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两天,他曾用这种态度轻而易举地直接激怒了凯尔斯科尔,让对方被愤怒直接冲昏头脑动了手,今天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果秦南岳动手,他一定会还回去,这个人实在是太混蛋,白白被他打一顿没有意义,还不如互殴来的痛快。
所以他等着秦南岳动手。
可是他等到的确是一个拥抱。
属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带着从战场上呼啸而过的风,将他圈进怀里,困得牢靠,激不起任何反击。
“骆安淮,你想想你穿的那身军装,再不济,你想想我,你舍不得的。你是我的兵,你是我的人,我比你自己,还要确定这一点,你根本不可能舍得。”
☆、第十二章 以痛吻我
第十二章以痛吻我
“舍不得什么?”
骆安淮将秦南岳从自己身上扯开,语气更加冷,“我舍不得什么?”
他这么问,毕竟秦南岳那么笃定,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整段军旅生活,他都舍不得。可惜有些东西,就算是舍不得,也必须要狠下心。
他直视着秦南岳的眼睛,眼中带着笑,手指抚摸上他胸口的军徽,“我舍不得你吗?”
秦南岳这一次没有笑,他的态度很认真,“你舍得吗?”其实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其中最大的赌注之一。
骆安淮刚想开口说他舍得,他向来嘴硬,从不担心回答的答案伤人伤己。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就听见秦南岳继续道:“如果你真的舍得我,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吻我?”
在骆安淮没有离开的时候,燥热的夜晚,莽撞无知的少年人低垂下眉眼,似乎要碰上他注视了许久的那个人的唇。
可是最终并没有去完全触碰,不过是蝴蝶展翼,轻轻地飞去。
当时少年人以为那个人已经睡着不曾醒来,可是现在这一切被打破了,有了那个人直接面对他提出来,然后问他,你怎么会舍得,你分明要吻我。
骆安淮忽然有些慌不择路,他不想因此口不择言。他只想直截了当地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想迅速解决现在的困境,找一个出路,让自己不再决绝,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他做了个大胆的选择,他扬起下巴,咬上对方的唇。
他像个得胜者一样开口,“我现在真的吻你了,你看看,所以呢?”
所以呢?
秦南岳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骆安淮这个臭小子给气疯了,他没见过这样的人,胆大的肆无忌惮,盲目到决绝过分,偏执到一意孤行伤人伤己,然后理所当然的问他——所以呢?
他抬起手狠狠地揉对方的头发,“没什么所以,你就是喜欢我。这一点,我绝对没看错。”
“那又能怎样?”骆安淮看了一眼时间,“教官,九点了,你应该去查宿了。要不然,我会去向上层举报你。”
克林特恩因为进不去所以站在门口一直等,他足足等到了九点才看到门重新打开,出来的是秦南岳,对方依旧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帽子,对他笑了笑。只不过他这一次关注到的是另外一个点,在对方的唇角上有着牙印,不用想也知道来源于谁,毕竟房间里就只有骆安淮一个活人。
秦南岳冲着她晃了晃手,“要是骆安淮有什么事,你记得跟我说,你有我的通讯号码。”
克林特恩没回话,不过秦南岳似乎也没在意,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后用一种在克林特恩看来奇奇怪怪的表情离开。
此时骆安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他坐在沙发上用手挡住脸,准备将自己的思路理一理,可惜怎么想,都困在秦南岳言语中提到的那个晚上出不去。
作为第三方,我必须要说,当初,其实是这样的:
——「安淮,所以在察尔斯特星,你和衡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凯尔斯科尔问骆安淮。「你们俩回来之后都奇奇怪怪的。」
骆安淮懒得理凯尔斯科尔,只是低头吃东西,反倒是王大鑫先开了口。「搞啥子搞,就你一个烂屁娃儿,整天观察来观察去,话多的不行。」
「我怎么了,王大鑫你是不是又骂我了!别以为你用家乡话我就听不出来了!」「我就四骂你。不跟你说喽,安淮,明天放假,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耍?」
「嗯,好。」骆安淮点头,「不带凯尔。」
「没问题!」王大鑫竖起大拇指。
「哎哎哎,你们不能这样啊!战友情战友情!」
「衡哥,在察尔斯特星,你和安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俩回来之后都奇奇怪怪的。」
