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终于从小黑屋出来,将小黑屋降回地底下,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弗海特第一次那么渴望宁景辛能够留下来和他过夜,可是宁景辛却是先给了他一个缠绵湿润的吻,然后再送了一记告别的大棒。
“拜拜,美人。”宁景辛给了弗海特一记飞吻,然后关上了饲养园的门。
弗海特眼睁睁看着宁景辛在工作室里捣鼓了一会儿操作系统,然后关门离开了工作室。
孤枕难眠,怕是弗海特这一晚最深的体会了。
往后的几日,宁景辛在正常工作时间就装腔作势地在饲养园里按照生物园的章程给弗海特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行为矫正和思想教育,“之乎者也”说得是一套一套的,弗海特虽然烦躁得不行,但还是压着脾气配合宁景辛这假模假式的驯化期工作。
而孟添玮,看着走起了常规路线的宁哥,也是十分高兴且欣慰,干起协助工作来也是更加有激情了,大有一种终于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的感觉。
只是下班之后,孟添玮一走,小黑屋一升起来,宁景辛和弗海特就会在那个灯光昏暗,装饰猩红,气氛暧昧的地方里,干起角色互换的事,经历一场场难以言说的毁天灭地的激情。
“你们头上的这个角角,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宁景辛指尖轻轻触碰着弗海特额上的角问道。他被弗海特抱在怀中,两人一起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地毯上还沾着一番激情后的爱|液。
弗海特温柔地抓住宁景辛的手指,说道:“别闹,不然待会儿你就有得受的了。”
“为什么?”
“因为你碰那里,我会有反应。”
宁景辛眼睛一亮,兴奋问道:“真的?这么神奇?谁碰都会这样吗?”
弗海特抱住宁景辛,下巴蹭蹭他的脸,说道:“不是,喜欢的人碰才会这样。”
宁景辛一阵心满意足,问道:“宝贝儿,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嗯。很喜欢。”
“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宁景辛温柔地亲了弗海特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这一日,宁景辛还是很晚才离开办公室,走之前他还不忘给应该加密的视频进行加密操作,毕竟小黑屋之外,他和弗海特间也有不可为人所知的亲密缠绵。
他走在生物园的大厅里,准备去搭飞车回家,却看到了真的是这么晚才下班的阮晓竹。
通过阮晓竹的打探,黄元磊知道了宁景辛火箭一样的驯化速度,他自是不喜欢落于人后的,于是就决定加班加点赶进度,把自己的助手和自己负责的那个伊芙缇西亚生物折磨得人模狗样。
“晓竹,你也这么晚吗?”宁景辛友好地问道。
阮晓竹见是宁景辛,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所以也不看宁景辛,只是冷冷回答了一声“嗯”,然后低头快步就要走,可没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怎么也这么晚?”
宁景辛本以为阮晓竹是彻底不理自己了,还想着怎么自我开导一番,毕竟是自己看着成长的师妹和同事,见阮晓竹这么一问,惊喜之余也放松了一些,他笑着答道:“哦,加班,有些研究数据要看一看。”
“哦知道了。”阮晓竹也不多问,毕竟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况且她要是想知道宁景辛的工作进度,还有一个孟添玮可以问的。
宁景辛看阮晓竹一副冷冷的样子,也不想多做热情之举,所以也就轻轻笑笑,嘱咐了一句:“你们也是这么忙,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我走了,就不烦扰你了。”
阮晓竹点点头:“师兄再见。”
“嗯,再见。”宁景辛说完就往楼外走去。心里虽然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他总是明白,没有结果的事情,就要断绝一切希望,哪怕会带来一些不快,也总比以后更深的危机和痛苦要好。不过,在这方面,他和弗海特的事又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有着远胜于他父亲的疯狂和出格,不同于他父亲的张扬的表象下那实际拥护生物园权威的本质,宁景辛根本不在乎这个狗屁外星生物园。
他计划着,有一天,这里有一场他导演的盛大的演出。
阮晓竹看着宁景辛离去的身影,心里塞满了落寞和惆怅。她看着宁景辛习惯性地撸了撸头发,那曾经是让她那么心动而着迷的动作,因为以前每次宁景辛这样做时,总会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然而这次,阮晓竹却看到了点点红印。
那是什么!
