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朝池尔投去复杂的视线,那意思——你这次没资格做监督员了,池尔无动于衷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敲着赌桌,也不参与讨论。
商议结束后十四个人重新组队,孙飞主动提出和池尔一组,胡雪说她监督,于是,新一轮的测试开始。
池尔懒洋洋的玩一张牌,是他刚刚从赌桌上拿出来的:“早说了多玩几轮。”
孙飞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池尔微笑:“怎么啦?有话跟我说?”
“池大哥,你这样……”孙飞轻轻摇头,“容易被人怀疑。”
池尔眉毛上挑,却换了个话题:“我很好奇,你看起来不像是好|赌的人,应该也不缺钱,为什么会跑这里来?”
孙飞顿了顿,望向正进行新一轮测试的一组人:“缺不缺钱看外表不准确。”
“哦?意思是说你其实很缺钱?”
“通完所有关卡的奖金是一千万,足够拯救我父亲的公司。”
池尔看了他几眼,没再说话,自顾自玩手里的纸牌。
所有人,包括负责监督的胡雪都测试完毕后,池尔看手表,还剩下四十二个小时多点,够快的。
想到这池尔忽然意识到什么,盯着表盘,又将所有人扫视一圈,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通报结果,这轮的测试结果和第一轮一致,监督员听到的“心声”没有符合十四个怀疑对象的,也就是说,这一轮仍然失败了。
看着就是急性子的老王这下很不满了,瞪着孙飞:“你这东西到底好不好使啊?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屁结论都没有一个。”
孙飞:“我用过很多次,一直很有效。”
“呵,谁知道真假?”斜眼看人的模样着实有些讨人厌,“我们要是再玩几轮,四十八个小时就结束了,谁是假冒的也查不出来了,对不对啊?”
傻子都听出来老王话内的不怀好意,何况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是对着孙飞说的。
池尔望天,这傻大个是故意来挑衅人的么,挑完一个又一个的。
果然,孙飞立刻怒了:“你的意思是怀疑我?”
“嚯,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边说还边朝孙飞贱兮兮的一笑,满满的深意——我就是说的你,但你没有证据呀,来打我呀。
“其实。”
大家扭头,胡雪站在后面,微微歪着脑袋,看起来很不解:“王大哥从开始起指认了好几个嫌疑人是不是?”
众人都是一愣。
“没错。”姚依依不知道从哪弄了把指甲剪,小心翼翼修理指甲,语气也是漫不经心,“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指认三个了。”
池尔默默点头,老陈、他,再到孙飞。
老陈继续摸自己的胡子:“有种心虚感。”
“放你们的屁!”
老陈被吓的一蹦。
老王破口大骂:“放什么狗屁,老子什么时候心虚了?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池尔皱眉,这人说话可真够难听的。
老王显然没骂够,伸手指着孙飞和胡雪:“呵呵,别以为你俩的丑事没人看到,在外面大厅我就看到你们两个人了,手拉手不知道多亲密,到这来装什么陌生人啊?老子一开始不拆穿是想给你们点面子,可别给脸不要脸!”
孙飞和胡雪脸色那个难看啊,铁青、煞白和通红似乎一下子混合到一处了,难以形容。
大家惊讶的看两人神情,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也没和老王对骂,那就是说——老王说的是对的。
池尔在心里叹气,伸手在还想继续骂人的老王眼前一晃:“王大哥,行了,听我说两句。”
之前被池尔捏的手腕乌青,又疼又丢面子,老王自然有怨气,可又怕得罪池尔,只能愤愤的白了他一眼,到一边拿水喝,算是给池尔一个面子。
这会大家的神色又变了,对池尔的怀疑转移到这对年轻人身上,两人分明很熟,偏偏装不认识,还一唱一和的测试这个那个,没准其中一个是假冒货,另一个来打掩护。
孙飞和胡雪脸色很差,站在一边不敢动弹。
池尔轻咳一声,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可能不太相信测谎仪了,咱们还是得抓紧时间找出那个人。”
姚依依还在修指甲:“他们白白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哦。”
老王为首的众人都对孙飞和胡雪指指点点,把浪费时间的罪都归咎去这两人,老陈顾着摸胡子,姚依依顾着修指甲,倒是挺淡定。
“大家都说自己心里的牌是A对不对?”
