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汐转身问白逸潇:“你会不会金光咒?”
金光乃道之发见,光华外着,鬼魅丧胆,精怪亡形。荀珩便是金光元神。早年间,凡间一资深老道悟出金光咒,得神光护体,此后道术精通者必修此咒。
“会。”白逸潇努力保持正常的走姿,走到晁汐身边。
晁汐点头道:“用金光咒护体,便能进入墓道。”
“好。”片刻后,两人的身体被一层金光笼罩。晁汐的护体金光颜色纯正,白逸潇的则金中泛白,法力强弱立见高下。
白逸潇暗自惊奇,本以为朝小夕是青铜段位,没想到他却是个王者,法力远在自己之上。刚才自己还发扬英雄主义情怀,想保护他。
脸有点疼……
这一次晁汐走在前面,白逸潇心事重重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重新下到坑底,谨慎地走到墓道口,盘旋在洞口的黑色藤蔓畏惧金光,迅速枯萎凋零,两人顺利进入墓道。
墓道的前段很宽阔,石板路两侧凹陷下去,摆放着很多古代刑具。墓道石壁上画满壁画,全是凡人臆想的十八狱中恶鬼被行刑的场面。白逸潇猜测道:“难道这就是精神失常的专家口中所说的地狱景象?”
晁汐摸了摸岩壁上的古画,说:“既然是考古专家,肯定见过不少古墓,不可能被这些壁画和刑具吓疯,里面应该还有更恐怖东西。”
两人继续往前走,墓道越来越狭窄,光线越来越暗,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腥甜难闻的气味。
白逸潇比晁汐稍微高一点,走着走着,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的前额,驻足仰头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一张完整的人皮悬挂在头顶上方,脚踝处裹着一双红色绣花鞋,长长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大半个身体,由于光线暗,黑发裹身,白逸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幅人皮。
“那个,朝小夕……”白逸潇喊道。
晁汐听到白逸潇的喊声,回头问道:“嗯?”
白逸潇指着头顶,说:“你没看到这东西吗?”
晁汐看了眼人皮,淡然道:“看到了,人皮而已,我以为你不怕,就没提醒你。”
晁汐如此淡定,显得白逸潇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天师虽然不怕鬼怪,但是见到这些邪物至少应该提高警惕,把人皮取下来查看一下,朝小夕就这么视若无睹地走过去了。
白逸潇实在看不透朝小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好像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但实际上道法造诣很高,深藏不露。
晁汐看白逸潇满脸疑惑,便说:“我小是时候,我爸经常把我扔到古墓里练胆,这种东西我见过不少。有人皮存在说明这里是一个尸穴。墙上壁画有人为修补过的痕迹,说明有活人占据了这块聚阴藏尸地做邪恶的事。”
白逸潇听完晁汐的话,想了想说:“我知道有一派尸修邪道喜欢扒皮炼尸。”
“尸修邪道?”晁汐一下来了兴趣。“我倒不曾听闻,能具体说说吗?”
白逸潇难得有再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清了清嗓子道:“尸修邪道擅长扒皮定魂,先窃取死亡时间不超过4小时候的新鲜尸体,那时候死人的魂魄还没有完全离开身体,然后尸修邪道会用特制药水涂抹尸体全身,从尸体头顶的百会穴插入一根锁魂针,生扒人皮的时候锁在尸身里的魂魄异常痛苦,从而产生强烈的怨气。扒皮完成后,血尸再用尸油浸润三天,一具拥有超强攻击力的傀儡行尸就制作完成了。”
晁汐便是冥帝也被这种极其残忍的炼尸手段震撼了。这些新死的人没有经过冥府的善恶审判,就经历如同扒皮狱一样的痛苦折磨,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白逸潇看晁汐皱眉不语,又接着说:“傀儡行尸虽然厉害,但极难炼成,而且尸修邪道被正派天师打压得逃隐深山,不敢出来作恶。我刚才说的那些情况是听阴阳圈里的长辈说的,我自己没有遇到过。”
晁汐看了一眼吊着的人皮,说:“也许今天我们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尸修邪道。”
白逸潇不免有些担心:“尸修邪道极难对付,我们要不要从长计议?”
好不容易找到邪师位置,晁汐怎么可能临阵放弃:“机会不等人,我不想连累你,你现在赶紧出去。”
“我不会走的!”白逸潇再次强调:“身为天师,除魔卫道是我的本职,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不要这样看不起我好吗?”