阮晓竹心中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从媒体和书籍中看到的描写和照片。她发现那点点红印竟是和那些暧昧的文字所描写的东西那么像。
吻痕。
阮晓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说不定这只是宁景辛被什么虫子咬了。可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星球,哪里有什么虫子能把人咬成这样?
她颤颤巍巍地给孟添玮传了讯息,问道:宁师兄每天都加班吗?
孟添玮秒回:加班?我不知道啊。不过这宁哥一直都离开得比我晚,至于是不是在加班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进度那么快,研究数据也好,有什么要加班的吗?要加班应该也会叫上我这个助手啊?怎么,宁哥跟你说他加班了?
阮晓竹看着这些文字,简单回复了一句:没有,我看他今天走得晚,瞎猜的。
然而她的脑海里却闪现了无数种可能性,她当然没有料到宁景辛是在和弗海特纠缠,而是将嫉妒的阴爪伸到了别的同事头上: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过审,我努力了(害羞.jpg)
第27章 放风
阮晓竹自发现宁景辛脖子上的吻痕后一直心神不宁。她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也许那只是师兄进行身体改进留下的创口,毕竟身体改造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另一个说“诶哟哟,那就是吻痕,你见过哪项身体改造留下的创口是这个样子的”;第一个说“即使是吻痕,那也是师兄的私事,他都跟你说了只能有同事关系,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私生活呢”,第二个又说“可是你真的能不在乎吗?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啊,你甘心别人得到他吗”。
即使现在的科技已经非常发达,随意改造人体提升人体结构功能已经是家常便饭,甚至连大幅度永久提升人类智商也不再是难事,可是改造外貌改造身体甚至改造智慧,终究是改造不了的是思想和感受,更改造不了那印在基因里的人类本性,包括正面的善良,也包括阴面的嫉妒和自私。
而此刻,阮晓竹在深夜里,独自在家,翻看着这么多年来和宁景辛的合照,其实这些所谓的合照,也只是上学时实验室的十几人的集体合照,若是说和宁景辛的单独合照,她根本是一张都没有。
阮晓竹逐渐被不甘,嫉妒和愤恨吞噬着。她始终无法接受美丽又智慧的自己,怎么就入不了宁景辛的眼,更无法接受,别人能在宁景辛身上留下亲密的印记。
她愤怒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墙上,“砰”的一声杯子碎了一地,机器保姆面无表情地执行清扫工作。
“您也许需要心理辅导。”管家系统发出提示声。
“滚!不需要!”
几天后,是生物园一年一度的格外开恩的放风日,在这一天生物园里的生物允许在饲养人员的监督下穿着特制的控制服从饲养园里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虽说这个所谓的外面的世界,也只是生物园墙里的范围。
“你们的衣服好蠢。”弗海特抱怨道。他穿着一身纳米材料打造的控制服,还戴着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头盔。若是外星生物攻击的倾向,头盔就会立刻检测到并瞬间做出反应,将该外星生物电晕。他的双腿还加了电击禁制,若是弗海特想要利用自己善于奔跑的技能逃离生物园,这个禁制可以直接将他的双腿废了。
宁景辛看着因为穿着防护服而变得像头熊一样巨大蠢笨的弗海特,不禁笑出了声。
弗海特已经没有办法对宁景辛生气了。他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宁景辛说道:“这么好笑吗?那我没白穿了。”
宁景辛笑着挽起了弗海特的胳膊:“走吧,出去放放风。”
两人就这么手挽手走出了宁景辛的工作区,孟添玮跟在后面心里直犯嘀咕,他可从来不知道给外星生物放风时饲养员是这样带着的。
怎么看着像谈恋爱似的。
生物园外“阳光”灿烂,围着生物园的一排树虽然不高,但是在恒温生存舱里,终年常绿。围在树之前的,还有五彩斑斓的鲜花。这些都是人类在长达两百多年的星际流浪的过程中挑选培育出来的,生命力与适应力最顽强的品种。
虽然眼前的一切比起伊芙缇西亚星球实在是失之真实与活力,可是对于已经在饲养园里不见天日不分昼夜地被困了快半年的弗海特来说,扑面而来的生机已经能让他的心脏炸开了。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啊,哪怕只是短暂的,也足以让饱受囚禁之苦的人激动得要死过去了。
宁景辛扶着抖得筛糠一般的弗海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宝贝儿啊,你可别晕过去了,放风时间就这几个小时,你要不要好好珍惜一下?”
