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珩:给你机会,自己不珍惜。
第18章
“何事?”
“张老头死了,你帮我做个假人,我有用处。”
荀珩问:“你想用假人再引邪师出来?”
“你什么都懂,就是不解风情。”晁汐说。
荀珩没说话,转身往屋里走。
晁汐跟在他身后回到客厅,不见朝初阳,他这一天大起大落,估计累瘫已经洗洗睡了,少了这个话唠,耳根清净不少。
要荀珩造假人,晁汐找来一根桃木,半碗鸡血,少许草木灰,然后用笔墨把张老头的样貌画在纸上给荀珩看。
晁汐画的人像如同真人一般栩栩如生,朝初阳如果看到,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提笔画画。
一切准备就绪,晁汐将草木灰混合鸡血搅匀后涂抹在桃木上,荀珩再赋予桃木仙气,片刻后,桃木化为人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张老头的皮囊有了,但双目呆滞,面容僵硬,完全是个植物人。
晁汐瞅着不对,说:“这桃木人太假了,没有半点生气。”
荀珩道:“万物有灵才有生气,想让他和正常人一样活动,必须纳入魂魄。”
“冥界……”晁汐的话刚起头,荀珩直接否决:“不行,阴魂入了冥界,生死薄便会记载,狱鬼作乱已在冥界引起不小的非议,不能再落口实。”
“那怎么办?”晁汐想了想,说:“要不,你从我身上取出一魂一魄注入假人体内,办完这件事再给我放回来。”
“你以为你是鸿钧老祖,一气化三清?”荀珩不悦道:“魂魄离体伤仙根,以你的修为最多承受一次,再分离魂魄,你想重新修仙吗?”
荀珩说话难得带情绪,晁汐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你又笑什么?”
晁汐抿唇敛笑:“没什么,既然我说的方法不行,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荀珩伸手:“玉扳指给我。”
晁汐从拇指上取下玉扳指,递给荀珩。荀珩接过来放在掌心,几缕半透明的银白色絮状物从玉扳指里飘出。
荀珩对玉扳指的魂灵说:“你且依附到桃木上,帮冥帝做完事再回来。”
玉扳指的魂灵乖乖飘到假人头顶,从假人的印堂处进入体内。假人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天尊,冥帝。”张老头起身跪在两人面前,拱手施礼。
晁汐仔细打量张老头,外形基本相符,就是感觉差了点。
晁汐喊张老头起来,然后对他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张老头不停点头。
晨曦来临之前,荀珩回了冥界。
早晨七点,朝初阳打着哈欠从二楼下来,看到张老头的那一刻,差点失足从楼梯滚下来。
晁汐听到声响回头,朝初阳指着张老头,惊诧地问:“张老头怎么在这里?他的头不是断了吗?他怎么从爆炸的厂房跑出来的?”
晁汐把假人一事告诉朝初阳,朝初阳这才安定下来,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开始做早饭。
吃完饭,两人带着假张老头回到张家豪宅。晁汐让张老头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三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着张守业回来交差。
下午三点十五分,张守业才给朝初阳打,问情况怎么样了。朝初阳说邪祟已经驱散,你老爸阴气入体太久,导致身体虚弱,头脑不太清醒,现在你可以回来看他。
二十分钟后,张守业回到张家,进门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电视里的美女笑呵呵,和平时状态一毛一样,终于放心了,上前喊了一声爸。
张老头将目光转移到张守业脸上,看了一会儿,说:“守业,我的命是朝家小兄弟救的,你赶紧把辛苦费给他们,再多加一百万。”
张守业愣了愣,老头子平时相当吝啬,现在这么大方,看来脑子真的不清醒,但老头子发话了,张守业只好点头:“嗯,好。”
张老头又说:“你去仁和酒店定几桌酒席,我要请客去秽气。”
张守业说:“爸,中邪又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四处张扬。”
张老头瞪眼,突然暴躁:“老子捡了一条命,不该庆祝吗?”
张守业被吼,瞬间点头哈腰:“该庆祝,该庆祝,我这就去办。”
“给老子搞热闹点!”
