍体鳞伤,却还是冲着郑里呜呜地叫,让他抱住自己。
  在丞云睡着之后,江文洛看见郑里走去了洗手间,用壁纸刀割化自己的手腕。
  他看上去愧疚又自责,可是也因为什么又放弃了。
  第二天,郑里为丞云做了早饭,给他端进房间里面,温柔地将粥吹凉。
  丞云闭上眼睛,顺从地被郑里喂食。
  他吃完之后又要睡下,身体往里面挪,等着郑里也躺下来——
  郑里却对丞云说:“云云,我出个门,晚上就回来。”
  江文洛看见郑里的眼神留恋不已。
  丞云轻声说,“好呀,那我在家等你。”
  ——丞云肚子饿了也特别听话,他一直望着窗外,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星云密布。
  郑里却没回来。
  丞云茫然地看着时间,觉得郑里该到家了,可是大门还是没有动静。
  他有些担心郑里出了意外,便壮着胆子,打开了自己停用多时的手机,拨打了郑里的号码。
  关机了。
  丞云愣愣地看着电话。
  翻看着手机短信记录,这才知道,黑郑里又发了很多条消息给他,全部都是时间地点。
  郑里的生活用品都还在,他结婚穿的西装袖子,和丞云的礼服袖子挽在一起,丞云摸摸它,又打了那个电话,却还是关机。
  丞云不太敢出门,他担心恶魔就在门外。
  房间里面,画中的他都是在笑着,可是现在的丞云却丢了魂一样,看上去死气沉沉。
  丞云打开广播,留意着里面的交通事故和当地新闻,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整夜:我好想他,丞云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
  丞云想:当时郑里与他告别,是不是说的是第二天的晚上啊?
  他肚子饿了,看见冰箱里面郑里给他留了饭,丞云便用微波炉热了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守门。
  可是郑里第二天晚上也没回来。
  等丞云把冰箱里面的存货吃光时,已经是一星期之后了。
  郑里消失了,丞云…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他这才意识到:郑里好像不要他了。
  但是丞云始终很担心郑里,他闭上眼睛,珍视地摸了摸郑里给他的画,发现最后一幅,郑里最为满意的画不见了。
  ——就好像丞云这个人所有存在的意义…只是那一幅画而已。
  丞云的脚落地,麻木地穿好女装,对着镜子勾画自己的妆容,时隔半个月,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他穿过和郑里结过无数次吻的公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主动地找上了黑郑里。
  丞云敲响门,三声,门开了。
  黑郑里站在里面,对着丞云笑了一下,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到来。
  “好久不见——”黑郑里弯起嘴角,额发垂下,这个笑容竟然与丞云记忆中的,自己最喜欢的人重合了,嘴角翘起的弧度分毫不差。
  丞云看着黑郑里的脸,感觉自己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恋人的真正样子了。
  ……之前明明他和他的阿辛一起过了很久快乐幸福的日子啊?和这个人才见过几面而已。
  但是丞云会想起曾经,最为鲜明的竟然是这个恶魔。
  丞云听他的话,走进屋里,被郑里亲吻脸颊。
  这个明明该厌恶的,明明该让丞云恨之入骨的吻,却让丞云颤抖起来,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久别重逢,心脏上展开了一朵血色玫瑰。
  他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的阿辛呢…”丞云低下头,看见这个房间里面全都是血。
  血腥味特别重。
  郑里垂下手时,指尖…有血滴落下来。
  “是啊,你的阿辛呢?”郑里走上前来,拥抱住了丞云,血腥味扑鼻而来。
  郑里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丞云抬起手来,摸到湿润一片——
  他的指尖…也全都是血。
  “云云,我好开心。”郑里几乎颤抖着说道:“你来找我了。”
  此时此刻,江文洛就站在房间中央,他转过头,看见了厨房垃圾桶里……扔着的染血水果刀。
  ——几分钟之前,郑里自己,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作者有话要说:  dbq神经病难产。


第56章
  郑里很快无意识地倒在地上, 丞云发出一声尖叫, 他颤抖着双手,拨通了急救电话。
  “阿辛……”丞云蹲下来, 将手捂在郑里的胸口, 血很快将他的双手打湿, 在郑里身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救护车尖叫着赶来, 很多个穿着白衣服, 带着口罩的人将丞云推搡到一边。
  郑里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
  医院的手术室外,丞云守在外面,茫然地听着身边的女人对着一张推出来的, 蒙着头的病床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啕。
  她的身体向下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嘴向下咧得非常难看, 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 好像怎么也没有休止。
  身边的医生冷漠地摘下口罩,对着家属说了几句话, 丞云听不真切。
  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茫然地想:郑里是快死了么?
  丞云不可控制地想到了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很小,被迫向前推动着,去接受母亲死亡的事实。起先是近乎麻木的, 因为母亲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他对这一切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当医生宣告死亡的时候,丞云的第一反应是:哦, 她死了,果然如此。
  他没有流眼泪,听见了身边大人的窃窃私语:这孩子怎么那么冷漠,母子两个相依为命,真是白疼他一场。
  丞云左耳进右耳出。
  出殡是三天后进行的,他盲目地回到冰冷的家里,先是坐在客厅里愣了很久的神,就好像母亲出了一词远门,他们并未永远地分离。
  然后丞云就饿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看见冰箱里面,还剩了母亲前两天做的炒土豆丝,他在冰箱前面就站了很久。
  然后那个阀门终于被打开,他的眼泪流下来,像坏掉的水龙头,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痛心疾首”的感觉。
  丞云意识到: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妈妈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当丞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对他软声说:小云不要哭,妈妈爱你。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没人能逃脱,那时候丞云有了这样一个认知。
  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丞云偶尔会想起妈妈,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他便会又多了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那么爱他了,他在往后余生,都将孤身一人,直面死亡与所有悲欢。
  后来他就遇见了他的阿辛。
  他现在却以一个丞云无法接受的方式,倒在他面前,在他到来的前几分钟,将刀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等着丞云到来。
  丞云现在想:郑里就这么恨我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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