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尊结睡袍[玄幻科幻]——BY:赤影竹心
赤影竹心  发于:2020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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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郁安宁一低头,忽见笼屉满当当垒了两层,惊问:“师兄咋要了这么多?”
  “怕你吃不饱,”沈曜笑容满是宠溺,“都吃了,不要剩。”
  “这是想撑死我的节奏?”郁安宁小声叨咕,每种馅儿都尝了一遍,冷飕飕的感觉从对面产来,嘿嘿笑道:“师兄怎么不吃?”
  沈曜旋即微笑,“我不饿,你再多吃一点。”
  郁安宁:“……你笑得我好害怕。”
  使尽洪荒之力,郁安宁吃下不到三分之一,看见包子就要吐出来。
  小二在一旁问:“客官还想来点儿什么?”
  沈曜道:“打包。”
  郁安宁:“师兄,我先出去吐一会儿。”
  沈曜眸底似有笑意,对小二道:“给外面行乞的人都分一些。”顺手扔给他两串钱,“这是劳资。”
  “得嘞。”捧着沉甸甸的铜钱,店小二眉开眼笑地忙活去了。
  还以为真让他吃完的郁安宁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都能看见有人狼吞虎咽吃包子。
  正要转弯,阴暗角落里低沉沙哑的声音的传入耳际,“两位少侠留步。”
  郁安宁扭头,只见一堆破布移动过来。
  “……”
  沈曜:“老伯有事?”
  一双眼睛从布条后露了出来,沙哑的声音道:“老朽向来不喜欠情,听闻两位是在找人,可有结果?”
  沈曜道:“听闻已经过世二十余年。”
  “非也、非也。”老者朗声笑道,“道听途说岂可轻信?”
  郁安宁:这里才算道听途说吧?
  “莫非老伯知道线索?”沈曜问,
  老者道:“老朽方才与街上同僚商讨此事,二十年前,有人见过一位裙裾绣着归雁的姑娘赤脚往念慈山而去。”
  郁安宁一惊,“师兄,大婶说过她女儿的裙子……”
  沈耀却打断了他,继续问:“念慈山?”
  “喏~”老者抬手向后指指雾霭中高耸入云的一座巍峨雪山,“就是那里,据说有人在那里被神仙救下,所以取了这种名字,可城里人都知道,但凡上去就没人下得来,所以还有另外一个叫法——鬼峰。”
  “这也差得太远了。”郁安宁遮目望着那边道,“您确定……”
  “行了。”老者扑了扑破烂流丢的“袍子”,“老朽言尽于此,两位好自为之。”
  沈曜朝他拱了拱手,“多谢。”转身欲走。
  郁安宁拉住他袖子,“师兄,他说了跟没说一样,咱们怎么找啊?”
  “哦,对了。”沈曜忽然想起什么,对老者道:“受人所托,给您带个话儿。”
  “给我带话?”老者眼底惊讶转瞬即逝,“老朽行乞之人……”
  不等他反应,沈曜已凑在耳边说了几句,郁安宁只听见“柳大婶”三个字,便见他微微红了眼圈,愤然退后十来步,语气颇为激动,“老朽不知你是何意,告辞不送!”
  “走吧。”沈曜望向郁安宁。
  郁安宁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追在后面问,“就这么走了?”
  沈曜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不然呢?”
  郁安宁一路小跑,“走这么快,到底去哪儿?”
  前人却忽然顿住,一转身被他撞进怀里。
  郁安宁捂着酸痛的鼻子抬起头,两片薄唇缓缓凑近耳畔,“先去找家客栈,可以沐浴的那种。”
  郁安宁耳朵一下子红了。
  “两位等一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阿公让我告诉你们,须正午时分阳气最盛时才可上山,若被那个看见便是有去无回。”
  郁安宁:“‘那个’是‘哪个’?”
  “阿公说,那个叫‘鲲之眼’。”
  

  ☆、夜宿

  没有打探消息的任务, 沈曜果然找到北冥最为豪奢的客栈,坐落在一座雪峰的顶端, 全城街景一览无余, 群山连绵美不胜收。
  刚才的事儿郁安宁有点想不通, 一直追着沈曜问:“师兄啊,你到底对老大爷耳语什么?”
  沈曜仿佛很享受被他像小狗追着的感觉, 每每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本打算诈他一下,没想到……”
  郁安宁撅着嘴,“你说在柳大婶家看到一样东西, 到底是何物, 我为啥没有发觉?”