同样的话凯尔斯科尔也跟秦南岳说过,是当晚他们出去high的时候发的消息,对方很快的回复,估计是把骆安淮早上没说的话给直接说出来了:「关你屁事。」
「我说正经的。」凯尔斯科尔偷偷的瞟了瞟在一旁冷着脸喝酒的骆安淮,「我感觉安淮心情不太好,他现在一个人在喝闷酒。」
「不是。」
「?」凯尔斯科尔没有明白对方这个“不是”的意思。
「他一个人喝酒,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你们说话。」
「......」
凯尔斯科尔觉得自己好像有被伤害到,但是出于某种神圣的使命他还是继续跟秦南岳发消息。「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好歹还愿意跟我们说几句话敷衍一下我们,今天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心情不好。所以,你是不是又惹他了?」
「怎么就是我惹他了,说不定是你们惹他了。」
这一次凯尔斯科尔忍不住发了一个死亡微笑的表情,然后继续给他发消息,「你忘了,我们惹不动他,只有你惹得起来他。」
「行,反正你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这样行了吧?」
「那你来不来?」
秦南岳当时还呆在宿舍里,他往外瞧了一眼,天已经黑的不行,不用想都知道夜生活是怎样的沸沸扬扬纸醉金迷。他都能想到骆安淮现在是一副怎么样子,一个人坐在那里懒懒的喝酒,也不理人,别人唱歌他可能还皱皱眉头,一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表情,真的有够欠的。
他想到这儿的时候笑了一下,然后把这句话发过去。
「地址给我。」
在这样的背景下,秦南岳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的酒瓶还有正在唱四川民歌的王大鑫。
他觉得,王大鑫的民歌唱的挺好。
不过这个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看到他就立马对他使眼神让他去看骆安淮的凯尔斯科尔表情猥琐的像是古地球时代热衷于帮人做媒的媒婆。
不对,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骆安淮。
秦南岳大致一扫对方脚边空着的瓶子就知道这破小孩喝的不少。
「你们也不拦着点他。」
凯尔斯科尔听到这句直喊冤,「我们拦了,你觉得我们能拦得住?」
「能力不行话还多,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秦南岳抛下这句话就走过去瞧骆安淮。
其实对方此刻看起来还是一种很正常的样子,喝了那么多也丝毫不上脸,还是一副冷白的肤色。「喂,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酒。」
骆安淮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但还是抬起眼睛瞧他,「要你管。」
啧,还能说他,看来问题不大。
「你生我的气了?」秦南岳继续问,他觉得他已经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好脾气,如果骆安淮还是这个扯淡样子,或许就只剩下武力解决一条路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骆安淮的眼睛中带着些雾气,就那么盯着他看,「你觉得你做了哪件事情让我生气?」
如果王大鑫此时此刻没有在唱四川民歌而是过来听一耳朵,他一定会觉得这段对话很是熟悉,毕竟他喜欢的那个金发女演员就经常演这种无聊脑残的狗血言情泡沫剧。
「我想想啊......」秦南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想来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虽然平时活得不像个人样,但是在骆安淮面前勉强也还行,不至于真的是个混蛋。而在他刚打算将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说出来的时候,骆安淮又开口了,语气不紧不慢,「你想了这么久,果然是有让我生气的事情。」
得了,骆安淮这逻辑,简直是无懈可击。
秦南岳有些好笑,抬起手去揉对方的脸,触感滑腻地几乎让他一惊,丛阳都是当兵的糙汉,怎么人家就这么活出一种精致挂来了。
「我现在确定你是喝醉了。」
他说完就将骆安淮直接捞起来,给凯尔斯科尔和王大鑫点了个头便离去。
宿舍肯定不能回,这么晚再醉意熏熏的回去绝对要受处分,秦南岳索性再旁边开了间房,打算住一晚好好看着这位小祖宗别干什么奇奇怪怪有损军容军纪的事情。骆安淮喝完酒之后其实挺乖,也不折腾,表现出平时没有的乖顺。
秦南岳也不习惯做那些精细的事情,给他盖了被子往床上一躺就算完事,自己也好闭上眼睛小憩。
可是还没过去多久,旁边就有动静了,不用想也是骆安淮。
秦南岳自己也还没有从执行任务的疲惫劳累中缓过来,秉持着能不动就不动的心态打算等对方真做了什么沙雕事情再制止,哦,对了,顺便还要录下来。