晁汐被白逸潇的浩然正气打动了,看他有修仙的潜质,多经历一些事,对他也有好处,便说:“好吧,如果发生危险,记得自保。”说完,晁汐继续前行。
白逸潇跟在晁汐身后,喃喃道:“还是看不起我。”
甬道尽头出现一个岔路口,晁汐停下左右观望。这时,一条黑影突然窜了出来。
“小心!”白逸潇快速挡在晁汐身前,手中飞掷出两枚铜钱。
“喵嗷~~~”黑影被击中,惊叫了一声,拖着伤腿往里逃窜。
两人追着黑猫来到一间石室门前,石门虚掩着,露出一条两指宽的缝隙。白逸潇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差点被里面的景象污瞎眼。
晁汐伸头正要看,白逸潇赶紧用手挡住他的眼睛:“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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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容易短路经常打自己脸的阴阳师受 × 外冷内热宠妻狂魔食不餍足阎王攻】
第22章
“别看?里面什么情况?”晁汐奇怪道。
白逸潇的表情非常复杂,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描述:“里面在轮座。”
所谓轮座,是密宗行者与女弟子打着佛法修行的口号,做苟且之事。一般一对一,也有一对多,对象不仅限于活人,女尸女鬼也可以。
晁汐推开白逸潇的手,靠在门上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白逸潇一张脸涨得通红,幸亏这里幽暗,看不出他的异样。
墓室里只有一男一女。
女的皮肤苍白,姿势僵硬,看起来没有生气,两人尽兴时,女的高声吟叫:“主人,丽娜要去了……”
丽娜,不正是在张家作怪的女鬼吗,她的尸体原来在这里,能说能动没有被扒皮,看样子又被蛊虫控制了。
晁汐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对白逸潇说:“准备行动。”
白逸潇没有反应,愣愣地看着晁汐。
晁汐皱眉道:“你看我干什么,把定尸符拿出来,女的归你,男的归我。”
白逸潇回过神来,点头。
晁汐一脚踢开石门,白逸潇旋风一样冲到女人背后,将定尸符拍在女尸的头顶。女尸头上滋滋冒烟,浑身筛糠似的抖动。
正在闭眼享乐的邪师瞬间惊醒,抱着浑身抽搐的女尸飞身而起,怒喝道:“大胆,竟敢扰乱本座做法事。”
听声音,是鬼脸邪师不会错了。晁汐趁邪师的注意力在白逸潇身上,快速在墓室的东南西北四角各放置了一枚阴阳镜。然后将身上的金光聚到墓室顶上,阴阳镜反射光线,把墓室照得宛如白昼。
邪师和女尸赤果的身体清晰地暴露在眼前,白逸潇俊脸绯红,用力一掌将两人拍飞出去。
邪师彻底被激怒了,从女尸身体里拔出自己,手指在女尸高耸的胸脯上点了几下,女尸浑身红光暴涨,张牙舞爪地朝白逸潇猛扑去。
“嘭——”女体撞在白逸潇的护体金光上,丰满的胸脯被压得扁平,白逸潇克制住强烈的不适感,举剑刺向女尸胸口。
晁汐这边,邪师转动骷髅头法杖,释放后出很多黑色魂魄,与此同时墓室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具具半腐烂的裸/体女尸从门外涌进来。
晁汐立即摆出两仪化清阵,黑色魂魄被阵困住,但女尸军团却继续前行。
白逸潇收拾完丽娜,又被一大波没有打马赛克的女/体洗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什么潇,把洞玄剑给我。”晁汐喊道。
白逸潇赶紧把手中剑抛给晁汐。
晁汐接剑,用刀刃划破指尖,把指尖血涂在剑面画了一道符,洞玄剑吸收了晁汐的纯阳血和墓室中的金光,灵气觉醒。
晁汐默念咒语,须臾间,烟雾升腾,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
“黑白无常!”邪师大骇,身体抖得如筛糠。
白无常扶了扶歪斜的官帽,飘到邪师面前,勾起狭长的三白眼,似笑非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两位官爷的名儿是你能叫的?”
邪师吓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七爷,我错了。”
白无常一脚将邪师揣了一个跟头:“一身淫/靡臭气,离本官远点!”
白无常抬眼懒懒地打量了一下墓室内的情况,目光在看到晁汐的那一刻骤然瞪大。
白无常又飘到晁汐面前,用冥语喊了一声:“帝君?”
