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忽然一凉,萧子君直接把他裤子的膝盖处给划开了,露出膝盖和内侧的嫩肉来,膝盖下面的肉可不比上面能吃痛,利刃在上面划过的时候,方远扯着嘴:“嘶……”一口凉气没吸完对上萧子君眼睛的时候又给咽了回去。
“分明有更好的法子你不用,活该多挨两刀。”师尊拿着匕首数落人的样子真的像个宰猪的,一点仙气也没有,方远在心里嘀咕了两句,他听到萧子君说:“把裤子脱了。”
“师、师尊说什么?”
萧子君懒得跟他解释,目光直接落在了他的裤子上,方远也确定了自己耳朵没什么毛病,他反手把掀在一旁的被子卷到身上,怯怯的看着萧子君说:“我好多了,剩下我自己……”
萧子君伸手一抓把他被子抖开了,匕首在他手里灵活的转了个头,从刚才撕破的膝盖处往上一拉,整条裤腿被削开,露出方远雪白的大腿来。
方远喉间咽了咽,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了。原本就闹了一出差点把自己闹折进去,回来的时候他就能看出师尊已经不开心了,这会更是不敢动。
他是不想动来着,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啊,面前站的又是他爱慕之人,怎么能说不动就不动了呢。
游窜的气在方远的腿上清晰可见,萧子君的手指碰到他的时候,那冰凉的触感让方远一个激灵,他伸手握住了萧子君施法的手,另一边把被子猛地又拉了回来:“师尊可别再诱惑我了。”
萧子君的手一顿,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瞥了一眼被子,面上忽地一热:“你!”
方远清浅的一笑,萧子君背过身去把匕首丢回了桌上:“你自己把魔气逼出来。”方远缓了一会,从床角捞过来为他备好的衣服,在身上穿好,光着脚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萧子君身后,把他一抱,带着他往后一仰,两个人都栽到了柔软的床上。
方远蹭着他的耳朵,搔弄的他耳根都红了才说:“明明是师尊不老实先动的手,怎么生我的气了?”
萧子君跌在床上就蜷着不动了,任他说什么胡话也不理,方远撑着手越过身子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萧子君也翻着眼睛在看他。
从他身上起来,方远坐在床上,萧子君起身一挥袖子,抖落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床上。方远看到窥世镜被仍在床上,它脱离了那个水柱之后就像一本普通卷轴一样,师尊定是趁自己昏迷的时候拿走的。他伸手去拿,让萧子君快一步给截胡了,萧子君握着它问:“这到底是何物?”
“是……一卷画轴。”
“撒谎。这次的事情你计划很久了吧?杀钟离邑、利用仙家门派,把自己弄得体无完肤,人人喊打喊杀,就为了拿到这个东西。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脑子进水了!”
方远发誓这一定是他见过萧子君最生气的一次,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愠色,但是他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好像打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上下牙齿在嘴里碰了碰,脑中飞速思考了一会,认真的对萧子君说:“我并非想骗师尊,这确实是一件宝物,名叫‘窥世镜’,能知晓过去,亦可一窥未来。”
“你想拿它做什么?”
“师尊可能不知道,方家遇难的那天我娘曾偷偷抹掉过我的记忆,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总是梗在我心里,我想看看那些丢失了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师尊了解我的性子,我想要的东西要是拿不到一定会难受死的,之前听到通使谈起过窥世镜,就筹划着把它取来,才有了今日的事。”
嘴上说不骗他,但方远心思百转,还是没有对他实话实说,只不过方远撒谎的技术一流,萧子君没有看出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知道那些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师尊,我不是圣人,也没能真的修成金仙,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能放下的,就像师兄的死,我亦不能很快释怀……”方远盯着他看了看,好像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我一直想问师尊,你会为师兄难过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久没听师尊提起过他了。”他看萧子君垂了眼,这人悲喜都不流露于表面,也不常常叨念谁,跟他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不说这个,既然师尊问完了,也该我问问了,你不是灵力尽失了吗?怎么现在……”
之前方远还怕他介怀,在他面前一直不提重新修炼的事,怎么忽然就能唤了昭世,打得了架了,而且依着在北崖的情形,应该恢复了不少。
“只恢复了两成。”萧子君的眼简直看透了太多,尤其是方远的小小心思,好像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萧子君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他摊开手心,里面放了两粒木珠子。
“这是什么?”方远捏了一颗在手里看了,木珠上刻有一圈小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师兄成亲那年我们在后街小摊上买的那两颗桃木珠?可是我记得买的时候没有这圈小字。”
“是我加的,他成亲的时候我把四成的功力分摊在这两颗桃木珠上,本来是想就着桃木的寓意送给他,没想到救了他一命。”
“哦……”方远似懂似不懂的点点头,猛地发现哪里不对,他又抬眼紧张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救了谁一命?”
