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师兄活到HE[重生][玄幻科幻]——BY:叶重阑
叶重阑  发于:2020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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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溯望见好就收,谢过了凝姬。这才逐渐放松下来,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不知何时,他身处的偏僻角落成了整个宫室的焦点。年轻妖修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已经有如实质,恨不得把他钉在座位上。
  就连刚刚还主动与他搭讪的男妖修,也一脸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复杂表情。
  受到了这样的特殊待遇,云溯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这些妖修眼中凝姬或许真的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可这样的“好事”落在他头上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凝姬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生母,有这样的母亲,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那一日凝姬选出近侍之后,并未要求云溯望立即接手。
  他和安归澜在新安排的住处住上了几天,这才收到了凝霜宫的传召,被人带到了凝姬所在的宫室。
  那房间虽不大,装饰得却极为奢华,进门的地方放了一整面白玉屏风,上面用各色珠玉镶嵌出北境的山水图。
  屋子的地上是一张完整巨大的妖兽皮毯子,脚踏在上面就仿佛踩在了松软的雪地上。
  安归澜附身的小黑猫缩在云溯望胸口宽大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张望。心中暗暗担忧,凝姬把云师兄邀到这里来,怕不是要“金屋藏娇”。
  他能感到,云师兄也很是不安,一路上心跳得越来越快。
  然而出乎师兄弟二人预料的是,凝姬似乎并没有“金屋藏娇”的意思。
  一片奢华的宫室中,她双手捧着一张染着血污的狐皮仔细欣赏着,连云溯望已经进了屋子都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等到意识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来了的时候,凝姬脸上展露出笑意,颇为热情地开口:“原来是舒望来了。你今日到得这般早,可是知道了留在我身边做近侍的好处,终于想通了?”
  云溯望摸不清凝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只能口不对心地点头称是。
  凝姬心情极好,见他终于愿意迎合自己,便将手上那张狐皮递给云溯望道:“这张皮子是刚从百年修行的狐妖身上活剥下来的,皮毛光滑颜色艳丽,正衬你的肤色,便赏你做衣料吧。”
  “百年修行……那不是早已化成人形了么?”云溯望并未着急接过狐皮,他抬眼望向凝姬,想要确认心中那残忍的猜测。
  但凝姬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面上笑意不减,态度却不容置疑。她耐心地等云溯望收下那块皮料,然后才继续说道:
  “舒望你可别在心里把我想成那种无缘无故滥用刑罚的坏妖,这张皮子是从你的前任,我曾经颇为信任的近侍身上剥下来的。
  他本来也和你一样,年轻俊美,前途大好,只可惜是个养不熟的狐狸崽子。竟被北陵来的细作收买了,来这里盗取布防图,被抓了个正着。
  虽说下场凄惨了些,但是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舒望你说是不是?”
  云溯望在对方说完这一席半真半假、杀鸡儆猴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凝姬一边怀疑他是北陵派来的细作,一边又故意将他留在身边,装出亲近信任的样子。她看似只懂得享乐,可做出的事情却让安归澜和云溯望觉得心惊。
  无论是当初为保住性命丢弃亲生儿子,还是现在将叛军中的细作剥皮,都昭示着她实际上足够心狠。
  北境叛军看似是一群乌合之众,然而这附近归魔皇调遣的军队却对这股叛军久攻不下。想来这问题的答案就在凝姬本人身上。
  正如安师弟之前的提醒,在对凝姬动手之前,必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有何倚仗。
  云溯望敛去了眸光中的寒意,收下了那张带血的狐皮……
  在赠狐皮之后凝姬并未对云溯望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命他去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但是此前那过分血腥的警告和试探还是在凝霜宫中悄悄地流传开来,使得这里的气氛愈加阴沉压抑。
  日落之后,安归澜陪着忙了一天的云师兄回到了临时住所。