晁汐点头。
真是冥帝。白无常立刻收起傲意,端端正正地站好。
晁汐冥语道:“这里有这么多被邪师囚禁的魂魄,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白无常苦着脸说:“帝君,人间的人口急剧增长,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魂魄等着我们引入鬼门关,工作量实在太大。这些被炼化过的魂魄散了鬼气,寻找起来很困难。帝君,你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啊。”
晁汐想想也是,拘魂司只有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四个勾魂使者,要做到面面俱到的确困难,勾魂薄上每年都会出现失踪魂魄,前任冥帝好像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人间邪师钻空子无所畏惧的养尸。
沉默寡言的黑无常突然冒出一句话:“帝君,小白就是懒,休息日不愿意加班,其实这里的鬼气我们早就发现了。”
“……”白无常没想到黑无常会突然揭穿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就是借你钱没还,至于在冥帝面前打老子的小报告嘛!
晁汐挑眉看着白无常:“这样啊,小白,今年你的年终奖……”
“帝君——”白无常差点给晁汐跪了,“范无救纯属搬弄是非,你别相信他。”
晁汐不理白无常,对黑无常说:“这里的魂魄你收了,带回去算加班工资。”
黑无常领命,拿起锁魂链开始拘魂。白无常气得直翻白眼,暗骂黑无常卑鄙无耻。
一边的白逸潇整个石化掉,晁汐居然在和黑白无常聊天,用的还是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洞玄剑是白家祖传的灵剑,家里长辈说它是上古神兽白泽的肋骨所铸,可召万灵,役百鬼。但是此剑极难驾驭,就连白家灵力最高的曾祖父也无法用它召灵役鬼。朝小夕居然做到了,他怎么做到的?
晁汐用一道结界隔开白逸潇,缓步走到邪师面前,白无常像个高级保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邪师浑身发抖,捂着脸,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狂念:“七爷饶命,七爷饶命。”
晁汐用脚勾起一件衣服,甩到邪师身上,盖住他的身体,说道:“你很会钻空子逃跑,这次怎么不跑了?”
邪师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敢跑,飞毛腿也跑不过无常爷。呜呜~~~”
白无常手持哭丧棒,一棒子敲在邪师的头顶上,嘻嘻笑道:“算你识相。”
邪师的三魂七魄差点被白无常敲出来,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再大的胆子也经不起白无常这样吓唬。
这位七爷虽然总是一副笑脸,但他如鲜血涂抹的红唇和垂在胸前的长舌自带恐怖效果,而且常在人间游走,威名远胜过冥界其他冥官,没人能在他面前保持镇定。
不过,白无常好像是这个年轻人召出来的,邪师惊恐万分没认出晁汐在钢铁厂和自己斗过法。
邪师仿佛看到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伸手扯着晁汐的裤腿,痛哭流涕地求助道:“高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好吗,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白无常心道:煞笔,冥帝出了名的腹黑,表面越淡定,得罪他的人死得越惨。求他保命,不如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果然,晁汐唇边浮现出笑意,声音柔和的像二月春风:“你莫怕,我有问题要问你。”
邪师狂点头。
晁汐问:“邪师堂口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组织?”
邪师说:“堂口是邪师四派的总坛。”
晁汐:“具体在什么地方?”
邪师:“这……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在一个化外之地,总坛只有邪师长老能进去。”
晁汐对白无常使了个眼色。
白无常俯身靠近邪师,血红长舌头在邪师眼前晃来晃去,邪师好不容易止住的尿又流出来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借我一百个胆子不敢在无常爷面前撒谎。”邪师瞳孔上翻,眼看要吓晕过去。白无常幽幽道:“敢晕,我就把你的魂魄拿来喂地狱犬。”
邪师赶紧自掐人中,强迫自己清醒。这简直是一种恐怖的精神折磨。
看来他说的是实话。晁汐又问:“最近你们邪师内部有没有发生古怪的事情?比如人口失踪,有人性情大变这样的事。”
邪师摇头:“好像没有。”
狱鬼王来人间不可能没有动静,之前的女鬼都说他们会夺活人的舍。
晁汐沉声道:“给你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
眼看白无常又要过来,邪师趴在地上,恨不得把脸塞进泥地里,免得看见白无常骇人的模样,瑟缩道:“七爷,你别过来啊……我想想,我好好想想。对了,两天前,听说堂口那边发了一条悬赏通告,要找成年后的四柱纯阳体,男女不限。找到者可以晋升两级,得到五十万的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