“救了你师兄,木珠上的两成灵力为他挡了一半的毒,他没死。”
方远感觉脑子里被一把锤子狠狠地砸了一击,砸的他不知道自己姓是名谁,只觉得嗡嗡作响,分不清是喜、是惊。
“那、那师兄他……现在在哪?”方远捋不直的舌头告诉他,心里是有惊讶也有狂喜的。
“他还在叶家,还没完全醒来,我从他那拿了木珠取回了剩下的两成灵力就赶去北崖找你了。”
方远心里欢喜,连语气都轻快了:“师尊这是输人不输阵的气势,装的这么好,连我都唬住了。”
他那轻快的语气没轻快到萧子君心里去,萧子君严肃道:“莫要开玩笑了,你如今做了这么大件错事也该想想怎么给各门派的人解释。”
第88章 窥视(1)
方远手里的木珠已经没了法力的加持, 完全变成了两颗普通的桃木珠子,他把它递还给萧子君, 放在他手心里的时候用力握了握说:“怎么和他们解释都行, 反正事我已经做了, 他们应该不会狠到让我给那些死人陪葬吧?”
他眨巴眨巴眼像个狐狸一样笑了笑,毫不在乎又不知悔改的样子让萧子君看了都来气, 刚才狎昵的气氛一扫而光,他甩开方远握着的手, “你自己想吧,我不管你了。”刚绕开床走了一步, 看方远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坐在床上, 伸手把床边的被子一抖像套麻袋一样整个罩在了他身上。
方远眼前一黑,他扒拉下来被子的时候萧子君已经走了。
走了好啊,他又可以为所欲为了。轻轻的叹了一声, 方远把窥世镜展开了, 如他所料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操作的, 打开的时候里面就是一张空白的画布。方远想起他那本关于窥世镜的“血书”还放在大殿的椅子上,火速穿了衣服准备去拿, 他坐在床边蹬靴子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人,“君上。”
方远看到通使从他里屋走出来的时候, 眼睛都要瞪掉了:“你怎么会在我屋里?”
第一次见通使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怀里拿了本染血的书,上面的血迹都干涸了, 书页变了形。
“我给君上送这个的,我进来的时候您不是还没醒吗,本来想等等的,结果看到您师尊进来了,他绷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我没敢跟他正面对上在后面躲了一会。”
得亏萧子君只恢复了两成功力,方远又病着,不然早把他给揪出来了,方远问他:“那刚才……你全看到了?”
还以为是为数不多的二人世界,谁知道后面还藏了一个偷窥的,再美妙的事感觉也妙不起来了。
通使以手覆脸,虚掩着说:“君上别误会,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更不知道您这条裤子是怎么被划破的……”
“你!”方远看了眼搭在床边的裤子,有一条腿从膝盖那一直划破到了上面,他又看了眼通使,气的两眼一翻心梗了一下。
通使把书摊在床上,正色道:“不打趣君上了,这书后面写了如何开启窥世镜,我怕您看的粗略,帮您拿笔勾画了一下。”
朱褐色的血纸上,有几行字被圈出来,有些说明分散的很开,如果不是看的仔细可能都发现不了,他手按住床上的书,通使正好松了手。
方远翻了两页就丢到一边,通使问他:“君上不打算试试吗?”
