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玄幻科幻]——BY:奶口卡
奶口卡  发于:2020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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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邪》作者:奶口卡
  文案:
  你啊你,先是撞进我怀里,再是撞进我心里。

  书生大婚当日,觊觎多年的邪神终于按耐不住,劫走了书生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自己穿上一身喜服坐进了轿子。
  洞房当夜,书生喝了很多酒,壮着胆子回了房,撩开新娘的红盖头,瞬间就被邪神的美貌冲昏了头。
  醉意朦胧,对情事一窍不通的书生红着脸道:“娘子好厉害。”
  风雨褪去,邪神侧卧在榻上,捻着书生脖颈上挂着的那颗通体乌黑的木珠,悄声念道:“你可曾知晓我在许多年前便给你下了聘礼。”

  腹黑邪神攻(游邪) x 身娇体弱受(容沅瑾)
  先婚后爱傻白甜


第1章 劫亲
  夜幕低垂,烛火昏黄。
  竹青将容沅瑾唤到床前,柔声细语地念叨:“瑾儿,明日便是你成婚的日子了,娘有些话想同你说。”
  容沅瑾跪坐在塌前,乖顺应道:“娘讲,瑾儿听着。”
  竹青未语先叹,抬起手抚了抚容沅瑾的肩膀,问:“这桩婚事,瑾儿可曾埋怨过娘?”
  容沅瑾摇了摇头,握住娘亲的手,偏头将脑袋搭在床榻上:“我怎么会埋怨娘。您这般为儿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担心要苦了要嫁进门的娘子了。”
  “好瑾儿,”竹青轻声叹,“人家不嫌我们病弱老小,你切记今后好生待她。”
  “那是自然。”容沅瑾抬头,“既然过了我们容家的门,此后便是我容家的人了,沅瑾今生定不会负她。”
  容沅瑾上月才满十九,按理说这个年龄成家还尚早,奈何独自将他带大的生母竹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已连下床都是难事。而容沅瑾也自打十二岁那年从野山里捡回一条命后,身子骨弱不禁风,也成了个常年拿药罐子当茶饭的病秧子。
  自打卧床,竹青便整日愁眉苦脸,唯恐自己哪日一命呜呼,留下病子无人照料,于是便擅自托媒婆替容沅瑾寻了一门亲事。
  虽说这容沅瑾生得一副清隽俊朗的好皮囊,可就凭他们这样窘迫的条件,亲事又岂是好寻的。
  这一寻便是足足半年,终于等来消息。
  对方是远村一家屠夫的女儿,听闻性子泼辣彪悍,模样也生得不如一般女子俊俏,但据媒人所言,姑娘生性善良且精明能干,实属难能可求的良配。
  竹青细想一番也觉得合适,容沅瑾自幼性子便温软好欺,娶位强势些的妻子倒也未尝不可。
  于是,这门亲事便就这样定下了。
  家中老小二人身子弱不便出行,亲家路程又远,下聘与请期都是由媒婆代劳的,亲家听闻,大方表示不必拘泥这些礼数,反而使得容家母子更加过意不去。
  迎亲当日若是再不亲自登门实在太过无礼。
  晨时,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临行前,邻家妇人搀扶着竹青踏出门槛,竹青抬手细心帮容沅瑾将防风披袍系好,交代道:“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了时辰。”
  容沅瑾道:“知道了,外面风大,娘进屋歇着吧。”
  容沅瑾骑在头马上,眉宇间浸染着春风喜气。
  约莫是终日足不出户的缘故,他过于白皙的皮肤宛若上了明釉的瓷器,衬着一双薄唇殷红诱人,脸上虽稍显病态,一双眼睛却是清亮透澈。他胸前挂着赤色的绣球,一身剪裁合体的喜服勾勒出清瘦修长的身形,而墨色的长发拢起几缕,被滚着金丝的红色丝缎束在脑后,清晨习习而过的凉风将他的发带吹起,散乱在后背的发丝也在风中微微摇曳。
  容沅瑾相貌本就出众,今日又细加打扮了一番,一路不知招来多少道目光。
  他一心系在自己那位即将过门的娘子身上,不禁在脑中猜测那人的相貌,那人的品性,那人的种种。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并不如他想象里那般难走,兴许是心下的期待与雀跃让他无暇留意时间。
  当游家小女着一身喜服,盖头遮面牵着游父的手跨进轿子时,容沅瑾还有些恍惚。
  他欲开口与游父寒暄,却被人抬抬手轰了去:“小女就托付于你了,快回吧快回吧。”
  容沅瑾本就不善言辞,这下更是不知如何对答,只好点点头,闷不做声上马返程。
  已近晌午,本该暖和起来的天气却突然刮起了大风,林间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呛了风的容沅瑾犯起了老毛病,喉间痒涩难耐,他抬手遮住口鼻咳嗽起来,五脏六腑在胸腔里炸开一般剧痛无比,一通狂咳,眼尾微微泛起薄红。
  身后的轿夫低声交耳:“欸?这儿怎么多了一片竹林?来时好像不曾经过这里?”
