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 金推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今夕故年
今夕故年  发于:202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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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时三日,成品堪称完美无瑕。
  每根狐狸毛都细致到极点,那狡黠中带着不羁的神态,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之前雕的那只灵木小白狐和这只小黑球相比,仿佛是稚儿劣作。
  说起来,那只木雕小狐狸约莫还在大梵天里呢……
  那天司暮与他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谢清霁仓皇之间,只顾得披了外衣,捡起司暮用来缠他的红线,便匆匆跟上。
  那木雕小狐狸就此被遗弃。
  想着想着,谢清霁又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坏得紧,司暮说得没错,他从来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来……
  从来就没有想过司暮的心情。
  要是司暮这次真的生气了,会不要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谢清霁坐立难安,他将玉雕小黑狐收好,沉吟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下定了决心。
  于是这天夜里,司暮刚刚躺下,便听见有人叩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来找他的人,只有谢清霁。
  司暮在听见第一声后就立时翻身坐起,几乎是下一瞬身形便挪到了门边,抬手刚想开门,硬生生顿住。
  指尖绷直了好一会,才慢慢落在了门板上,脑子里各种念头混乱成一团。
  这些日子里,司暮是有意和谢清霁拉远了距离的,他想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渴盼着谢清霁也能懂一懂他的感受。
  可每日里他悄悄地看谢清霁,他那没心没肺的小师叔,却总是一派冷静,好似无事发生的模样。
  司暮咬了咬牙,他也不知道谢清霁有没有想明白什么,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得先煎熬疯了。
  好生气啊。
  他想了许多,想见谢清霁,又怕谢清霁过来,只是为了说些他不想听的话,纠纠结结的,最后决定还是回去躺着,只当自己睡着了。
  然后下一刻他的手就背叛了他的脑子,吱呀一声,不受控制地拉开了门。
  谢清霁在门外也是紧张地要命,司暮开门前的短短片刻间,他脑海里同样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司暮睡了吗?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惊醒司暮了?可他见着司暮刚刚才熄了灯,应该也只是刚躺下而已……那要是见了司暮,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怎么办?
  他忍不住偏头看司暮的窗,发现那窗关得紧紧的。
  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他……他就敲窗!
  谢清霁胡思乱想着,横竖以前司暮也这么做过,他也是可以学学——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两相对望,夜里的寒风似乎都因他们的视线对碰而有片刻静止。
  司暮:“……”
  司暮恨恨地盯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给剁了,但既然门开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状若随意地问了声:“怎么了吗?”
  谢清霁抬眸看司暮,各种念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怎么了轻易打断,转变成霎时的空白。
  他张了张口:“我,我怕黑——”
  司暮:“……”
  谢清霁:“…………”
  可怕的沉默蔓延,谢清霁脑子里轰得一声,血液刹那间都涌上耳朵,红得发烫。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艰涩道:“不是,我……”
  ——他方才最后一个念头想着的是学司暮敲窗,可没想说学司暮睁眼说瞎话呀!
  司暮觉得自己面前大概站着一只红烧小狐狸。
  他定了定神,焦躁不安的心情忽然得到了安抚,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他忍了忍笑,生怕这只说错话的小狐狸要原地自燃,若无其事地侧了侧身子,示意谢清霁先进来:“好。我知道了。”
  好什么?
  知道什么?
