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是你亲弟弟呀。”大白兔讨好的笑,眼见小黑兔已经飘到了他触手可及的上空,兔爪猛地往上一抓,擒住小黑兔的一只腿按到地上,神情一变,凶神恶煞道:“去帮我杀了稜岁那只残废!”
小的钻了空子,偶然听到了。”大白兔脸上的笑有些惊悚,“更何况,没有一个妖怪会听错死敌的下落,尤其是我睚眦必报的盛琼楼!”
大白兔低下头,两只毛茸茸的兔爪晃动着身下小黑兔的身形,“明天清晨跟外面那个人一起走,一定要手刃稜岁那个残废,以解我多年心头之怨!”
小黑兔被大白兔晃的头晕眼花,“戒刀会杀了稜岁的,他是个很厉害的和尚,不用我去……”
“不行!”大白兔目眦欲裂,“必须亲手杀了稜岁,你忘了十四年前那个老残废是怎么对我们的?他把你种的地全踩坏,你养的鸡鸭全部被他活吞了,你也被他打的半死不活,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你早就被他吃了!”
大白兔说的唾沫飞溅,溅了小黑兔一脸,小黑兔伸出小爪子擦了擦毛上的口水,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跟他结了仇,他查清你的底细后来辛夷谷报复。”
大白兔咧着三瓣嘴道:“盛玉宇,你搞清楚。就算是我和那老残废结了仇,他那晚上可是想杀你。还有啊……你不是一心想做一只善良的兔子精吗,你难道忘了稜岁十四年前闯入辛夷谷的那个晚上除了报复我和你,他还干了什么事?”
大白兔伸出手扯住小黑兔的一只黑耳朵,说:“稜岁那只老残废,放了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房子,火势太大燃起来烧了半座谷。谷内被烧死熏死的生灵走兽暂且不提,住在辛夷谷半山腰的那十几口人家,可是被全部烧死,一个活口都没留……”
“我知道。”小黑兔耳朵吃痛,眯着眼道:“可是我又打不过稜岁啊,去了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小兔子精而已……”
“还有我啊!”大白兔松开小黑兔的耳朵,兴奋道:“你忘了我是谁?只要我见到稜岁,一定活剥了那狼残废的皮。”
小黑兔揉着徒被捏疼的兔耳朵道:“你现在连身体都没有,修为也没有恢复到以前那么厉害,能不能打得过稜岁都不一定。”
大白兔眼珠快速的转动,从地上猛地跳起来,扯住小黑兔的爪子就要往上空丢,“都怪你拖拉不回辛夷谷,不然早用了榕树精的精魄,我现在哪里还要寄生在你这个哭包的身体里,早就长好身体恢复修为去找稜岁残废算账去了!”
“你今晚就回辛夷谷去,我要用精魄长好我的头,恢复修为!”大白兔一把丢开小黑兔,小黑兔却两只爪子抓住大白兔的手腕,漂浮在半空,“辛夷谷离湛海那么远,我就算今天回辛夷谷帮你找好头,再回来戒刀肯定已经走了啊!
大白兔
气急败坏道:“那你让他等你几天不行?”
小黑兔分析道:“耽误几天,稜岁说不定就不在他要去的那个地方了。”
小黑兔说的在理,大白兔闻言慢慢冷静下来。片刻后,大白兔把小黑兔重新拉回来,两只爪子悬空抱着小黑兔的前腿,“那你明天就跟那个叫戒刀的一起去找稜岁。”
小黑兔苦着脸道:“找到了我还不是打不过他,你要我去送命吗?”
