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剑修[穿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唐不弃
唐不弃  发于:201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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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跑了。
*
贞观三年十一月末,李靖自前方传回捷报,说是这场战事过程十分可笑!那颉利可汗满心以为唐军是要招降,居然欢欢喜喜地准备了酒水,在大帐内等待归顺,谁知唐军突袭而至,自十里外奔腾如长江过浪。颉利仓皇上马逃脱,留下妻子儿女,一并叫他俘获了。其中颉利的正妻就是那位嫁了四次的义成公主,实在恬不知耻,已经叫他当场诛杀。
再然后,李靖在军报中道,大军已开往定襄城,定会将隋萧后与杨政道二人带回长安。
李世民读到捷报时,拍手大笑,当天心情甚好,命文武百官参与宴乐。皇宫内丝竹声不绝,人影憧憧。
灵然不喜这些觥筹交错的场景。——他前世是个死宅,前前世还是个死宅,实在喜欢不来!
于是他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身体不适,只待酒宴开席李世民敬过祝酒词酒过三巡后,他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在廊下呲牙吹冷风。
黑蛇因这些日子与灵然始终沟通不顺,颇有些蔫蔫的。
此刻见灵然独自一人在花园内行走,便借机抬起头,嘶了一声。
“忍耐,大郎同志!”
灵然眯眼笑,说话间仍还有酒香味。
他随意地挥挥手,然后右手搭在眉骨,极目远眺,见太上皇李渊所在的大安宫那处也是灯火通明。远远地,在风中传来人语笑闹声。
“啧!”灵然不由得呲牙笑道:“东突厥一定,大唐局势就更加安稳了!很快便有八方来朝四夷平定。到时你我二人若想走脱,借口可就更少了!须加紧些啊,大郎同志!”
他说着摇头笑叹了一声,负手于后,悠哉悠哉踱步朝自家所住的偏殿走去。
青柳大郎不知是否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默然半晌,将身子盘旋成一枚蛇形戒指。
灵然直行到殿门处,那十几个羽林军依旧留在宫宴中饮酒,难得的,居然没有跟出来!
黑蛇状的青柳大郎忙仓促用人语说了一声:“机会,很快就来了!”
“噢?”
“再过一个月,秦.王.府两大谋士将会亡故。”
“是谁?”灵然大惊。
“裴寂与杜如晦。”
“你真的知晓?”
灵然震惊。方才他还当是青柳大郎哄他!
原来不是!
“……难道大郎你也会未卜先知?!”
青柳大郎含笑道:“宝贝儿,吾有许多秘密是你所不知晓的。”
下一句潜台词就该是,你若想知道,来问啊!只要肯与我一同回龙墟,自然什么都告诉你!
这套潜台词在青柳大郎口中说了不下八百遍,在灵然肚皮内也滚了不下千次。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青柳大郎的套路!
因此摇摇头,偏不往下问了。
灵然径自回到偏殿内,往榻上一倒,手放在肚皮上,抚了抚吃的溜圆的肚尖,笑道:“天下事,干.他娘!”
倒头便沉沉睡去。
*
贞观三年冬,裴寂免罪罢官后病逝。随后杜如晦病逝。
裴寂死时静悄悄。杜如晦故去时,却有李世民亲自下诏哀悼。文武百官皆去吊唁。
灵然身为大唐空有其名手下一个兵都没有的国师,自然也得去杜府吊唁。他骑在马上,后头跟着十几个羽林军,看起来倒是一骑轻尘,风光的很。
风吹起他遮面的幂离,露出清俊眉眼。一袭白衣猎猎,越发显得腰线清劲有力。
“啐!那厮怎地还好生生活着!”
魏王李泰没甚兴致地放下竹帘,一屁股倒回悦来客栈雅座,没好气地冲身侧李郎将啐了一口。
“回王爷!”
李郎将忙躬身凑近,在李泰耳边低声奏报道:“他如今住在宫里头,买来的杀手说不好下手。”
“那难道得一直忍他?”
李泰哐当一声将刀拍在几案上。“你们要让孤等到什么时候?!”
李郎将吓的腿一软,扑通跪地,头都不敢抬。汗珠成颗往下掉。
“找个机会,把他弄出宫去!”李泰单腿跷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对李郎将发狠道:“越快越好!”
“是!王爷!”
李郎将屁股高高撅起,趴在地上连声应道。
厚重金蓝色棉布帘叫人掀开。两个内侍躬身小心托着盘内的酒菜进来,将酒菜搁在案上。因低着头,便觑见魏王李泰跷在桌上的那只脚。
沿着黑靴往上,见李泰正拧眉怒目,那打头内侍越发腰背佝偻,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杜大人府上……”
“催什么催!成天就知道催!催命啊!”