张守业点头如捣蒜:“是是,爸,您说了算。别生气,身体要紧。”
张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盯着电视机里的美女,流哈喇子。
隔天,张家在仁和酒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请了近百位宾客。酒席上,张老头作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并做出两个重大的决定。一、张家将暂停一切煤矿作业,等相关安全检查过关以后在恢复。二、张家会向红十字会捐款三亿元做扶贫慈善。
张守业没想到老头子会疯到这个程度,脸都绿了,当众又不好发作,一张长满横肉的肥脸扭曲的不成人样,凶狠地向朝家两兄弟狂甩眼刀。
朝初阳哈哈大笑的同时对晁汐说:“张守业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咱们头上。”
晁汐掐着手指,假装占卜:“张家气数已尽,不足为虑。”
演员已就位,晁汐坐等邪师上钩。
一晃过去半月,每天都有人来朝家请神问卦,偶尔会接到镇宅,看商铺风水之类的小单,晁汐都让朝初阳办,毕竟荀珩不要自己插手太多人间事。
一天中午,晁汐和朝初阳正在吃午饭,突然有客上门,一个冷脸高傲的女人和两个带着墨镜看起来像保镖的男人。
高傲女人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底盘不稳,还得让两个保镖扶着。
女人进来,挺胸扫视了一圈,冷傲的目光落在吃饭的两人身上,毫不客气地问:“朝家做主的在不在?”
朝初阳瞅了女人一眼,嘴里嚼着饭菜,边嚼边问:“有什么事?”
“来找你们肯定是大事,叫当家的出来说话。”
朝初阳咽下食物,毫不客气道:“多大的事?有你的架子大吗?”
女人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女人挥手阻止:“我是张……”
又是姓张的,朝初阳立即拒绝:“对不起,不做张家的生意。”
女人对朝初阳的话置若罔闻,继续道:“我老公是王浩,你们应该听说过他。”
朝初阳当然知道王浩,国外名牌大学法律系硕士,冷静睿智在业界极有名望,他的风流艳史和他的能力一样出色,经常和嫩模,十八线影星一起“荣登”小报头版。
“王浩?这名字太大众化,不知道你说的谁。”朝初阳继续吃饭。
女人尴尬了一下,说:“我家里出了点问题,我二叔让我来找朝家天师。”
“我说过不做张家的生意!”这女人进门到现在一直盛气凌人,朝初阳对她也没好脸色。
“一百万。”女人见说不通,直接用钱砸。
朝初阳严肃道:“道家清净地,钱财如粪土。”
“两百万。”女人加价。
朝初阳不为所动,掩嘴打了个哈欠。
“五百万!”
朝初阳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张小姐,请坐。”
晁汐无语地摇摇头,粪土可真香。
第19章
朝初阳将碗筷推到一边,翘起二郎腿,道:“我们接生意有个规矩,先款后看。”
“可以。”女人有备而来,身后的保镖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直接在线转账。
朝初阳笑眯眯地看着钱打到自己的银行账户,问道:“你家出了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女人终于卸下冷傲的表情,垂眸道:“我老公这段时间很不对劲,和我分房睡。我以为他工作压力大,早出晚归怕打扰我,没多在意。有天晚上我起夜路过他的卧室,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然后我从门缝中看到我老公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你老公出了名的花心,半夜玩女人有什么奇怪?
朝初阳直言道:“张小姐,你老公私生活混乱你不会不知道吧?你都和他结婚了,正妻位置坐得稳稳的,何必在意他的小三小四?”朝初阳说。
女人脸色难看,当众说自己老公的风流韵事心情很遭,但不说清楚又怕天师过去看的时候有遗漏。
“如果是一般女人,我怎么会害怕?”
朝初阳对这女人印象不好,调侃道:“不是一般女人,那是什么?女装大佬?”
女人黑着脸,继续说道:“我老公喊那个女人丽娜,丽娜是我老公以前包养的情妇,骚得不行,经常缠着我老公,不让我老公回家,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在我一再坚持下,我老公才和那个骚女人断绝来往。”
朝初阳说:“明显旧情复燃了嘛。”
女人说:“我怕他们旧情复燃,就去找丽娜,想给她一个严厉的警告,没想到,她小区的保安说她服毒自杀,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还说法医勘测现场后,殡仪馆的来收尸,却没找到尸体。”
“除了晚上,我家白天也会出现很多灵异现象。”女人说完,脸色越来越白,浓厚的彩妆都掩饰不住她的惊慌。
朝初阳和晁汐对望一眼,又一个诈尸的?
晁汐本来对这种豪门狗血争宠没什么兴趣,不过听到丽娜死而复生,自然联想到邪师。
晁汐说:“白天也会出现?哥,我们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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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汐和朝初阳到了女人的住处,这里意外的热闹。
几个拿着罗盘的年轻男人在她家客厅和各个房间进进出出。朝初阳摸罗盘的手顿住,改拿手机。
女人看到这些人很惊讶,发现他们穿的衣服上绣着一个白字,问道:“你们是白家的天师?”
