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助理觉得贺故渊要是再不去,他们的合作方估计得愁得头发狂掉,不思茶饭。
还是蛮可怜的。
于是他就给贺故渊打了电话。
贺故渊也没有这样折磨对方的意思,干脆答应明天就去同合作方会面。
贺家集团的分公司广泛分布在各大经济商业区,锦城虽然偏僻,但也并非穷乡僻壤,贺家的分公司也有家在锦城。
这次的项目就是分公司负责对接牵线的。
剧组的拍摄地在山里,从山里坐车去到锦城市中心要不少时间,贺故渊打算下午就走。
虞鱼听了一愣:“你等下就要走了吗?”
贺故渊:“嗯。这里太偏了,过去要花不少时间。”
虞鱼不知怎么的有点失落:“好叭。路上小心。”
贺故渊把虞鱼的小失落看在眼里,他揉揉虞鱼的头,语气温和:“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虞鱼双眼亮了一瞬,又犹犹豫豫:“可是我答应温哥要探班……”
这才过了三天呢,他直接走人是不是不太厚道……
贺故渊云淡风轻:“可以去了再回来。”
贺先生成功地撬走了鱼鱼小墙角。
等温羡清和宿沈问起虞鱼人在哪的时候,贺故渊已经带着虞鱼坐在车上,往市区去了。
温羡清面无表情,周身气势冷得吓人。
他用胳膊肘捅捅宿沈。
宿沈也非常暴躁:“干什么?”
温羡清:“你有没有认识的锦鲤精。”
宿沈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转、运。”温羡清一字一顿。
宿沈:“……没有。”
温羡清瞥他一眼:“你不是有海妖塞壬的血统?”
宿沈咬牙:“不是所有鱼都得互相认识!”
“而且我也不是鱼!”
“哦。”毫无诚意的回应。
·
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何助理非常贴心地给老板订好了房间。
但他考虑得再周全,也没料到贺故渊会带着虞鱼。
而贺故渊想到了。
但是他没有交代也没有提醒。
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何齐清好像只订了一间房。”贺故渊说,“我问过了,现在是锦城的旅游旺季,酒店房间已经被订满了。”
虞鱼不知道贺先生说话可以面不改色眼睛不眨,他很苦恼:“那怎么办呀?”
贺故渊慢条斯理:“那就跟我住一间吧,订的房间床大。”够躺两个人。
他用谎言编了张天罗地网,就等着小兔子自己跳进来。
虞.小兔子.鱼眨眨眼:“好呀。”
义无反顾地就那么跳进去了。
房间的床果然够大,虞鱼看了一圈,确定了自己住进来后不会让贺先生的生活质量下降,比如说挤得没地儿睡。
贺故渊让虞鱼先去洗澡。
浴室里的花洒被打开,水声淅淅沥沥,分外明晰。
贺故渊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一边阅览着平板上传过来的文件,一边等着人出来。
虞鱼洗澡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洗完澡,换上睡衣出了浴室。
他踩着酒店的棉拖,哒哒哒地跑出来,带起一阵小旋风。
虞鱼今天穿的是熊猫睡衣,黑白的配色将他浴后粉扑扑的脸蛋衬得更粉了。
那别样诱人的粉色一路蔓延至锁骨,白里透红的肤色如同浸染了绯色的桃花汁。
贺故渊扫了一眼就觉得眼热,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害怕下一步就是鼻子热了。
他的目光落在虞鱼身后翻折进衣领里的睡衣帽。
贺故渊有些无奈地让虞鱼转过身,伸手帮他把折进去的帽子拉出来整理:“帽子都被塞到衣领里了,不觉得勒得难受吗?”
他把熊猫帽子的短耳朵揪了揪,捏平。
虞鱼恍然大悟:“有一点叭,有一点勒。”
贺故渊拍拍他的小脑袋,确定他头发没有湿漉漉的,才道:“我去洗澡。”
虞鱼“嗯嗯”两声,扑到床上,睡衣上的熊猫尾巴揪揪露出来。
毛茸茸一团,可可爱爱。
贺故渊轻咳一声,转身进浴室去洗澡了。
直到睡觉前,贺故渊都没有意识到,同床共枕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到虞鱼和他一同躺在床上,对方还光速入睡,咕噜噜滚进他怀里的时候。
贺故渊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在想,究竟是什么给了他那么大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是你吗梁静茹?
