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白兔都对我一脸崇拜[玄幻科幻]——BY:王薯片
王薯片  发于:2020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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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朝这边吼叫着。有个男人正使劲蹬腿,涌出的泪液从满是脸颊沟壑处淌下。
  谢九迅速扭过头,喉头腥甜。他蹙紧了眉毛,双眼紧闭。可大片的红色依然残留在视网膜上。冷汗无声顺着后颈留下。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有这么严重的晕血症……
  谢九单肘撑着男人的大腿,轻轻喘息着。待眼前的晕眩有所好转、正准备一鼓作气站起来时——
  NEIL的手掌在他脖颈处无声收紧。
  谢九立刻僵住了身体,他视线仿佛受到牵引般向上看去,正好对上Neil同时垂下的眼眸。
  那双眼睛凝视着谢九因为抬头而裸露的喉结,然后停驻在他无意识轻启的嘴唇上。
  “看着他们。”Neil淡淡道。伸手擎着谢九的手臂硬是把他提了起来,强压着把他按进怀中。谢九脊柱被金属纽扣硌得生疼。
  由于姿势的变化,他此时直直的面冲着玻璃。顾不上管背部和布料摩挲的不适。谢九只知道视野中的红色变得更加清晰。浓重的红色直撞进眼眸,他立刻弯下了腰,迫使着喉间的涩意向外涌出。
  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感冲击着喉咙,只有蜷缩着腹部才能好受一点……谢九脸色煞白,眼角甚至分泌出了泪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旁滴下。
  本来凸出的肩胛骨因为喘气的动作微微颤动,像是震颤欲飞的蝴蝶。
  这一切都被Neil尽收眼底。
  随后,他用不容反抗的力道钳住谢九的双腕,再次强制性的把他拉起。被桎梏住手腕的谢九只能仰躺在男人身上喘息,高高扬起的脖颈像是无声哀鸣的天鹅。
  “唔……”Neil在背后重重的舔舐着他扬起的脖颈,谢九本能的耸起肩膀,但却因为被制住的手臂而生生停住。他开始无意识的哼唧。
  被大片血液刺激到的谢九脑中一片混乱,应激反应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讨厌看前面那片红色,便使劲扭动着身体胡乱踢着想要挣脱开,在察觉到是身后的人把他牢牢按住时,便开始流着泪开始叫唤……
  再也没有最初的嚣张肆意和从容不迫,那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骄傲就这么被击溃。
  Neil眯起眼睛。显现出难得的兴致。
  “如果这次不睁大眼睛的话,就罚你永远在这里看吧。”
  耳边传来充满恶意的话语。


第5章 深层次记忆
  即使脑袋混乱着谢九也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紧闭的双眼颤巍巍的睁开,再次看见那片猩红,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又闭起眼睛。眼泪彻底涌了出来,但却因为惧怕惩罚而又强行睁开。哭泣声从喉间溢出……
  就在此刻,巴迪从玻璃房里的暗门走出。他摘下帽子向这边深深致礼,右手中旋转的刀刃在空中挽出漂亮的弧线。
  Neil对着话筒简洁吩咐了什么。
  巴迪再次鞠躬,对第一个被吊起的犯人露出一个几乎弯到眼底的扭曲笑容。手起刀落间,血液如同喷泉一样飚出。
  “唔啊……啊……”谢九已经哭得眼泪糊了一脸,他眼角泛红,显然已经被惊吓到了极点。
  鲜红充盈着视线……谢九挣扎使劲挣扎着想逃离这片地狱,但身后的男人却像楔子一样把他固定在原地。剩下的四指牢牢卡住了他的下颌,使他连转头都做不到。
  “唔……”反胃的谢九被刺激到小腿开始不住地痉挛,眼泪也流的愈发的凶。泪珠像不要钱似得刷刷往下淌。
  身后的Neil轻揉的舔去他的泪水。
  ——随后命令巴迪继续。
  这次巴迪做的极有水准,他仿佛挺着交响乐般的跺了跺脚,把手里的□□演奏般的挥舞着。
  他仔仔细细嗅着手里的东西,眉梢都挑高了。其他人的尖利叫声几乎冲破屋顶。
  巴迪弯着身子抖动着,随着慢慢直起的身子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表情。他的鼻孔都睁大了一倍,脸上被挤出几道重重的皱纹,他大笑着捏碎了手中的东西。
  在他捏碎的瞬间——
  像雨水一样洒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九脑中一片空白。
  蓦地,刚才看见的画面如惊雷般一遍一遍在脑内重现!要逃……要逃走……不要呆在这里……谢九顾不上男人威胁的话语了,他抽噎着,频繁的换气已经让他接近窒息的边缘。手臂在铁索般的禁锢中胡乱的挣扎……
  他不要这样!他要找个洞钻进去,缩紧身体再也不出来!
