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后虞鱼还是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吃完了一整支冰淇淋。
他只是稍微走远了点,等到闻不见那股古怪的腥臭味时,就停下来,背对着贺故渊两人开始吃冰淇淋。
看背影就像一只在偷偷吃屯粮的小松鼠。
两个男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贺故渊沉声问:“你知道什么。”
温羡清看了一眼虞鱼,稍微压低声音:“那是冲着鱼鱼来的。”
贺故渊皱眉:“那是什么?”
鱼鱼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会吸引到这样的怪物?
温羡清奇怪地瞧着贺故渊,像是意外又像是松了口气:“你不知道?”
贺故渊:“知道什么?”
温羡清没有解释:“你就当这是人体试验出了岔子,造出来的实验体吧。”
贺故渊没有相信这个敷衍的回答,但他也同样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也没有继续追究。
总会知道的。
虞鱼把最后一口蛋筒吃掉,美滋滋地又跑回去。
“温哥怎么知道它是画皮?”为了不再闻到那股腐臭味,他屏了屏呼吸,最终还是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温羡清和气地笑笑:“猜的。”
虞鱼:“……”
他觉得自己被忽悠了,现在应该要生气,但是想到刚刚进了肚子里的那支冰淇淋,又告诉自己: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温羡清好笑地看着虞鱼气鼓鼓又努力给自己消火的小模样,轻咳了一声:“不是猜的,我刚刚也遇到了一只。”
“是它自己告诉我的。”
虞鱼动动耳尖:“温哥也遇到了?”
温羡清点头。
虞鱼脑袋嗡地响了一声,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香气没兜住?
不应该呀。
如果真的是香气没收好,为什么怪物不直接来找他?
温羡清看虞鱼一脸苦恼,伸手过去摸摸他的头,顺便帮着理了理帽子。
“别担心,交给警察就行。”温羡清说。
虞鱼眨了下眼:“警察?”
·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游乐园里不只发生鬼屋这一起命案,警方总共发现了两具人类尸体,还有两只非人类的怪物,一只怪物身上有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烧焦的痕迹,另一只表面看起来似乎并无损伤。
现场勘查的警察到场后纷纷变了脸色,但还是井然有序地执行了一切程序。
由于事件的特殊性,虞鱼他们只是被简单地问询了一遍,录完口供,就可以走了。
温羡清出来得最早,虞鱼刚从警局里走出来,就看见他站在警局的门口,像是在等人。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晚霞直铺到天际。
虞鱼一出警局的大门,就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衬衫薄薄的,根本禁不起风这么一吹。
温羡清看到了虞鱼,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面前。
“温哥。”虞鱼颤着声说,感觉自己被冻得快吹鼻涕泡泡了。
他雪白修长的脖颈上系着黑色的长领带,现在已经被风吹得都飘到后头去了。
“冷?”温羡清问完,还不等虞鱼回答,就已经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虞鱼身上,顺手还帮着把长领带从后头捋回来。
外套隔绝了寒风,让虞鱼周身的温度一下就暖和起来。
他揪着披在肩头的外套,抬头问:“你不冷吗?”
“不冷。”温羡清耐心地说,“把外套穿上吧,这样比较不冷。”
虞鱼听话地套好了外套,外套内还带着点温羡清的体温,穿在身上宽大又温暖。
温羡清比他高了一截,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长了一截,虞鱼甩了甩长长的袖子,仰着脸去看温羡清。
他的脸被风吹得更白了一点,与之相反的是冻得微红的鼻尖,就像是上好的白釉瓷器上勾了一抹惹眼的红彩。
虞鱼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一小截的手指头,然后捉住了温羡清的手,往袖子里藏。
温羡清的手虽然比他好上不少,但是仍旧被风吹得有些凉。
虞鱼弯了弯眼眸,脸颊上的小酒窝又涌现出来:“你的手凉凉的,还说不冷。”
温羡清微微弓着腰,任由虞鱼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搓搓,想要摩擦生热似的。
他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像是要把人印在脑海里。
温羡清几乎克制不住地向前倾了倾身体,清甜的薄荷香从面前悠悠荡荡地飘到鼻间,他的眼神暗了暗。
虞鱼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想帮温羡清把手捂热。
他穿了温哥的外衣,可不能让温哥冷到!
