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玄幻科幻]——BY:与孟生
与孟生  发于:202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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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蔚澜头一个鼓了掌,间隙问了一句卢轶,“弹得如何?”

卢轶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不说那我说了。”卢蔚澜直白的目光注视着水晶灯下光芒万丈的少年人,声音含笑:“我大概已经找回了我的一见钟情。”

衡星握着红酒杯的五指不留余力的收紧,脆弱的玻璃壁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霎时粉碎四溅,红酒液夹杂着玻璃碎片划出的血流满他整只手,已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餐厅的服务员匆匆忙忙的赶来,询问客人有没有事,连容话也暂停了演奏。

卢蔚澜却仅是漫不经心地瞥了衡星的手掌一眼,似嘲讽的说:“受伤了……”

盛玉宇正在后厨做甜点,就被餐厅的同事急急忙忙拉出来,说是有客人受伤了,需要他紧急包扎。他是自小学医的,餐厅里同事们有个风寒脑热都喜欢让他开方子,所以把他拉出来为客人处理伤口也无可厚非。

他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正准备给衡星的手掌消毒,眼尖的发现,对方的掌心里却扎满了细碎的玻璃渣,说:“你这个不行,得用钳子把玻璃片夹出来。”

衡星闻言拧了拧眉,想把手从盛玉宇手里抽出来,盛玉宇却快他一步拿出医用钳消好毒后,就要给他夹玻璃,“有点疼,这位客人你忍一忍。”

卢轶的裤子上也被飞溅的酒液给溅到形成了一团污迹,他十分不爽的抽着纸巾擦拭着,闻声说:“让他记住疼,有事没事发什么疯!”

盛玉宇没接话,动作迅速的夹出嵌在衡星手掌里的玻璃残渣,又给伤口依次消了一遍毒后,鼻头突然窜进一股奇异的异香。

他吸了一下鼻子,以为自己闻错了,那股异香却在一瞬间变得更浓,将四周残留的酒味都仿佛要盖了过去。

衡星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盛玉宇皱起眉,说:“还没缠绷带。”

衡星朝他摇了摇头。

盛玉宇说:“什么意思?不用缠?”

“他不会说话。”卢轶毫不留情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衡星,嗤道:“他不想缠就不要给他缠,反正疼的是他自己。”

盛玉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收拾好从衡星手里取出的玻璃残渣后便起身丢进了后厨余的垃圾桶。

容话的演奏中场暂停,礼貌的前来询问衡星的伤势如何,结果却被衡星那仿佛要溢出瞳孔的敌意情绪给怔住了,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卢蔚澜和卢轶对待衡星受伤的态度也有些微妙,前者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品着新上的红酒,后者一个劲的在拭着裤子上的红酒迹。

见他来了,卢蔚澜开口道:“容话,你刚才弹的不错。”

容话得了这声夸,不卑不亢,“谢谢卢老师。”

卢蔚澜放下红酒杯,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含笑道:“这周周末,我诚邀你来我家,共同探讨琴技心得。”

卢蔚澜作出的手势,不是平常握手的姿势,而是手背朝上,这是想要容话亲吻她的手背。

惯有的西方礼节,用在此刻卢蔚澜邀请容话前去自己家中做客并不突兀。

容话却有些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几秒后,察觉到卢蔚澜的眼神里别有深意,遂握住卢蔚澜的手掌,俯下身,看似是在卢蔚澜的手背上烙下一吻,实则是亲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他说:“我的荣幸。”

丢完垃圾回来的盛玉宇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疾步走过来,“话话你们认识吗?”

容话道:“认识,这是钢琴家卢蔚澜女士和她的侄子卢轶以及管家衡星先生。”

盛玉宇有些腼腆的朝卢蔚澜笑了一下,“我刚刚听见卢女士周末要邀请容话去家里做客,是吗?”

卢蔚澜坦然应答:“没错。”

盛玉宇挠了挠脸,“我周末能够和他一起去您家做客吗?我和容话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我不会弹钢琴,但是我也很仰慕卢老师您的!”