“你的命不值钱!”大黑兔嫌弃道:“你不是说有个和尚想杀了稜岁吗,你可以趁着稜岁和那个和尚的时候悄悄出手,偷袭稜岁,取了他的命。”
小黑兔连连摇头:“我不行,我干不了这样的事,我害怕……”
大白兔眼冒凶光,“你不行还有我,等我到时候用你的身体,亲手宰了稜岁。”
小黑兔唔声,“可是你现在不能杀生,不然长好的身体又要消失,重新开始长了。”
“只要能杀了稜岁,我再等几十年恢复身体又怕什么?”大白兔紧盯着小黑兔的双眼,一字一顿:“我和他有多深的仇怨你一清二楚,等他养好了伤,迟早会出来找我报仇。即便我不出面,但你是我哥哥,他见过你的样子,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趁他病,要他命。”大白兔声似蛊惑:“我们兄弟联手杀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做了一件好事……”
小黑兔还在犹豫,大白兔柔和的神态,用兔头讨好的蹭了蹭小黑兔的脸颊,“哥哥,你忘了那晚上我为了从稜岁手底下救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吗?弄成现在这幅样子,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
“你要帮我报仇啊,哥哥。”大白兔故作柔软,“我才不想死在稜岁的手上,他那么恨我,肯定会把我千刀万剐,再一片片吃进肚子里。”
“哥哥你知道的,我们兔子的肉鲜美,有好多人都在觊觎我呢……”
他描绘的有声有色,小黑兔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大白兔被稜岁一刀一刀割下肉,身体血肉模糊吃下肚的模样。
小黑兔后怕的背上的兔毛都立了起来,他轻拍大白兔的脸安慰道:“你,你放心……我不会让稜岁伤害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大白兔就着小黑兔的爪子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那哥哥明天和那个和尚一起去找稜岁吗?”
小黑兔被成功唬住:“去,我马上就去跟他说。”
大白兔咧嘴一笑,轻舔过小黑兔身上的毛,“哥哥,你对我真好……”
大白兔的身形是小黑兔的两倍还多,不一会就把小黑兔从头到脚舔了个湿漉。
小黑兔推拒着大白兔的头,“不要舔了,我走了。别再装乖了,让我怪别扭的。”
大白兔松开小黑兔,嘻嘻的笑:“哥哥,我等你好消息哟。”
盛琼楼从小的性格就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要求助盛玉宇必定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极其乖顺。
盛玉宇还是幼兔的时候,曾多次被盛琼楼这幅伪装出来的乖
巧模样骗过,骗过之后每每都是替盛琼楼收拾麻烦或者顶替罪名收场,久而久之他也摸清了这是盛琼楼惯会求他的路数,但架不住他是个耳根子软的哥哥,上盛琼楼当的次数不计其数,也没学乖。
不过自长大后,盛琼楼修为有成,不论在外还是在内多以凶恶残暴示人,像现在这样有求于盛玉宇又开始装可怜的模样几乎没有。乍一看见,盛玉宇不仅不怀念,还有些恶寒。心想这只兔子要不是是他血脉相连的弟弟,他肯定躲他躲得远远的。
小黑兔抖落抖落身上被大白兔舔过的口水,四爪张开飘向上空,大白兔还在下面不留余力的朝他挥手,“哥哥,拜拜呀,记得常来看我。”
小黑兔看不下去,手脚并用力,飞快的游出玻璃罩。
盛玉宇慢吞吞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床头边上的灯,坐在原地思考。
要和戒刀一起出行找到稜岁,首先他必须要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一定会引起戒刀不必要的猜疑。
其次,寻找稜岁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他要有充足的时间,这表示他又要向乔菁请一段时间的长假。但最近快到年末了,餐厅的生意本来就比平常要好,再加上容话参加《灵魂乐章》人气高涨,许多人慕名前来Moom想听作为钢琴师的容话弹奏一曲,以至于餐厅的生意最近异常火爆,每天都是爆满状态,作为甜点师的他根本抽不出空。
最后,就是容话。
盛玉宇最担心的就是容话,他身体没痊愈,和慕别的关系又有待观察。虽然从容话嘴里亲口得知两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但盛玉宇还是很怕容话回到像平安夜那一晚的状态,让他心疼又伤心。
一时嘴快答应盛琼楼,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却多如牛毛。
盛玉宇躺在床上发愁了半个多小时后,最终还是敲响了隔壁戒刀的房门。
戒刀穿着寝衣打开门,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兔子拖鞋,与他整个人极为不搭,“盛施主找小僧有事吗?”
盛玉宇抠了抠衣袖,“戒刀,你是明天去了你那个朋友家,就要马上离开湛海吗?”
戒刀虽然不知道盛玉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思索几秒后,还是答了:“应该不会这么快,明天去只是和那位施主商议。”
“这样啊。”盛玉宇神情苦恼,“那你要离开的湛海前一天,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可以,但盛施主此举是为何意?”
“因为我想你带我一起去除稜岁。”盛玉宇低下头,含糊其辞道:“稜岁和我有仇,我要找他报仇……”
戒刀心下了然,“盛施主,是要为朋友报仇?”