贺先生取得阶段性胜利。
第73章
虞鱼睡觉是很安分的, 找准热源,滚进人怀里之后, 就像一只找到自己壳的小蜗牛, 团在里头一动不动了。
完全不管壳先生究竟有多么煎熬。
贺故渊能感受到虞鱼温热又绵长的呼吸, 两人的体温纠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那股淡雅的甜花香不由分说地散发出来, 如同一个小钩子,漫不经心地勾着人。
贺故渊深呼吸了一口气, 只觉得全身都绷紧了。
有紧张, 也有一种难言的热念。
贺故渊低下头,虞鱼的睡脸近得都快贴上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贺故渊能把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虞鱼额前略微凌乱的发丝,垂落的小扇子似的睫毛,挺直的鼻梁, 还有放松微嘟的唇。
有种蛊惑人心的难言魅力。
贺故渊慢慢地伸出手臂, 环住虞鱼的腰, 彻彻底底地把人拢在怀里头。
虞鱼像是察觉到了动静, 在男人的怀里动了动。
贺故渊没敢动弹,由着虞鱼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调整了一个满意的睡姿。
虞鱼把脚搭在了贺故渊的小腿上,裤腿往上溜了一截,露出白皙光滑的半截小腿,就那么光溜溜地贴着贺故渊。
贺故渊被他这么一搭, 血液都要倒流了。
真是甜蜜的折磨。
他轻轻地松出一口气,把人坚定又轻缓地扣在怀里,低垂着眉眼,在虞鱼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小坏蛋。”贺故渊声音沉沉。
他背对着窗,月光无法照进他的眼底,也就没能照亮他眼中安静地燃烧的烈火。
星火已然燎原。
·
第二天早上,虞鱼悠悠转醒的时候,贺故渊已经起身了。
贺故渊打完领带,回身就看见虞鱼懵着一张脸,坐在床上,一副还没从睡梦里挣扎出来的迷糊模样。
他走过去揉揉虞鱼的一头乱发,话中带笑:“起床了。”
虞鱼懵懵地眨眨眼,“唔”了一小声,打着哈欠下床洗漱去了。
贺故渊耐心地等着他清醒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起下楼吃饭。
摁电梯的时候,虞鱼忽然抬头看了贺故渊两眼。
“你昨晚没有睡好吗?”他盯住贺故渊浮着点青黑的眼圈,困惑地问。
难道他的睡姿差到吓得贺先生睡不着觉了吗?虞鱼想。
贺故渊抿紧唇,背脊挺得极直:“没有。”
“只是半夜处理了一点事情。”他面不改色地说。
虞鱼揉揉眼睛,把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揉掉,闻言十分同情。
贺先生真的好忙啊。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叭。
“你要休息得好一点,睡眠不足也是偏头痛的一大诱因。”虞鱼认认真真地嘱咐道,“虽然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过了,但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工作如果能让何助理帮忙的话,就让他帮忙。”
贺故渊黑沉的眼底浮出笑意:“好。”
他没有告诉虞鱼,他最近其实有过头痛,一般都是在自身能力不稳定难控制的时候。
尤其在鹿鸣酒吧的那一次大范围发动,已经让他本身就不受控的能力愈加失控。
贺故渊在虞鱼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不能够告诉鱼鱼这些,连他的亲生母亲都会害怕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想让鱼鱼看到。
酒店的早餐不太好吃,虞鱼这几天又需要吃得比较清淡,能入口的没有几样。
他挑挑拣拣地吃了点白粥和青菜。
贺故渊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但也知道这些不合虞鱼的口味。
总不能逼着人吃。
吃完早饭,分公司派人开车来接他们的顶头老板,为了表示隆重,开的还是辆长款豪车。
贺故渊帮着虞鱼拉开车门,先让他上去,自己才跟着一起坐进后座。
虞鱼正摸着自己瘪瘪的小肚子,饿得想要唉声叹气,眼角都跟着往下撇,看着委屈巴巴的。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盖住了他揉肚皮的手背。
“饿了?”贺故渊低声道。
虞鱼不好意思地舔舔唇:“没——”
他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叽”地叫了一声。
虞鱼悄咪咪改口:“有、有一点叭。”就一点点的饿。
他听到贺先生似乎叹了一口气。
贺故渊拉开车上自带的小冰箱。
虞鱼被他的动作吸引,扭过头去看。
小冰箱里存放的东西泾渭分明,一半放的是酒,虞鱼瞧着那包装隆重精致的酒瓶,就知道肯定是高级酒。
另一半放的全是一些小甜食。
蛋糕、饼干、雪糕、冰淇淋什么的,应有尽有。
两边的东西看起来半点不搭,又莫名和谐。
贺故渊从甜点区把今早让人买的蓝莓山药泥取出来,递给虞鱼。
“其他的甜食暂时还不能吃,山药养胃,可以吃点。”贺故渊说,“有点冰,放一会等下再吃。”
虞鱼扑朔两下眼睫,捧着那一盒山药泥高高兴兴地等着它变得不那么冰。
贺故渊微微笑了笑,把小冰箱合上。
剩下的甜点,等鱼鱼胃养好了再补给他。
·
分公司的人左等右等,终于在忐忑中等到了让他们坐立不安半早上的大老板。
他们完全想不明白,就锦城这么一个对总公司来说,算得上是微不足道的小项目,怎么会让贺故渊直接空降他们这个偏远地区的分公司。
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重大差错?