弗海特深深吸了一口气,连背后的换气系统都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他稳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说道:“……走吧。”
宁景辛搀着弗海特在生物园里按照指定路线在规定范围内慢慢蹓跶着。
生物园很大,可是各种建筑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地区,存余空间里能看得东西也就这么多,单调乏味的景象,宁景辛早就看得麻木了。可是对于弗海特来说不一样。
他一言不发,嘴唇却在不停地微微蠕动着。
自由,这就是自由啊。
弗海特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花、树、草、石头……他双冰蓝色的双眸亮得像两颗昂贵的宝石。弗海特急促的呼吸就没有平息过,“呼呼”狂响的换气系统听得孟添玮都忍不住凑近宁景辛问道:“宁哥,他这是不是病了?”
宁景辛朝着孟添玮神秘一笑,说道:“没准儿,兴奋过度得了癫痫吧。”
孟添玮:“”
而给弗海特的“癫痫”煽了一阵大风,点了一把大火的,则是其他也出来放风的外星生物。因为身体结构和特殊技能的不同,它们或是翅膀被拴了有电击功能的锁链,或是爪子上戴了有切割功能的手套。每只生物都穿着笨重的控制服,走起路来一步一步像乌龟爬。说是放风,其实更像是戴着更为危险的镣铐在稍大一些的地方假装狂欢。
可是它们每一个都像弗海特一样,脸上闪着享受短暂自由的光。哪怕约束自己的东西有多危险,对自由的渴望可以克服一切恐惧。
孟添玮跟着宁景辛遛了几圈弗海特之后,跟宁景辛说要去方便一下,宁景辛转了转眼珠子后对孟添玮说道:“那麻烦你顺便也带给我带些吃的可不可以?走了这么久我都有些饿了。”
孟添玮答应着就离开了,其实他心里对宁景辛的安排还挺高兴,毕竟这种放风活动对于不爱运动的他来说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运动做什么呢?反正有大把科技可以帮他维持身体健康和体型。
孟添玮走后,宁景辛匆匆拉着弗海特到了一个划定范围内的角落里。
弗海特的衣服不好快速走动,被宁景辛拖得差点摔了。
“你要做什么?”弗海特踉跄了几下后,千恩万谢宁景辛终于停下了脚步。
宁景辛双手勾住弗海特的脖子,坏笑着说道:“做坏事。”
弗海特一下子涨红了脸:“在这里怎么做?
宁景辛微微踮起脚,隔着头盔给了弗海特一个吻。
“先试试这个。”宁景辛说道,意犹未尽似的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你……”弗海特的胸膛起起伏伏,任凭热烈而快速的呼吸在头盔面罩上留下一层白色的水汽。
他急不可耐地拉扯着头盔想要把头盔脱下来,他实在无法忍受触碰不到宁景辛那柔软双唇的感觉。可是这顶特制的头盔岂是他这个备受监管的外星生物说脱下就脱下。弗海特越是用力那头盔就卡得越死。更可怕的是,弗海特暴躁的情绪被头盔的系统误认为是攻击性,一下子就发出了警报。
宁景辛拼命忍住笑,将弗海特的双臂从头盔上扯下来,用力扣住。
“别啊,小心被电晕了,电晕了就不能做坏坏的事了。”宁景辛扬着眉说道。
弗海特觉得宁景辛这个人简直忒不要脸了,高压线下撩拨自己,光点火不管灭,自己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干着急还有生命危险。
“你是故意的!”弗海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真是坏得要死!”
若是在饲养园里,宁景辛要是敢这样撩拨自己,弗海特肯定会将他压住狠狠欺负一番;但是可气的是,这里不是饲养园里,自己还穿着一身乱七八糟威胁生命的东西,真是没有办法“惩罚”宁景辛了。
宁景辛乐不可支,越发肆无忌惮,伸手就抓了一把弗海特的那个地方。
“我还能更坏,你喜不喜欢?”
弗海特:“……”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捱过这一劫,遭罪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混账了。
宁景辛逗弄了弗海特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弗海特回到大道上,他觉得这种偷情方式真是太刺激了。
弗海特蓝着一张脸,气得都不愿靠近宁景辛,只是自顾自地乱走。他要抓住宝贵的放风时间好好将外面的真实世界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