骆安淮其实没有完全喝醉,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奇异功效还是察尔斯特星球的热度仍未撒去,他睁开眼看秦南岳的时候,忽然有别的东西破土而出,告诉他自己内心真实所想。
所以接下来秦南岳感受到的是带着酒气的热度靠近他,然后有柔软触碰上了他的唇,他在那一瞬间睁开眼,看到的是骆安淮闭上的眼睛,睫毛微微地打颤。
当时秦南岳感觉自己心跳如同雷鸣,所以竟然选择了一条逃避的路,在骆安淮睁开眼睛之前他闭上了眼,等到对方离开一定距离,才敢去平复燥热的气息。
一切都乱套了,我得把这些理清楚。
秦南岳想。
幸亏他没有醒来,我有些事情该理清楚了。
骆安淮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烂屁娃儿,就是讨厌的令人反感的人。
☆、第十三章 我心悦他
第十三章我心悦他
在秦南岳摸着自己的唇认真思索了十分钟之后,他问了自己的机甲系统一个问题,“玄烛,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喜欢骆安淮?”
“长官,在刚才的这十九分二十三秒的时间内,你的多巴胺含量上升,血清胺以及苯基乙胺的分泌增加,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也增长迅速。基于这几点,我有百分之九十二点四三的可能性认定你出于爱情之中。”
秦南岳问,“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
玄烛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再次传来,“长官,除了真理性命题,其他可能性都不会是百分之百,这是我计算的严谨性。”
“我以为这就是真理性命题。”秦南岳这么说。
这个小破孩不经他的同意亲了他两次,永远肆无忌惮来触他的底线,好像把这当成了一种诡谲的战役。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每一次都没有一个正面回应,他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心,他以为这就是对少年人的态度,却没想到已经是偏心的开始,他有了想要偏爱的人。
如果这样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真理性命题,那么那些有适用范围的真理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百分之一百的准确无误?
“长官,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问我了。”玄烛这样说道,他并不是那类十分人情化的智能,所以她更愿意用这种方式思考和回答问题。
“我问你,只是想要一个第三方客观的答案。”
“我认为我很客观,长官,至少在整个学府星,你找不到其他任何比我还要客观的存在。”
“也许你说得对,但还是算了。”秦南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得找个人来聊。
可是由于这里真的没什么其他人,所以他只能去找了他之前认为“能力不行话还多”的凯尔斯科尔。
“凯尔,你觉得我喜欢骆安淮那个破小孩吗?”
凯尔正在准备文策,听到这句话头都没有抬起来,回答地理所当然,“喜欢啊,你当然喜欢他,不然你老去逗他干嘛。哦,对了,衡哥,刚才查宿你为什么没去?还让我去帮你去。”
“有点事要处理。”秦南岳没细谈这个问题,抿了抿唇,继续回归正轨。“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就像是你喜欢你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这次凯尔斯科尔倒是抬起头来了,并且用了一种很无奈的表情,“哦,衡哥,你终于发现了。我和何塞他们关于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骆安淮这件事情已经从两年前就开了赌局。”
秦南岳笑,“这么明显吗?”
“确实挺明显的,”凯尔斯科尔放下手中的文案凑到他身边,“就你们俩那状态,你侬我侬相爱相杀,我甚至无数次怀疑你们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
“我们才认识三年。”秦南岳接了一句。“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有十几年。”
“这不是重点,而且那只不过是个形容。”凯尔斯科尔正说在兴头上,实在是烦别人打断,“重点是前面的,是你们相爱相杀你侬我侬我们其他人都插不进去!”
“你们还想插进去?”秦南岳又接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衡哥,为什么话放到你这里总是有一种黄色特质?”
秦南岳这次没回答,只是做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