  “是你记错了吧?来去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别瞎琢磨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容沅瑾也是一愣,这条路确实不曾在他脑中留有丝毫印象……若非是来时想娘子想的太入迷以至于忽略了路景?
  纳闷间,迎面袭来的风卷起了地上落着的枯木残叶,一枝裹在风里的短木枝丫直直地朝着他的门面扑了过来。
  回过神来的容沅瑾连忙偏头去躲,那根树杈却倏然停在了空中——
  一同停滞住的,还有耳边的风、扬起的尘土、抬起的马蹄与马上的人。
  一男子突现于迎亲头马前,一袭红色锦袍外衬着一层极薄的乌纱,衣襟用金线绣着细腻雅致的花纹,衣摆无风自扬。
  男子一头未束的乌黑青丝慵懒自然地垂在后背上,撩起眼睫望向马上红衣青年清秀的眉目,漆墨色的眼眸极深,唇角略微勾起一抹淡笑。
  眨眼间,那男人已与宋沅瑾同坐一匹骏马上。
  他抬手拂去容沅瑾肩上落叶,手臂环上身前人被贴身喜服勾勒出的窄细腰肢,毫不客气地将下巴搭在容沅瑾清削的肩头,俯在他耳边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风,出来迎作甚?”
  男子呼出的气体发凉,不见生气。容沅瑾的耳后那块光滑白净的肌肤上随之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看着,觉得有趣,便低头在那处吻了一下。
  容沅瑾雪白的后颈在他眼下缓缓染上一层绯色,他指腹揉捻着容沅瑾的耳廓,俯首将脸颊贴上容沅瑾温热的脖颈,感受着微凉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半晌,直起身。
  男子屈指勾起容沅瑾的下巴。
  容沅瑾目光发直,大概是刚刚咳嗽得厉害了,那双往日里清透好看的眸子像是沾染了晨起的露水,蒙进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被轻微泛红的眼尾衬得一张俊俏小脸惹人怜爱得紧。
  男子拇指摩挲着他红润的唇瓣,动作轻柔地宛若对待这世间的无价珍宝,慢慢凑头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接着,捏着容沅瑾的下巴,却又舍不得捏实,只好用眼神威慑他,不满地道:“日后不舒服就别逞强,身子要紧。”
  话虽是强硬的命令,语气却是要命的温柔。
  容沅瑾眼神呆滞,如同受了蛊惑一般,缓缓点了点头。
  男子看着他乖顺的模样,轻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这么乖。”
  留恋许久,终于起身走进花轿,掀开轿中人头顶的红帕。
  “哑女,”男子捻着红帕上坠着的流苏穗子,“今日我治好你这哑疾,你将相公让于我可好?”
  片刻后,风云流转,扬尘落地。
  花轿颠簸,抬轿的轿夫窃窃私语道:
  “哎?这风怎么停了?”
  “幺弟,这不对劲儿啊。刚刚这儿不是有一片竹林吗,怎么转眼就没了?”
  “是啊。”那最先说话的年轻轿夫声音里染上一丝轻颤,磕磕绊绊道,“大哥……我们,该、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作者有话说:
  修文填坑ing。攻前几张无名,第五章才有的名字,出戏的忍一下吼。


第2章 礼成
  西天日头落下之前,轿子终于停在了容家大门口。
  这穷乡僻壤的地儿门户不多,此刻前来贺喜的乡邻却将巷子堵了个热闹,邻街几位年龄相仿的少年手执长竹挑着炮仗从巷口一路挑到院前,孩童蹲在门槛上捂耳欢笑。
  容沅瑾刚一跨下颈系红绸花球的白驹,便听门前的孩童高声笑喊:“瑾儿哥娶媳妇儿喽!”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也掩不住孩童们清亮的嗓音,容沅瑾面染薄绯,微微颔首对自家门前前来贺喜的人们拱手作揖——容家母子在此处无亲无故,多年以来没少仰仗村邻帮衬,今日自己大婚,家中喜宴也多是亲邻帮衬,容沅瑾打心眼里感激他们。
  “迎轿——”
  容沅瑾轻吐一口气,迈步走上轿前。
  喜婆掀开轿帘,小心搀扶着轿中新娘跨过脚下的漆红马鞍。
  先前接亲时羞赧得很,没敢多看两眼,这会儿容沅瑾站在轿前,一双眼睛都要黏在自己这位即将过门的娘子身上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娘子与晌午在游家接亲时不大相同,似乎是比初见那时要高挑许多,可细细看来,却又看不出别的什么端倪。