  谢清霁茫然地看着司暮,觉得他们俩对话可能不太对得上。
  一刻钟后,谢清霁躺在司暮的床榻上,陷入沉默。
  仿佛历史重演,只是两人身份对换了一下,睁眼说瞎话的人变成了他,而被逼无奈只能让出半边床榻的人成了司暮。
  谢清霁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迟疑了一下,作势欲起身:“是我胡言乱语了,我还是……”
  刚起了一半,腰间就搭上了一条手臂。
  这条手臂稳健有力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摁回了被窝、又将他圈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里。
  谢清霁下意识抬手抵住,感受到手下的胸膛震了震,一道慵懒散漫的嗓音落入他耳:“今夜无月无星,夜色黯淡,怕黑就不要到外边乱跑了。”
  谢清霁被这一刀补得透心凉。
  他羞耻地缩了缩身子,恨不得缩成小小一团,藏在被子里谁都看不到。
  他小小声地应了声,声音压在锦被之下,闷闷的。
  司暮眼底全是笑意,偏生还要压着不能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别怕呢,我在。你要还怕,就抱抱我……”
  他本意只是缓和气氛调侃一二,谁知话音刚落,怀里某只小狐狸居然还真抱住了他。
  就是说话声音听起来羞愤得要命:“……你别说了。”
  司暮乍然止声,笑容渐渐也淡了。
  谢清霁也不知在外边站了多久。
  主峰峰顶常年飘雪,气温很低,环在他腰间手臂冰凉的紧,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都能感觉到雪的寒意。
  司暮抬手,温和地摸了摸谢清霁的后脑勺,无声地叹了口气。
  无形的隔阂好像在慢慢消散。
  但又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谢清霁闷了一会,缓过那股子羞耻的感觉,才窸窸窣窣地从司暮怀里钻出来,刚想说什么,抬眼忽然看见司暮的屋顶,不由“啊”了声,脱口而出:“有星星……”
  屋里没有放置夜明珠,也没有点燃烛火,门窗紧闭,本该是黑漆漆一片的。
  可司暮的屋顶上……有一片浩瀚夜空。
  无数枚刻了特殊阵法的小灵石放在屋里各处,一到夜里,就折射出一片星空之景。
  群星闪烁,发出温柔星光,不会明亮刺眼得让人睡不着,反倒能让人心旷神怡,欣然入眠。
  ……比他那寡味无趣黑漆漆的屋里漂亮多了。
  谢清霁看得有些失神,直到司暮低声问他“好看吗”,才乍然回神。
  他在来司暮屋前,想了无数或许能哄司暮开心的说辞,还自个儿悄悄演练了好几回,可眼下竟是一句都不记得了。
  谢清霁看着司暮俊逸的面容,心一横,干脆顺心而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看,只是怎么没有月亮呢?”
  司暮一手穿过谢清霁颈下,揽住他肩头,一手伸出被窝,在床榻边摁了什么,弹出来一个暗柜。
  一边取出来一只巴掌大的小匣子,司暮一边随口道:“因为月亮被我摘了。”
  谢清霁接过他递过来的小匣子,有点懵:“啊?”
  司暮将手覆在谢清霁的手背上,指导着他打开小匣子,转动匣子里一枚圆滚滚的夜明珠。
  夜明珠转了一圈,夜空里星辰也跟着转动,点点闪烁,再转一圈,新月如钩,冉冉升起。
  谢清霁得了其中乐趣,不用司暮再指导,自发地转了第三圈。
  弯月渐满,月光越发温柔,落在谢清霁眼底,他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低声喃喃:“还是圆月更好看些……”
  眼见的那皓月还差一点儿圆满,他指尖微微用力,正欲转第四圈,却被司暮按住了。
  “没有了。这月亮不会圆。”司暮将那小木匣从谢清霁手里取回来,拨弄了几下,随意道。
  谢清霁枕着司暮的手臂,看着他单手拨弄着夜明珠,不解:“为何?”
  圆月不好吗?团团圆圆的寓意不好吗?
  司暮将夜明珠固定好,合上木盖,随手扔到一边,目光灼灼地望过来,语带促狭地重复:“因为我将最漂亮的月亮摘下来了啊。”
  看着谢清霁越发迷茫的神情,他忍笑,拈起谢清霁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玩:“你难道不知晓,你当小狐狸时,抱着尾巴蜷起来睡觉的模样,就像极了一轮圆月吗?”
  谢清霁:“……”
  谢清霁心情复杂,默不作声。
  当真是……论花言巧语,十个他都追不上一个司暮。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福泥(超委屈):骚不过骚不过jpg


第76章
  本想来哄司暮开心、缓和一下两人关系的谢清霁,反倒是不知不觉被司暮给哄了。
  直到后来两人相拥而眠, 谢清霁都没能把他那些早早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一夜好眠。
  这是除了那天之外, 谢清霁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和司暮共枕。
  拥有了一个热腾腾的怀抱, 他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翌日醒来时,抬眸看见神采奕奕的司暮, 有片刻晃神。
  “早啊。”
  谢清霁回神, 慢吞吞地装作无事发生地从司暮怀里抽身, 翻身坐起, 镇定道:“早。”
  ……
  司暮看起来似乎挺愉悦的,往后几天脸上都是笑吟吟的,每句话每个字音里都浸满了笑意。
  谢清霁受司暮影响, 感觉心情也愉快了许多,他偷偷看司暮, 有点捉摸不透——司暮是将这事儿揭过了吗?