容话听完觉得有些不妥,还没来得及出声替盛玉宇解释,卢蔚澜就已欣然同意,“既然是容话的朋友,我当然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盛玉宇嘻嘻笑了两声,“谢谢卢老师了。”

卢轶把擦拭红酒迹的帕子往桌上一扔,放话道:“小姑,我周末也要去你家。”

“随便你。”卢蔚澜说完,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你来也好,刚好做个见证。”

语毕,她的视线瞥过坐在原位僵硬如石的衡星,心中生出一点异样的快感。

而在后厨余的垃圾桶里,被人刻意用紧实的塑料袋包好的玻璃残渣,在黑暗里闪出一点细微的蓝光。

正文 第16章 钢琴家05

是夜。

慕别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旷的工地上,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的火机,打火,熄灭。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焰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他走到一处泥坑的边沿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洞内深不见底的漆黑。忽然,只见他再次打火,燃着的打火机被他随手一扬丢进了洞中。

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燃起了火焰,层层叠叠的火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整个洞底覆满照亮,火焰的色泽不似平常,而像是噙了血,红得鬼魅。

一只模糊的灰影隐现在洞壁上,她的身形紧紧贴住洞壁一动不动,下方的火焰突然往上蹿高了几公分烧在了她的身上,一声尖锐的惨叫随之而来,她扒着洞壁立刻又往上爬了爬,哆嗦着身体问:“……你为什么要用火烧我?”

慕别笑了一下,反问她:“你为什么要吓容话?”

灰影身上模糊的雾气慢慢的淡化,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身上穿着灰扑扑的校服,四肢大张牢牢趴在洞壁上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滑稽。

女孩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含着泪,模样非常委屈,“我没有想吓他啊,我就是好久没有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哥哥了,想拉他下来陪我玩……”

慕别面上笑容仍旧,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鄙夷,“一只鬼还敢肖想人。”

女孩被拆除心思,身体抖了两下,小声说:“可你还不是天天跟他在一起,他还给你带饭……”

火海猛地蹿高一丈,滚烫的火焰把她的身体团团包围。

慕别好笑的道:“你和我能相提并论?”

女孩死死的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四肢远离火焰,可实在隔得太近,她被火焰吞吐的热气灼的浑身难耐,她求饶道:“我不再让他陪我玩了,我错了行不行,别用火烧我呜……我是好人家的鬼呜……”

“好人家的鬼?”慕别嗤笑,“捉弄人让他们受伤,摔胳膊断腿,砸头丢石头,这是好鬼干的?”

女孩呜咽道:“我就是想让他们陪我玩,我一个人待在洞里太孤单了,我不想伤害他们的呜呜呜……”

慕别指尖轻弹,五六只透亮的血蝶隔空而生,飞入洞内,“这些话,留着转世投胎和阎罗说吧。”

女孩闻言,原本和常人无异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猩红的血液从五窍流出,额头上显出一道碗口大的丑陋伤痕,发黑的血液从这道伤口里流出来,整张脸显得格外血肉模糊,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鬼貌。

“我不投胎,我不投胎!”女孩像受了刺颇好的打了火,开了音乐,放了一首《梦中的婚礼》。

容话系好安全带,顺口问道:“你驾照拿了几年了?”

“前天刚拿。”卢轶换了档位,对着容话神采飞扬的道:“你是我第一个乘客。”

语毕,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身如一道银色的流线,消失在了原地。

容话被惯性甩的头差点磕上玻璃,幸亏抓住了头顶上方的把手才稳住。侧目又看见卢轶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说道:“这是学校,市区!你才拿驾照就敢开车,还开这么快?”

卢轶拧了拧眉,偏过头看他,“不是说副驾驶坐个老司机就能随便开了吗?”

“看前面,打方向盘!”容话惊呼。

卢轶忙回过视线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和一辆卡车擦肩而过。

车身回归正轨,卢轶长舒了口气,“好险……”

容话捏了捏眉心,说:“你找个靠边停下来,我来开。”

卢轶说:“干嘛,你车瘾犯了想开一把?”