“感觉你好像比我还着急打开这个东西。”
可能觉得自己过于心急了,通使定了定神解释道:“君上想要看的东西,我自然全力相辅。”
方远睨着他:“真的吗?”
通使有些扭捏,犹豫了一下才说:“也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
方远把画轴和书卷吧卷吧塞进怀里了,有意转了个话题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东西使者传回来的消息,仙门各家最近又聚在一起了,好像准备……”通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有些担忧的看了方远一眼。
“准备讨伐我?”
“诛魔。”
屋里的紫火跳动了一下,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了一瞬,方远若无其事的说:“知道了,你回吧。这段时间我不见任何人。”
通使与他请辞:“不打扰君上了。”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了,转头对方远说,“还有一事。之前萧山被钟离邑强占,如今他死了,萧山也在打算重建,他们往魔域传过几次消息都被我截住了。”
看到方远投来疑惑的目光,通使接着说:“他们想让萧公子回去,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回去,说是弃恶从善,从轻处罚。”
“我不会回去的。”方远想也没想,回答的干脆。
通使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的,听到他这话放心了下来。方远吩咐他说:“以后要是传给我师尊的消息你就不用拦着了,我可以不回去但他来去自由,即使是我也没有强迫他去留的权利。”通使听得出来,他这话里是夹着一些难过的,萧山对萧子君来说意义不凡,如今萧山重建他还是不是愿意留下来,谁也说不准。
通使走了之后,方远发了会呆,他不会回去,也回不去了。
从怀里翻出那本书,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大致是说在窥世镜上用灵力写出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能一窥他的过去,如果写下一个地名就可以看到在这个地方发生过的所有事。
方远将窥世镜往空中一扔,它在空中悬浮了起来,他以两指为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笔刚落,画卷迅速显影出来,无数的画面在方远眼前闪过,春夏秋冬、斗转星移,里面的时间好像被加速了一样,从他呱呱坠地开始到蹒跚学步再到萧山拜师、江北历练……
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流,变得清晰可忆,娘亲曾经给他消除的记忆也全部被翻新了出来,那些经历过的事好像全都发生在昨天。方远的眉头越皱越高,快拧在了一起,他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上一世的事情,因为与他这一世的经历是一摸一样的!
画卷还在一页一页的翻过,每翻一页就又是一年,上面闪动着无数的画面。方远用手一点,翻页停了,画面慢了起来,停在了他们去鹤青山除魔的那一年。
……
他正跟着萧子君从鹤青山的千阶台阶往下,雾起之时什么也看不见,他拉着萧子君的剑往下走,有个背着竹篓的女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在台阶上滑了一下,方远伸手扶了她,手一松就放开了萧子君的剑。
等他走了几步才发现,前面没有人了,萧子君也不见了。
后来,他遇到了假的萧子君,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变了,漆黑的地方飘着一簇紫火。
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方远抱臂站在画前思索了一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那里乌漆墨黑的什么也没有,他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簇紫火。
画卷里,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听到黑暗里传来声音。
“你来了。”
方远确定是这簇紫火在跟他说话,他问道:“你认得我?”
“当然,你取走了方家的那把魔剑,我就醒了。”
“鹤青山上的魔动是你?”
“是我,但不全是我,因为我属于你。”
方远握紧了手里的剑,看起来有些茫然,不知道它在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可以给你解释。你拔了剑就是剑的主人了,我依附魔剑而生,你自然也是我的主人,吞噬我,你就是下任的魔君。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不比你在一个小小的修仙门派厉害的多?”
剑尖在地上磨出一阵响动,方远的脚步在不自觉的往后退,理智告诉他这个东西绝不简单,他嘴上应付道:“你何不自己做魔君,强大的力量给了别人不如留给自己?”
紫火猛烈的闪了闪,它好像不高兴了:“魔气是生生不灭的,服侍每一位魔君,而我只是弥留之际的一口气,守着这股力量多年,等待下一个开启魔剑的人,认他为君。”
“那你就再多等等别人吧,我不适合做什么魔君。我师尊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方远转身就要走,紫火在后面喊他:“等等,魔君是命定的人,没有别人了,你就是那个命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