  今日的云溯望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小黑猫看着他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觉得无比心疼。
  想也知道云师兄定是被白日里凝姬的作为刺激到了。这事理解起来说简单也简单,云溯望自小流落灵洲,曾对家人抱有期待。
  可是最后面对的却是对他百般凌虐的异母兄长,以及放纵又残忍的亲生母亲,偏偏这样不堪的家庭状况还被他最在意的师弟看在眼里。
  安归澜明白了这一点,便和床上的云师兄靠得更近了些。正思虑着该如何让师兄的心里觉得好过些,便听见云溯望长久没有开口说话,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
  “安师弟,我有点冷……”
  正是初冬时节,北境确实严寒,可是云溯望修为高深又身负魔皇血脉,怎么看都不该盖着被子还觉得冷。
  安归澜其实很清楚,他的云师兄并不是身上冷,而是心里冷。
  一片沉寂之中,小黑猫乖巧地钻进了云溯望盖得并不严实的被子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了侧躺的云溯望心口。
  似乎是终于觉得安心了,云溯望没再说冷,也没再翻来覆去。他感受着胸口的那团暖意,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安宁仅仅持续了几个时辰,后半夜,北境的狂风卷起满地积雪,不停歇地拍打着门窗。
  云溯望向来浅眠,很快便醒了过来。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从黑猫师弟身上缓缓传递过来的温度,然后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
  自从进入北境,他一直和遥华君保持着七日一次的通信,今夜正好是第七日。果然对方的传书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桌上。
  云溯望拆开信函,信中的内容不出意料是拜托他接替那死去的狐妖细作,去凝霜宫盗取叛军的布防图。
  似乎是想到那张此刻躺在隔壁库房里的染血狐皮,云溯望并未立刻回信。
  灯影之下,剑修身姿挺拔,如同在这样的夜晚傲雪挺立的苍松翠竹,可是若仔细看,那修长的身躯其实正在细微地颤抖。
  化妖劫共有五道,可是他到现在为止只死过两次。没人能跟他保证,这第三次不会在他盗布防图被发现的时候发生。
  若是他真的被凝姬抓住,剥皮而死,那安师弟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做出陪他一起死的冲动事情?
  经历了两次化妖劫之后,云溯望非但没有麻木,反倒因为安师弟的存在更加渴望活下去。
  看了一眼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小黑猫,剑修心神稍定。凝姬早有防备,今夜他绝不会去冒险盗图。
  既然北陵的细作不止他一人,他不妨趁夜在凝霜宫的外围探查一番,而后再和仲遥华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云师兄:我有点冷,需要师弟给我暖被窝
  想了想还是改了个不那么迷醉的章节名,顺道修了一句话,希望看过的小天使们不要被打扰到~


第67章
  云溯望趁夜悄悄离开屋子, 去夜探凝霜宫之后, 房间里的小黑猫仍然在安稳地睡着,全然没有被窗外呼啸的风雪声吵醒。
  并非是安归澜在小黑猫的身体里睡得太死,实在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趁着晚上的时间早做准备。
  这段时日发生的许多事太过巧合。
  云师兄的生母凝姬在北境作乱, 刚巧云师兄自己也被魔皇发落来了北境。若说夜朔云对这里的情况毫不知情, 只怕没人会信。
  担心魔皇再迫害云师兄, 安归澜最近每夜都会抽出那么一两个时辰, 将半魂暂时抽离, 在镇墓之地醒过来。确认过小云的状况之后, 专心致志地钻研神殿中记载的术法。
  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将半个魂魄附在小黑猫身上,而是想将整个魂魄移过来, 以便关键时刻能帮得上忙。
  怕云溯望担心, 他每次都是趁着对方熟睡,在镇墓之地停留的时间也不敢太久。
  然而今夜他刚从镇墓之地回来, 在小黑猫身体里苏醒, 就发现原本搂着他暖被窝的师兄不见了。
  趁夜离开却不将他叫醒, 云师兄去做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安归澜在屋中找了一遍,想弄清师兄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只找到了炭盆中已经烧得辨不清字迹的信函残片。
  进入北境后,与云溯望保持着书信联系的就只有统御大军与叛军正面对峙的仲遥华兄妹。
  安归澜本就敏锐多思, 想到白日被残忍剥皮的狐妖细作,还有半夜收信急急出门的云师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当小黑猫试图将门挤开一个缝隙钻出去的时候,那扇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撞开了, 一瞬间寒气裹着雪花卷进屋子。
  如今安归澜对如何操纵猫的身体躲避危险可谓驾轻就熟,他反应极快地躲开兜头拍过来的木门,站在了闯入者面前。