容话难得被气笑,不假辞色的讽刺道:“我怕我被你的车技震惊到死无全尸。”

卢轶被噎了个哑口无言,乖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和容话交换了位置。

卢轶叫容话老司机也不是没根据的,以前湛海富家圈子里的公子哥聚在一起都喜欢捣鼓点赛车,没事找个山头撺掇个比赛。

容话除了钢琴弹得好,在公子哥的圈里赛车也是佼佼者。卢轶有一次也被邀去参赛,不过他那时候就是个小白,连驾照都没拿,只能坐在另一个开赛车的驾驶座里。

一趟比赛下来差点没把他弄吐,但拔了头筹的容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衣冠齐楚,神情自若,还能和其他参赛的公子哥优雅的握手。

从那时起,卢轶就偷偷摸摸的给容话打上了除竞争对手以外的标签:老司机。

容话开车技术的确不错,即便很久不开车了依旧把车开的很稳。

他们顺利的接到了盛玉宇,三人一齐驾车往卢蔚澜家里赶。

湛海城如其名,靠海而立,而卢蔚澜的别墅就挨着海边,远离市区。开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他们才达到目的地。

临近海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气息。

容话把车停进了别墅的车库,想去跟在车库外等他的盛玉宇和卢轶会合,一下车却遇到了卢蔚澜的管家,衡星。

衡星站在车头的正前方,见他下车,几步走过来挡在他身前,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写着“请你离开”的纸条亮到容话面前。

这个管家身上的敌意没有分毫遮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显露出对容话的排斥,饶是容话修养极佳,脸上的神色也挂不住了。

他尽量用平和的口吻说:“我是受卢老师的邀请,应邀而来。如果衡管家有任何对此不满的地方,请和卢老师商量,而不是对客人下逐客令。”

衡星握着纸条的力道有一瞬的松动,但他仍没有侧身给容话让出路的打算。

就在这时,卢轶从外面喊了一声,“停个车还没停好吗?”

容话声音凉凉的回道:“被你家管家堵了路,出不来。”

正文 第17章 海珠泣01

卢轶和盛玉宇从门口进到车库内,盛玉宇绕过车身走到身后,拍了拍衡星的肩膀,“你干嘛不让容话出来?”

衡星肩膀宽厚,身材高大,堵在容话面前便犹如一道人墙。卢轶站在侧后呵斥衡星:“衡星你又发什么疯?”

衡星对盛玉宇和卢轶视若无睹,视线紧盯着容话,眼里的驱赶之意昭然若揭。

容话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自己要是现在揍了卢蔚澜的管家,会不会被送进派出所里。

“喂!”卢轶面色不好看,“容话是练过的,你再不让开他动手把你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吵什么。”卢蔚澜从车库外走进来,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来了都挤在车库里,不想吃晚饭了?”

容话喊了一声“卢老师”。

卢蔚澜向他们这边看过来,看清衡星的站位后,说:“我请来的客人,我的管家不亲自帮我迎进屋,还把客人堵在车库里,你是想辞职另谋高就?”

衡星僵持片刻,把手上的纸条收回去,给容话让出了路。

一群人进了屋,长桌经过精心布置,摆上了精美的餐食,香味扑鼻。

几人分别落了坐,卢蔚澜坐主位,椅后立着衡星。容话坐在卢蔚澜的左手下方,盛玉宇和他紧挨着,卢轶则坐在对面。

主客分明。

“容话,玉宇。欢迎你们今天第一次来我家做客。”卢蔚澜端起酒杯,微笑着向两人示意,“刚刚的不愉快,希望你们不要介怀。”

容话和盛玉宇一起向卢蔚澜举杯,盛玉宇说:“我们不介怀,只是希望衡星管家能对我们容话客气一点。”

他朝卢蔚澜腼腆的笑了一下,“毕竟我们也是客人呀卢老师”

卢轶砰的一声放下刀叉,“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会,还留着干什么。”

卢蔚澜喝了一口红酒后,说:“基本的餐桌礼仪都忘了,二十年的修养都白修了?”

卢轶抿着嘴,一张娃娃脸鼓的圆圆的,重新拿起刀叉有些忿忿的切割着自己跟前的小羊排。

卢蔚澜视线掠过卢轶落到盛玉宇面上,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容话受委屈的。”

盛玉宇点了点头,乖巧的道:“谢谢卢老师照顾我们容话。”

四人杯中的红酒将尽,卢蔚澜吩咐衡星,“给客人倒酒。”

衡星单手持着酒瓶,依言替他们挨个倒上酒。轮到容话时,盛玉宇害怕衡星又对容话使坏,站起身接过衡星手里的酒瓶,“不劳烦您了,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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