  他迟疑着,想问, 又怕这话题会打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融洽气氛, 不问, 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个定数。
  还有那根红线……也还没重新系上呢。
  谢清霁抿了抿唇,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他们现在的状态, 就好似在隔着个葡萄藤架子说话,透过缝隙间,能看见彼此容貌、听见彼此声音, 甚至能互相碰一碰指尖。
  可偏生跨不过去这最后一步。
  这几晚他一直硬着头皮待在司暮这里,第一夜他的借口是怕黑,第二夜他又站在司暮门口,犹豫着抬手想叩门。
  司暮却先他一步开了门,懒懒散散地倚在门边,眉眼带笑:“我正想找你呢,一个人睡觉太无聊了,小师叔,来陪我看月亮吧。”
  于是谢清霁就有了个“光明正大”留宿司暮屋里的理由,他一边忍着满心羞赧、红着耳根尖,一边蜷进司暮怀里,一本正经地和司暮一起数星星。
  等数完星星,互道了晚安,便相拥而睡。
  夜深人静,司暮呼吸声早已变得绵长。
  而谢清霁听着司暮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总是司暮在主动。
  主动靠近他,主动拥抱他,主动亲吻他、拥有他,不动声色的,给了他许多温暖。
  可他只一直默默地承受着司暮的好,从未回报过司暮什么。
  甚至恢复记忆前,还对司暮百般看不惯。
  谢清霁的愧疚感越来越浓,心里被巨石压得沉甸甸的,这天终于忍不住了,处理好紧要事务后,开始亦步亦趋跟在司暮身后。
  司暮初时以为他有要事相商,问了他几回,可谢清霁犹豫了一下,都是摇头。
  司暮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没再问了,只懒洋洋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夜间吃饱喝足歇够了,司暮舒展了个懒腰,准备去沐浴。
  刚起身,袖子被拽住了。
  司暮眉梢一挑:“怎么了?我要去沐浴了,小师叔要一起来吗?”
  他只是随口开玩笑,话音刚落就听见谢清霁短促地“啊”了一声,语调里带着懵然和不知所措。
  看着谢清霁像被烫到般立时松了手,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狐狸,司暮忍了忍笑,打算沐浴回来再好好盘问一下这是怎么了。
  结果抬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谢清霁匆匆跟上的脚步声。
  ……俨然是要跟着去的架势了。
  司暮脚步不停,心里却啧啧称奇,好奇心被谢清霁完全挑起。
  他小师叔今天怎么了?
  他隐约猜到谢清霁或许是因为之前大梵天里的事,但这回纵然是他,也没能猜出谢清霁究竟想做什么。
  想和他来个鸳鸯浴?
  不可能的。
  照谢清霁那冷清矜贵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司暮遗憾地否决了这个念头。
  然后他就被谢清霁盯了。
  浴池里的水是由阵法从后山温泉眼里引过来的,热气氤氲,蒸腾而起。
  司暮本着睡都睡过了还羞什么的念头,大大方方地脱衣下水,懒洋洋地靠坐在池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而谢清霁就站在岸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
  那视线过于专注,偏生又不带任何欲念,端端正正地把司暮盯着,不像在盯一个不着寸缕的大男人,倒像在盯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盯到最后司暮都哭笑不得,脸皮厚如他,也终于觉得不太妙,两腿交叠,微微倾身,仰头和谢清霁对视,散漫随意地冲谢清霁伸出了手,发出邀约:“别盯了,来一起吧。”
  ……然后他接住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
  小狐狸跳到他掌心的时候,尾巴沾了水面,他下意识的一甩,就甩了司暮一脸水。
  哗啦水声过后,小狐狸发现自己闯了祸,背脊一弯,四肢一伸,就紧紧抱住司暮的手,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透着紧张。
  司暮无语凝噎:“……”
  他倒是忘了,他小师叔还能变狐狸啊。
  他好笑又好气地抬手抹了把脸,将满脸水珠子抹掉,又报复似的弹了滴水珠,落在小狐狸鼻尖。
  小狐狸抽了抽鼻尖,见司暮没生气,慢慢地松了手,灵活地一个翻身,便从司暮手心落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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