李泰怒冲冲地骂了一句,随后将脚收回,哐一声从桌上抓起刀。临到要走,突然回头怒瞪了李郎将一眼,气喘咻咻的。
李郎将人趴伏在地上,不知李泰正看他,倒是旁边的内侍小声嘀咕了一句。李郎抬头,见李泰两道眉毛倒吊起八字,对他怒吼道,“记着!越快越好!”
“是是是!明白了,王爷!”
李郎将赶紧低下头,趴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悦来客栈雅座内,魏王府几人好不容易送走李泰后,相视苦笑,均长出了一口气。
李泰气咻咻地一路冲入杜府时,灵然刚好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正昂首阔步朝门内走。众人皆着官服,只有灵然头戴斗笠一袭白衣,走起路来两袖飘风,颇有些骄若游龙的味道。
李泰在门口看见,鼻子里就冷哼了一声,随后径直冲进门口,嗖的一下,如同一阵风般堵在灵然面前。“国师大人——!”
阴阳怪气的。
灵然本能的耳朵一抖,随即全身像有万千只蚂蚁爬过,哪哪儿都不舒服。他慢悠悠地撩起眼皮,先笑了一声,随后单手立掌念了声佛号。“魏王爷,许久不见!”
“您贵人事多!”
李泰手中提着马鞭,说话越发的腔调奇怪。
“孤这些天病着,没怎么进宫,听说……国师大人在父皇面前,混的那是风生水起!”
“不敢!不敢当!”灵然苦笑不迭。
“这世上哪有你不敢做的事!”
呦,这话倒是和李世民对他的评价一样!灵然心里叫起了天大的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弄得李家父子俩见着他,就觉得他是个胆大包天的杀.人.犯似的。
“太子到——!”
杜府外,有人高声唱了一句。
随即乱哄哄的,杜家几位公子全部迎了出去。
灵然站在那里,脚步一旋,头往外伸。
“哈!”李泰阴阳怪气的声音又来了。“怎么,还瞅着我大哥来救你?”
灵然百忙中回头瞥了李泰一眼。见这家伙脸色比之前越发惨白,倒是虚胖,说话时不喘,但是呼吸声短促,看着不像个长寿的样子,心里暗自惋惜。好好一个皇子,就这么给废了!他心里转了这么许多弯,口中却丝毫不打弯,流利地接话道,“太子爷恐怕与您一样,见着小和尚我,恨不得揍我一顿!”
话音未落,李承干从外已经噔噔噔进来了。见灵然与李泰站在一处,果不其然地,停下脚步,用手指着灵然冷笑了一声。“哟呵!瞧瞧!瞧瞧孤今日瞧见了谁!”
说罢,指着灵然,转头朝众人笑道:“这可是咱大唐的红人,国师大人呐!咱大唐的风调雨顺,可就全指望他了!哎,国师大人,孤这厢有礼了!”
说着居然当众向灵然行了个礼。
众目睽睽之下,万千把眼刀嗖嗖地朝飞来。
扎的他千疮百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快完结了,emmmm……然后就可以跑路去第三季了!
第86章 孤僧灵然(志怪)52

“太子爷这份大礼,是替社稷行的呢,还是替自个儿行的?”
灵然微笑,目视李承干,淡淡地单手立掌诵了声佛号。“若是替社稷行的呢,贫僧代国家社稷承太子殿下这份大礼。自古道,社稷为重,君次之。太子殿下作为辅君,向小僧这么个百姓行礼,小僧无以为报,只愿我大唐昌盛繁华,愿吾皇万寿无疆!”
众人皆目瞪口呆地望向灵然。
灵然浑似无所觉一般,继续侃侃而谈。“若是太子爷替自个儿行的礼呢……”
“哟呵!可以啊!伶牙俐齿!”
李承干一礼罢,抬起头来手指着灵然鼻子道:“瞧瞧!好大的口气!不过一个从倭国来的小和尚,居然敢提我大唐社稷二字!”
“贫僧当然没有这个胆子!”
灵然笑的意味深长。“贫僧就芝麻绿豆大的一点胆子,还都是靠圣主赏的。”
“只是太子爷您这是认了,不是替社稷行礼?”
灵然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触着李承干手指,笑的眼儿弯弯如月牙。道,“那么太子爷特特儿地朝贫僧行了个礼,哎哟喂!那可真是折煞小和尚我了(liao)!”
说罢,呵呵一笑又道:“太子爷如此坑害贫僧,不知所为何事?”
“怎么就坑害你了?”李承干怪笑一声。“朝你行礼倒成孤的不是了!”
“自鸿蒙开辟以来,上下尊卑有别,太子爷乃是金贵之身,这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没有人能当得起太子一拜。太子所拜者,无非是圣主、天地及黎民百姓。但今儿个太子爷既不是为这三者,特特的来拜小僧……哎呀!这无非就是看小僧不顺眼,当我是眼中钉肉中刺。您这一拜,不是行礼,是催命呢!”