其中一人点头道:“我师父有事途径此地,顺道来帮你一把。我们来的时候你不在,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请自入了,张小姐不会怪我们擅闯民居吧?”
女人说:“你们肯来我高兴都来不及,而且杨助理跟我说过,白逸潇师父业务繁忙,请他看家宅讲求缘分,不定什么时间来。”
“嗯。”白家天师看到女人背后还跟着两个男的,问道:“这两位是?”
女人说:“他们也是我请来的大师,你们一起看,人多看得要仔细些。”
白家天师看朝初阳单肩背着帆布书包,面色一沉,道:“有我们白家在,其他宗派都要靠边站。而且这里很危险,这两位‘大师’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口气这么大,出门没刷牙么?朝初阳超级不爽地盯着这个所谓的白家天师,不过二十多岁,语气却老成得很。
女人听说有危险,忙问:“天师,你们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白家天师说:“这里阴气很重,你家惹到的邪祟是个厉害角色,我师父还在楼上看。”
女人捂着胸口,一脸惊惧。
朝初阳对晁汐说:“小夕,我们也去楼上看看。”
一进这座庭院,朝初阳就感觉到浓重的阴气,明明午后太阳正晒,这里的温度却异常低,特别是进了客厅,寒毛自己就竖起来了。
白家天师一听他俩也要上楼,立刻堵在楼梯口:“你们不能上去,我师父看煞不能打扰,而且你们连罗盘都没有,是道协认证过的天师吗?”
嘿!这家伙竟然质疑我们的真假。朝初阳彻底不爽了,拿起手机打开阴阳玄学APP里的电子罗盘,冷哼道:“谁说我没有罗盘,这种高科技罗盘比你们用的那种先进多了,让开!”
“不行!我阻止你,是救你。”白家天师挺胸展臂,语气很坚定。
晁汐看这人身上散发着凛然之气,是正统的天师,自称白家人,不知是不是朝父口中所说的北派翘楚那个白家。
晁汐按住躁动的朝初阳,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南派天师朝慕云的儿子,我叫朝小夕,这是我哥朝初阳。”
白家天师愣了愣,语气有所软化:“原来是朝家人,刚才多有得罪,我们是北派的白家。这里我们先进场,两位想上楼,请等我师父下来再去。”
家门也报了,还特么堵在楼梯口,显然不给朝家面子。朝初阳挽起袖子,准备以暴制暴,晁汐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那人说:“好,你们先忙。”
“小夕,你也太好说话了。”朝初阳气呼呼道:“都是天师,我们凭什么被他们压一头。”
晁汐淡定地说:“我们要做的事有人替我们做,何乐不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不懂吗?”
原来是这样,朝初阳对晁汐竖起大拇指。
两人回到客厅,朝初阳无聊地打起手机游戏,晁汐在旁边看他玩儿。
女人盯着他俩,感觉自己多花了一笔冤枉钱。白家也是的,三催四请都不来,自己另外请了人,他们又暗戳戳地来了。不过有南北两派天师看煞,女人安心了不少。
没过多久,客厅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二楼传来异样的声响。
女人吓得瞪大眼睛,抱起沙发上的毛毛熊,蜷缩在沙发角落。
晁汐和朝初阳同时站起来,晁汐看到一团鬼脸状黑雾从窗户直接飘向二楼,那个黑雾鬼脸和降头师用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在搞鬼。
晁汐快步走到楼梯口,又被那个白家天师拦住:“没事,这是我师父在作法。”
“我现在必须上楼,请让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晁汐冷着脸,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白家天师被他惊人的气势震慑住,心生畏惧却依然平举双臂,拦在楼梯口。
晁汐伸手扣住白家天师的手腕,轻轻按了一个穴道,白家天师便浑身无力,单膝跪倒在地。
“哥,这个麻烦交给你了。”
朝初阳摩拳擦掌:“好嘞。”
晁汐来到二楼,楼上有五个房间,四间都敞着大门,只有最中间的房门紧闭,浓重的鬼气从里面渗透出来。
晁汐没有破门而入,而是靠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得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说:“一切执念皆如泡影,既然求而不得,何不放下。”
另一个抽噎的女声说:“放下?王浩对我说过这辈子真爱只有我一个,无论生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信了,我竟然愚蠢的相信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