  不想看那些东西……
  “求……求……”如幼童般的推拒并没有撼动Neil的禁锢。在发现身后男人的绝对主导权后,谢九本能地向他开口求饶道。
  意外的,Neil松开了手。
  失去着力点的谢九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触及地面的一刻他马上蜷缩起来,手臂用力抱紧了缩到腹部的双腿,他把头深深埋了进去,背脊依然颤抖着。
  ——蝴蝶的背脊依然颤动着,可是被斩断了翅膀后,也只能匍匐在地面上无力的哀求。
  仿佛看到了极为凄美的画面,Neil眸色转深。
  他起身,军服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走到谢九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子,强行掰开了谢九抱住膝盖的手臂。
  谢九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他仍旧在哽咽,鼻涕吸得一抽一抽的。
  “你叫什么?”Neil捏了捏谢九的脖颈,上面还泛着红印。
  “……舒……亚”组里给他提供的新身份仍然盘踞脑海深处。
  “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快被折腾到昏过去的青年被Neil捏醒,他打了个哆嗦。
  “九……谢九。”
  Neil温柔的拭干了谢九脸上的泪水,甚至还揉了揉他的头发。
  “乖孩子。”
  ***
  谢九睁开眼,头顶炽灯明晃晃的刺进眼睛。反应了两秒,他猛地坐起身看向自己手臂,上面被胶布黏着的输液管连着一罐液体。
  谢九环视四周。阳光透过立置木制书柜旁的窗棂打下,屋里暖洋洋的,固定在地上的铁质办公桌收拾的一丝不苟,男人坐在黑色贴皮椅子上伏案写字。
  “我劝你先别动。”
  漆黑的钢笔在他指尖灵巧的反转,转了几个来回后又被他捏住笔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哪里。”
  谢九嗓音喑哑,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男人。接着问道“你是谁?”
  “别紧张,我是负责医疗室的道森医生。”道森用笔推了一下架在鼻端的眼镜,他走到谢九的床边坐下,用手探了一下谢九额头。
  “低烧已经退了。”他用笔在册子上飞快的写着,边写边说道“低血糖和贫血是你晕眩的主要原因,你盯着的瓶子里是我开的葡萄糖。输完液再走,好吗?”
  “……”
  谢九沉默。他抬起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侧颈,那里传来了些许不适的刺痛感,他抬头看着身旁的医生。
  “我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嗯……我看看。”道森往这边靠过来,他凑得及近,谢九闻到了从他白大褂上传来的烟草味。“有一点红肿,可能是过敏了。”
  “哦。”
  谢九放下手,重新背靠着床头。他脑中此刻乱成一团,像几坨不同颜色的线团混在一起,他试着梳理着思绪,但完全没用,从看到玻璃房里的那片红色开始,整个思维就是断片状态。
  鲜血……
  “唔……”呕吐感袭击着胃部,谢九握紧了床栏,深呼吸了几次,硬是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咽了进去。旁边的道森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谢九把水杯捧在手里。
  “年纪轻轻的这么重戒备心……”道森笑了一下,并不生气。他的黑框眼镜把他整个人的气质衬的极为和善。他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啜着。
  谢九看他一眼,这才把手中的水杯递到嘴边。他喝了几口,干涸的嗓子如逢甘露,他迅速把杯子整个倾斜过来,大口大口吞着温水。
  “你是我见过的晕血症状最严重的人,”道森给被呛到的谢九顺了顺背“一般出现这么严重晕血症状的患者童年都受过极大的刺激。”
  谢九抹了抹嘴,盯着他,仍有些晕眩的脑袋反应了几秒。
  “刺激?”他重复道。
  “通常是患者在年幼时看到了相关的影碟或者视频,”道森解释道“有的患者也是因为目睹了类似的流血事件——无论哪种,都会给处在记忆未发育完全时期的患者留下很深阴影,所以这种人群晕血状态会比普通人严重一倍,反应也更强烈。”
  道森从桌旁的抽屉里翻出了包烟,打出一根扔给谢九。
  谢九狐疑的看着他。道森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同样叼了根在嘴里,又摸给他了个塑料打火机。
  “医疗室我还是做的了主的,点上吧。”
  不一会,淡淡的烟雾笼罩了这间不大的屋子,谢九沾上第一口烟后从醒来就绷紧着的身体无声的放松。他把输着液的右手肘搭在床沿上,左手拈着滤嘴。
  谢九仰头看着升起的烟雾,嘴角勾起。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晕血症这么严重”他苦笑着“之前在大学里无论是抽血还是化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一直以为我很正常的……太丢脸了。”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之前是柏科大学的预科生?”