温羡清慢慢地往下俯身,他的唇瓣擦过虞鱼的发丝,最终克制隐忍地落在了他的发顶。
“你真的不记得吗?”温羡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性感的沙哑。
虞鱼没听清,他茫然地抬头:“嗯?”
温羡清站直了一点,他温柔地笑笑:“没什么。今天没能让你玩得开心,下次再一起去别的地方吧。”
虞鱼眨眨眼:“好啊。”
温羡清的眼眸里浸满了柔和的光彩,他反握住虞鱼的手,慢慢地把手上的热量传递过去。
“最近天气转凉了,温差有点大,注意多穿点衣服。”温羡清叮嘱道。
贺故渊从警局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两人“其乐融融”的融洽模样。
“鱼鱼,该回家了。”他上前,按住了虞鱼的手腕,缓缓攥紧,把他和温羡清拉开。
温羡清松了手,手心还残余着虞鱼的温度。
贺故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温先生,你也该回家了。”
说完,他就拉着虞鱼上了贺家司机开来的车。
温羡清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远去。
他抬手碰了碰嘴唇,勾起唇角。
慢慢来,不能吓着他。
“温哥?上车吧。”陈铭开着车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温羡清打开车门,上车。
“我才没跟着您多久,您就折腾到警局来了。还好媒体那边暂时被警方压下去,不能报道,不然您明天就又挂热搜上了!”
陈铭絮絮叨叨,仿佛一个老妈子。他连之前有人冒充了他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不小心走散了。
温羡清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声,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宿沉”。
温羡清皱了下眉,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清的男声:“温羡清,你今天没进组?”
“没,怎么了。”温羡清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明天进组,我会让陈铭盯着你的。”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温羡清放下手机,转头就问陈铭:“你跟宿沉告状了?”
陈铭本来还想啰嗦点什么,听到温羡清的话,立马安静如鸡。
温羡清知道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也没追究什么。
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外景,心想着,之后可能得直接把鱼鱼约到剧组里来了。
·
虞鱼被贺故渊拉上了车,直到坐在软软的坐垫上,才反应过来。
他扯扯宽大外套的衣角,张嘴想说话,就先捂着鼻子打了个小喷嚏。
他揉揉鼻尖,眼角挂着点泪水,看上去更是软得不像样了。
贺故渊低声让司机把车里的空调关了,然后又从车厢内的储藏柜里拿出小毛毯和软抱枕。
他垂着头,耐着性子用毛毯把虞鱼裹起来,又把抱枕塞到虞鱼的怀里。
虞鱼被贺先生裹成了一个小绒球,他眨巴眨巴眼,声音里带着软乎乎的鼻音:“贺先生?”
贺故渊满意收手:“嗯?”
“这样会热的。”虞鱼说。
贺故渊:“那就把外套脱了。”他顿了一下,又说:“这外套是温羡清的?”
虞鱼已经在脱外套了,闻言“嗯”了一声。
“温哥应该忘记要回去了。”
贺故渊脸色沉了下,但也没说什么。
虞鱼脱了外套,又把自己团进毛毯里,他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冰凉的手脚渐渐热乎起来,开始犯困了。
今天的鬼屋好像白玩了,不管是巧克力曲奇还是红茶玛奇朵,一个都没有。虞鱼迷迷糊糊地想着。
他砸吧砸吧嘴,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在车窗边上睡着了。
贺故渊放轻声音,对司机说:“开慢点。”
他转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虞鱼放在一边的外套,冷哼一声。
忘记要回去?真要忘记了,那才是见了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温.影帝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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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游乐园的事件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虞鱼问过贺故渊,但只得到了警方正在封锁消息,努力调查的说法。
第二天一起床,虞鱼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吃了早饭就要往外跑。
贺故渊还没吃完早饭,默默地看着虞鱼啪嗒啪嗒上楼把小背包拿下来,又乖乖地把之前给他的那顶猫耳帽子戴上。
虞鱼趿着拖鞋,绕到贺故渊的背后,伸手从后面圈住了贺故渊的脖颈。
贺故渊拿着筷子的手僵住了:“鱼鱼?”