杜府内突然间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只有灵然微微笑着,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内金光乍现。
李承干杵那儿,倒是一时没接上话来。
旁边李泰便手按在刀柄,摇头晃脑假惺惺叹了一声。“太子哥哥,你这下可是栽了吧!咱国师这手段,狠着呢!嘴皮子尤其没人能说的过他!今儿个可是叫你领教啦!”
“闭嘴!”
李承干不悦地瞪了眼李泰,随即眉头紧皱,略一沉吟,终于将戳着灵然鼻尖的那根手指缩了回来。像是被火撩了一般,快速缩回袖中,半天没吱声。
*
杜府吊唁一事,到底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只除了在灵堂前灵然拜祭时,李泰阴阳怪气的在旁边又补了他一句,“咱国师大人到底还是个赶热灶的!前头裴公过世,当时没见着国师去吊唁啊!”
灵然不理他,只拜祭罢,站起身掸了掸白衣上的褶皱,淡淡地道,“魏王爷这话,小僧也没法接。小僧所行,不过是随文武百官一道而已。王爷这话,是将在坐的各位大人一并骂了!所以小僧不敢答。”
说罢又立掌诵了声佛号,飘然去了。
只留下一众相视尴尬的文武百官。
*
“听说前儿个,在杜府吊唁的时候,朕的两个好儿子给你脸色瞧了?”
三日后,李世民在武德殿内与李治下棋。窗外风雨如晦,殿内轻悄悄地,燃着一炉龙涎香。若有若无的白烟冉冉升空,随后散入珠帘深处。
啪答,棋子敲在棋枰上,惊动了灵然。
灵然坐在一旁小塌上正在品茶,听到李世民这话,眼皮轻撩,淡笑道:“圣主明鉴!贫僧不过一介微尘,怎敢妄论皇家之事。”
“哟!那就是真受着气了!”
李世民笑着放下一粒白棋,回头望了灵然一眼。“怎么着,如今心里还委屈着呐?”
“不敢!”
灵然也放下茶盏,认认真真地道:“贫僧不敢委屈!贫僧只是觉着这做官一事吧,当真麻烦!须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就贫僧这样的,早晚给扔在锅里头,糊了!”
“呵呵,又变着法子来堵朕!”
李世民索性离开棋局,走到灵然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笑道,“怎么,又想要辞官?”
“不敢!”
灵然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阿弥陀佛!圣主英明!”
“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头指不定在骂朕呐!”李世民笑骂道,“瞧瞧,国师不愧是国师,这么会说话!从头到尾没一个字委屈,可是这每句话里头,都藏着小刀子,句句不中听!”
灵然垂眸苦笑。
李世民也没指望他能驳,独自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和李靖去平定突厥吗?”
“是!”
“如今突厥已定,四海升平,你还有啥想头?”
“没了。”
“真没了?”
李世民几乎问到灵然的光脑门前。
灵然只得苦笑一声。“如果贫僧说有,圣主便能与了吗?”
他原本以为李世民会像之前那样,再笑骂他一句,然后挥挥手就将他打发了。谁知这次李世民居然沉默了片刻,对他道:“突厥已定,只是吐谷浑那头又犯了浑,恐怕过些日子……李靖还会去凉州。凉州地处边陲,乃我大唐边塞,地势险要。此一去,与突厥不同,除了要有个会打仗的,还须有个擅工事的随行。听国师说,你对修防建寨一事,颇有研究?”
灵然喜出望外,连忙接话道:“不敢说颇有研究,但是小僧建个寨子吧,能保它个千儿八百年不倒!修个河堤吧,能护卫方圆百里人烟。”
“哟,这还是不敢呢!”
李世民笑了一声,回头目视窗边仍在棋局边凝思苦想的李治。“治儿啊,学着点!看看朕找的这位好国师,这说话,可讲究的很呐!”
李治闻声抬起头笑道:“父皇所言极是!”
声音脆嫩,但是语气却有着与垂髫小儿截然不符的沉稳。
灵然不由得回头,深深地看了李治一眼。
李治恰好转头,迎上灵然的目光,两人视线在半空相逢。片刻后,都在彼此眼中见到了不可置信、不可言说的东西。
灵然呲牙,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再回头看李世民时,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荒谬的念想。
但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敢说,只静静地伺候李氏父子两人下完一盘棋,又品了一次茶,闲话几句,便悄然告退。
*
“大郎,你说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灵然口中叼着一支鹅毛,躺在自家偏殿内,手枕着脑袋双目放空。“这日子也忒倒霉了点!”
黑蛇嘶了一声。
灵然侧耳细听,随即皱眉带笑骂道:“别跟我在这狡辩!自打遇见你之后,小和尚我这日子就倒霉透顶,再也没转过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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