盛玉宇猛地仰起头,眼神里有惊疑。
戒刀把他的神态,将错就错的会错意,“在寂静乡,盛施主朋友被狼妖打伤险些丢了性命的那晚,小僧也在现场。”
盛玉宇的朋友,戒刀至始至终都只见过住在对面那栋别墅里的容话。
他怔愣半晌,说道:“麻,麻烦你带我一起去除稜岁,
谢谢。”
戒刀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点了点头。
盛玉宇有些恍惚的回到卧室,手握着自己亮着屏幕的手机,一语不发。
他早该想到的,以容话的性格,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哪有什么突然萌生出要去乡村游的念头,不过只是被稜岁打成了重伤,昏迷不醒,连命都差点没了。
所以没有给他买不是大棚的胡萝卜,发给他看的乡村游照片,也不知道是找那个PS高手合成的。
退出的拨打容话号码的页面,盛玉宇低垂着头,握着手机屏幕的手暗暗收紧,咬牙道:“稜岁……”
雪飘了一夜未停,城市各处覆满银白,气温一晚上骤减。
容话睡的身上出汗,热得难受,半梦半醒的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放在被子外,冰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还没到一秒,就被一只手重新拉回了被窝里。
慕别抵在容话耳边,嗓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乖,别掀被子……”
容话下意识的回答:“我热。”
“多出汗感冒才会好。”慕别从睡眠中睁开眼,把容话的脖子从被窝里露出来半截,透了点凉风进去散了散热,“听话。”
一点凉意只能缓解暂时的热,容话不适的睁开眼,眼睫上都是湿润的。慕别伸出拭掉容话睫上的汗,“睡得好吗?”
容话起床多数时候都不想说话,简短的从鼻尖里嗯了一声,把两只手臂从被子里扯出来,抬起手背往眼前一看,有一个细小的针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出的针。
“醒了就起床,我们出去吃早饭。”慕别凑近容话的脸,想在上面落下一吻,被容话坐起身躲开。他撑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容话,“不给亲?”
容话用手背擦拭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别的原因而烫的脸,“有汗。”
慕别挑了一下眉,“我又不嫌弃。你要是不好意思,换你亲我也是可以的。”说完从床上坐起半身,毫无愧色的在自己的嘴上点了点,“来,亲这里。”
容话充耳不闻,下床向浴室走去,“我洗澡。”
慕别又道:“我帮你洗?”
容话摇头,快步走进浴室,关上浴室门。
慕别听见落锁的声音,心说可惜。
容话花了两个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没在房间里看见慕别,换了衣服后拿着手机下了楼。
慕别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容话,手里拿着体温计,见到容话后,说道:“怎么又把头发弄直了?”
容话在房间里待了一周,不出门也没打理,任由头发变回原状,“要去学校一趟。”
“去干吗?”慕别朝容话勾了勾手,容话在他身旁坐下,“因为之前参加比赛耽误了课程,错过了几门考试。不过我比赛的成绩和曲目让学校和老师还算满意,这次的期末考试特别让我免考,现在回学校去办一些免考的手续。”
慕别拿起体温计对着容话的额头碰
了一下,“行,我陪你去。”
一声电子提示音过后,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是正常人的体温,慕别这才放下心,顺手摸了摸容话的头发,“卷卷的也很好看。”
容话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两人驱车开往学校,容话在中途给慕天驰打了个电话,接通后,表明来意:“学长,你昨天来我家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慕别沉默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容话,脚下的油门踩重了几分。
容话和慕天驰的交谈时间不长,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就挂了电话。
慕别目视前方,在转过一个弯道之后,忍不住出声问:“是重要的人?”
“是小学同一所学校的学长,一直很照顾我。”容话说到这里又联想到一件事,对慕别道:“他跟你一个姓,挺巧的。”
“是挺巧。”慕别笑了笑,状似随口问:“有和你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容话不疑有他,“只是说很久没见面了,有空出来见一面。”
“是吗。”绿灯变红,慕别踩下刹车拉了手刹,转头望向容话,温声道:“那下次,记得带我一起去。我也想见一见你这位学长。”
容话愣了一下,思绪不知道飘去哪里,声音变得有点紧张:“你想见他吗?”
慕别摸透容话此刻紧张的原因,眼底有了温度,“只要是一切和你有关的人,我都想知道,都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