虞鱼把下巴搁到贺故渊的头顶,整个人都靠在贺故渊的背上,争取以接触面积的扩大加快速度把阳气蹭过来。
贺故渊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甜丝丝的香气包围了,那股香气像是蜜糖,黏人地缠在身上,诱人极了。
虞鱼满意地收回手,拉了滑到胳膊肘处的背包带,高高兴兴地说:“我出门啦。”
贺故渊哑着嗓子:“嗯。”
他红着耳根,愣了半天都没能再动一筷子,直到虞鱼关门的动静惊醒了他。
忘记问他要去哪了。贺故渊抿了下唇,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不管多少次,他都没能习惯。
·
虞鱼跑去席轻言家里了。
他按门铃的时候,席轻言刚洗完脸,额前的头发丝还挂着水珠,慢慢往下滴。
“怎么了?一大早跑来找我。我待会还要去打工呢。”席轻言懒懒散散地开门,让虞鱼进屋。
虞鱼坐到沙发上,一脸严肃:“轻言。”
席轻言被他的严肃神情震慑住精神,抹了把脸,跟着严肃道:“怎么?“
“昨天我去了游乐园的鬼屋,那里发生了疑似精怪引起的命案。”虞鱼说。
席轻言警惕起来:“精怪?是冲你来的?”
虞鱼迟疑了一下:“可能叭?但是它们没有直接来找我……”
席轻言皱眉正想深思,就听见虞鱼接着说:“重要的是——”
“鬼屋本来在做活动,送巧克力曲奇和红茶玛奇朵。”虞鱼委委屈屈地瘪了下嘴,“我没吃到。”
席轻言:“……”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狠狠地揪了下虞鱼帽子上的猫耳尖尖,然后转身去点了个外卖。
红茶玛奇朵和巧克力曲奇。
虞鱼帽子被揪得歪了,他干脆直接把它摘下来,一头凌乱的头毛悠悠地晃了晃。
等待外卖的期间,虞鱼简单地给席轻言说了一遍经过。
席轻言沉吟两声:“你想的没错,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精怪作案,不过既然已经报了警,妖怪管理局应该很快会介入,不用担心。”
席轻言把外卖刚刚送来的红茶玛奇朵和巧克力曲奇放到虞鱼面前。
虞鱼咬了口曲奇,巧克力的醇香在舌尖溢开,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地说:“那就好。”
“今天来就想来问我这个?”席轻言看着虞鱼鼓着腮帮嚼着曲奇,还时不时喝一口红茶玛奇朵,忍不住问。
虞鱼乖乖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嘴边还沾着了点曲奇的碎屑:“我想跟你学催眠。”
他掰着手指说:“我把你给的书和资料都看完了,但是还没有实践经验。”
席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虞鱼就说:“我能不能试着催眠一下你呀?”
席轻言:……果然是要拿我来做试验品。
席轻言断然出声:“现在不行,得等我上完班才行。”
虞鱼眨眨眼,“啊”了一声。
席轻言接着说:“而且我不能白白给你做试验品,得有点补偿才行。”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下:“给我吸——”
“不行不行不行。”虞鱼摇头摇得像个小拨浪鼓。
席轻言装作遗憾地砸吧两下嘴:“那算了,换一个,你跟我去店里一起打工。”
“打工?”虞鱼疑惑地看着席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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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言,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小可爱?”一旁的女服务生捧着脸,陶醉地看着正在被折腾头发的虞鱼。
虞鱼捏着被洗得水灵灵的草莓,吃得认真,完全不管自己的头发到底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草莓的汁水溢出来,把他的嘴唇染红了,衬得人更是唇红齿白,透着股惹眼诱人的味道。
身后帮他卷头发的人,是席轻言打工的甜品店的店长,他笑眯眯地用卷发棒帮虞鱼的发尾卷起来,然后又把比较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
“好了,再把店里的工作服穿上就行。”店长满意地完成了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