  沈曜揉揉他的头,“因为你还小。”
  “客官, 到了。”掌柜亲自将两人带到门前,毕恭毕敬地说:“小店最好的客房,请两位安寝,小的告退。”
  “只有这间?”郁安宁问,房间布置虽是考究, 显然只有一张床榻。
  “呃……”掌柜下意识看看沈曜。
  “哦,没空房了是吧?”郁安宁挺善解人意。
  “对对对。”掌柜道, “小店房间向来紧张。”
  话音未落,楼下蓦地传来一嗓子,“快过节了外头客少,上头都空着呢, 您随便挑!”
  掌柜:……
  郁安宁:……
  沈曜:“就这样,你去忙吧。”
  掌柜如蒙大赦,飞也似地走了,沈曜面不改色,像轰鸡仔般将郁安宁弄进房间。
  一进门,郁安宁就被眼前壮美的雪山震撼了,推开窗子探出头去,雪拥高山直耸入云,仿佛仙女的裙摆,既袅娜又圣洁。
  郁安宁还在感叹,温热气息扑向耳畔,“看到了吗?”
  郁安宁心尖一颤,扭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薄唇,“看、看到什么?”
  脸被凉凉的指尖端着扭了过去,他将他拢在臂弯,抬手指向半山腰的一处,“那里,有烟。”
  “哪里?”郁安宁穷尽视力瞅了半天,还是没有捕捉到。
  “现在又不见了。”他缓缓地放开了禁锢,只余淡淡的青草香气。
  郁安宁:……
  沈曜长身倚在窗边,黑眸似有星辰闪烁,“给你个任务,看着那烟何时会再次出现。”
  “哦哦,得令!”难得领到他的指示,郁安宁调皮地接受,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远方,又时不时地拿余光瞟向旁边的师兄,表情很是滑稽。
  沈曜无奈笑笑,自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细白的粉末冲进茶碗之中,仰头喝了。
  “师兄伤势到底如何?”郁安宁不免有些担心,自打出了明心城,他每天都会服药。
  那药末似乎非常苦涩,沈曜清冷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摆摆手,“没事。”
  “真的?”郁安宁想从他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沈曜垂下眼帘,与他视线对撞,挑眉道:“好不好,今晚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他的眼神,郁安宁双颊微烫,沉默片刻叹气道:“总觉得师兄在调戏我,可是没有证据……”
  沈曜拍拍他的肩膀,“接着看,任务完成咱们就可以上山了。”
  接连奔波十来天,这是第一个安稳的夜晚。
  郁安宁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半坐起身子,呆呆地望着盘坐在床榻一隅的沈曜。
  他正在调息经脉,似乎深陷于自我世界,乌发如瀑,面容沉凝,唇角却在微微上扬,让人很有种想要贴近的欲望。
  郁安宁这么想着,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他的面前。
  如今近的距离,长眉入鬓,鼻梁高耸,睫毛微颤,根根看得分明。
  郁安宁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抚上浓色的眉梢。
  沈曜眉心轻轻一蹙,却被温热的手指一下下熨开了。
  郁安宁脑海乱作一团,影像如碎片般在眼前闪过,向着两片清润的薄唇,越靠越近。
  “封擎。”正要贴合的时刻,一个颇为陌生的名字从口中蹦了出来,郁安宁蓦地顿住,颇为惊异。
  羽扇般的睫毛一抖,缓缓地扬了起来,深海般的双眸中,尽是自己的倒影。
  郁安宁冷不丁反应过来,整张脸臊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这个坐在人家怀里的姿势他该怎么解释?
  沈曜一动不动地回望着他,唇角绷得紧紧的,黑沉沉的眸底波诡云谲。
  郁安宁心底颤抖,喉咙上下滚动,脊背僵硬无比,只微微一动,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攫住腰身,接下来,便是扼住呼吸般侵略性的吻。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穿透寂静,打破蓄势已久的激/情。
  两人蓦地顿住,互相对视,喘息未定。
  叩击门板的声音再次传来,“咚咚咚”。
  沈曜面色难看得要死,沉声问:“何事?”