  喜婆将他身上的红绣花球摘下,附耳低声笑道:“哎呦,小哥也不怕臊着新娘子,快别看了,夜里有你看的。”
  容沅瑾慌忙收回视线,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对身旁红盖头下的女儿家低声道了一句:“失、失礼了。”
  红盖头下的人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无妨。”
  人多声杂,容沅瑾没听清楚身旁人的话,只觉她似乎是笑了。他垂下头来,耳根滚烫。
  “良辰已到,入府——”
  两人从喜婆手中接过红绸,各执花球两端走向容家大门。
  “跨过这道门,你今生便是我容沅瑾的妻了。”容沅瑾低声道,他扭头望向身旁红盖头下的人,灼灼目光几乎要透过那张单薄的红帕,“我兴许不能许你一世荣华,但我日后定会疼你,护你,竭我所能保你一生欢喜。”
  身旁人正要迈步,闻言停了停,转过头来。
  两道视线隔帕相接,微风拂过,红盖轻扬,半遮半露出帕下小截白腻胜雪的下巴,衬得一双轻抿的点绛薄唇颇有几分妖冶。
  丹唇微扬,红盖落。
  身旁人轻轻颔首,牵着红绸抬脚迈过门槛下烧得红火的炭火盆。
  像容家这样的寻常人家,娶亲没有大门大户那般繁缛的礼节,简单拜了堂,敬了茶便是新人过门了。
  礼毕,新娘由喜婆搀扶着先行回房,新郎官则需要留在堂上陪同来往道喜的宾客。
  夜色浓稠,苍穹遥挂一弯明月,冷白月光倾洒院中,竟也被摇曳的烛火沾染得一片喜气,宛若薄红浅纱笼上这热闹非凡的喜宴。
  几盏酒下肚,村里这成了亲的男子席桌上便拉着容沅瑾口无遮拦地打起荤腔来。
  容沅瑾听得耳根子发热,几乎将头埋进了桌下。
  几人笑道:“这瑾儿哥这般羞赧,夜里可怎么行这夫妻之事?”
  容沅瑾面红耳赤连连摆手,声音细如蚊蚋:“各位兄长,莫要拿沅瑾逗趣儿了。”
  “怎是逗趣儿?”身边一人抬手抚上他的肩头,低声笑道,“这洞房夜先把婆娘伺候好了,以后的日子有你美的。”
  “看沅瑾这副模样,怕是多年只读圣贤书,一本杂书都没看过吧。”旁人凑过来笑问,“瑾儿哥可懂如何伺候?”
  容沅瑾面红耳赤不愿再听,便借故以不胜酒力告之。
  没等他起身,袖袍却被捉住,那人不依不饶拦道:“哎,别走啊……”
  正当容沅瑾绞尽脑汁想方推辞时,皓月当空竟猝不及防突降大雨,雨点来势汹汹,转眼周身便化作一片滂沱雨幕。
  “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雨?”
  “沅瑾,我们今日便先回了。”
  见宾客四散离席,浑身湿透的容沅瑾快步躲进房檐下。
  这场雨降得离奇,或许是有什么不好的含义——却总算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转头望向那贴了喜字的粗糙雕花窗桕,窗中透出一片单薄摇曳的烛光,映出床上人淡淡的侧影。
  容沅瑾望着,眉目之间不由自主地染上一抹愉悦。
  待到院中无人,他撑起一把油纸伞过去将院门落了锁,又搀扶母亲回房睡下,耐心听完母亲的唠叨,这才终于得空回房歇息。
  走过厅堂时他的脚步顿住,踟蹰片刻,拿起桌上的铜壶,就着长嘴将壶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这才轻吐几口气,快步朝喜房走去。
  容沅瑾心口之下顽鹿乱撞,鼓足了勇气,抬手,轻轻推开房门。
  木门响起一声绵长的“——吱呀”。
  他神色紧张地迈步进房,还没抬头朝床上端坐的人身上瞧,脸就先红上了。他轻轻抿了抿嘴,转身将门合严。
  床上一袭红妆盖头遮面的人儿开口了,低声唤了一句:“相公。”
  这称谓唤得容沅瑾脚步都不知道怎么迈了。
  停顿间却突然察觉出有些不对。
  那道声音轻柔却极富磁性,好听倒是好听,只是稍显低沉的声线听上去不大女气。
  容沅瑾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媒人为何混混吞吞不愿多说,估摸着就是游家小女这把嗓子有些毛病——难怪一整天都不曾听她开口说话,想必因为这副嗓音没少受旁人嫌叨。
  容沅瑾想着,不由心生怜爱,低声回叫道:“娘子。”
  床上人见他还杵在门前不动,笑了:“相公,过来啊。”
  容沅瑾掩在袖袍下的手心泛潮,他捏紧了手,微低着头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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