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祁易抬眸道，“先解出这次的鬼牌是谁，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很清楚，这次卡牌游戏结束后，这些人一定会大肆宣扬简修文杀人的事情，以后将会麻烦不断。
　　除非，他杀了这些人，进行封口。
　　“别乱动手。”程诺察觉了祁易想要做什么，他一把握住了祁易的手腕，低声道，“卡牌的规矩你忘了吗？也许慕杨已经猜出你是谁，我是谁……你仔细想想，她或许并不单纯。甚至……可能是仇家。”
　　提起仇家，祁易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左木。
　　但是慕杨不可能是左木，两个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还有柯奇这个人，鬼牌可以排除他了，他右手在卡牌世界被斩断，那次……我也在。”程诺低声道，“斩断他手的人持有一把军刀，但是带着金色狐狸的面具。”
　　祁易猛然转头看向程诺。
　　程诺低声道，“身手……非常厉害。”
　　不消分说，祁易几乎猜出是谁了，他沉默了一下，在程诺的掌心写下了两个字，程诺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他写的是——苏晋。
　　“还有十秒翻牌了。”钟飞见慕杨和程诺不太对盘，便往后退了两步，不愿意夹在这两人中间，虽然之前他们报参加卡牌的次数少，但是看他们寻找鬼牌的手段，分明就是老手。
　　两个大佬间的斗争，他不想被夹进去当炮灰。
　　“10、9、8……3、2、1。”
　　寝室阳台的窗帘无风自动，自己拉起来，将外面的光线遮挡住，寝室里顿时昏暗一片，祁易听到有茶杯碰撞的声音，他猛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和慕杨对视着。
　　慕杨眯缝了一下眼睛，唇角微扬，似乎有些兴趣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祁易的目光，汪宇缓缓抬起头，他的脸颊不知为何全部凹了进去，只有脸部的骨架在撑着皮肉。
　　汪宇只是出现了短短几秒钟，可众人却觉得有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慕杨扶着椅子起身，将窗帘给拉开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寝室里莫名的阴寒。
　　“我是红X。”钟飞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的声音都在颤抖，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会是红X？”
　　大汉冷声道，“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运气不好。”
　　“我翻到了线索”，慕杨垂眸看着自己的卡牌，将其收回了口袋，笑道，“线索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她低笑了一声，道，“有意思。”
　　祁易自从知道慕杨有男朋友，并且到现在仍对那个男生念念不忘时，便主动拉开了和慕杨的距离，他站在程诺身边，道，“语文书里的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又是被成功剧透的一天……恭喜小可爱，又挖出了我的一条剧情线……
　　#没有小剧场的书生——枯了#
　　#书生需要来自小剧场的活水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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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校园暴力（5）
　　语文书对于祁易而言, 稍微有点陌生，他参加卡牌世界的次数太多了，虽然很少受伤, 但是一旦受伤, 都比较难处理。
　　比如又一次困难级卡牌游戏，他就被人穿透了腹部，造成肾脏破裂。
　　所以他请假次数极多，旁人不知道他参加的次数多, 只当他脾气不好，懒得去上课。
　　毕竟平时他的脾气的确不算很好。
　　“语文书？”程诺闻言，忍不住扶额道, “亏你还知道语文这门课程……这是取自于《断章》里面的诗句, 作者是卞之琳，原文……”
　　不等程诺说完, 慕杨笑道，“原文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有点印象了。”祁易见慕杨低笑的模样, 耳朵根子忍不住红了，他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程诺的腰，低声道, “你小点声成不？我喊你哥成不成？”
　　程诺沉默了一会儿, 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这个线索是什么意思？”钟飞已经有些慌了，他道，“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祁易眯缝了一下眼睛，道, “表面看似乎和语文书有些关系，先找汪宇的语文书。”
　　慕杨直接从一堆书中准确的抽出了高三语文，她道，“在这。”说着，便将书直接抛给了祁易，祁易伸手接住。
　　“目录标着73页，但是……”祁易想寻找所谓的73页，却发现那一章已经被撕掉，隐约可见随意撕扯的痕迹。
　　“越是找不到，嫌疑越大。”程诺开口道，“这一章我记得，包括注解和作者生平，但是我不觉得的内容有什么疑点。”
　　“兵分两路找吧，主要搜寻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和图书馆。”祁易停顿了一下，忽而眯缝了一下眼睛，道，“大家最好小心身边的人，毕竟没来安全屋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排除鬼牌嫌疑，张菲也不见了，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有嫌疑。”
　　慕杨点头道，“的确，她失踪的时间点太过巧合，她前脚失踪，后脚就有人被杀了。”她笑眯眯的看着祁易，忽而抬眸看向程诺，眼底暗藏深意。
　　程诺皮笑肉不笑道，“的确，谁知道她是不是男扮女装进来的呢？假如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在假装柔弱呢？”
　　钟飞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为了活下去，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分开行动吧？”
　　“我和程诺，钟飞，周行，去语文老师办公室，其他人都去图书馆，图书馆太大，得多些人找。”祁易立刻做好了安排，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慕杨微微撩起眼皮看了眼祁易，她沉默了许久后，低笑了一声，应道，“好，随你。”言罢她便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就算祁易再迟钝也感觉到慕杨生气了，但是没办法，他既然知道了慕杨心有所属，自然不能再对她有其他意思，只能将自己跟她撇开关系了。
　　程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事。”不知为何，祁易感觉自己从程诺的语气中听到了些许喜悦的意味。
　　大概是多疑了吧。
　　“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一个女生怯生生的开口说道，“我对办公室那边比较熟悉，高三（二）班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
　　“嗯……好。”祁易犹豫了一瞬，便点头答应了。
　　决定好之后，几人都分道扬镳，奔着目的地去了，约好半个小时后在宿舍楼下见面，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能来的还剩下几个。
　　程诺和祁易走在一起，他凑近祁易，低声道，“你是真喜欢上了慕杨？”
　　祁易转眸看了眼程诺，眯缝了一下眼睛，道，“等会再说这个问题。”
　　“郑哥，你们猜测是谁？”钟飞在两人身后开口问道。
　　祁易头也不回道，“不知道，先找线索。”
　　几人在杨百灵的带领下，找到了高三（二）班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她道，“我们班主任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有些话多，但是说起话来声音很轻，很温柔。”