  “是,我学的设计专业。”谢九挠了挠头,笑的腼腆。
  道森放下了笔,隔着镜片的眸子晦暗不明。他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床单。
  “设计系的路易教授已经退休了吧。”
  “医生你记错了。”谢九一脸坦然“路易教授现在正值壮年,一年前又当上了设计院的名誉主任,他怎么舍得退休呢?”
  谢九吐了个烟圈,叹了口气。
  “来到这了以后才发现柏科的好,之前我还老抱怨食堂的土豆泥和炸鱼呢,但现在却特别想回到那个时候。柏科的夏季有喷泉和露着小腿的漂亮姑娘,冬天有冒着热气的南瓜粥,秋天的校园里满是散落的红枫叶……”
  他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深深吸了口烟。
  道森慢慢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关于我之前提到的刺激,你可以再回忆一下。有句古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道森轻声道“我只能暂时缓解你的晕血症,如果要彻底根治,必须找到根源。”
  谢九的表情模糊在升腾的烟雾里。
  “好的。”
  一根烟毕,葡萄糖瓶也见了底,跟道森笑着道完谢后,谢九走出了医疗室。下一秒,嘴唇紧紧抿成直线。
  回房间的路上谢九走的极快,工作员在他身后小声骂骂咧咧的赶着。现在他们都摸不准上面对谢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他们都亲眼所见审判日后那位是亲自抱他来的医疗室。
  说好听点是兢兢业业工作,事实上却是仰仗着那位的鼻息。发现前面人走的越来越快时,工作员也只能选择加快步伐,他脑门的汗顺着衣领滴落,站定后吐口唾沫才把铁栏拉开。
  “1666,一会儿有你的会见预约。”他阴阳怪气道。看着谢九进去后,然后刷——的关上了房门。
  谢九直接躺上自己的床铺,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用手搭住眼睛。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小小的脑袋在自己胸前拱来拱去,谢九推了一把,正色道“别闹。”
  亚撒从他颈间露出了脸,依然是那双如黑曜石般清澈的眸子。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谢九颈部。
  “唔……别闹,亚撒。”谢九把他的头轻轻推远,看向屋内的一个角落。
  “索克?”谢九不确定的问道。
  索克缩在床板与便器的夹角处,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他显然几天没清理自己了,身上的衣服被不知名的污渍染得看不清颜色。
  “他……他们把他杀了!他那时候还是活着的啊……”索克大声嚎叫着,用指甲一下一下划着自己的脸,他的眼泪随着口水一起流淌在衣襟上“他在临死前还叫我去救他……”
  他尖利的发出非人的嚎叫,谢九拉着亚撒退后一步,视线划过对面的上铺——没人。
  “乔诺?”
  谢九迟疑的说出了最后一位室友的名字“巴迪把乔诺杀了?”
  索克停住了动作,红肿的眼眶向这边扑过来,他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给你他妈搞了个什么特等席,原本昨天死的应该是你!”
  谢九制住他扑来的动作,反手呈刀朝他腹部砍下,索克直接被打的退了几步,他气息不稳的用手捂住腹部,眼睛依然死盯着谢九。
  谢九此刻也烦得要死。一方面记忆直接在Neil那里断片,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另一方面医疗室里道森的试探也让他疑惑。
  所以他下手压根直接没考虑轻重……
  “你他妈别跟我这儿发神经,”谢九上前一步掐住索克脖子“抽签结果完全是随机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他被选上只能说他倒霉。”
  谢九收紧抓着索克脖颈的手,看他的脸逐渐变白,他开始仰头大口呼吸,但得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颈骨被挤压着发出了咯咯声。
  谢九手劲极大,索克眼球被挤得快要爆出来,他舌头耷拉在外面,黑眼珠使劲从泛白的眼睛上方翻出,眼眶里布满血丝。
  谢九近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手指每收紧一分,面前的人就向死亡走进一步。他缓缓的用指甲刺进了脖颈的肉里,血丝从隙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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