  对方似乎感受到语气中的寒意,带着万分小心回答:“公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知道了,稍候片刻。”沈曜冷冰冰地回答,目光一转,郁安宁迷离目光倏尔清澈,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从他身上跳了出去。
  “师、师兄,”他面带惊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见他如此,沈曜饶有兴致地理了理凌乱的衣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顶着他审视的目光,郁安宁的脸再次红到耳根,“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梦里那个人跟你……”他搅动着手指支支吾吾。
  沈曜视线投注:“是叫封擎吧?”
  “你怎么知道?”郁安宁一惊,蓦地明白了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师兄,莫非那个时候你就醒了?”
  “并不是。”沈曜起身穿衣、束发,很快恢复清冷。
  “那就好。”郁安宁暗暗松了口气。
  沈曜将衣衫放到他旁边,顿了顿道,“我一直都没睡着。”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两匹快马已经飞驰在冰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
  清晨寒风凛凛,夹杂着冰屑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白雪在初生日光下闪着点点银光,马蹄雪窝之下,露出不知沉积多少年的青冰。
  郁安宁抬头望了望着钻入云层的高山,扭头望向护在旁侧的沈曜,再向外不到两尺,便是万丈深渊。
  “这座山有蹊跷,不便使用功法,以免打草惊蛇。”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沈曜道出没有御剑的原因。
  郁安宁听闻,一直担着的心放下一半,放缓马速道:“师兄,一进山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远处雪坡大片滑落,激起阵阵白烟,沈曜问:“什么感觉?” 
  郁安宁蹙眉道:“一切都很熟悉,就好像……之前来过,而且不止一次。”显然这种感觉并不美妙。 
  沈曜容色微变,若他来过,只可能前八世中的某次,作为新死转生之人,郁安宁绝不会有此记忆,连他自己都印象模糊。
  保持记忆需要耗费太多功法,为了更多次开启转生之门,并留在身边护他周全,沈曜早已将此项舍去。
  沈曜忽然想到什么,心口被重重一击,眸色骤冷,面容渐而被寒霜覆盖,这种该死的熟悉感,莫非代表他们已接近这转生之地?这第九世将再次失败了吗?阴寒怒气自体内透出,惊起林中黑鸦无数。
  “师兄,师兄?”郁安宁的呼唤拉回他的注意。
  沈曜猛地转过头,郁安宁一双清澈眸子在满含焦虑地看着他,“师兄是否身体不适,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回答?”  
  沈曜环视四周纯白,忍着心中波涛汹涌,慢慢地将马停了下来。
  不等停稳,郁安宁已经跃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你脸色不太好,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沈曜黑眸沉沉深不见底,死死按住郁安宁的肩膀,仿佛这般便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
  郁安宁被他捏得生疼,却化不开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正想问些什么,却听沈曜低低喝了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郁安宁寻声望去,只见重重叠叠的雪松后头露出一双满含惊恐的眼睛。
  似乎被沈曜的问话吓破了胆,瞬间工夫消失在雪地之中,只留下一连串细密的足印。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疑惑,那个姑娘的裙裾之上明明绣着一行行人字形的大雁!
  郁安宁征求性问道:“师兄?”
  沈曜沉吟片刻,忽然问:“昨天看到烟了吗?”
  郁安宁愣了愣,“看到了,只有一次。”
  “一天两次?”沈曜蹙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提步循着脚印向前而去,“我倒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郁安宁看他走出好远才如梦初醒,连忙快跑几步,“师兄,等等我!” 
  留在雪地里的足迹深深浅浅、歪七扭八,脚印尺寸很小、步幅却很大,可见主人逃走时十分慌张,见到路人她为何要逃,既然逃走,又为何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疑点重重。
  足印在山坡尽头戛然而止,前面豁然开朗,路途却被片片荒草覆盖,黄白间杂的色彩好像能抹去世间所有印记。
  “这丫头跑得还真快。”郁安宁气喘吁吁,遮目远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办啊师兄?”
  沈曜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垂眸道:“安宁,你怕吗?”
  他鲜少叫自己的名字,郁安宁感觉语气中含着特别的意义,他抬起头,一双眼眸弯似新月,“有师兄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沈曜眸底藏着莫名情愫,抬手指了个方向,“那里。”
  郁安宁放眼一看,袅袅白烟自晴空中升腾起来,居然有十来股,他惊讶道:“这是……炊烟,这里居然住着这么多人家?”
  

  ☆、阿橙

  踩在白雪覆盖的干草上, 有种很特别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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