　　“你们班主任提到过高三（二）班吗？或者提到过汪宇吗？”祁易问道。
　　“有，但是很少，基本都说那是一群很难教的学生，很聪明，但是不够努力。”杨百灵老老实实的回答。
　　“呵——”祁易嗤笑了一声，道，“老师回答都是这个套路吧？什么聪明不聪明，都是虚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程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梢略微上挑，笑道，“等出去了，大概就要考模三了，你觉得这次能拿多少分？”
　　“能不提这个事情吗？”祁易被惹恼了，颇为烦闷的低声道，“回去我就做练习题，太麻烦了。”
　　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很干净，几人立刻搜索起来，程诺见状将祁易一把拉扯到了一旁的厕所，低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了慕杨吧？她可是——”
　　程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反正你最好别乱想，我怕你会闹出人命。”
　　“不说这些，正好这里没什么人，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通过困难级卡牌游戏的吗？”祁易眯缝了一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程诺身上，有深思，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和你一样，找到鬼牌，杀了他。”程诺开口道。
　　祁易微微抿唇，他垂眸道，“是吗？”
　　“你不相信我？”程诺眯缝了一下眼睛，问道，“就为了慕杨的一句话？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你知道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点名的慕杨在图书馆打了个喷嚏，她微微皱眉，低声道，“这里怎么阴冷了许多？”
　　“跟她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事实，好确定下一步我应该怎么走。”祁易深吸了一口气，他抱臂半靠在一旁，道，“我信你，但我更想要你活着。”
　　程诺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他攥住了祁易的手腕，道，“你别乱来，你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今天，别在半道出了岔子。”
　　“每个进入学校的人，都和学校签下了协议，有罪的人，想要洗清罪恶……其实就是想逃脱罪孽，继续逍遥快活，却不想这里才是囚牢。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所以签下了协议……我是后一种，你呢？”祁易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烟，从中间抽出一根后点燃，轻轻吐出烟圈，道，“困难级卡牌虽然不好走，但是我想不急于这一时。不如先把话说清楚。”
　　只有说清楚了，祁易才能确定自己要用什么方式走过这场卡牌游戏。
　　“我不是第二种。”程诺松开了祁易的手，他甚至微微后靠，低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舍友。”
　　祁易撩起眼皮看了眼程诺，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程诺在他身后道，“住在一起快三年了，你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也没问过我。”祁易摆了摆手。
　　“不。”程诺眉头忽而皱起，他道，“我问过你，但是你说你不记得了。”
　　“你问过我什么？”祁易转头看向程诺。
　　程诺道，“我问你，你和学校做了什么交易？你想得到什么，那天你沉默了很久跟我说，你不记得了。”
　　祁易靠在墙边，他后脑勺的伤并没有好，隐隐泛疼，程诺的话像是一记惊雷一般猛然击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想起了一个遗忘许久的问题——他是和学校签订了什么协议来着？他……他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他茫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陌生的脸，面无表情。
　　心脏处传来细密的疼痛，很快便牵连了全身，他靠在墙壁旁垂头不再说话，程诺从他的身边走过，低声道，“有些事情，何必拆穿。”
　　直到程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祁易猛然跪倒在地，胸膛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越是想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就越是疼痛，整个人似乎都要被劈得神魂俱裂，额头的冷汗顺着发梢滴落，顷刻便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你签下这条协定，只要通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活，你所求的将会实现。”
　　“就算……你死了……实现。”
　　“你的卡牌，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不过你确定你所求的是这个吗？你最好想清楚了。”
　　“希望你别后悔。”……
　　模糊不清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交杂在一起，让他听不真切，头疼欲裂，他死死的盯着地上，心口处一抹浅淡的血色慢慢泅开。
　　烟掉在地上，在他的手侧留下了一小处烫伤。
　　程诺走进办公室时，杨百灵正一脸惊喜的将一个大盒子搬了出来，她道，“这是老师做的整理，里面有对每个学生的评语，说不定能找到对汪宇的评语，老师说希望她的每个学生都能拿到这个。”
　　钟飞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程诺身后，问道，“郑哥呢？”
　　“他有点事情。”程诺微笑道，“可能……要等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甜文写手，打卡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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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闹掰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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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校园暴力（6）
　　程诺走后, 厕所的镜子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缓缓恢复了原样。
　　祁易靠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心脏处爆裂一般的疼痛才消退了下去, 脑子微微清明了一些, 他垂眸看着自己掌心被弄得鲜血淋漓，面无表情的走到水龙头旁边洗了把手。
　　他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就靠在办公室外面，目光落在了程诺的身上, 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程诺转头看向他，却见祁易的指尖往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眼瞳骤然紧缩, 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了祁易面前, 低声道，“怎么回事？”
　　祁易笑了一声, 哑声道，“不知道，我大概……记忆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