所有人都点头,包括池尔自己:“除了自己手里的牌,我们看不到别人手里的牌,那假设我是那个假冒的……”
二十八道视线齐刷刷投向他,池尔望天:“我是打比方。”
老陈催促:“继续说。”
“假设我就是那个人,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可又要在十四个人中间冒充手里有A牌并度过四十八小时,除了不断指认别人来转移视线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十四双眼睛同时亮了:“什么法子?”
池尔一摊手:“不知道啊。”
“……”
老陈手一抖差点扯掉自己胡子,其他人一个个盯着池尔,似乎恨不得扑上来咬池尔一口,连脸色铁青的孙飞和胡雪都快忍不住了,只有姚依依捂着嘴闷闷笑——这人真太欠揍。
池尔忙摆手:“所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啊。”
这时,赌|场中间的挂钟响了几下,老陈抬头看:“都过去八个小时了,是得抓紧时间了。”
池尔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这里不能带手机,大家手表现在几点了?”
第6章 A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关是第一关,比较简单,快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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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抬手:“十二点多。”
“十二点二十二。”
池尔拨了拨表带:“都有手表——大家想到找假冒者的法子了吗?”
彼此面面相觑,摇头,表示没有着落,池尔把手表拨好,指了指表盘:“手表显示我们来了有八个小时,还有四十个小时想办法。”
老王冷哼一声:“要我说直接打,打到那人说为止。”
姚依依还在修理指甲:“行啊,从你开始好不好?”
胡雪憋不住“噗”出声来,孙飞赶忙给她使眼色,随后另外几个也忍不住笑,眼看老王又要跳起来骂人,池尔无语摆手:“你们想一直吵架度过四十小时就随便。”
气氛稍微缓和一些,老王坐在一边摆弄麻将,时不时翻几个白眼给他们,池尔问了个问题:“你们对这游戏的规则了解吗?如果无法完成任务,除了拿不到相应的奖金还有别的吗?”
孙飞小声回答:“其实我和胡雪是第一次来,只知道奖金巨额,其他不清楚。”
其他人都附和,表示情况跟他们类似,瞧他们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多担忧,池尔却不乐观。
总奖金三千万,十五个关卡,每个关卡还有数目不小的奖金,这么大笔钱,一定是千难万难才能拿到,相对应的,所担风险必定不小。
一时无话,十五个人有的坐在赌|桌边摆弄赌|具,有的靠在一边默默不言,池尔微微垂目,看一眼手表看一下众人,有规律的来回打量。
姚依依走到他身边:“帅哥。”
池尔:“姚小姐。”
“你是不是有线索了?”姚依依长相极为美艳,是那种热情奔放,走在路上能引来至少百分之八十回头率的美丽,“能不能分享下?”
池尔把手表遮住:“何以见得?”
“从刚才开始你一直不断打量他们,当然还有我。”
“大家都在打量彼此。”池尔没否认,当然也不直接承认,“这种情形下没什么奇怪的。”
姚依依拨开胸前的头发:“我的第六感很准,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过你不愿意分享也没所谓,到这地方就是各凭本事,打扰了。”
池尔略一思考,喊住她:“介不介意帮我个忙?”
眼看又过去一个小时,一股焦灼的情绪渐渐在屋子里弥漫开,虽说还有三十几个小时,可他们一直想不出有效的法子,接下去的三十九个小时和过去浪费的九小时并没有区别。
池尔走到老陈跟前,手里拿着根烟和打火机,老陈心领神会,不客气的接过来:“嘿嘿,正想这口呢,谢了,你也好这口?”
“没有,之前放口袋里招待朋友,来这儿前忘记拿出来。”池尔主动帮老陈点燃烟嘴,“老陈,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老陈呵呵笑:“这可不敢说,说错了别人不得撕了我?”
“只是闲聊。”
老陈眯了眯眼,压低声音:“本来我最怀疑姓王的,他一会挑拨这个一会挑拨那个,跳的比谁都高,难说是不是心虚。”
池尔差点笑出声,老王的确是这样,跳来跳去。
“可姓孙的小伙和姓胡的姑娘也可疑,明明认识呢,装着不认识,估计是有什么目的。”
就这么几句话,老陈手里的烟只剩个嘴了,一看就是老烟|枪,池尔又给续上一根:“其他人我暂时没看出来。”
池尔点头,低着头晃烟盒子:“没有怀疑我?”