  面前的剑修似乎在雪夜里赶了很久的路,柔顺的乌发上凝满了霜雪,就连纤长睫毛上也缀着闪烁的水珠,与身上的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左肩透出来的一小片殷红。
  云溯望夜探凝霜宫,却意外闯进了一处极厉害的阵法。好像是专门为了针对他一般,阵法将魔皇之血的力量压抑到极致。
  云溯望忍着阵法带来的不适,用剑术强行破阵逃出,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为了不让身后的追兵跟到这里,他又故意绕了路,如今用右手撑着剑才堪堪站稳。
  他对上小黑猫那双灼人的绿眼睛,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安师弟……我今夜其实并未打算冒险盗那布防图。许是运气不好,夜探凝霜宫外围却险些被困在阵术里。”
  等到云溯望关上房门,开始处理身上伤口的时候安归澜才发现,云溯望看似受了很重的伤,但实际上左肩的创口并不深。
  刚回来时的虚弱很大程度是因为身上的魔皇之血被那古怪的阵法压抑得狠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安静地陪着云师兄运功调息的时候,屋外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只听有人喊道:“安大人,凝霜宫今夜闯入了刺客,凝姬大人震怒,让我们请您过去。”
  云溯望肩头的伤已经在治愈术法的作用下变成了一条淡淡的红印子,可是刚才染血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收拾。
  他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就连安归澜听到这突然的传召也是心中一惊,难道凝姬这么快便怀疑到云师兄的头上了?
  云溯望收拾好屋中的一切,换好衣服来到门口。来请他入宫的人虽然砸门的时候很不客气,但手中并未拿兵刃,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样看来又不像是要拿他去问罪的样子。
  趁着双方交涉的功夫,安归澜充分发挥小黑猫娇小敏捷的优势一下子抱住了云溯望的大腿。
  剑修的脸上先是明显地现出不赞同的神色,但很快抱他大腿的小黑猫再次用他刚进门时的谴责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是不是打算不声不响地再带伤回来。
  劝不住又逃不过,云溯望很快便妥协了。
  刚抓了细作又闹了“刺客”,最近的凝霜宫注定无法平静。
  云溯望到的时候才发现,被深夜传召的远不止他一人。几乎所有平日里有机会出入宫禁的妖修都被找了过来,一个一个地进入宫室中由凝姬亲自查验。
  他刚巧排在最后,轮到他的时候前面的人已经差不多散尽了。这些妖修的修为都谈不上精深,对高深术法也是一知半解。偶有几个人小声谈论,能依稀听得见检验的方法似乎与阵术有关。
  云溯望今夜便是被专门克制魔皇之血的古怪阵术所伤,闻言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在心中紧张地思虑着应对之法。
  待到他踏入那间宫殿的时候,果然见到凝姬和几个下属围着一个缩小到一定范围的小型法阵,整个法阵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中间的光球中存放着一滴不断变换形状的鲜血。
  看到那滴血安归澜心神俱是一震。先前伤了云师兄的法阵,竟然自动将云师兄的血留了下来。
  现在这便成了凝姬抓“刺客”最主要的依据。
  凝姬并未立即发难,她当着云溯望的面屏退众人,执着曾经调戏过云溯望的那柄玉扇,看不出喜怒:
  “其他人都已经查过了,舒望,现在只剩下你了。若真的做了什么,不妨现在坦白,我也好从轻发落。”
  剑修比凝姬高处很多,半张如玉的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他沉默了一会儿,轻缓开口:“我并未做什么。”
  他这话答得暧昧,若说他打算盗取布防图,他根本就没接近凝霜宫的核心区域。可若说他什么都没做,夜探凝霜宫外围被当成“刺客”的却也是他。
  “是么?并未做什么?”凝姬听了这简短的回答,脸上现出奇异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脸颊上隐隐浮现出青紫的血管,看起来有些瘆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再次放柔了声音诱劝道:“其实就算这‘刺客’真的是你也不要紧。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心疼还来不及,我又怎会害你呢?”
  听到对方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道出了这几乎不为人知的秘密,云溯望瞳孔骤缩。
  他不想承认,更想不明白,仅仅是一滴血而已,凝姬究竟是真的如此神通广大,还是在诈他。
  见云溯望迟迟没有回应,凝姬竟款款向他走来:“是你那皇兄派你来的?你倒真听他的话。不如说说看,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叫你死心塌地帮着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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