整个分公司人心惶惶。
也不怪他们胡思乱想,关于他们的顶头老板贺总的传闻实在是无法让人不害怕,简直堪称商界的一大煞神。
什么天凉王破放在他的身上那都不违和。
毕竟当年这位贺总就是作为一名商业新锐,硬生生在国内杀出一条血路来,半点没有借助自家的权势。
九点钟过,分公司的全体员工终于等到了他们的贺总。
他们战战兢兢地各司其职,眼角余光又尽职尽责地瞥向去门口迎接的公司高层们。
大老板走过公司的大门,进入公司的大厅。
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气势凶恶严峻……?
众人显而易见的懵逼了一下。
他们看见大老板不但不凶恶严峻,反而能称得上温和。
对方正眼神柔和地望着身侧,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来,冷硬凌厉的眉眼都跟着软化。
众人似有所觉地顺着大老板的目光看过去。
是一个美少年。
少年穿着宽松柔软的毛衣,黑色的休闲裤裹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他正笑着,青涩柔软的意味就那么简简单单地流露出来,像是豆沙包不小心破了个小口,里面甜滋滋的馅跟着流出来。
公司里的人目光都不由得落在少年的身上,他们看见少年举起了手里的小盒子,像是询问了贺总一句,然后就拆开小盒子,拿着根小勺开始吃里面的食物。
能让贺总露出那种神情,还能在这种场合吃东西。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虞鱼本来在走进公司的时候,就自觉地把山药泥收起来,毕竟在别人面前继续吃东西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情。
但是贺故渊却出声道:“可以继续吃。”
虞鱼犹豫地抓着盒子:“可以吗?”他望了一圈面前站着的几位高层人士,感觉对方的欢迎似乎非常隆重。
贺故渊简短道:“可以。”
他抬眼,淡淡地扫了几位高层一眼。
高层们顿时心领神会,接连出声:
“可以的可以的。小虞先生继续吃!”
“我们不介意的,您吃吧!”
“多吃点,辛苦您了!”
虞鱼:“……”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还是打开盒子,继续小口小口地挖蓝莓山药泥吃了。
·
锦城机场。
女人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送她去贺家分公司的所在地。
“您要去那儿做什么啊?”司机乐呵呵地搭话问,“谈合作吗?”他很少见到一下飞机就直奔公司的人。
女人气质娴雅,她挂掉了下飞机后就一刻不停地拨过来的来电,笑容柔美:“我要去找我儿子。”
“您儿子?”司机略微惊讶,“您儿子在那儿工作啊!那可不得了,真厉害!”
司机称赞了两声,毕竟本地人都知道,能进贺家公司工作的基本都是有能力有实力的人才。
女人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柔柔一笑:“是啊,很厉害。”
司机啧啧两声,又道:“不过贺家公司不太好进去的,您有和您儿子约好见面吗?”
“没有。”女人回答。
司机忍不住摇摇头:“那可难进了,您该不会是想给您儿子一个惊喜吧?现在的年轻人可倔了,要是不和他们提前说好要来看他们,指不定他们还会不乐意见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