“呵呵,这个哪能啊?”老陈举起右手,“就冲这玩意,你肯定不是那假冒货。”
池尔将烟盒收到口袋,微微歪过脑袋,盯着老陈看:“是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
“这么巧,我也相信。”池尔稍稍后退几步,离老陈远一点,“你就是那个假冒货。”
这一句话池尔有意喊的响亮,瞬间吸引所有人注意,老陈愣神的当口,姚依依不知道从哪冲过来,一个扫荡腿将老陈绊倒,池尔趁机搬过一张椅子压在他身上,警告:“别乱动。”
其他人一下聚集过来,惊讶万分:“这是怎么回事?”
姚依依一撩头发:“池尔说他是假冒货。”
老陈昂头大吼:“我不是!”
孙飞和胡雪狐疑的看池尔,连之前还跟想揍老陈的老王也说:“你有什么证据吗?随便逮一个人可不行。”
池尔信心满满的笑:“自然有,诸位,请听我说。”
“首先,大家手里都有牌,十四张是A,还有一张不是,每个人的牌只有自己能看到,假冒货混在我们中间,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把时间拖延,拖延满四十八小时,咱们就失败了,而他,躺赢。”
大家都皱眉,确实,明面上是一比十四,可其实那个“1”完成任务要容易的多。
“多做多错嘛是不是。”池尔蹲在老陈旁边,不怎么友好的拍了拍老陈脑袋,挺嚣张的,“所以一开始他提出玩牌,咱们要是同意,起码的好几个小时吧,没准瘾上来就一直玩下去了呢。”
老王冷哼:“我当时就说他不怀好意。”
池尔敬畏脸:“王大哥牛逼!”
老陈想喊:“我……”
“噗”的一声,池尔塞了块不知从哪扯的布到他嘴里,满意的继续说:“后面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不管我们提什么建议,打算怎么做,姓陈的都赞同并且很配合,对他来说,什么法子都不怕,他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费心找人,只要淡定,保证自己不被找出来就可以。”
姚依依的手从老陈背上收回:“恕我直言,就凭这几点,其实没法肯定吧?”
孙飞和胡雪也都点头,听着有理,可委实有些薄弱,站不住脚。
池尔点头:“我知道,马上是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伸手指向某面墙中间:“那个挂钟看到没?”
钟表一直挂在墙体接近天花板的位置,但大部分人并没有抬头看过,手表近在眼前,那个钟实在太高,抬头都累。
老王:“那个挂钟怎么了……咦,这个钟有点问题啊。”
第7章 A 结尾
他一说,其他人也发现了:“对哦,之前都没发现。”
“不仔细看不出来啊。”
“进来的时候我抬头看了,没发现。”
池尔转头看老陈:“那个钟你老早发现有问题对不对?”
“我……我没发现!”老陈梗起脖子,“跟你们一样,我没看到!”
池尔:“你看了钟表好几眼,应该是在计时间。”
老王似乎也有所领会:“我也记得你说了好几次时间。”
“我自己有手表!”老陈费力的举起右手,只见上头的确有个表,姚依依抓住看了眼就笑了。
孙飞和胡雪都问:“怎么了?”
姚依依含笑看池尔:“手表停了,时间不对。”
十几个人,有的已经明白了,比如姚依依和孙飞胡雪,更多的则是仍一知半解,池尔只好详细解释:“是这样的,我之前发现他时不时看挂钟,有些奇怪,因为他手腕上就有表,为什么每次都费力抬头看那个挂在半空的表呢?”
那个白盘黑色围边的钟悬挂在几乎要碰到天花板边沿的位置,太高,池尔搓了搓人中:“没觉得这个钟的配色很奇怪吗?”
圆形白底,外围一圈黑边,里头数字和指针却是大红色,组合在一起猛地看一眼给人感觉诡异,不怎么舒服。
胡雪小声对孙飞道:“我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不吉利。”
“就是不吉利。”池尔冲胡雪点头,“钟表我们都见过,脑中已经有既定的印象和概念,只是随意看一眼的话,很难发现表盘里数字其实是反过来排列,指针也是倒着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